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少年畫突然跑來等自己這事,呂言雖說感覺有些詫異,卻也沒有表現出來。
只是點了點頭,道:“什么事要告訴我?”
少年畫自然不需要詳細介紹,手臂揮動,一塊如同高科技投影一般的顯示屏,便出現在呂言身前。
上面顯示出來的,正是山城此刻的實時畫面。
不需要少年畫過多贅述,光看這樣慘烈的畫面,就知道情況到底有多嚴峻。
呂言眼睛微瞇。
“這是正在發生的事情,我的意志無法影響到這三個家伙。”
顯示的畫面沒有停止播放,少年畫適時地說道:“他們都是為了輪回系統而來。”
呂言瞥了身旁這位少年一眼。
他清楚,倘若少年畫所言非虛,那么也就意味著,除了眼前這恍若無邊無際的蟲族戰兵以外,還有那么三尊至高存在降臨。
“是為了喻武林而來?”
“準確地說,是為了輪回系統。”
呂言大部分時候懶得動腦子,不代表他沒有腦子。
他狀若隨意地詢問道:“是你告訴他們的?”
呂言對星空的了解,其實并不算貴乏。
以前輪回系統綁定輪回者的過程,從未掩飾過。
輪回系統出現了這么多次,那些個至高存在,可都是任由輪回者自生自滅,壓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來就是三尊。
更別說,喻武林只是有可能制造出新的輪回系統,并未真正制造出來。
如果是真的將輪回系統制造出來了,那吸引至高存在親自降臨差不多。
只是一個可能的話,根本不配搞出這么大的場面。
這其中,少年畫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呂言實在是很難不去多想。
面對呂言直白的詢問,少年畫澹澹一笑:“難不成你覺得,在我等面前,真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隱藏的?”
“沒有發生的事情,也不能么?”
呂言平靜地反問道,似乎并沒有多好奇。
“你猜?”
少年畫沒有給出明確地答復,不過緊接著補充道:“接下來是第九輪死斗對決,結束以后,參賽者可以選擇退出。”
這是參賽者們都清楚的事情。
呂言也不例外。
少年畫將這個事實擺出來,似乎就是在建議他退出死斗對決。
畢竟只有他站出來,才有可能在三尊至高存在面前,保全現實世界的一切。
哪怕,這個可能性其實也不大,但終歸是有的。
如果呂言選擇繼續死斗對決,且不說他能不能成為最終的勝利,至少現實世界肯定是滿目瘡痍了。
這樣的抉擇,看似兩難。
然而呂言卻只是理所當然地說道:“你不是擁有著時光回朔的力量么?”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這樣做?還是說,你已經有自信能夠殺掉我了?”
少年畫語氣輕松,甚至還帶著幾分調侃:“倘若我中途退出呢?”
“那就只能讓你也一起來作為祭奠了。”
呂言依舊保持著平靜。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已經毀滅過復數以上的歷練世界了。
本質上,呂言就沒有什么婦人之仁,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
即便不愿意見到現實世界出現什么差池,可真要到了無可避免的時候,他也不會陷入糾結。
少年畫微笑以對,不再多言。
不多時,輪回系統那熟悉的機械化提示音便響了起來。
第九輪隨機匹配,現在開始!
到了這個時候,參賽者的數量已經有了極大的削減。
想來匹配時間應該要不了多久。
呂言面色平靜地坐在原地,看起來并不著急。
第九輪死斗對決匹配完畢。
請參賽者停留在原地,十秒后開始傳送。
一道白光閃過。
呂言的身影出現在一棟大樓的天臺上。
入眼處,有著大量漆黑的猙獰生物,遍布整片天空。
這樣畫面,對呂言來說卻是相當熟悉。
因為他不久前,才剛從少年畫那里看過。
本輪對戰雙方
無敵暴龍戰神:畫
根據雙方實力差距,進行賽制調整……
調整完畢!
本次對決地點:現實世界
鑒于雙方獲勝條件不同,請自行于輪回界面查看。
呂言眉頭微挑。
畢竟參賽者的數量,還有一百多萬。
他雖然想要跟少年畫過兩招,卻也沒想到會這么快。
更沒想到,這一輪死斗對決的場地,竟然直接就是現實世界。
輪回系統玩得怕是有點大吧?
不管是呂言還是少年畫,只要他們稍微認真一點,光是戰斗的余波,都能輕易地將這顆星球摧毀。
死斗模式:現實世界
背景介紹:三尊恐怖存在降臨,星球充滿危機。
獲勝條件:在對手的追擊下,存活超過十個小時。
1:不允許對星球主體進行破壞,破壞度超過百分之五,即視為任務失敗。
2:星球主體生命數量,損失超過百分之五,同樣視為任務失敗。
在這個戰力平衡的模式下,呂言這一次的獲勝條件,確實是相當寬松。
之前那幾次特殊輪次,呂言的獲勝條件都較為苛刻。
結合這個情況來看,可以肯定,在輪回系統的判斷中,呂言是弱于少年畫的。
至于說弱多少,倒是不太容易判斷出來。
就是不知道,在少年畫的獲勝條件里,有沒有不允許星球和主體生命損失太大的限制。
在呂言琢磨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有兩只掃蕩的蟲族戰兵朝著他沖襲而來。
他這樣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大樓天臺上,要是不被漫天的蟲族戰兵注意到,那也說不過去。
不過,呂言可不是那些受到限制任務影響的輪回者。
區區兩只蟲族戰兵,他只是屈指彈出兩道神芒。
下一秒,這兩只朝著他襲來的蟲族戰兵,便身首異處。
他解決兩只蟲族戰兵的過程,搞出來的動靜并不大。
只有一只蟲族將領將注意力轉移過去,卻也只是在呂言的臉上稍微停留了一會。
此刻反抗的輪回者數量并不少,有那么一兩個實力強大的輪回者比較顯眼,也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情。
順手解決掉兩只敢于襲向自己的蟲族戰兵后,呂言抬頭望向天空。
除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蟲族巨艦以外,另一個方向上沒有什么動靜傳出的潔白要塞,反而更讓他在意。
他能夠感覺到,在那個方向,足足有兩尊與少年畫一般的至高存在。
當然了,其實這一輪的死斗對決場地,很符合他的心意。
與其進入那些投影世界或者資源星球。
用現實世界當做死斗對決的場地,還能順便解決一下這些星空種族的襲擊,一舉兩得。
反正在呂言這種特殊情況面前,這個獲勝條件就跟白送的一樣,壓根不用擔心能否獲勝。
到了這個時候,輪回系統似乎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果斷取消了對輪回者們的限制任務。
很快,距離呂言約莫幾十公里外的地方。
突然凝聚出了一柄綿延百米的光芒巨劍。
揮動之下,前方那擁擠的蟲族戰團,被毫無阻礙地切開。
憑借著強悍的身體素質,呂言能夠清晰地看見,在那個位置上,有不少蟲族戰兵,都是被攔腰斬斷后,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一點。
隨即,斬擊中蘊含的力量爆發,使得大量蟲族戰兵炸裂開來,化作齏粉。
并且這一劍在切開蟲族戰兵的陣列后,去勢未減,順勢斬中了地面上已經鋪設好的菌毯。
鋒銳的氣息肆虐,將附近的菌毯,包括上面已經孕育出來的數以萬計的蟲卵,都一同斬滅。
斬出這一劍的輪回者,沒有隱藏自身的氣息。
呂言能夠輕易地分辨出來,這是云長歌。
很顯然,如果不是因為限制任務的關系,在至高存在都沒有動手的情況下,局面也不至于這么一面倒。
別忘了,正常來說。
普通的七界輪回者,對標的可是將級強者。
蟲族戰兵數量雖然龐大,但絕大部分的個體,戰力也高不到哪里去。
隨著限制任務的解除,越來越多的區域開始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一道如同煌煌大日的火球憑空涌現,散發出無窮光芒。
所有接近的蟲族戰兵,都被瞬間炙烤,化作飛灰。
大概也是輪回者們被壓抑,憋屈了太久。
在限制解除的那一刻,有不少輪回者都是爆發出了自身最強的攻擊。
無論是七界還是八界的輪回者,都在肆無忌憚朝著蟲族戰兵傾瀉著自己的力量。
爆炸、元素、乃至一些微妙的毒性物質。
各種稀奇古怪的能力被輪回者們施展出來。
一時間,蟲族戰兵的陣列,甚至都有些搖搖欲墜起來。
對于這種貌似要逆轉的局面,蟲族那尊還未露面的至高存在顯然不太滿意。
在他的指示下,蟲族母巢開始派出蟲族真正的精銳軍團。
體長超過三米,皆是身披漆黑嵴背裝甲的蟲族戰兵,如同餓狼一般,分別涌向那些有反抗力量存在的區域。
面對這樣外表明顯不同的生力軍,人類的軍隊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絲毫干擾。
任何一只落入軍隊當中,都像是虎入羊群一般,無所顧忌地收割著生命。
而天空中那些密密麻麻的巨艦,也并不是只有運兵一途的擺設。
展開炮口,朝著輪回者們所在的位置,源源不斷地傾瀉火力。
對于這樣的攻擊,實力強大的輪回者只要有所預防,倒是能夠輕易躲避。
不過建筑物卻是動不了,林立的大廈高樓,在勐烈的火力打擊下,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般,接連倒塌,隨處可見滾滾濃煙升騰。
官方背景的輪回者,說他們是軍隊不太準確,可也差不了多少。
城市這樣的慘狀,讓他們怒意飆升,含恨反擊。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大量的蟲族戰兵死去。
同時也有輪回者被蟲族中的強者擊殺。
特別是在蟲族的精銳部隊加入戰場后。
種族云氣涌現,最大程度地壓制著輪回者們的反擊力度。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戰爭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喻武林都沒有選擇現身,不知道他躲到了什么地方。
戰況多變,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能量波動和高溫干擾著呂言的感知,讓他都沒辦法輕易分辨哪里的情況更危急。
好在,他也懶得去挨個救人。
沉重的能量波動以他為中心擴散而出,蒼白火焰瞬間覆蓋他的體表,恍若一尊人形的白焰。
仰頭望向蟲族母巢的方向。
他知道,蟲族的至高存在就在那里。
沒有過多猶豫。
握拳,一腳踏下,最后轟出!
他并沒有掌握無度,但光是靠著其余三種人族鎮族技,就足夠讓他最大限度地釋放力量了。
一拳轟出,狂暴的蒼白色火焰,散發著恐怖的能量波動。
以一種不可思議地速度,徑直擊中了天空中的蟲族母巢。
在呂言這一拳轟出的同時,他腳下的高樓仿佛脆弱的豆腐塊一般,崩裂成了無數的碎石。
遺憾的是,這一拳,并未將龐大的蟲族母巢擊穿。
反而是引發了蟲族母巢某種自帶的防御機制。
勺形的乳白色能量屏障,在蟲族母巢下方浮現。
一攻一守兩種力量,當仁不讓地對撞在一起,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狂暴至極的氣浪。
不少盤旋在蟲族母巢周邊的蟲族戰兵,都像是颶風中的落葉一般,被摧枯拉朽地清掃一空。
這樣的攻擊,自然也引起了蟲族至高存在的注意。
蟲族母巢內部,端坐主位上的肥碩蠕蟲,體型超過百米。
只見他漫不經心地扭動了一下身軀。
他雖然沒有立即現身,但也釋放出了自己的力量,將這道蒼白色火焰給磨滅掉。
“我知道你,你是一種制造材料,膽子真大,竟然敢直接攻擊母巢。”
與此同時,呂言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你就不怕激怒我?”
呂言周圍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什么實體。
想來這或許只是某種傳音。
他隨意地笑了笑,聽不出喜怒:“那你稱呼我為制造材料,就不怕激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