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就只是單純的貴而已。”
呂言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種客人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
在這個有仙家神圣存在的世界里。
那些記載著玄奧法門的書籍,確實是可以賣出這個價錢。
但很可惜,輪回系統提供的這十本書,全是普通的志怪,完全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也不知道為什么敢賣得這么貴。
呂言完全可以理解這些客人的憤怒,因此就算客人對他破口大罵,
他也沒有出手傷人。
其中一位身材略微瘦削的公子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聲解釋道。
“兩位哥哥莫急,常言道,法不可輕傳,想必一百兩白銀,正是用來分辨誠心與否的門檻。”
呂言眼皮一陣抽搐。
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
在這么近的距離內,
即便說話的聲音再低,也和在他耳邊嘀咕沒什么區別。
他其實很想解釋說你們想多了。
但是注意到這三位公子哥身上的裝扮之后,忽然轉變了念頭。
很明顯,這三位富家公子哥是能夠拿出一百兩銀子的。
家底深厚,讓他騙個一百兩銀子,對他們來說應該也不算什么吧?
而且這是對方自己腦補的,也不是強買強賣。
想到這里,呂言不動聲色的坐直身子。
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眼神忽然變得無比漠然。
沒有任何外貌上的變化,但是氣質卻截然不同。
神秘、冷漠。
仿佛一尊高坐于九天之上的神明,正在俯視祂的人間。
一位公子哥不自覺地瞥了一眼,頓時怔住了。
甚至忍不住想要當場跪拜。
動作僵硬地扯了一下另外兩位同伴的衣角。
另外兩人疑惑地回過頭之后,同樣是呆滯在原地,
好似心跳都漏了半拍。
在這樣的氣場下,
呂言就算什么話都沒有說,這三位富家公子哥就腦補出了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很快就為一百兩銀子的價格找出了無數理由。
“店……店家。”
一位公子哥語氣顫抖,可又不知道呂言的身份,
只能選擇繼續用這個稱呼。
呂言沒有說話,
只是平靜地掃視了他一眼,
就讓那位公子哥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請店家恕罪,我等這就離去。”
三位富家公子哥兩股戰戰,完全不敢過多停留,一晃眼便離開了店鋪。
看見這一幕,呂言都愣了。
用力過猛了?
呂言很快意識到原因在哪里,忍不住自嘲地搖了搖頭。
小娥站在他身邊,看見他恢復成往日的模樣之后,才怯生生地開口詢問:“呂言哥哥,你剛才怎么了?好可怕……”
“沒事。”
呂言隨口回應了一下。
他這會心情還不錯,他大概明白這些書該怎么賣出去了。
賣東西,有時候賣的并不是物品本身。
就像是奢侈品一樣,難道真配得上那個價格?
顯然不是。
但是之所以還有這么多人買,買的就是那件奢侈品的附加價值。
這書雖然不值錢,但是他這個人脈很值錢,聽懂……
扯遠了。
話又說回來,這段時間天下諸侯俱入朝歌,可謂是肥羊遍地走,呂言覺得自己稍微努力一點,說不定可以一下子就把這十本書都賣出去。
到時候,
就不會一直被限制在這間店鋪里了。
呂言抱著這個想法,
靜靜等待著下一位客人進店。
可是自從那三位富家公子哥走后,一連幾天都沒有任何客人上門。
外面是一片繁華熱鬧,而這一切都和書店內的呂言無關。
又是一日,天色漸晚。
街道上的不少店鋪都在忙活著收攤了,呂言看著這一幕,心中暗嘆。
琢磨著又是白瞎的一天。
然而就在這時。
一位身形魁梧,身披戰甲的中年男子邁步踏入店內。
臉上還帶著些許紅潤,看起來像是還在氣頭上。
呂言上下打量了一番,為了保證能唬住這個家伙,沒有主動開口說話,保持著平靜。
只見這個將軍打扮的中年男子一拳砸在墻上,隨后雙手叉腰,一副怒氣沖天的模樣。
呂言本來以為這家伙生完氣之后,會冷靜一點,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能一直維持著憤怒的情緒,半天沒有其他反應,就跟個鐵憨憨一樣。
呂言最終還是決定打破沉默,道。
“將軍有何貴干。”
不說還好,一出聲,這位中年的將軍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地對象,開始怒罵道。
“無道昏君!不思祖宗德業,寵信讒臣諂媚之言,竟欲選吾女進宮為妃!有此君王,成湯社稷必定化為烏有!”
一連串痛罵帝辛的話脫口而出,呂言嘴角一陣抽搐。
在朝歌城內,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毫無顧忌地痛罵當今的人皇,完全就是不怕死。
不過從這些話中,他大概也知道這個家伙是誰了。
冀州侯蘇護。
光說這名字可能很少人知道,但是此人在封神演義前期的分量還不低,因為名義上,蘇妲己的父親……就是這個家伙!
封神演義中,呂言對蘇護的印象還挺深。
原文對此人的描述是:性如烈火,剛方正直。
這是正經的說法,說準確點,這貨就是個鐵憨憨。
帝辛召見他進宮面君,讓他把閨女送進宮去,這哥們不僅沒有磕頭謝恩,反而是破口大罵,說帝辛荒淫無道,還將帝辛比作亡國之君。
說實在話,這種火爆的性子別說混朝堂了,在這種時代就是活下去都不容易。
但即便蘇護如此無理,帝辛也沒有殺他,甚至連關押大牢都沒有,只是讓他趕緊回去,把蘇妲己送來,這事就算翻篇了。
此時蘇護剛從升龍殿出來,憋著滿肚子的火氣,怎么看都沒有服軟的跡象。
呂言這會也反應過來到底是什么情況了。
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琢磨著怎么才能從這鐵憨憨身上騙出錢來。
他知道,按照原本的劇情,蘇護會越想越氣,最后一氣之下寫了首反詩掛在午門墻上,表示自己永不朝商之意。
呂言明知故問道:“你準備怎么做?”
“什么?”
蘇護正在盛怒當中,聽見這話還有點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