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親自把白江送出門,看著背影遠去,謝大海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轉身回到內宅,坐下來思慮半響。
“把管家找來。”
仆人匆匆而去,很快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頭發花白的老者,匆匆走了進來。
“老爺,您找我?”
“老三,你跟我了我多少年了?”
“回老爺,從您還是少爺那會算起,已經有四十二年了。”
“四十二年,我們都老了。”
“我是老了。老爺您武功高強,駐顏有術,還年輕的很。”
微笑頷首后,雙目精光電射。
“老三,老爺能信任你嗎?”
“原為老爺效死。”
老者噗通跪了下來。
“快起來,不必如此。”
上前扶起對方后,幫著拂去身上的塵土,和顏悅色道。
“你誤會了。這次找你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六夫人隨我多年,始終沒能回家省親,這些天一直念叨,我耳根子軟,就答應了她。你安排幾個忠誠可靠的人手,帶上江兒一起,送六夫人回江南。對了,多帶點錢。窮家富路,不能少了吃穿。”
老管家聽出異樣。
“老爺,您…!”
揮手打斷他的話。
“若是沒收到我的信,你們就留在那里。”
“是。”
很顯然,謝大海這是以防萬一。
他知道自己跟徐瑞之間注定不能善了。就算他肯罷手,對方也不相信他會忘記殺子之仇。
所以肯定有一方要倒下。
雖然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但不管什么事都要做兩手準備。
“傍晚走南門出城,不要讓人看到。”
老管家會意而去。
……
夜色降臨,卸嶺山莊恢復了平靜。
一道黑影速度快如閃電,借助建筑物的陰影,很快跳進了一棟宅院。
三十幾道兇戾的眼神瞬間看了過來。
來人結了一個手印后,又瞬間暗淡下來。
大步上前,推開堂屋大門。神色麻木的身影走了過來,正是陳老狗。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徐瑞看了他一眼,穿過堂屋來到后花園。
轉動假山頂部的石塊,露出了那條通往城外的地道。飛身跳下,陳老狗,以及所有的大狗都跟了進去。
從地道出來,便是卸嶺山莊后山。
觀察一番,左右無人后,徐瑞跳了出來。沒有急著進城,現在樹林里轉了一圈后,他身上多了三只夜貓子。
雙手結印,貓頭鷹沖天而起。
視覺轉化,方圓十幾公里盡在眼前。
地上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雙眼。
“可惜現階段我對傀儡的操控不能超過一公里,否則還能看得更遠。”
即便如此,也足夠用了。
一路有驚無險,靠近了星城城門。
這個時間,城門早已關閉。
微微吸了口氣,一步,兩步,三步之后速度已經完全提了起來。
粗壯的大腿全力爆發,整個地面瞬間下陷三寸。
強壯的身體仿佛出膛的炮彈,瞬間拔地而起。
縱起一丈多高后,左腳在城墻上一借力,身體再次騰空而起,雙手抓出城墻邊緣,一個后空翻,便安安穩穩的落在了城墻上。
側耳傾聽,很快便找到了守門兵丁的班房。
承平多年,再加上又是省城,守衛算不上嚴密。
悄無聲息的靠近后,從懷里掏出一根信香。點然后,從窗戶縫插了進去。
不一會,咕咚倒地聲接連響起。
很快便沒了動靜。
“陳老狗的‘天香軟骨散’還真是好用。”
把守門的兵丁全部搞定后,來到城門前。
長三米,寬三十厘米,厚四十厘米,包著鐵皮的門杠沉重無比,換做普通人,非要四五個人合力才能搬下來。
當然,徐瑞不用。
雙臂張開,猛地一托。
這根重量超過三百斤的門杠,輕而易舉的被搬了下來。
城門打開一條縫,外面等待的狗群和陳老狗全都走了進來。
關閉城門,把門杠重新放好。
不出意外,這玩意不需要再動了。
此時已是深夜,‘電’雖然已經不是稀罕物,但還沒奢侈到晚上照明的地步。整個大街上,仍然以燈籠為主。
昏昏黃黃,幽幽冥冥,隨風搖曳,在黑夜中多了幾分可恐。
在貓頭鷹的輔助下,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一座大宅門外面。
抬頭一看。
‘謝府’二字金匾額,在兩側一排燈籠光芒照耀下,依舊殘留著一絲輝煌。
冷冷一笑。
白、謝兩家作為卸嶺名門,算不上難找。
雙手掐訣。
視線轉換,通過貓頭鷹的眼睛,謝府內的一切近在眼前。
看著一隊隊背著步槍巡邏的家丁,可見守衛之森嚴。
“謝大海到是夠謹慎。”
徐瑞看了一圈,謝家很大,足足占地五六畝。內里亭臺樓閣,極為華麗。
房間當然也不少。
第一次來,他也不知道謝大海到底住在哪個房間。
一間間找過去無疑是下策。
簡單看了兩眼,翻到了左跨院。
這里是謝家的牲口房,旁邊角落里拴著騾馬,挨著墻還堆放著喂養的草料。
徐瑞飛身而下,腳掌著地,如同貍貓般落地無聲。
悄悄上前,把所有的牲口繩索解開。
一翻口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火柴,一把火點燃了草料堆。
干草一點就著。
不一會便是沖天大火。
畜生畏懼火焰,大火一起,騾馬嘶鳴著沖了出去。
一時間整個謝府都被驚動了。
書房里,謝大海正手持一張藏青色的獸皮觀看。
這獸皮長三尺,寬一尺,邊角平滑,仿佛一張裁剪整齊的紙張。
上面全是古樸難懂的篆文,奧妙精深,莫可名狀。
這獸皮是半年前他從大熊山深處一座荊楚大墓中盜得,他自己不識古篆,便請幫中精于此道的人幫忙查看。可惜他們也不能完全看懂,只是一個大概。
從而得出,這一門煉氣法殘訣的結論。
修行功法,錯一點都要命,就更別說一門看不太懂的殘訣。
所以,自從到手,這東西就被他束之高閣,只做收藏。
“雖然舍不得,但若是能用它做餌,除去徐瑞為我兒報仇,也是一件幸事。”
突然喧嘩聲傳來。
謝大海眉頭一皺,剛準備把獸皮仿佛盒子,想了想又揣進了懷里。
打開房門,闊步走出。
十幾個槍手護著,他也不擔心自己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