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收好玉佩,將最后一人沉入糞池,順便處理掉痕跡后,羅閻再次回到屋中。
他那日被擄走時,房屋雅致清幽。
但如今,只剩滿地狼藉。
甚至就連他那張床都變得污穢不堪,被褥上到處是酒水和湯汁。
這些都是剛才那三人的杰作。
明明是一張床,三人卻當成了炕,坐在上面,又是喝酒又是煮火鍋。
羅閻皺眉,倒也沒有收拾的打算。
他來到書桌前,一邊磨墨,一邊打開搜神錄。
在第三個男子的圖案下。
又是三行文字。
賭術
鍛造
斂息術
這是最后一個男子的技藝和武學。
羅閻意識投入其中,仔細感受一番后,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賭術不提。
這鍛造,指的是打造兵器的手段。
羅閻不打算轉行當鐵匠,所以這門記憶可有可無。
倒是屏息術,是一門難得的收斂自身呼吸氣息的武學,對他或許有用。
須知。
一些強者可憑呼吸察覺他人存在。
但若是學了這斂息術,就能躲過這些強者的感知。
更何況。
羅閻看重的不是斂息術,而是斂息術的未來,斂息術強化后的進階武學!
無需猶豫。
羅閻選擇列斂息術。
隨即,龐大的記憶貫入腦海。
仿佛不是初得斂息術,而是已經擁有并使用了十來年一般。
羅閻試著使用斂息術,轉瞬之間,他的呼吸變得綿長。
一呼一吸,就是足足一分鐘。
這期間,就算將手指放在鼻尖,也感受不到任何氣息,可謂是將呼吸收斂到了極致。
只是……
斂息術無法持久。
最多,持續十來分鐘,就已經是極限。
“這斂息術再強化一下,以后亂戰潰敗,我或許能直接躺在地上裝死。”
羅閻面露微笑,心情大好。
收起搜神錄,他從一旁拿出一張宣紙放在桌上。
提筆,寫信。
這信,自然是寫給羅漢武館周朝先的。
蕭雪兒寫的那封被蕭全奪走,那他就自己偽造一封。
總之。
七日后的廟會之約,必須讓周朝先知道。
他羅閻可不能背這個鍋。
嗯。
筆跡也需隱藏一下。
……
……
羅閻寫完信,蒙著臉,花了幾文錢找了一個小乞丐,讓小乞丐將信送入羅漢武館。
目送小乞丐成功送信后,他便悄無聲息向蕭氏武館走去。
本打算變賣地契,換些銀子。
但殺了三人,從那三人身上搜到二十一兩銀子,變賣地契倒是可以緩上一緩。
畢竟。
小兒持金過鬧事,難免會被人盯上。
他想著再過幾個月,等他長得高大點,威猛點,再去變賣地契。
或許……
到了那時,他已經無需變賣地契也說不定。
不多久,羅閻回到蕭氏武館。
剛走進大門,一道倩影就如蝴蝶般飛了過來。
伴隨著一陣香風,蕭雪兒出現在他身前,小聲道:“師弟,信送過去了嗎?”
“額……”
羅閻感到頭疼,不動聲色的瞥了眼不遠處的蕭全,點頭道:
“回師姐,已經送過去了。”
“那就好。”
蕭雪兒松了口氣,拍了拍鼓脹的胸脯,嫣然一笑,拿出一粒丹藥:
“師弟,給你,這是送信獎勵。”
丹藥是血壯丹。
羅閻接過,大喜道:“多謝師姐。”
白得一枚血壯丹,倒也不枉他手書一封。
“謝謝就免了,記得別跟其他人說。”
蕭雪兒交代一句,背著手,蹦蹦跳跳的遠去,心情顯然極好。
直到蕭雪兒離去,蕭全才走了過來,壓著聲音再次警告:“師弟,管住自己的嘴巴!”
“是。”
羅閻重重點頭。
這兩人的小齷齪小心思他才懶得理會,他現在只對變強有興趣。
他話音一轉,小聲詢問道:
“大師兄,那血壯丹,我可以在您這兒買嗎?”
他本想找胡勇。
但現在認識了蕭全,自然在蕭全這兒買更方便。
“你想買血壯丹?”
蕭全詫異的看了眼羅閻。
血壯丹是他們蕭氏武館的特制秘藥,也是主要收入來源之一,賣是肯定可以賣的。
羅閻點頭,嘿嘿一笑,道:“我聽人說練武想要有所成就,必須要服用血壯丹。”
“言過其實,但血壯丹效用不小也就是了。”
蕭全隨口解釋一句,又道:“你準備了多少銀子?”
羅閻在身上摸索一會兒,拿出十兩碎銀,道:“師兄,這價錢?”
“一兩一粒,看在你是自己人的份上,我做主給你點優惠,十兩銀子11粒。你看如何?”蕭全看了眼羅閻手中的銀子,淡淡說道。
“多謝師兄。”羅閻連忙拱手道謝。
這價錢,倒是和胡勇所說無異。
“好說。不要你需謹記,這血壯丹一天服用一粒即可,若是服用太多,只會損傷根基,對你的未來沒有好處。”蕭全警告道。
羅閻心中一凜,連忙道:“多謝師兄告知。”
他之前。
的確不知還有損傷根基這一說。
本來還打算一口吞下十粒血壯丹,盡快攢夠能量,用來強化斂息術,現在看來也只能慢慢來了。
蕭全收了銀子,不一會兒就拿來一個小瓶,交到羅閻手中。
羅閻收起小瓶,回到后院。
推開房門,汗水混雜狐臭味撲面而來,胡勇站在過道中央,正大聲吹噓著昨晚的光榮事跡。
他打了隔壁一個學徒。
那學徒屁股尿流,向他磕頭求饒。
羅閻不知這有什么好炫耀的,繞過胡勇,走到自己的床位上躺下,然后看了眼自己的面板。
如今。
他擁有兩門武學。
一門鐵臂拳,由鐵線拳強化而來,是煉皮武學,再次強化,需要足足五十點能量。
一門斂息術,不入流武學,強化需要十點能量。
“鐵臂拳需要五十點能量才能強化,難道強化之后,能直接提升為煉血武學?”
“還有這斂息術,強化竟然需要十點能量,比鐵線拳足足高出一倍。”
“對了,這鐵臂拳還得自己去練才行,尤其是其中熬練體魄,練出皮膜的竅門。”
練習鐵臂拳。
最好將手臂探入滾燙的砂鍋中,以鐵砂練拳。
可如今羅閻不過一個學徒,自然不可能整來一口砂鍋。
那他就只能硬練。
以血肉手臂捶打木樁、捶打墻壁,直至皮開肉綻!
然后,依次往復。
使得手臂上的皮膜越來越堅韌,越來越厚實。
直至,手臂如鐵,堪比兵刃的程度!
這過程,想想便知痛苦。
羅閻不怕痛苦,只是擔憂手臂皮開肉綻后,恢復的速度太慢!
他正琢磨著。
這時候,只聽砰的一聲,房門被人一下推開,緊接著便是一群人擠了進來。
這群人兇神惡煞,來者不善。
為首的是一個光著膀子、紋著過肩龍的壯碩胖子。
那胖子沖進來的一瞬,就瞄準胡勇,凌空一個飛踢,將過道上一臉懵逼的胡勇躥倒在地。
“胡勇是吧,昨天就是你欺負我兄弟?”胖子喝問。
胡勇躺在地上,倒吸著冷氣。
直到胖子開口,他才回過神,齜牙咧嘴的看向胖子。
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大罵:“艸,你敢打我?!”
“打你咋了?”
那胖子冷笑,跨到胡勇身上又是一巴掌。
他體型壯碩,兇威太甚,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因而房間中根本沒人敢出手幫忙。
羅閻看著眼前一幕,微微皺了皺眉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后院幾間屋子,足足七八十號學徒。
再加上正值青春年少,荷爾蒙無處發泄。
這爭端,自然少不了。
而胡勇生性跳脫,再加上有個跟隨蕭鐵山學武的表哥,自然而然成了這間屋子的老大。
身邊小弟一多,為人處世也就跋扈起來。
昨晚。
羅閻就看到胡勇一群人毆打一個隔壁房間的學徒,也就是胡勇剛才吹噓那事。
而今天,人家報仇來了。
當時有多痛快,現在就有多凄慘。
羅閻沒幫忙的意思,冷眼看著好戲。
胡勇被那胖子壓在胯下,不住扇著耳光。
不多時,兩邊臉頰都紅腫起來,看上去慘不忍睹。
但他也有種,愣是沒求饒,反而不斷的破口大罵。
只是。
他罵的越兇,胖子也打的越兇。
沒兩分鐘,他就只剩下嗚嗚聲了。
“呵……呸!”
發泄一番后,胖子又朝胡勇臉上吐了口口水,才冷笑著從胡勇身上離開:
“兄弟們,走,我王強請大家喝酒。”
王強大手一揮,帶著一群小弟離開。
直到此時,屋中的學徒們才敢動彈,將慘不忍睹的胡勇從地上扶起來。
“勇哥,你沒事吧?”
“勇哥,那胖子誰啊,竟然敢打你?”
“那胖子不知道你表哥是館主的弟子嗎?”
“勇哥,咱們找個機會干死他。”
胡勇坐在地上,臉腫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看著王強一群人離開的方向,無比怨毒的低吼道:“王強!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