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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鬼王生死壇,壇內封印著一尊鬼王,只要以心神烙印這個壇子,就能控制壇內的鬼王。好東西!其價值不下于一件極品至寶!”
“這是……一滴元陽真水,可洗練神嬰,讓神嬰茁壯成長!這可是八階奇珍,有價無市的至寶!”
“這是……以月亮星核凝練而成的月魄幽寒寶珠!入我黃天仙圖,不知能否凝聚出一輪月亮。”
墳地中。
風嘯云等人望著羅閻不斷開墳,獲取一件件珍寶,已經徹底麻木。
“風師兄,獲得寶貝,需要支付氣運,到底是不是真的?”
有人心中又忍不住開始狐疑了。
這已經五百座了,五百件寶貝,難道還不足以耗盡羅閻的氣運?
“應該是真的吧,我和雷師兄一進入豐都城,便被豐都鬼王告知了這一隱秘。豐都鬼王強大,想殺我們輕而易舉,還不至于欺騙我們。”
風嘯云說著,內心也很狐疑。
韓坐一根判官筆加一具靈胎就死,之前那修士一件尊者級兵器也死,可同為神嬰境的羅閻,卻連開五百座墳,所得寶物的價值加在一起,至少價值十余件尊者級兵器。
可就算這般。
羅閻依舊活蹦亂跳,還在不斷開墳。
這真的是,氣運所能支付的?
“要真是這樣,黃師兄的氣運也太驚人了。這般雄渾的氣運,豈不是注定,他以后將會崛起,揚名于星空,揚名于星域?”有人倒吸著冷氣,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氣運只在豐都城中有效。在外界,根本沒有氣運之說,也根本不存在氣運!”風嘯云搖了搖頭。
“不存在?”那修士一臉疑惑。
“這是豐都鬼王說的。”風嘯云也不敢確定。
當初,豐都鬼王只跟他說,有人想要我命由我不由天,便轟碎了天道命盤,使得氣運徹底從宇宙大道規則中剝離,而眾生靈身上的氣運,也成了無主之物,無法再溝通天道宇宙,對自身以及他人施加影響。
現在的星空,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星空。
至于豐都城,自然是豐都鬼王父親的手筆,以大神通大手段,以一粒天道命盤的碎片作為中樞,將游離無主的氣運再度聯系了起來而已。
那修士沉默下來,望著遠處的羅閻,目光閃爍,不知再想些什么。
風嘯云看了他一眼,輕笑道:“你又嫉妒了?我勸你不要,不要嫉妒他,也不要想著去開墳。他是特殊的,而你我不是。你去開墳,注定跟前面兩人一樣,開出災厄,被災厄索命。”
那修士眼中飄過之前兩人的慘狀,臉色幾變,頓了幾秒后,沉聲道:“可我不甘心!機緣當前,難道我要退縮?”
風嘯云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就告訴黃長留,說你要開墳。你想死,沒有人會攔著你。”
“我……”
那修士又遲疑起來。
機緣當前,他不想錯過,可望著躺在地上的那具無頭尸體,他又無法下定決心。
“不敢么?不敢就對了!這地方邪異的很,反正我是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去挖這些墳的。你知道自己的氣運還有多少嗎?你敢賭自己的氣運足夠支付嗎?反正我是不敢!”
風嘯云見狀,冷冷一笑。
他重新看向羅閻,只見此時,羅閻駐足在一座墳塋前,已經足足過去三分鐘。
“這墳中埋葬著何物?”
這是羅閻地蘊天神第一次碰壁,只能隱隱窺見墳中黑霧繚繞,災殃氣息彌漫。
這是大兇之物,一旦出世,可能生出大的變故。
他遲疑著,凝望氣運神宮內,自己的氣運。
他身負一國之氣運,億萬萬人的氣運,之前五百座墳損耗的氣運,不過是他的九牛一毛,他依舊有無數氣運,足以把墳地所有墳堆都開一遍的雄渾氣運!
“我的氣運無窮!大兇之物又如何?我的氣運,依舊可以鎮住災厄兇煞,將兇物,化為我的寶物!而且,想要收服豐都鬼王,也還差一部分……”
羅閻目中閃過一道堅定光芒。
便要噼開眼前墳塋,取出下方埋葬的大兇之物。
然而就在此時。
天空中的灰霧涌動,豐都鬼王的腦袋竟然探了出來,四只眼珠死死盯住羅閻。
“你不能開這座墳!”
“為何?”
羅閻停了下來,抬頭看向豐都鬼王。
他和豐都鬼王之間,可以說是近在遲尺,他甚至能看到豐都鬼王四只眼中緊張的神情,彷佛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說不能就是不能!這豐都城中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讓你開,你才能開,我不讓你開,你就不能開!”
豐都鬼王當然不可能說墳中埋葬著陰陽生死道的經文。
這卷經文,不僅記載著界主級法門,本身也是一件寶貝,可吸收死亡氣息,不斷成長。
他將這卷經文埋在這兒,便是想著讓經文吸收死亡氣息,可沒想到,竟然讓羅閻開墳開到了這兒。
“不能就不能,我開其它的總行了吧?”
羅閻選擇退卻,去開其它墳。
豐都鬼王見狀,也松了口氣,很快收回頭顱,消失在灰霧中。
“五百座了,我倒要看看,你的氣運,還能支撐你開幾座。”
豐都鬼王重新隱藏進灰霧。
他在賭氣,不服羅閻。
然而事實上,每每看到羅閻收取寶物時,他心頭都會滴血。
這些寶物,是他父親挖開天鬼宗的一座寶庫,從那座寶庫中取出來的,本都該為他所有,成為他日后行走修仙界的底蘊和依仗。
可現在,竟然被羅閻連連取出。
“開吧,繼續開墳吧。貪婪的家伙,等你氣運耗盡,被災厄索命時,一切都會重歸于我。而我會為你也立一座墳,讓你永遠跟這些墳塋作伴!”
豐都鬼王蟄伏下來。
而羅閻,則依舊不斷開墳。
六百座,七百座……一千座!
羅閻以地蘊天眼尋墳,每次施展地蘊天眼,都需要消耗不少法力,因而等他開到一千座時,已經過去了接近兩日。
風嘯云等人已經徹底麻木。
有人干脆盤膝而坐,開始當場修煉,眼不見為凈。
而灰霧當中,蟄伏的豐都鬼王則是愈發驚恐和狐疑。
“一千座了,他還是活蹦亂跳,未曾觸及災厄!他的氣運莫非無窮?這樣的氣運,若是活在氣運未曾從天道剝離的那段歲月,只怕躺在家里睡大覺都能成就永恒不滅境吧!”
豐都鬼王不想等了,不想等羅閻觸及災厄。
一方面是他漸漸失去了耐心,另一方面則是他的婚宴即將開始。
他已經積攢了足夠多的氣運,將要和三位嬌妻洞房,施展秘法,逆天而行,在這座與世隔絕的城池中,將自己轉化為半人半尸之軀。
念及此處。
他的意念擴散而出,指揮著城中的鬼將,為他裝扮婚房。
而他自己,則勐然從灰霧中浮現,氣息鎖定下方還在開墳的羅閻。
在豐都鬼王對羅閻生出殺心的一瞬,遠在豐都大殿中的神玥,陡然睜開雙眸,射出兩道純金之芒。
“怎么可能?我的尊神普渡書,竟然在漸漸失效!我對豐都鬼王施加的影響,竟然被他擺脫了!”
她眸子微微顫動,臉上帶著一絲錯愕和驚恐。
她能感覺的到,纏繞在豐都鬼王靈魂上的渡化經文,正在慢慢消退。
也就是說。
她無法再渡化豐都鬼王。
豐都鬼王,將徹底脫離她的控制,成為無法無天的存在!
“怎么會這樣?”
神玥喃喃著,臉上從容不再,變得失魂落魄。
這時候,兩個鬼將從外走來,出現在她面前。
“夫人,婚宴即將開始,我們現在為你梳妝,為你穿上鳳冠霞帔。”
兩個鬼將笑瞇瞇的。
然而神玥望著二鬼,卻只覺恐懼,一顆心徹底墜入谷底。
“活人,我失去了耐心。這座墳,就成為你的埋骨之地吧。”
墳地上。
豐都鬼王降臨,顯露出了威勢。
一時間,墳地灰霧激涌,整座豐都城化為龐大陰影,都開始了扭曲。
無比駭然的力量垂落,使得風嘯云等人臉色巨變,徹底喪失了分寸。
他們如何都沒想到,豐都鬼王竟然會出手!
不是邀請他們參加婚宴的嘛?
“豐都鬼王,你這是干什么?你不是要我們參加婚宴的么!”風嘯云忍不住長嘯質問。
豐都鬼王的氣息太恐怖了。
和這座豐都城結合一體,彷佛蟄伏在灰霧中的巨獸怪物,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般強大的存在,他們就算一起上,也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桀桀!你們當然會參加本鬼王的婚宴。不過他不行,他太貪婪了,挖了本鬼王足足一千座墳!他如今將要為他的貪婪支付代價,而這筆代價,將由本鬼王親自索取。本鬼王,將化作災厄,取走他的性命!”
豐都鬼王發出怪笑,為自己的機智感到開心。
既然羅閻未曾挖出災厄,那他就化身災厄,帶走羅閻!
或許,這就是命運,這就是天注定!
他眸中光輝愈發明亮,探出一只手臂,抓向了墳地上的羅閻。
隨著他手臂不斷前進。
周圍的灰霧開始涌動,化為一根根枷鎖,纏繞在了羅閻身上。
而豐都城映照出的扭曲虛影,也同時憑空降臨,威壓了下來。
一時之間,羅閻只能微弓著身子,半跪在地上。
但哪怕是半跪,他眼神依舊熠熠發光,透露著不屈,自信,從容的氣息。
“豐都鬼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出手!還不給我跪下!”
在風嘯云等人錯愕的表情中,羅閻絲毫無懼,發出震天怒吼。
他們覺得羅閻瘋了。
這個時候,不是該求饒嗎?
羅閻竟然還敢跟豐都鬼王叫板?
然而……
他們震驚的發現,隨著羅閻一聲跪下,原本不可一世,氣焰囂張的豐都鬼王,竟然身子一顫,真的跪了下來!
跪在了羅閻面前!
“這是……這是什么力量?你對我做了什么?我為何會崇拜你?我為何會不由自主跪拜你?不可能,這不可能!我連界主級的尊神普渡書都抵御住了,是何時遭了你的算計,被你控制住的?”
豐都鬼王連連怒吼,不敢置信。
羅閻那聲跪下,就像是打開了一道閥門,讓他遭受到了冥冥中的影響。
他竟然對羅閻生出了畏懼,對羅閻生出了崇敬,甚至羅閻的形象,都在他心中變得高大,令他忍不住想要跪在羅閻腳下,去巴結羅閻,討好羅閻!
他的想法,他的意志,在不受控制的轉變!
而偏偏,他只能驚恐,卻無力去改變!
“豐都,你以下犯上,罪該萬死!但我寬宏大量,饒你一命,準你入我寶圖,戴罪立功!豐都,我叫你一聲,你此時不入我寶圖,更待何時!”
黃天仙圖拔地而起。
畫圖鋪開,在豐都鬼王身前,顯化出一道巨大門戶,等待豐都鬼王自投羅網。
羅閻站了起來,黑發亂舞,周身彌漫出滔天威勢。
而他的身形更是不斷拔高。
百丈,千丈,萬丈……直至超過豐都鬼王!
他俯瞰著豐都鬼王,散發出君臨天下的氣息,令豐都鬼王渾身戰栗,不能自己!
“不……什么以下犯上,什么戴罪立功!你就是想奴役我,我不可能進去的……啊!為什么,我的腦子!我明明不想進去,可為什么,腦子竟然想進去!我的腦子竟然真的覺得我在以下犯上,還想要戴罪立功!”
豐都鬼王神經質一般的大叫著。
這種瘋狂,甚至嚇得風嘯云等人抖若篩糠,一個個渾身冰涼。
而豐都鬼王本人,更是恨不得切掉自己的腦子!
然而,他不僅腦子不聽話,就是他的身體,也不再聽他的話,開始挪動著,朝黃天仙圖中鉆去。
與此同時。
黃天星外,無垠星空中。
一道數十萬丈高的虛影憑空浮現,出現一瞬,朝著黃天星就是一指點落。
這一指平平無奇。
但卻連虛空都在扭曲。
直指黃天星中,墳地上的羅閻。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冷哼,忽然在遠處響起,直接震碎了虛影的一指之力。
“魚陽,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偷偷出手!信不信我殺你全家!”
一絲黑氣從虛空中鉆了出來,旋即化為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道人。
其身上劫氣彌漫,甫一出現,各種災劫便在周身浮現。
星空激流無端浮現,星空風暴呼嘯而來,旋即星空都開始塌陷,而虛空之雷也連綿炸響……
這黑袍道人,赫然便是九劫邪尊。
“九劫邪尊,給我魚陽一個面子。我可以不殺他,但我要救我兒子,決不能被他渡化!”
虛影說著,態度很堅決。
“魚陽,你算老幾,也配我給面子?你今天要是敢動手,你全家死定了。你那一大家子,一千六百三十三萬三千兩百二十一個,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九劫邪尊桀桀大笑,說著狠話。
魚陽星主愣了愣。
一千六百三十三萬三千兩百二十一個?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大一家子。
“九劫邪尊,豐都對我而言是特殊,他是我微末之際的子嗣,也是我如今唯一關心的子嗣。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渡化。”
他一咬牙,還是決定保下豐都鬼王,不過他對九劫邪尊的兇名也早就有所耳聞,便又道:“我愿意付出……”
“我缺你那兩個銅板?!竟然不守承諾,想要插手,那你就去死好了!”
九劫邪尊不待魚陽星主開口,伸手一揮,一方巨大的黑色磨盤便憑空浮現,朝著魚陽星主橫推了過去。
轟隆隆!
萬劫大磨盤下。
一方空間被碾平,而魚陽星主的虛影,更是彷佛泡影般不堪一擊,瞬間破碎,被黑色磨盤碾成了虛無。
“九劫邪尊,你這樣護著他,就不怕遭受反噬嗎!他若是渡化了豐都,便等于掌控了一座天鬼宗的寶庫!他注定將崛起,將成為征伐型大修士!到時候,你必將遭到反噬,必將被他這個劫所克制,數十萬年的苦修化為烏有,然后身死道消!”
魚陽星主虛影破碎,但仍有不甘聲音傳來,回蕩整片星空。
“我怕他變強?我巴不得他成為征伐型大修士,我巴不得他變得越來越強!他是我的最后一劫,只有足夠強大的劫,才配成為我最后一劫!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獲得足夠大的好處,直接跨越一大境界,成就傳說中的界主!”
九劫邪尊冷笑著。
他九劫注定將登臨巔峰,若連一個神嬰螻蟻都畏懼,他還修什么道,他還渡什么劫?
這般想著,他又冷冷一笑,自言自語:“破壞規矩也就算了,還敢激我……若不給你點教訓,以后是個星主,豈不是都要欺負到我頭上。”
說罷。
他身后無盡劫氣升騰,星空轟鳴,緩緩緩露出漆黑的虛空。
虛空風暴翻滾著,隱藏在深處的一扇門戶緩緩打開,頓時間,無盡的劫氣從中涌了出來,又消失在虛空中,不知去向了何方。
“魚陽,嘗嘗我的大災劫術!我不殺你全家,但你的血脈,你的后人,將承受百災百劫!”
九劫邪尊得意一笑,一個轉身,化為黑色劫氣,鉆進門戶中消失不見。
而與此同時。
無窮遠處的某顆星球中。
魚陽星主正坐落在山頭之上,感慨九劫邪尊的強大。
忽然間,他發現有一絲黑色劫氣從虛空中鉆出,進入了他體內。
“這是?!”
魚陽星主臉上露出惶恐之色。
這劫氣,竟然連他都無法阻止,無法去消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劫氣入體,和他的精氣神融為一體。
而還不待他有何動作,遠處,位于天空中的一座仙宮,竟然忽然朝下墜落,轟塌了一座山脈,足足億萬里區域!
大地震動。
魚陽星主更是忽的起身,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
“我的萬星仙宮,以天地星力為牽引,高懸天際,已足足十萬年!為何會在此時忽然墜落?!”
他不敢置信。
那座仙宮中,生活著他的血脈后人,足足百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