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余生的老兵,打三個沒有經歷過戰事的自己,沒有任何問題。
在力量相差不大的時候。
經驗,往往比一腔血勇更有用。
真要說的話,這種兵力懸殊的戰爭,呂言也并不是沒有經歷過。
“不妥,此等局面,應依仗城高墻堅,固守待援。”
微子啟第一時間表示反對。
雖然現在還沒有十倍圍之這種兵法出現,但是兵力越多勝算越大這種事情大家都還是知道的。
本來剩余的兵力就不多,怎么可能讓這個半路上任的太師帶出去嚯嚯了。
“是啊,太師不要逞能。”
面對全場幾乎清一色的反對意見。
殷郊盯著呂言看了半天,一咬牙,道:“準了!”
呂言朝著大殿外走去,頭也沒回地說道。
“放心。”
北城門緩緩開啟。
全副武裝地京營甲士們整齊地從城門里沖出,在城墻外擺好陣勢,靜靜地等待著賊兵到來。
說起來,城內的京營甲士確實是不足萬數,不過在方家兩兄弟東拼西湊的努力下,還真又硬生生湊足了兩萬人。
城墻上,殷郊以及比干等大臣都來到了城墻上。
一開始比干說城墻上危險,試圖讓殷郊放棄近距離觀戰的想法。
不過在殷郊執意上來的情況下,也只好陪同而來。
要真是有誰朝著這面城墻來一波齊射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把殷商的高層解決個七七八八。
城墻下,呂言騎在一匹棗紅色的大馬上。
趁著現在賊兵未至,身形慵懶地望著天空,眼神里帶著嘲諷。
“既然你們都要面子,那我就把你們的面子撕下來好了。”
按照天道的規則,這些仙神妖怪加入人間的戰場,也要保持一定的平衡。
在對方沒有圣人級別的戰力出現之前,這些天道圣人也只能選擇派出自己的門徒,頂多賜予一些法寶幫助。
不過呂言在場,這些圣人自然也能下場。
但是被迫加入那些諸侯麾下,對于天道圣人來說簡直和羞辱沒有什么兩樣。
“來了。”
待在呂言身旁的方弼神色一凝,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常言道,人一過萬,無邊無岸。
此時面對二十萬人的諸侯國聯軍,遠遠看去就像是潮水一般密集。
一眼望過去,地平線那里到處都是人。
雖說這些聯軍甲胄不齊,看起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足足二十萬人堆積起來的氣勢,還是讓人心情無比沉重。
聯軍中領頭的人看見城墻外的景象,大概也沒想到殷商方面居然還敢出城迎戰。
領頭之人,不驚反喜,不等士卒們修整完畢,就直接下令全軍突擊。
朝歌方面的兵力捉襟見肘各方都清楚,他根本不擔心有詐。
如此懸殊的兵力差距,直接無腦殺上去就是。
飛龍騎臉怎么輸?
“率先攻入朝歌者,賞地萬頃!”
“殺!!!”
浩大的聯軍士兵從四面八方涌向朝歌方向。
“通知方相和魯雄,掩護兩翼,不要散開!”
方弼開口喊道。
在他看來,這種情況下,只有集中兵力才能有一線生機。
“結陣應敵!”
方相同樣在嘶吼。
若是將領都失去了戰意,那這場仗都沒有打的必要了。
呂言還沒有做出舉動,他只是握著韁繩,眼睛逐漸瞇起,掃視著已經陷入了混亂廝殺的戰場。
沒有絲毫害怕和迷惘的感覺,反而有些享受。
“說起來,我已經多久沒有統兵過了……”
看見這一幕,殷郊站起來城墻上都有些雙腿發軟,強行咬牙站立在原地。
即便是比干和微子啟這些老臣也有些心中發憷。
對此更是越發埋怨呂言出城迎敵這樣草率的舉動。
“陛下,太師簡直就是在亂來!”
“關閉城門吧,外面這些人已經回不來了。”
城墻上觀戰的大臣里,甚至有人提出這等建議。
畢竟這怎么看都沒有一點勝算,為了防止這些賊兵突破防線之后沖進城來,還是把城門關上比較穩妥。
殷郊則是注視著呂言騎在馬上的背影,像是在期待著什么。
“這個時代的陣戰,還真是原始。”
呂言嘖了一聲,逐漸變成了平淡冷漠的眼神。
相較于后世發展到巔峰的冷兵器戰爭,這個時候的雙方交戰,也就是排成一個隊列,然后一起沖鋒。
能夠維持著完整的陣型沖過來,就已經算得上是訓練有素了。
“就讓你們見識一下藝術吧。”
呂言輕聲地補充道:“戰爭的藝術。”
這個時代還沒有調度軍隊的口令,呂言索性直接放大自己的聲音。
“方弼,帶著你的親衛營向左側前沖。”
方弼不知道情況,但是這種時候,只需要相信一個指揮就可以了。
當即帶兵沖殺過去,竟是妙到毫巔地打斷了聯軍沖鋒的突擊節奏。
“方相帶你的人和中軍一起后撤,側翼邊線向前延伸。”
“魯雄,收縮你的戰線,刀盾手兩側列陣防御……”
經歷過的戰爭多到一定次數之后,對于交戰雙方會出現的反應就會越來越明了,即為預判。
就好像兩個人打架,你踹他下面一腳,你就知道他馬上會疼得彎下腰。
戰爭的調度說起來復雜,本質上也就是如此。
只要知道對方的反應,提前做出應對,就會有種對方在陪你表演的既視感。
兵力差距懸殊,可是每條戰線同一時間交戰的人數也就那么幾百人而已。
兩萬人發揮兩萬人的力量,和二十萬人發揮幾千人的力量,哪方更強自然一目了然。
呂言本身的統兵天賦并不算強,只能算是中上之姿。
和兵仙殺神那種老天爺追著賞飯吃的天賦黨沒辦法比。
奈何他經歷過的戰爭實在是太多了。
對于各種調度幾乎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信手拈來。
呂言騎在馬上,每時每刻都有調令發出。
本身就是諸侯的聯軍,沒有默契,呂言根本沒怎么花費時間,就把這二十萬的聯軍拆得各自為戰。
靠著拆卸后造成的局部兵力優勢,輕松蠶食著那些無頭蒼蠅一般的聯軍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