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羅閻所知,大殷是此方地界一座王朝,同時也是一處頂級勢力。
即便是在天星海這個修仙地界的邊緣地帶,大殷王朝的名號依舊如雷貫耳。
而大殷商行,便是大殷王朝麾下的一大商行,也是亂魔海中的最大商行。
大殷商行以信譽而出名。
據傳。
亂魔海中幾乎所有勢力,都和大殷商行有往來,在其中儲存了大批靈石或是重要寶物。
“也不知這道符是實名的還是未實名的……”
羅閻端詳手中的玉質道符,眼中精光微微一閃。
大殷商行的道符分為兩種。
一種實名,一種未實名。
實名的,在取出靈石或是寶物時,不僅需要道符,同時需要實名信息進行驗證,有些是家族血脈即可,有些則只能本人。
而未實名的,只要有道符,任何人都能前去大殷商行支取。
“以后有時間,順便去看看。”
打定主意,羅閻將道符仔細收好,又看向最后一樣物件。
那是一本極厚的典籍。
其上道韻流轉,玉箓為字,一看便玄妙非凡。
羅閻拿起典籍,看向封面上的文字。
“《閻大真人傳》?”
羅閻愣了下。
儲物戒是火焱明的,莫非是那火焱明寫錯了字,是焱而非閻?
這般想著,他懷著一絲好奇,翻開了閻大真人傳的第一頁。
目光粗略一掃。
羅閻便知道這并非是火焱明寫的,而是另一個閻姓修士的自傳。
他從第一頁看起,一眼一頁,短短一分鐘,便將這本厚厚的典籍全部看完。
通過這自傳。
羅閻得知這閻姓修士原本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先天血脈修士。
為了攀登更高道途,他和其他蕓蕓眾生一樣,在提升修為的同時,也不斷改變自己的血脈。
從先天血脈,到五行之火脈,又進階為吞天火莽血脈。
隨著血脈不斷進階,他的資質和潛力也不斷提高,很快成為了道基修士。
然而到了這時候,他發現了自己竟漸漸無法掌控自己的血脈了。
吞天愛吃,他漸漸無法控制自己的食欲,短短數年,便從一個飛風度翩翩的俊美青年變成了球狀癡漢。
火性剛烈,他的脾氣變得越發暴躁,一言不合便要和人斗法,幾年時間,便得罪了當地眾多勢力,不得不遠遁他鄉。
再加上莽性本淫,他變得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常常心生欲念,貪慕男女之事……
若郎有情妾有意也就算了,偏偏他又是個球狀癡漢……所以他也只能流連煙花之地。
而后。
由于脾氣暴躁,與其他客人爭執打斗。
由于實力太強,就算他小心翼翼,也沒幾個女人受得了。
在誤殺了幾個女子后,不得已,他只能躲進山林,出家為僧,想以靜修和佛家功法磨滅心中妄念。
然而,寺廟也容不下他,他很快便成了當地聞名遐邇的花和尚。
之后還有許多故事,無非是他所干出的荒唐事。
由于沒有名師指點,直到若干年后,他成了金丹,才看出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
他的問題。
便是神魂淳弱,意志不強,自身意志無法抵御血脈本能,導致自己常常會被血脈本能所驅使,變得身不由己。
一般而言,想解決這問題極為簡單,只需輔修一門神魂功法,慢慢壯大神魂即可。
然而這位閻大真人卻喜歡作死。
修了神魂功法沒多久,便再次進階血脈,將血脈從吞天火莽進階成了蝕日暗龍。
血脈陡然強大十倍,他那本就淳弱的神魂,根本難以掌控。
因而血脈剛剛蛻變,他就犯下了滔天大禍……
差點強上了一位神嬰境大妖。
須知,那可是大妖,不是妖族,是完完全全的異類。
書上并沒有寫那大妖是何等模樣,只記述了彼時這位閻大真人已有宗門,而那位大妖乃護宗大妖之一。
這件事發生之后,閻大真人不僅成為了宗門內的笑柄,更是被關入禁地,面壁思過一百年。
宗門長輩知道閻大真人的德行。
而禁地中,也有妖獸猛獸靈獸,就算沒有妖獸猛獸靈獸,那也有花花草草啊。
為了避免閻大真人再次犯錯,他們干脆將其釘在崖壁上。
只可惜。
宗門中的長輩還是小瞧了閻大真人,哪怕被鎮壓,哪怕被封禁一身法力神通,閻大真人還有張嘴,還能夠說話。
仗著三寸不爛之舌,沒多久,閻大真人便哄騙了幾頭靈獸,欲行不軌之事。
然而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面陡峭的崖壁,他個人所在的位置,距離崖底足有百米之高。
如此高的高度,那些不通法術的靈獸,壓根就爬不上來。
閻大真人無比沮喪。
搜尋腦海中的記憶,想要尋找法門,教導那些靈獸修行。
然而靈獸功法沒找到,他卻想起了自己機緣巧合下得到的一門血脈功法。
這是一門只有龍族血脈才有修行的功法,蛇、莽、蛟之類的也可修行。
這門功法極其古怪,有佛門的影子,又有神道的影子,其中最多的,反而是如何因材施教,教導徒弟的內容。
而修煉這門功法的方式也很奇怪,不需要任何修行資源,反而只需要不斷收徒就行了。
收的徒弟越多,培養的徒弟越出色,反饋給自身的力量也會越多。
而且。
在教導徒弟的過程中,還能讓血脈朝著儒龍圣師血脈轉變,變得儒雅隨和。
儒龍圣師血脈并沒有多大本事,也就是面對任何修士都是老師而已,故而當初血脈進階時,閻大真人壓根就沒理會這墨跡的儒龍圣師,而是直接選擇了更加霸道,破壞力更強的蝕日暗龍。
但這一次……
為了讓崖壁下的靈獸能夠來到自己身邊,閻大真人開始修煉這。
當然。
他沒想著能擁有儒龍圣師血脈,因為蝕日暗龍血脈太過強大,根本不可能再變成低等以及同等級血脈。
然而令閻大真人沒想到的是,看似強大的蝕日暗龍血脈,竟然隨著他不斷收徒,慢慢被改變了!
短短三年時間,閻大真人便收了上百靈獸妖獸為徒。
這時候,他手下的靈獸早已能夠來到他身邊,但由于血脈被改變,他心中卻早已沒了這個妄念,變得儒雅隨和,偉岸光正。
再然后,就是這位閻大真人游歷四方,不斷收徒的故事。
什么魔門圣女啊。
什么大宗天驕啊。
什么轉世真修啊。
羅閻看完之后,心中暗暗贊嘆:“天師道?收徒就能變強?有點像神佛的信仰之道,但好像又不是……”
他抓了抓頭發。
他現在是火龍血脈,火龍血脈,一聽就沒蝕日暗龍血脈強大。
連蝕日暗龍血脈都變成了儒龍圣師血脈,他一個火龍血脈,修行儒龍圣師篇必然也能變強。
只是……
“老師真的很強嗎?這是個問題。”
羅閻指間按在這本《閻大真人傳》的書頁上。
他能感覺到,這門書中封印著一道功法,這道功法和他的血脈契合,只要他想,現在就能得到這道功法,并且如搜神錄那般,將這道功法直接掌握。
而這道功法,多半就是那。
羅閻沒有過多猶豫,心念一動,便從《閻大真人傳》中汲取了這道功法。
功法進入腦海,如他所想一般,的確是儒龍圣師篇的法門。
這功法極為玄妙,內容也極其之多。
即便是羅閻,也接收了好一會兒,才將所有信息接收完畢。
“儒龍圣師?”
羅閻搖頭。
不行,太慢了。
而且這是一個后期職業,前期甚至還打不過徒弟。
只有等徒弟變多了變強了,這血脈的優勢才會漸漸顯示出來。
他羅閻可喜歡靠徒弟吃飯……
羅閻暫時沒有修煉這功法的打算,便打算收起手中的《閻大真人傳》。
可就在此時,他驚鴻一瞥,卻發現《閻大真人傳》發生了變化。
其上的文字,竟不知不覺間全部消失。
一本厚厚的自傳,直接變成了無字天書。
“消失了?”
羅閻表情淡然,估計是他吸收書中封存的功法原因,這很正常。
他這念頭剛浮現,下一秒,瞳孔便微微縮小。
在他的注視下,原本無字的書頁上,竟迅速浮現一行行文字。
而這些新出現的文字,描述的內容,竟成了他羅閻的自傳!
“這……”
羅閻眼神陡然變得凝重。
他本以為,這本《閻大真人傳》中的精華,是,可現在一看,這《閻大真人傳》本身便非同一般。
這等神異能力,也不知這本書到底是何人所寫……
他身軀微微戰栗,看著書頁上新出現的文字,宛如被剝光的羔羊,心中莫名浮現一絲慌張。
但很快,他便笑了。
“就這?”
只見這些文字中,連黯日尊者,起源文字都出現了,但某些片段,卻仍是不斷扭動變化的黑色蝌蚪,就像是卡文了一樣,在那扭來扭去,始終寫不出來具體文字。
羅閻眼神輕蔑,徹底冷靜下來。
他還以為有多了不得,結果就這?
“哼!連本大真人的自傳都寫不來,要你何用?”
羅閻冷笑,隨手將這本《閻大真人傳》塞入儲物袋中。
而后。
他便起身,朝外走去。
這次煉丹加上突破道基,看似沒花去多少時間,然而實際上,卻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月。
“也不知也斐青姝還頂不頂得住……”
羅閻想到陳無敵,又想到自己那句待之以真誠。
兩個月時間過去了,萬一陳無敵急不可耐了怎么辦?
又萬一斐青姝真被陳無敵感動了怎么辦?
若之前,羅閻肯定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
但經歷過陳玉這人后,他覺得一切都有可能。
“縱然兩人聯合又如何?我只一劍,便叫二人授首。”
羅閻拿著火麟劍,隨手挽了個劍花,便朝外走去。
底層礦洞幽暗,環境更是靜謐。
羅閻沒走多久,便聽到前方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這些腳步聲顯然是沖他來的,聲音越發急促,距離越來越近。
沒等多久。
一幫身強體壯的礦工便來到羅閻面前。
為首是個披頭散發的中年男子,面容粗獷,眼神銳利,見到羅閻,他當即轉頭,問身后的一眾手下:“有人認識他嗎?”
“不認識。”
“沒見過。”
“會不會就是他殺了副島主?”
秦天頷首,再次望向羅閻,道:“閣下,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他很客氣,卻是心中有些忌憚。
羅閻搖頭,道:“我為什么要跟你們走?”
他這話剛出,秦天身后,便有人不耐煩的開口了。
“哼,正常人誰會躲到這礦洞底層?”
“讓你跟我們走就跟我走,廢話什么?”
秦天伸手,讓手下們停止,聲音平靜的說道:“幾個月前,副島主被一個黑衣人殺死,而那黑衣人,最終躲進了礦洞當中。”
“我等在礦洞尋找數月,始終未能找到那黑衣人。”
羅閻點頭,算是明白了。
他打量著秦天,眼神玩味道:“你認為我就是那黑衣人?”
秦天微微垂眸,道:“不敢。只是需要驗證一下,若不是,我秦天親自給道友賠禮認錯。”
羅閻挑眉,詫異道:“你就是秦天?”
秦天淡淡道:“沒錯,鄙人就是秦天。”
羅閻又道:“陳無敵的走狗?”
此言一出,空氣仿佛直接凝滯。
秦天抬眸,死死盯著羅閻,眼神漸漸冷了下來:“秦某的確是在為島主大人辦事,但不是什么走狗。”
羅閻點頭,算是認同秦天的話,而后又問道:“那你們四大金剛收上去的那些礦石呢?陳無敵貪墨了?”
修煉元磁法禁,需要大量禁法石。
而這收保護費的秦天又是陳無敵的人。
腦子稍微正常點,都能想到這些保護費肯定被陳無敵貪墨了。
羅閻盯著秦天。
果不其然,在他問出這一問題后,秦天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道友,禍從口中的道理,你應該明白。”秦天一字一句。
他站在原地未動,但一身肌肉鼓脹,瞬間撐裂身上的衣物,顯露出強大氣勢。
“明白。”羅閻輕笑,望著化身大肌霸的秦天,語氣玩味道:“其實我對禁法石也很敢興趣,你應該存下來不少吧?能否送給我?”
“狂妄。”見羅閻絲毫無懼,秦天冷冷吐出兩個字。
而后,他瞥了眼身后手下:“上,擒下他。”
“是!”
幾個手下,當即面露猙獰的沖向羅閻。
“他自己都不敢上,讓你們幾個來送死,你們還都沖上來……你們都沒腦子嗎?”羅閻面容漠然,聲音冷淡。
幾人聞言,腳步一頓,全都停了下來,表情變得糾結起來。
是啊。
老大都變身大肌霸了,怎么自己不上,讓他們上?
他們回頭一看,果然,老大站在原地,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比吃了屎還難看。
幾人正發愣。
便聽見一道音爆聲從旁飛掠而過,等他們回過神,便見羅閻已從他們身邊掠過,出現在了秦天眼前。
看著這一幕,他們瞳孔驟縮,手腳冰涼。
這等速度,若剛才要殺他們,他們只怕連求饒的時間都沒有。
“道基?!”
感受著羅閻身上那驚人的波動,秦天面皮微微抽動,渾身冷汗直流。
這礦洞中,竟然出現了一位道基。
他雖然自負,但也知道,面對一位道基,自己是絕對沒有勝算的。
“前輩,你要如何?”秦天慌了,語氣當即軟了下來,帶著一絲求饒意味。
“你手中的禁法石呢?”羅閻聲音平靜。
“都在這。”秦天連忙取下身上的幾個儲物袋,遞給羅閻。
羅閻接過,神念往里一掃,而后皺起眉頭。
“就這些?”
幾個儲物戒內部空間都很大,但加在一起,也不過幾十萬斤而已。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羅閻不信,那陳無敵的胃口會如此之小。
“前輩,就這些了,收上來的那些禁法石,一個月就要上繳一次……”秦天聲音艱澀。
“那陳無敵能貪墨,你就不能貪墨?”羅閻將儲物袋塞進懷中,冷冷瞥了眼秦天。
“我沒有……這禁法石對我而言就是破石頭,沒有銷售途徑,也沒有任何價值啊。”秦天表情委屈。
他倒是也想貪。
以前也私藏了幾百萬斤。
但后來,他發現自己拿著禁法石不僅沒用,反而還提心吊膽、夜不能寐……
于是,他干脆又偷偷將貪墨的禁法石重新還給了陳無敵……
羅閻望著秦天,陷入沉默,似乎在考慮秦天所說之話的真實性。
過了許久,他才收回目光,轉身朝外走去。
秦天等人站在原地,噤若寒蟬,不敢動彈分毫,直到羅閻的身影離開視野一刻鐘后,他們緊繃的身體才漸漸放松下來,伸手擦掉頭上的冷汗。
“老大,他到底是誰啊。”有小弟開口,一臉好奇。
能晉升道基,這人不可能沒有名號。
“不知道,可能是過江龍吧?”秦天面色蒼白,眼底有些慶幸。
他剛才怕極了,腿都軟了,就怕羅閻順手將他們宰了。
“那現在怎么辦?要去通知島主嗎?”另一個小弟表情不安的問道。
“等等。”秦天道。
“等多久?”小弟一臉好奇。
“等我緩過來。”秦天沒有解釋太多。
他一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勁力過,看人的眼神還是有點。
這人,一出來他就感覺到了不對,收斂了自己囂張氣焰。
而后,又表現的極其乖順,沒有引起此人殺心,被此人隨手誅殺。
他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現在去通知陳無敵?
萬一被這人知道了怎么辦?
所以。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劃水,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羅閻一路暢通無阻。
很快,他便來到礦洞入口。
“站住!”
一個青年走了過來,厲聲道:“看你很面生,你什么時候進的礦洞?還有,你的禁法石呢?”
他是四大金剛的手下,是來收保護費的。
礦洞當中,像是這種面生的,一般都在礦洞中呆了至少半個月以上。
這種人,最不能放走!
羅閻不語,只淡淡掃了青年一眼。
只一眼,青年的表情便直接凝固,連腦袋都變得空白,傻傻的站在原地,再不敢動彈分毫。
羅閻神情淡然,轉身離去。
走到入口處,又有兩個黑甲修士圍了上來,想要開口盤問。
可還沒等他倆開口,便見羅閻化為一道火光,直接騰空而起,朝半山腰的島主府邸激射而去。
幾個黑甲修士目瞪口呆,直直的望著遠去的遁光。
直到幾秒鐘后,他們才反應過來,一個個臉色大變,倒吸一口冷氣。
“道基強者?!”
晉升道基后,即便不借助法器,也能夠飛行。
羅閻的速度很快,也就一分鐘時間,便降臨至陳無敵府邸上空。
這座府邸守衛森然,他接近就會被發現。
所以,他選擇了強攻!
“來者何人?!”
陳無敵本在涼亭當中,給斐青姝撫琴,感受到遠處傳來的靈力波動,他豁然抬頭,望向羅閻。
“殺你之人。”
淡漠之音從天而降,宛如審判一般。
話音落下的一瞬,一道青光于天地之間綻放,如同流星滑落,朝陳無敵轟去。
“是你?”
陳無敵認出了羅閻,臉色劇變間,不見他有何動作,一股力場便以其為中心,朝四周彌漫而出。
力場宛如一道不斷擴大的漣漪。
頃刻之間,他周身十丈,直接成為禁法絕域。
同時,恐怖的排斥力也如同山崩海嘯,席卷向羅閻。
“初成道基,也想殺我?”
陳無敵眼神冰冷。
道基境和煉氣境不同。
煉氣境中,細分為十個小境界,故而常有以弱勝強之事發生。
但道基境,只有前中后三個小境界。
每一個小境界之間的差距,自然極其巨大。
若這小子在道基初期停留許久,他或許會凝重對待,但剛入道基……
青光砸進陳無敵的力場領域,好似深陷泥沼當中一般,速度當即飛速減慢。
及至陳無敵跟前時,威力只余下一半,被陳無敵隨手一掃,便直接朝后跌飛而去。
“下品靈器?難怪,有勇氣挑戰本島主。”
陳無敵倒負雙手,一頭灰發肆意飛舞,冷冷望著天空中的羅閻。
外物終究是外物。
更何況只是一件區區下品靈器。
煉氣境中,或許能憑借下品靈器所向披靡,但在道基境中……
別說下品靈器,縱然是中品靈器,他也怡然不懼!
“本島主便讓你看看,何為道基!”
這般想著。
陳無敵抬起伸手,身上法力劇烈涌動。
下一瞬,羅閻只覺眼前空間像是在排列組合一般,一股拉扯的力量瞬間降臨在他身前,要將他五馬分尸。
“攻擊強度,強。”
“攻擊距離,目前中等。”
羅閻雖沒還沒開始修煉元磁法禁,但論對元磁法禁的熟練程度,他不會比陳無敵低。
他目光閃動,精準預判,朝后飄然而去。
同時,揮手之間。
足足三朵金蓮與空中綻放,飄向陳無敵。
佛怒火蓮!
“雕蟲小技!”
陳無敵眼神冰冷,袖袍一卷,元磁力場便碾壓而上,與佛怒火蓮發生碰撞。
轟鳴震天,流火四濺。
就像是一場炫目的煙花秀,染紅了整片天空。
隨手擋下羅閻的佛怒火蓮后,他沒有第一時間反擊,而是先轉頭,含情脈脈的望向身后的斐青姝:“青姝,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解決掉那人,再回來為你撫琴。”
他語氣溫柔似水。
直到望見斐青姝的嫣然笑容后,才再次回頭,看向羅閻。
回頭一瞬,他眼中的柔情便斂盡,轉而化為無窮的森然。
旋即,騰空而起,目光陰戾的朝天空中羅閻激射而去。
斐青姝端坐在涼亭中,望著遠處的陳無敵,面上掛著莞爾笑容,竟有幾分俏皮。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你這螻蟻,本島主今日便要讓你明白,道基之間,亦有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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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無敵的聲音,宛如悶雷,回蕩在整座無絕島。
他灰發亂舞,哪怕凌空飛渡,雙手依舊倒負背后,儼然宗師氣度。
羅閻并不言語。
不斷朝后退去,同時,一枚枚火球劃破天空,宛如榴彈炮一般轟向陳無敵。
顯然,他這是放風箏打法。
“沒用的,本島主力場之內,天下無敵!”
陳無敵極為囂張。
他周身十丈,盡皆被元磁力場籠罩。
這力場不僅禁絕法力,更擁有強大的排斥力量。
大火球剛剛命中力場邊緣,便轟然碎裂,化為流火朝地面落去。
“天下無敵?”
羅閻不斷朝后飛遁,同時冷笑道:“那你倒是來殺我啊。”
“狂妄!”陳無敵怒斥,力場涌動,速度陡然提升五成,宛如一道流光,飚射向羅閻。
“生氣了?”羅閻不屑嗤笑,飛速朝后退去,速度同樣提高五成。
“你行不行啊?”
“我懂了,道基之間,亦有差距,說的應該是你吧?”
“你到底能不能追上我?追不上我我可就走了。”
只見天空之中,兩道遁光不斷追逐。
隨著羅閻不斷開口譏諷,陳無敵眼神越來越陰沉,一張臉更是早已黑如鍋底。
這該死的螻蟻,只會不斷逃竄!
若硬碰硬,他有信心,一招轟殺這螻蟻!
念頭正閃動。
這時候,他瞳孔忽然一縮,卻是心悸之感油然而生。
他連忙捂住心口,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怎么回事?”
他感覺到了不對,胸膛像是破舊的拉風箱一般,在劇烈起伏。
低頭一看,自己的皮膚竟然已經如血般殷紅,皮膚表層的毛細血管全爆了。
除此之外,身體也傳達給他一種疲憊、不堪重負的信號,若繼續追逐下去,只怕不用羅閻動手,他這身體就會爆體而亡!
“怎么會這樣?”
陳無敵不敢置信,惶恐的擦去流到嘴唇上的鼻血。
他的身體,一向不錯。
怎可能因為幾分鐘的追逐,就不堪重負,直接出現這般變化?
“蜜芽甜嗎?”
這時候,羅閻笑嘻嘻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陳無敵聽到這句話,眼神一凝,旋即面露恍然:“你下毒?”
這段時間,他跟斐青姝的感情飛速增溫。
從上個月開始,斐青姝便開始泡茶給他喝。
他猶能記得斐青姝第一次給他泡茶時的場景,她漫不經心,而他受寵若驚。
那一次,激動之下,他不僅將茶水喝得一干二凈,甚至連茶葉都嚼爛吞了下去。
本以為。
這是斐青姝接納他的開始。
卻沒想到,是在給他下毒!
“我明白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奸夫,早勾搭到了一起是不是?”陳無敵目眥欲裂,感覺自己心碎了。
什么治病扎針,甚至甜蜜蜜芽,什么待之以真誠?
都是假的!
是這對狗男女在里應外合,算計自己!
他怨毒的望著羅閻,咬牙切齒道:“卑鄙小人!”
羅閻搖頭,漠然道:“你四處捉拿修士充當礦工,喪盡天良,天怒人怨。我算計你,不過是替天行道,正義執行罷了。”
“正義執行?”陳無敵眼睛血絲密布,嗤笑一聲,旋即仰天長嘯道:“就憑你?也想正義執行我陳無敵?”
話音落下。
其身上迸發恐怖氣勢。
下一秒,一道恐怖的沖擊波,瞬間跨越長空,轟向羅閻。
元磁天沖!
這沖擊波無形無色,卻帶著湮滅之偉力。
只可惜,羅閻早已做好準備,在防著這一手。
在陳無敵動手的一瞬,羅閻便朝后爆退,同時祭出一塊淡黃龜甲。
龜甲被法力激活,化為一面巨大的霸下龜甲,將他牢牢護在其中。
元磁天沖轟在龜甲之上,瞬間便將龜甲轟飛,又在轟飛的過程中,刺穿龜甲,從中直穿而過。
但也就如此了。
龜甲被洞穿,其內的羅閻卻安然無恙。
他停下身形,隨手丟掉手中的龜甲粉末,便抬眼朝陳無敵望去。
只見陳無敵已化作一道遁光,正朝遠處瘋狂逃竄而去。
其身形狼狽,皮膚鮮血淋漓,甚至有血肉從身上脫落,看上去觸目驚心。
但哪怕如此。
其速度還是越來越快,眨眼之間,便竄出數里之遠。
“跑得掉嗎?”
羅閻冷笑。
心念轉動間,火麟劍自他身后騰空而起,旋即化為一道火光,直接劃破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