“幸好你在外地,沒有回來,否則的話……唉……”
治安官嘆了口氣。
“這事雖然外面傳的沸沸揚揚,但實際情況卻不是想象的那樣簡單,我的身份特殊,只能給你透露這一些信息。”
“大約半年前,就是春節過后,基本上所有年輕人都出去打工的那段時間,一位村民報警說出事了,因為當時我在值班,再加上距離近,所以就第一個趕了過去。”
“死的是一位老人,你應該有印象,就是喬村年齡最大的那位老人,年齡有一百來歲的樣子,也是喬星的曾祖父。”
喬淵搜刮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點印象。
這也幸虧自己精神力強大,基本上記憶中的事都能回憶出來。
否則……二十多年,攏共也就回去十來次的樣子,哪里還記得起這些。
“現在細想起來,才發現當時有很多疑點,經過村口……沒有一只狗對我叫,那天也格外的冷,當我急匆匆的趕到現場時,老人家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怪異,但我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那不是悲傷……而是恐懼與害怕!
“村長驅散所有人后,將我單獨帶到一間漆黑的臥室,一進門我就聞到一種腐朽發霉的氣味,一般到了遲暮之年的老人身上都有這種味道。
“村長用手電筒照著,指了指一具被白布蓋著的尸體,一聲不吭。”
“說實話,作為一名從業二十幾年的治安官,我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再慘烈的尸體我都見過,再詭異的現場我都不會害怕。”
“但那一晚,從踏入喬家村的那一刻起,我便感覺到了一種寒毛顫栗的危機感。”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隨著白布被掀開,老人那布滿斑點的腳慢慢浮現……接著是癟下去的身子,再然后……他的臉!”
“他沒有臉!”
“沒有任何顯著的五官,就是一張平滑的皮,與其他身體皮膚完全不一樣,就好像一直便是如此!”
當這位年過中旬的治安官說出無臉這件事時,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眼神中滿是恐懼。
能將一位從業二十多年的老治安官嚇成這樣,可想而知當時有多恐怖。
“經過商量過后,這件事村長拜托自己保密,對外就宣傳是自然死亡,畢竟死者年齡也很大。”
“但就從那一晚后,我的心里總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這件事還沒完。”
“沒通知巡邏者么?”喬淵道。
治安官猛的抬頭看向喬淵,眼神中充滿震驚。
“你也知道巡邏者?”
對于覺醒者、異靈這種存在,越貧窮的地方,知道的消息越少。
喬淵點了點頭。
“所以你可以繼續說下去。”
“這……”治安官猶豫起來,這起事件本來應該保密,他泄露這么多完全是看在喬淵是喬家村村民的份上,他有理由知道一些情況。
“其實我是覺醒者!”喬淵淡淡道,隨后看向碗里的面。
“你看清楚了,我只做一次!”
如何驗證自己覺醒者,其實很簡單,比如單手捏碎這種廉價餐桌,又或者拿刀劈自己……
而喬淵選擇了另外一種方法,一口吞面。
能做到正常人不能做到的事,那么多半就是覺醒者沒錯了。
很顯然,這位經驗老練的治安官也知道覺醒者這件事。
這一刻目光之中浮現出一絲仰慕。
那可是覺醒者啊!
“后來的事我便沒參與了,只知道接下來倒是太平了一個月,正當我以為那只是意外時,村里又陸陸續續死了幾個人,然后這事瞞不住了,上面派人過來調查,結果……再也沒有出來。”
“而從那時起,里面的村民也沒有再出來過,又過了一個星期,一位上面下來的領導過來,架子很大,說自己是什么獵人之類的話,就連局長在他面前也是低頭彎腰,我也是后來才知道這種人被稱為覺醒者。”
“只是,那個地位比局長還高的人進去后,同樣也沒有出現!”
“這事越鬧越大,畢竟一個村子百來條性命,在這種壓力下,市里又來了一位人,穿著制服說是什么巡邏者隊長。”
隊長?
喬淵若有所思。
一個城市的隊長,最低要求就是三階,同時還得有豐富的作戰經驗,他們或許不是最能打,但在處理異靈事件時,無疑要比普通覺醒者強很多。
“后來他進去了,然后只帶出來一個人。”
“喬星?”喬淵道。
治安官點了點頭。
“可惜,唯一的幸存者精神方面出現了問題,所以從他那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而且自從那位號稱巡邏者隊長的人失蹤在里面后,上面就再也沒有派人過來,我們得到的指令是無期限封鎖。”
治安官嘆了口氣道。
如此一來,喬淵算是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既然連隊長都死在里面了,最好的辦法確實就是封鎖,而且影響沒有繼續擴散,情況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對了,喬淵,你這次回來是干什么?”治安官疑惑道。
“祭祖。”喬淵道
“這……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最好就不要進去了。”治安官勸解道。
雖然心中已經相信喬淵是覺醒者,但既然里面已經栽進去兩位,喬淵進去的話多半也會死的。
“嗯,我不去了,對了……喬星在哪?我想見見他。”喬淵點了點頭道。
成功勸解了喬淵,治安官終于松了口氣。
“他就在附近一家精神病院,你抽空可以去看看,畢竟再怎么說也是同村。”
大河縣精神病院。
位于縣城最外圍的一處私人醫院,占地面積并不廣,不過環境清幽,倒是一處治療的好地方。
深夜期間,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來到厚實高大的圍墻邊,欲翻過去。
但因圍墻太高,怎么也做不到。
保安室。
一名保安撇了一眼監控,拿起對講機道:“主任,那個叫喬星的病人又跑了,追還是不追?”
很快,對面傳出一道聲音來。
“這家伙又沒交過錢,我們這里不是做慈善的,這些治安官也真是……每次都往這里送,老規矩,讓他跑,下次治安官再問起來就說我們盡力了。”
“對了,監控刪掉,老規矩,就說維修中!”
“好的,主任!”保安道。
隨后從一旁拿起一塊塑料凳扔向外界。
遠處正在翻墻的人影見狀,愣了一會,立即拿起板凳站了上去,然后翻墻離開。
徹底消失在夜色。
門口,正準備進去探望的喬淵也愣住了。
怪不得喬星一個病人,三番五次都能從精神病院逃跑,原來是沒交錢的原因。
果然,這世界上的一切都能與錢掛上勾。
搖了搖頭,喬淵轉身朝著喬星走去。
他很好奇,這喬星會去哪里?
遠處,穿著病服的喬星彎著身子不斷穿梭在小路樹林之中。
做為大山里長大的孩子,他對這里很熟悉!
半個小時后,他來到一處大山底下。
只見遠處喬星麻溜的清理掉一些樹葉,山體旁竟然出現了一個山洞。
喬淵遲疑片刻后跟了進去。
山洞很黑且里面有些潮濕霉味,但是對于喬淵來講卻根本算不上什么。
很快喬淵便停住了腳步。
前方一塊木板上,躺著一具很奇怪的尸體。
就在喬淵思索之時,黑暗中……一道身影手持匕首突然沖了過來,眼看就要刺中喬淵背部。
喬淵身體一轉,反手抓住黑影的手,將匕首奪過,然后當面擰成了麻花。
“以后別從背后偷襲人,容易造成誤會!”
喬淵說道,然后來到一旁,抽出菜刀以及大刀,摩擦起來,快速點燃了一根懸掛于墻壁上的蠟燭。
此時的山洞才勉強算是亮堂起來。
視線掃視著,這里看上去被精心布置過,雖然家具都很破舊,但勉強也算一個家。
床上躺著一個女孩。
一個很奇怪的女孩。
而在一旁則是一位倒在地上,捂著手腕的男孩,此刻正惡狠狠的注視著喬淵。
“壞人,死……死!”男孩齜牙咧嘴咆哮道。
“喬星,不認識我了?”
“我……喬淵,去年過年回老家的時候見過面。”
“讓我想想……嗯……對了,我當時問你考多少分,你說你巔峰賽兩千一百多分。”喬淵露出友善的笑容。
喬星猙獰的表情逐漸收斂起來,然后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喬淵爺爺?”
喬淵:“……”
沒錯,在喬家村,喬淵的輩分很高,對于城里人來說,早就撇棄了這種稱呼。
但在相對比較傳統的喬家村來說,確實是按輩分來稱呼的。
當然……喬家村的風氣在最近二十年改變了不少,對于稱呼這種事得分情況,類似喬星這種年齡較小的人稱呼喬淵為爺爺,大人一般不會多說什么。
但要是喬淵遇見村里年齡大一點的老人,即使輩分高,也不能稱呼別人為孫子。
否則會挨打!
“是我,我當時還將以前的學習資料送給你,這才大半年不見就忘記我了?”
喬星撓了撓頭,目光還是有些懷疑。
直到喬淵掏出自己的身份證后,他終于相信了。
一時間,作為喬家村的幸存者,喬星抱著喬淵痛哭。
安慰許久后,這才從他口中探到了一點情況。
據喬星所說,他是被當地巡邏者隊長所救。
“所以,你這樣做就是為了她么?”喬淵指向木板床上的那個女孩。
喬星并不是精神病!
“她是我妹妹,”喬星目光中滿是寵溺。
“我如果被帶走,她會死在這里的。”
“她死了?”
“沒有,我妹妹沒有死!”喬星立即反駁道。
喬淵沉默了。
在未進洞之前他就覺得奇怪。
非常奇怪!
這個女孩似乎處于一種半死半活的狀態。
身體基本功能一切正常,有呼吸、有心跳,但是……就感覺像是失去了什么東西一樣。
而根據治安官所說,喬家村村民死亡時會統一失去臉。
現在女孩這個樣子,雖然沒有失去臉,但多半也與那只異靈有關。
真是難為喬星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裝瘋賣傻,為了救妹妹。
可惜,這是異靈事件。
“跟我說說里面發生的事。”喬淵道。
喬星顯得有些猶豫。
直到喬淵一拳將山壁錘了個洞后。
喬星眼睛里閃爍出了希望。
“喬淵爺爺,你和救我的是一類人么?超能人?”
喬淵:“……”
“叫我喬哥或者喬淵就行,別叫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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