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半月前。
盤坐魂幡之前的涂山君勐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方荒蕪大地,此地煞氣濃郁到化作實質的黑霧,饒是他元嬰中期的實力,也感覺絲絲寒意襲來。
“老爺,小的沒找到出口。”
哭喪著臉的魔頭從天上落下來。
自從大半年前他們經由幽魂內海的漩渦落入此地,那漩渦就消失了,原先的出口當然也跟著關閉。
眼看著老魔頭看他的眼神一天天不對勁,魔頭感覺每天如坐針氈,他不敢吃老魔頭給他的丹藥,因為他的實力已經差不多,要是再提升就要引來元嬰雷劫。
萬一渡不過去劫難就得身死道消。
要是渡過劫,很可能成為老魔頭的口糧。他半步都不敢往前,畏畏縮縮了這么久,眼看著老魔頭已有些不耐煩,心中更是恐懼。
“老爺啊,小的可是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我一定會找到出口,老爺您一定要相信我啊。”魔頭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慘兮兮的哀求到。
涂山君自從落入這方大地就感覺法力來源減少,所以他盡量不出手,但是現在時間已經不夠用。一年之期快到了,要是他趕不回去就得太乙真君獨自赴約。
以太乙真君的修為,加上一身不凡靈寶,或可保住一時性命。
然而元嬰初期在星羅海根本不新鮮,金鰲真君都沒法子掌控金鰲大地,他們憑什么占據這么大地方。
要是那些人見財起意,聯合起來,太乙真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到時候等他出來黃花菜都已經涼了。
涂山君雙眸中的寒光閃過,金丹巔峰的魔頭不一定能助他晉升后期,但是總要試試。
“此地的陰魂,我已經收拾干凈了,應該是一方古戰場,給我貢獻了上萬入階陰神,這不夠。”
涂山君輕聲的說道,說著目光挪到魔頭身上:“要么尋來金丹或元嬰的陰神,要么我就抓你替罪,”
“小的這就去找!”
魔頭再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傲嘯一聲:“天魔大化。”誕生的法力被他無用的催動,他的身軀在天空中爆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黑色蟲豸。
涂山君靜靠在魂幡前。
可能是相隔太遠,他又跌落到這一方古戰場,導致法力支撐不是那么充足,這也讓他不敢輕易動用靈寶,萬一出不去可就麻煩了。
“傳音符沒反應,傳音也沒用處,無法用靈寶通知掌門。”涂山君隱隱有些后悔,他以為自己實力強大,靈寶護身不會有意外。
現在托大進入了煞氣漩渦,出不去可麻煩。
再有半月就到日子,要是真沒辦法就只能吞了魔頭。
“昂!”
怒嘯音波化作滔天氣焰。
盤坐的涂山君不驚反喜勐然起身道:“好好好,我就知道煞氣不會被輕易遮蓋,漩渦也不會自己消失,其中定有貓膩,可惜我不能擅動。”
“既然你已現身,也就再無顧忌!”
涂山君一把將魂幡拽住,拔地而起,化作一道黑紅色的光芒撕開上方煞氣黑霧,尊魂幡勐的揮舞,如實質的煞氣瞬間就魂幡席卷。
“老爺救命啊!”
魔頭倉皇逃竄,而他的身后則是無數觸須,那些觸須就像是什么東西的胡子,在怒吼中覆壓而來。
天空上不知名的東西揮動過去。
涂山君雙眸猩紅被森白替代,化作兩道白金色的光芒,這才看清楚那橫在他們頭頂上的物件,驚訝道:“竟然是翅膀?!”
再定睛看去,遨游在天空上的是一只大鳥。
但是那大鳥卻長著個碩大的魚頭。
魚頭圓滾,張口發出怒吼,細小的胡須隨之飄舞。
這只大鳥體長近千米,張開翅膀遮天蔽日,輕輕扇動就讓無數實質的煞氣猶如海浪似的在天空炸開,觀其勢,有排山倒海,地覆天翻之能。
“老爺,出口,出口就在那兒!”魔頭大聲的呼喊著。
沖天而起的涂山君置若罔聞。
出口既然出現了也就不急于一時,現在要對付的是眼前這只大鳥。
“十方鬼王。”
“殺生陣!”
涂山君拋出魂幡。
上回讓金鰲真君取巧破開陣法,今日他看看這渾身煞氣纏繞的大鳥是否還有那等變出本體的手段。
大陣籠罩千米大鳥再次延伸,將次荒蕪大地盡數拉進陣中。
“就拿你來試試我這新的神通之術。”
“無岸歸墟。”
滾滾云霧之上,沒有百萬陰神眾,只有十方捧著魂幡的鬼王,在涂山君令下的同時舉起手中的魂幡。
十把小幡徹底鋪開,瘋狂生長,化作長布將大鳥纏繞。
“收!”
十方小幡迅速縮小融入小幡。
騰空的涂山君同樣擠進魂幡,獨留下尊魂幡從天空墜落。
剛才滔天之景消失,魔頭迅速跑過來。
他畏懼的站在魂幡旁邊,暗暗思量要不要逃,抬頭看了看上方的漩渦大門,咬了咬牙并沒有逃跑,而是死死的盯著漩渦入口。
他不是不想跑而是不敢,現在出口打開了,涂山君想走就走根本不需要他來頂替,這時候跑豈不是放棄了眼前的大好局勢。
但是他又確定漩渦會不會關閉,萬一關上不打開,那時候他還得死。
所以他先蹲守在漩渦出口旁,見事不妙他就從出口跑出去,要是漩渦再關上,他又跑出去了,從今往后就再也不會有人念咒咒他。
星羅海宗議選定在東海,和幽魂海中間隔著個囚牛,說遠也遠,說近也近,對于元嬰真君而言,不過一兩個時辰的功夫而已。
太乙真君沒有選擇飛遁過去而是選擇了飛梭,飛梭能用靈石支撐發揮出近乎他的飛遁速度,沒有必要浪費法力在趕路上。
飛梭的速度極快,一上午的功夫就帶他們到了星羅東海。
站在飛梭上的錢斐驚嘆的望著東海大城,贊嘆道:“好一座大城啊,徒兒聽說鎮守東海是蛟龍族,沒想到這里的修士一點都不少,比云景還熱鬧。”
這一趟太乙真君就帶著錢斐來,算是來見見世面,也是因為身邊缺少個使喚的人,總不能什么事情都讓傀儡出手。
太乙真君同樣看向那座大城。
全以大島凋刻,島嶼就是城池的地基。
看模樣,四五個云景都比不上人家,這可是東海城,整個東海最大的城池,元嬰后期的大真君坐鎮。
“蛟龍族的實力不弱啊,兩宗擺弄他們還是差點意思的。”太乙真君想的和自己的記名弟子不同,也許可以找尋蛟龍族聯盟,再好好拉攏金鰲真君,這樣聯合起來也大有可為,免得被兩宗壓縮生存。
而且蛟龍族的地界剛好和千平域的海域挨著,戰爭激發的也大,他們肯定也需要一個盟友幫他們頂住一部壓力。
將飛梭降落,太乙真君領著弟子進入東海大城。
因星羅宗議要在這里召開,所以東海大城熱鬧非凡,守城的修士也繃緊了神經,看起來他們也對這場宗議十分期待。
太乙真君吩咐一旁的錢斐道:“斐兒,去尋個客棧,為師要去拜訪一些人。”
“是,師尊。”
錢斐喜滋滋的鉆入街道。
他頭一回到這樣的大城,喜不自勝的同時也看花了眼,一切都分外新奇,尤其是那些高低錯落的店鋪和修為不同的往來修士。
“太乙宗前來拜訪。”太乙真君將拜帖送上去,門口的小廝不敢懈怠,趕緊往府內趕去。
眼前這位可是元嬰真君,他一個小小的看門人怎敢小瞧。
“太乙宗太乙真君。”
“幽魂海那位?”早就出關的蛟龍族宿老看著手中的拜帖,他有些摸不準對方的來意,將拜帖放下說道:“還是見一面吧,有請。”
太乙真君早就被請去會客的大堂。
元嬰真君當面,可不敢讓人站在門口。這不僅僅是羞辱元嬰真君,傳出去他們的面子也不好看。
“哈哈哈。”
“道友來的好早啊。”爽朗的笑聲從門口傳來,一位身著錦繡青袍的老年修士拱手邁入會客大堂:“我便是東海鎮守,敖戰。”
太乙真君起身道:“太乙宗太乙見過前輩。”
敖戰擺了擺手毫無形象的往主座上一栽歪的扔掉鞋子,朗聲道:“看茶。”
“東海的特產,上等龍靈花茶。”
“好茶。”
寒暄客套了一會兒,敖戰也介紹了一些風土人情,并且詢問了一番有關于幽魂海的事情,隨后好奇的問道:“聽說老烏龜去尋你們的麻煩?”
“你們打退了老烏龜?”
“金鰲道友是因為有個島嶼被我們師兄弟拘來,所以產生一些誤會而已。”
“之后我們已解除誤會和解。”太乙真君笑呵呵的說道。金鰲真君畢竟服軟了,還給他們傳遞消息,不管目的如何,他們也承這份情。
當日是關上門來打,大家沒有必要過度的宣揚。
“嘖嘖。”敖戰端起了茶水未暢飲,還是追問道:“道友不只是登門拜訪這么簡單吧?”
太乙真君點頭道:“我們兄弟初來乍到,別的大本事沒有,煉制丹藥和器物都是一把好手,我們可以為東海提供丹藥和法器,支撐東海修士。”
敖戰眉毛微微動了動,眼中閃過精光,笑呵呵的說道:“那幽魂海不毛之地,不如道友和道友師弟來我東海,以兩位的能力做太上長老也不為過。”
“多謝前輩的厚愛,我們兄弟還是想成立自己的宗門。”
“那我就無能為力了。”
敖戰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端起茶碗沒有再說話。
太乙真君一看人家這規矩,無奈的起身拱手:“那在下就先告辭了,希望前輩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兄弟煉器煉丹的本事還不錯。”
敖戰澹澹的說道:“年輕人,要考慮的是你們。沒有靠山,就憑你們兩個元嬰真君能成什么事?夾縫中生存罷了。”
說著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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