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此次在斟酌行動方案的時候,我很快便想到了這處所在。”
“一來,自‘余燼’這個組織成立起,就一直在不遺余力的尋找發掘著各種有關‘封魔地’的位置情報。”
“一旦被其發現這處‘上古遺跡’的蹤跡,必然會全力的出手進行搶奪。”
“而放逐者聯盟則恰好與之相反,其在過去的這些無盡歲月里,一直都在致力于加固并封印這些,因為各種原因而意外顯露在現實世界的上古‘封魔地’。”
“因此,在有關這座上古遺跡的情報傳出之后,固然會引起‘余燼’以及四域聯盟的注意。”
“但與之相對的,那個放逐者聯盟的‘代行者’,也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而因為這些上古封魔地的特殊性,如果不進入陣法核心之內,哪怕放逐者聯盟內部,同樣掌握著與這座上古遺跡相關的情報資料,其也難以準確的判斷出,其內部的具體情況。”
“因此,如果那個放逐者聯盟的‘代行者’首領真的存在,其近期必然會在暗中潛伏進入‘藍瑩沼澤’。”
“以圖在關鍵的時候出手,從而將這座意外現世的上古遺跡,重新封印沉沒于‘深淵’之內。”
聽了宮裙女子的解釋之語,青袍男子的神色終于略微松緩了一些。
隨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目光凝視著宮裙女子的臉龐,一字一頓的道:
“原來,你真的可以溝通‘深淵’的內部!”
在他的目光盯視下,宮裙女子的神色不禁一僵的道:
“并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知道的,除非修為境界,達到了老祖那樣的高度。”
“否則‘深淵’便是絕對所有生靈的禁區,任何人都不能觸及其分毫!”
有些勉強的說完這些話語,宮裙女子不等青袍男子回應,便徑直轉移話題的道:
“你剛才說你有兩個問題,那么剩下的那個是什么?”
再次沉默的盯視著宮裙女子看了一陣,青袍男子最終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隨后他想起后者方才的問話,于是有些意興索然的道:
“你方才委托給我的任務,是仔細的監察‘藍瑩沼澤’境內發生的一切情況。”
“至于在發現那個放逐者聯盟的‘代行者之后,不管是出手將其拖住’,還是在你投射‘靈骨法身’過來時,協助你擒殺此人,皆不在此任務的范疇之內。”
“換句話說……”
“說吧,你有什么要求?”
“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考慮。”
不等青袍男子說完,對其秉性十分了解的宮裙女子,便徑直出言道。
青袍男子聞言神色不變,而是抬起目光的盯著宮裙女子的臉龐,緩緩的道:
“我要知道,你將這座‘上古遺跡’從‘深淵’之內喚出的具體方法!”
“果然!”
對于青袍男子所提的要求,宮裙女子并不意外。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的心中才忍不住的生出一種無奈之意。
“關于這個問題,恕我難以據實相告。”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青夜,你雖然早已離開了‘飛龍城’。”
“但是族內的規矩,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迎著青袍男子的目光,宮裙女子面露苦澀之意的拒絕道。
“當然!”
青袍男子聞言,并沒有露出多少的意外之色。
很顯然,他方才所提的要求,只是為了驗證心中猜想所作出的試探之舉。
而宮裙女子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其后面隱有所指的話語,卻依然在某種程度上,給了他一定的暗示。
因此,青袍男子便不再糾結此事,轉而沉聲道:
“那么我換一個條件!
“我需要你在后續得空的時候,出手幫我找回一件丟失的物品。”
雖然青袍男子沒有具體的說出要找回的是什么東西,但宮裙女子明顯對此事有所了解。
只見其在短暫的沉默了幾息之后,最終還是咬牙的點頭應承了下來:
“可以!”
“不過不是現在,我需要花費時間,做一些相應的準備。”
“沒問題,我剛才說了,是在你得空的時候。”
“畢竟,我現在除了酒之外,唯一還算富余并可以大把揮霍的,也就是時間了!”
青袍男子聞言,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道。
在這最關鍵的問題談妥之后,雖然青袍男子和宮裙女子臉上沒有什么表露,但各自卻都在暗地里松了口氣。
得益于此,兩人之間原本沉郁無比的氛圍,也隨之越發的舒緩了下來。
而兩人接下來所談論的話題,也漸漸的放開,朝著不同的方向鋪展開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便是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
在結束了一個話題之后,青袍男子和宮裙女子各自默契的沉默了下來。
“完成這次的委托之后,你就要離開了嗎?”
片刻之后,宮裙女子突然開口詢問道。
“是啊!”
青袍男子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我這個人過去活動懵懂,以至于糊里糊涂的活了四千多年,卻最終一事無成。”
“這如今眼看著壽元即將過半,總得找尋一個目標,好換一種活法吧?”
“想當初,還在外界游歷的時候,便聽說了許多有關外海的神異傳說,心中對其很是向往。”
“但當時因為受到族規的限制,我始終無法離開地面,真的深入外海去一探究竟。”
“到得后來,雖然我成功的離開了‘飛龍城’,不用再擔心族規的束縛。”
“卻因為當初的那件事情,消沉了許久許久。”
“以至于后來的這兩千多年時光,大半都是泡在酒液之中度過。”
“不過好在,這些往事,終究還是隨著時間逝去了。”
“等到完成了你這次的委托,拿到那件東西之后。”
“我也是時候告別過去,去了卻年輕時無法嘗試的遺憾了。”
“也是。”
聽了青袍男子的話語,宮裙女子的目光閃動了一下,最終只是不置可否的回應了一句。
青袍男子在方才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站起身來。
只見他的目光在案幾上的酒葫蘆上一點,后者就自行飄起,落在了青袍男子的手中。
后者隨意的拔下酒塞,就準備要灌下一大口酒。
但他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轉過頭來,看向宮裙女子道:
“有件事情,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哦?”
“什么事?”
聽到青袍男子的話語,宮裙女子語氣不見起伏的接口道。
只見她臉上的神色平靜無比,并無絲毫的意外之色顯露。
其似乎對眼前的這一幕,已經提前有所預料了一般。
“青璇,你之所以對那個放逐者聯盟的‘代行者’,表現的如此關注。”
“除了這個特殊的身份,對于整個‘飛龍城’來說,都是個不容忽視的威脅之外,恐怕還另有其他的原因吧?”
青袍男子沒有理會宮裙女子此時略微有些冷淡的反應。
只見他的眉峰略微立起,目光咄咄的緊盯著后者的臉孔,語氣沉肅的繼續道:
“在經歷了那么多的動蕩波折之后,你依然還沒有放棄對尋找老祖下落的嘗試?”
“而此次放逐者聯盟中,這個疑似得到了那位的信物,才能名副其實的‘代行者’,給你的嘗試提供了新的方向?”
“你知不知道……”
“青夜!”
還沒等青袍男子說完,宮裙女子便聲音清冷的出言打斷道。
只見后者的目光平靜如水,靜靜的迎視著青袍男子的視線。
同時用一種平緩的聲音,出言解釋道:
“我畢竟是‘飛龍城’的后裔,同時又是宗族的現任族長!”
“在這兩個前提之下,我在任何時候,都有理由以及義務,去竭盡所能的尋找老祖的下落。”
“你當年就是這么說的!”
對于宮裙女子的反應,青袍男子似乎并不意外。
他并沒有出言與對方辯駁,只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后又用一種冷靜的態度,低聲道
“其實當初你這么說的時候,我就想要反駁你的。”
“在整個‘飛龍城’的歷史上,一代一代的逝去的先人何其之多?”
“別的不說,光是在你之前,這‘飛龍城’的城主之位,便已經流傳了一千多位!”
“以至于等到你哪天故去之后,你的神牌連宗祠主殿都擺不進去!”
“既然在此之前,已經故去了那么多的歷代現任,你為何獨獨對于老祖的失蹤,要表現的如此上心?”
“真要輪起來的話,老祖畢竟已經活了那么多個紀元。”
“甚至于像你我這樣不足萬年的壽元,在老祖那近似永恒的漫長生命面前,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瞬罷了。”
“況且,拋開‘飛龍城’后裔這個身份不談,此次如果老祖真的隕落在了某個地方。”
“那么不管是對于你我,還是對于‘飛龍城’,以至于外面世俗世界的那些勢力來說,其實都不算是什么壞事。”
“對于世間的生靈來說,似老祖這等非人的存在,原本就是最大的威脅所在。”
“遠的不說,光是最近的那幾個紀元,哪一個的毀滅,不是因為受到老祖這等存在的影響?”
“這一點,你身為‘飛龍城’的城主,自然不用我去提醒。”
“更何況,在老祖失蹤的這些年里,對于你的所作所為,那些族老的意見,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們之所以能夠忍耐至今,而沒有做出什么過激的反應,不過是缺少足夠平穩拿下你的把握罷了。”
“但是,萬一哪天老祖真的回返‘飛龍城’,這些人勢必會有所行動。”
“而一旦老祖真的聽信了他們的讒言,那么屆時你的處境,可就有些不妙了!”
“行了青夜!”
見青袍男子一說起這些事來,便滔滔不絕,宮裙女子無奈之下,只得忍不住的出言打斷道。
只見她靜靜的凝視著青袍男子的面孔,聲音低沉的道:
“你說的這些,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有些事情,你沒有成為‘飛龍城’的城主,是不會明白的。”
“從任何意義上來說,老祖的存在,對于‘飛龍城’上下來說,都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同時,他也是‘飛龍城’能夠歷經無數歲月,平穩流傳至今的根源所在。”
“一旦老祖真的出現了什么意外,那么不管是真個‘飛龍城’上下,還是你莪……”
宮裙女子說到這里,聲音忽的戛然而止。
似乎她接下來所說的話語,牽涉到了某種禁忌一般。
只見她無聲的吸了口氣,臉上原本沉郁的神情也隨之收起,轉而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意,道:
“不管怎么說,能夠從你這家伙的口中,聽到剛才的這番話語。”
“我的心中,還是感到十分欣慰的!”
看著宮裙女子那強作灑脫的樣子,青袍男子雖然仍舊感到有些失望,卻終究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他緩緩的從對方的身上收回視線,神色也隨之恢復了之前的那種散漫。
只見他隨手拿起酒葫蘆,用一種平淡的口吻道:
“不管怎么說,等到此次的事情結束,我與‘飛龍城’之間的聯系,便算割舍干凈了。”
“而在今日之后,想來你我之間恐怕也不會再有機會,像今日這樣坐下來閑聊了。”
“所以,剛才的這番廢話,就當是我的臨別贈言吧。”新
說完之后,青袍男子舉起酒葫蘆,對著嘴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大一口。
隨后他不再去看宮裙女子,只是用手中的酒葫蘆,朝著對方的方向,隨意的搖晃了兩下,便算是到了別。
在這之后,他自行站起身來,朝著這間閣宇的外部行去。
僅僅數息之后,便見一只體型足有數百丈的青灰色巨鳥。
自這間閣宇外面的空地上沖天而起,越飛越高。
轉眼之間,便遠離了這座位于巨城中央的高大樓宇。
幾個閃動,便化作一個細小的黑點,消逝在了天際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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