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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并非空口虛言,他們隨后又提出了具體的方案—大的海上力量,而短毛的火器足以在陸上稱雄。按照白天那些士兵的戰斗力,鄭彩估計只要三五百名短毛軍,就足以掃蕩大員島上的所有紅毛人。
因此鄭彩建議雙方可以聯合行動,由鄭家負責運輸人員和物資補給,短毛出兵出炮,紅毛人在大員島上也就靠幾個據點控制,只要將其拿下,他們即無處可去,只能退走。
“到時候紅毛的財貨都歸你們所有,還有原本屬于他們控制的地盤我們也要,只求把這幫貪得無厭的洋鬼子趕走就行。這些紅毛人在大員島上無惡不作,實在是忍無可忍……若換了你們作鄰居,肯定要好得多。”
聽到對方居然如此大方,龐雨等人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荷蘭東印度公司這時候還遠未到他們最強盛的時候,而鄭家也不是一般任人欺辱的平民百姓可比——歷史上,幾年以后,荷蘭人還要偷偷從日本人手里購買鄭氏的海上通行證呢,臺灣島上何至于到這個地步?
“有這么嚴重嘛?們鄭家又不是軟柿子,那么強的海軍……在島上不是還有數萬人口么,幾千兵總湊得出來的,荷蘭那邊最多千把人,堆也把他們堆死了。”
面對阿德的問,鄭彩卻嘆口氣,搖頭道:
“在海上們從來不怕紅毛雖說他們船大炮多,但我們還可以靠數量取得優勢。可是在陸地上……紅毛的據點都是石頭城堡不好啃。他們打不過了只要往城堡里面一縮,我們就奈何不得。而我們的村寨卻隨時會受到威脅,有備對無備,這仗沒法打的。”
“若不是當年吃了幾次大虧死了好,我們也不會放棄大員島上辛苦建立起來的基業,跑到晉江去重新安家……聽聞你們短毛最善于破城,當初這瓊州府有附近幾家豪門大戶,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只要能敲開紅毛的烏龜殼兒,一準叫你們看看,我鄭家兒郎中盡多好漢!”
鄭芝虎也忍不在旁邊插口,雙拳緊握,連眼圈都有些微微發紅——談起這個話題似乎激起了他以往的某種回憶。看樣子不象是作偽立德與龐雨對望一眼,兩人都有些心動。
自從鄭家兩位使者來到海島。雙方接觸談判以后。他們提出過不少關于雙方合作地建議。不過。絕大部分都被拒絕了。因為那都是些餿主意些就算聽起來很不錯。也缺乏足夠地操作性。
但是這一次。二鄭地建議看起來倒比較真誠。而且還很湊巧——搞定海南島之后一步即打算攻略臺灣。這本就是穿越眾地既定方針政策。如果能得到作為地頭蛇地鄭家幫助。必定可以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此外因為“以前所受到地某種教育”相關。收復臺灣島在這群人心目中還有特殊地政治意義隊總指揮唐健就多次和參謀組打過招呼——打其它地方他都可以在家里留守。唯有收復臺灣。必須要讓他來領兵!作為一名共和人。唐健在這方面看地極重。
事關重大。無論龐雨還是阿德都不能自作主張。于是他們都轉過頭去。把目光投向上座李老教授那邊。李明遠教授顯然也甚是吃驚。顯然沒料到二鄭請客是為了這個目地。老爺子低頭沉吟片刻。微微頷首道:
“在經濟方面。我們雙方合作得很不錯。如果要再進一步把這種合作擴大到政治和軍事上面。倒也不是不可。只是。眼下我們雙方還面臨著一些問題。要想更進一步合作。怕是還有些困難。”
“什么困難?”
鄭芝虎立即追問,老教授則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鄭飛黃將軍接受了大明朝的官職,你們鄭家軍也就算是明王朝的軍隊了。而我們頭上卻還扣著一頂反賊的帽子。雙方私下里做做買賣也就罷了,若是兩軍正大光明混在一起行動,怕是于令兄的前程不利吧。”
“哈,老爺子,咱們明人面前也不說暗話——我大哥他從來都沒把大明的官位放在眼里,接受招安不過是為了船隊在大陸上停泊時,免受朝廷各處兵馬的騷擾而已,畢竟我們鄭家的根子還是在大明,有個官名兒好聽些,行事也方便。但既然不想著繼續往上爬,哪還在乎什么前程不前程的!”
鄭芝虎倒是很實在,但李教授卻依然微笑著搖搖頭:
“那不但是你們的問題,也是我們的——在沒有妥善解決和明王朝的關系問題之前,我們這邊恐怕很難抽調出力量去顧及其它方面。”
“……啊?”
鄭芝虎一時還沒聽明
旁邊鄭彩卻立刻理解了:
“確實,若瓊州府這里隨時可能遭到朝廷大軍征討,諸位先生自是不能分兵他顧。看來在招安以前,這里是沒法子出兵大員了?”
鄭芝虎這才明白,摸摸腦袋,也嘆息道:
“沒錯兒,自家的老窩肯定最重要……唉,這事兒咋就這么難辦呢?”
“臺灣島我們是肯定要去的,這一點毋庸置。”
李教授從容說:
“只是需要把各方面的問題考慮妥當了,才能行動。你們鄭家愿意同我們合作,這本身就是個非常好的消息,我們在做計劃的時候會把這當作一個最有利的條件來考慮。兩位回去之后也可以和鄭飛黃將軍仔細商議下……未來我們合作的機會還很多。”
二鄭對了一眼,老教授這番話雖然沒有馬上答應合作,卻也預留下各種可能。而且合情合理,換了鄭家二人自己設身處地想來,也只能心誠悅服的表示接受。
正事說完,接下來的時間就比較輕,大家都盡量找一些能令雙方都感到愉快的話題來聊。閑扯中,龐雨忽然想起一事:
“鄭二當家,你們氏素來在海上稱雄,水性想必都是非常好的?”
鄭芝虎現在已經知道這位先生看起來年輕,虛歲卻已經三十有五,比他足足大了十歲。也不敢再象先前那么傲氣,雙手抱拳道:
“先生叫我阿虎就行啦……若論水性,當我家三弟芝豹最好,不過我也不差,在水上漂個三五天,生吃魚蝦什么,那是家常便飯。”
“那如果你被漁網裹住,扔到水中,可有能耐掙脫開么?”
龐雨的問題讓鄭芝虎愕然一愣:
“被漁網裹住?手腳施展不開,任你再好的水性,也肯定淹死啦,畢竟是人不是魚……”
不過頓了一頓,卻有沉吟道:
“但假如是有準備的話……事先在身上藏一口薄刀片,只要能及時割破漁網掙脫出來,倒也不是沒有生機——龐軍師問這個做什么?莫非想為咱算命?可惜咱家從來不信這個。”
一邊說著,鄭芝虎反而先哈哈大笑起來,龐雨注視著這個粗豪漢子的笑容,心中忽然生出一絲猶——要不要提醒他呢?
歷史上,四年以后的1635年,在鄭芝龍集團和劉香集團展開最后決戰時,鄭芝虎陣亡。關于他的死因有兩種說法,其一是沖鋒時過于勇猛中了埋伏,被人用漁網裹住推下海去,結果溺斃。另一種說法則是被劉香抓住,全身用漁網裹上了石頭鐵器,拋下大海去淹死——總之都和漁網有關。
鄭芝龍極其看重這個兄弟,在他死后還親身冒險潛下水中,想要找回遺體,但卻未能如愿。
后來就讓自己的兒子為他繼嗣,可見感情之深。
想了想,龐雨微笑道:
“呵呵,也談不上算命。海上肉搏,用漁網裹人的戰術想必也很常見?防著一點終歸沒壞處,就算是一位朋友的善意提醒吧。”
鄭芝虎摸摸腦袋:
“也有道理,那咱家回去沒事時就操練操練,免得哪天陰溝里翻船,叫一幫兔崽子暗算了去……”
他朝龐雨拱拱手,嘿嘿一笑:
“若是哪天真用上了,定來給先生磕頭致謝,哈哈。”
當晚賓主盡歡而散,稍后,當大家告辭返回宿舍的時候,林峰忍不住顯出雀躍之心來:
“好事情啊,教授,如果能把生意做到臺灣的話,我們的事業規模又可以擴大一級。”
“有了鄭家的幫助,我們的商業渠道說不定可以拓展到日本去。”
也在旁邊插口道,今晚收到請帖時還挺開心的,以為有什么生意好談,沒想到人家純粹是把她當作“解大頭領的代表”來看待,除了敬酒以外就沒敢跟她多羅嗦,這讓茱莉很是郁悶。
在統一了海南島市場之后,茱莉就開始把目光投向島外市場,大陸上因為跟商戶們簽訂了協議,暫時不方便插手,不過象日本,東南亞這些地方,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先前抓住倭寇的時候,茱莉甚至提議過:是否可以通過那些人,設法和日本島上的大名們取得聯系,尋求通商之路?她以前一有空的時候就喜歡去日韓一帶度假順便采購,對于日本人,茱莉是沒什么成見的。
只可惜這個隊伍里頭大部分人還是從小受愛國主義教育長大,大家對于茱莉的提議都很不感冒,很一致的將其否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