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是誰,任勞任怨的為神界當牛做馬幾萬年,眼看著老領導退休了,自己要熬出頭了,結果突然空降過來一個年齡還沒自己工齡零頭長的毛頭小子當領導,那恐怕都會不爽的吧?
更何況這還是個特喜歡指手畫腳的鐵外行,嚴重阻礙了神界發展的存在。
毀滅之神沒帶著自己的老伙計們給他當場車了都已經算得上是脾氣好了。
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毀滅之神與唐三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了起來。
伴隨著毀滅之神的沉思,他周遭得力量自然而然的幻化為了深紫色的霧氣。
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在他身體周圍的霧氣顆粒一個個破滅,化為虛無,更多的霧氣顆粒隨之誕生,那深紫色的光芒也變得越發深邃了。
每每想到唐三的故步自封,毀滅之神就是一陣氣惱,連帶著毀滅規則也在不斷與其呼應,明滅不定。
突然,毀滅之神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思緒被打斷,一身毀滅之力也收斂了起來。
他打了個響指,一道金光從天而降,一名金發的英俊男子從中走了出來,向著毀滅之神點頭示意。
“情緒,你來這神界委員會做什么?你可不像是那般喜歡四處走動的性子。”
“的確如此。”融念冰微微俯首,微笑道,“毀滅之神,我這次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向你咨詢。”
“哦?是何等要事,說來聽聽?”毀滅饒有興趣的問道,“這偌大的神界,能讓你情緒感興趣的事可不多。”
融念冰開口道:“是這樣的,最近我在人間看中了一位資質不錯的傳承者,想要將自身神位傳承于她。你是知道的,我早就想將神位傳下去了,只是苦于沒有合適的人選。”
毀滅點了點頭:“這是好事,可以促進人間和神界的雙重發展。怎么?你遇到了困難?究竟是什么原因,不妨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只要不是太過于離經叛道的事,就算稍微通融幾分也無妨。”
融念冰斟酌了一下語言,猶豫道:“是關于傳承者攜帶家屬的這個問題,我和傳承者獲得的信息之間出現了一些差池。”
“差池?”毀滅之神有些疑惑,“難不成你挑選的傳承者了解神界的一些規則?”
融念冰點頭道:“是這樣的,我挑選的那名傳承者正是來自海神和他那幾位伙伴飛升前的故鄉——斗羅大陸。在那里,海神曾經留下過一些典籍,也在他所建立的勢力中留下了一些有關于神界規則和成神之路的只言片語,并一直傳承至今。”
“在海神的自述中,他聲稱一級神祇只能攜帶兩名親人或朋友一同飛升。他身為神界執法神、五大神王之一,必須要以身作則,遵守規矩。”
“那與海神一同飛升的鳳凰之神,他的伴侶正是海神的親表妹。正是因為海神所說的這條只能攜帶兩人飛升的規定,因此才孤獨終老,同鳳凰之神的后代一同死在了人間。這也導致了鳳凰之神郁郁寡歡至今,一直將自己關在火山之中閉門不出。”
“荒謬。”
毀滅之神勐的拍了一下桌子,一雙血童之中怒意顯現。
融念冰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面露詢問之色。
毀滅之神揮了揮手,一身氣勢收斂于無形:“你先繼續說,隨后我再詳細跟你解釋。”
融念冰點點頭:“我身為一級神,在飛升神界之時,負責接引我的神界引導者似乎從來沒提出過這方面的限制。正因如此,我也是一直認為神界對此沒有任何限制的。”
“現在因為出現了這種情況,我和那名傳承者得到的信息有了偏差,她擔心神界會出現朝令夕改的情況。”
“萬一神界突然又改變了規則,讓她和自己的伴侶分開,這是她所完全不能接受的。于是,她便以此為理由拒絕了我。”
“我能理解我這位傳承者的心思,所以我和她約定,等我來查明了真正的規則之后再去找她一次,以詢問她是否愿意傳承我的神位。”
“所以,這就是我今天到來的目的。不知毀滅之神可否為我解惑?”
“我可以無比負責任的告訴你,神界從來沒有過限制一級以上神祇攜帶家屬數量的規矩。否則,你又如何能帶著你那為數眾多的親屬一同飛升?”
毀滅之神此時已經恢復了剛才的樣子,眼眸之中冷意頓生。
“他海神遵守規矩?荒謬絕倫,這是我幾萬年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他就是最不遵守規矩的那一個人!”
看著毀滅之神的樣子,融念冰若有所思:“所以,也就是說”
毀滅之神肯定的點頭:“待到公用的下界連通器積攢好能量恢復運轉之后,你可以放心告訴你那位傳承者,神界沒有這方面的限制,她被那海神騙了。如果你自己有能力將神識投送到那斗羅大陸上,現在你就可以去發放神識種子進行神考了。”
“原來如此,多謝毀滅之神解惑,那我便不打擾了。”融念冰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
只要再等幾日,自己興許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去宇宙中遨游了!
希望那個小丫頭這次不要再拒絕自己了吧
想要找個合適的傳承者,這真的很難啊!
隨著金色的光芒閃爍,融念冰自先前來到此地的那道金光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情緒之神只是剛走,一道綠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神界委員會的大廳之中。
這是一位身穿水綠色長裙的女子,身上充斥著濃濃的生命氣息。
她的臉上蒙著一層澹澹的金色,生機勃勃的味道讓每一個與她相見的人都感到格外親近。
不是五大神王之中的生命之神又是誰?
“情緒之神今天怎么有空來神界委員會了?他不一直是閑云野鶴,不愿意多管閑事的么?”
一看到生命之神,毀滅的眼神頓時就柔和了下來。
“還不是因為那海神?”
“海神又干什么了?”生命女神好奇道。
毀滅冷冷的說道:“那海神在下界編造了一些有關于神界的謊言,影響到了情緒之神的傳承者。”
生命之神一愣:“他都說什么了?”
“那海神聲稱,一級神祇只能攜帶兩名家屬飛升,以‘自己是神界執法神,需要以身作則’為由,拒絕了攜帶自己的表妹,也就是鳳凰之神的伴侶上界。”
“這”生命之神遲疑道,“這未免也太太不近人情了一些。我記得神界似乎從來都沒有限制只能攜帶兩人的規矩吧?”
“當然沒有。”毀滅之神用力哼了一聲,“當初他來神界的時候,從下界帶來的六人難道全是憑本事?他口口聲聲說著神界的規則,他自己又何嘗遵循過規則?”
“私自復活下界之人,違規送神官下界,控制星球意識,奪舍生命之源,更是做出了違反龍神禁令,讓魂獸成為神官的這等忤逆之舉!這就是他的守規矩?”
“若不是看在當時尚未轉世的善良和邪惡的面子上,我早就!”
毀滅之神身上的怒意高漲,愣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再者說,他海神故步自封,一次又一次的阻止我擴張神界的計劃,神界如何才能發展?隨著情緒之神的到來,神界已經到了所能容納神祇的極限!”
“未來,如果我們想要掌控更多的星系,想要恢復龍神所在之時的巔峰,擴張是必須的。”
“這是一條必經之路,他要阻撓,就是阻撓整個神界的發展。只有更大的神界才能容納更多的神祇,更多的神祇才能收獲更多的信仰,神界才能更加壯大,這才是一個良性循環。”
“就是因為這海神的阻撓,多少驚才絕艷的天才因而老死人間?”
“如此自私自利之人,我真不明白當初的善良和邪惡為什要將整個神界托付給他。如果換做是我,神界早就已經不知道擴張多少倍了!無數到達極限的好苗子也不至于在下界熬到壽命盡散也無法再度突破。”
“這可都是神界的未來啊!”說到這里,毀滅之神的語氣突然低落了下去,“神界,已經太久都沒有新鮮血液的加入了”
一向習慣在中間和稀泥的生命女神,聽到毀滅之神說的話,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海神此事做的確實令人感到蹊蹺,他是同時繼承了修羅神與海神兩大神位的,海神是一級神祇,本就有資格帶人進入神界。”
“哪怕是像上一任海神那般,將因傳承而隕落的大祭司和其伴侶拉入神界都不算是違規。”
“那修羅神就更不用說了,是和我們一樣,都是神界最古老的存在,也是神界委員會的武力擔當。”
“因為關系到三界審判之劍的主導,修羅神的傳承是大事,帶一些班底進入神界也無可厚非,當時善良和邪惡也都是批準了的。”
“但這強行不帶鳳凰之神的伴侶上界他找的這個借口屬實令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究竟寓意何為?分明是損人不利己的行徑啊?”
毀滅之神又哼了一聲:“我早就跟你說過,那海神不過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偽君子,他的腦中永遠只會考慮他自己。先前你不信,現在情緒之神從下界傳承者口中得知的消息,你可信了?”
生命女神嘆息道:“信了幾分,但我總覺得,善良與邪惡并非那等不負責任之人,他們應該不會所托非人吧?”
生命女神此言一出,毀滅之神斗篷下的一雙血眸驟然變得銳利起來,一股毀滅之意噴涌而出。
毀滅之意所過之處,無數仙靈之氣為之破碎,成為毀滅的一部分。
但是,當這股龐大的神力接近生命女神之后,卻又被重新組合起來,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生生滅滅,十分奇異。
毀滅之神的聲音之中明顯帶上了一股怒意:“不會所托非人?都到現在了,你還認為海神是什么好東西?無數的歲月走過來,你難道還沒看清楚善良和邪惡的本質?他們哪怕有著那么一丁點的責任心,都不會出現現在這個狀況!神界的枯燥已經徹底磨滅了他們的心氣!”
強烈的毀滅之意爆發,又被生命氣息抹平。
生命女神飄然來到毀滅之神身邊,輕輕地依偎在他身上:“無論如何,小紫,不要做什么傻事,答應我,好嗎?”
毀滅之神張開手臂,將她摟入自己懷中,眼底深處強盛的紅光也隨之變得柔和下來。
他用自己獨有的那低沉嗓音說道:“神界的未來,我看不清楚,但他海神難道就能看得清楚嗎?他總是說,神界將有巨大的災難到來,幾乎從他飛升上來,站穩腳跟之后就開始了。”
“將近三十年了,他說的災難究竟在哪?要不是他,神界的版圖早已經在二十多年前就完成了擴張!”
“依我看,就算有災難,也只是針對他一個人罷了。否則,為什么你我都是神界最初的存在,卻毫無所覺呢?”
“因為他的阻礙,這些年之中我已經錯失了不知道多少次擴張神界的機會。如果不是他,現在的神界早就已經擴大了一倍有余!時間拖得越久,損失也就越大!讓我怎能不氣?”
生命女神輕聲道:“你剛正不阿,神界諸神有目共睹。下一次神界委員拓展會議上,將這件事擺上提案吧,讓一級神祇共同投票進行商討。關于海神也許我們也真的該去調查了解一番才是。”
聽著自己的愛人如此細聲細語的勸戒,毀滅之神有再多的氣此時也已經消了。
他無比溫柔的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亂來。也許,我該去接觸接觸那位癡情的鳳凰之神。有關于火神的傳承,我總覺得這其中也有些問題。以他表現出的天賦,通過火神神考應該并非難事才對”
生命女神不禁猜測道:“也許是海神想要手下能再多上一名戰力也說不一定。畢竟,上一任的鳳凰之神早已隕落,這是無主神位。而火神是天然站在他那陣營之中的,所以”
聽聞,毀滅神王頓時眼中精芒暴射,計上心來。
星羅帝國,星羅城。
當霍雨童和千朝光緩步走進那許久未曾踏足的城門之后,他們就已經回到了多年未歸的星羅城。
這次回來的不僅有他們兩人,更有著史來克魂導系的副院長,錢多多。
片刻之后,兄妹二人并肩站在貔貅商會頂樓的落地玻璃之前。
他們共同眺望著星羅城那高大巍峨的城墻,以及城中絡繹不絕的人流。
此時此刻,千朝光的心中說不出的感慨。
距離那一次魂師大賽時隔五年,他又再次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
六年前,當他離開家門,啟程去追逐那更廣闊的天地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在魂師界還算得上一窮二白,修為低微。
現在,再一次踏足這片自己兒時生活過的城池,他已經是身家千億、富可敵國的頂級富豪。
魂圣級別的修為在身,擁有足以匹敵封號斗羅的戰力,全大陸青年高級魂師精英大賽第一人,魂導師精英大賽冠軍,海神閣閣主的唯一繼承人,貔貅商會幕后掌舵人,未來的不死帝國之主。
六年后的今天,他與曾經已經是天差地別。
極力要求陪同兄妹二人一同前來的錢多多被暫時安排在豪華休息室稍作休息。
今天的時間,是獨屬于兄妹二人的。
千朝光極目遠眺,目光朝著遠處看去,定格在一間門前插著長棍的小店之上,怔怔的出神。
那長棍之上,頂著的是小店的招牌。
沒有多余的名字,只有一個斗大的“鐵”字。
這代表著這是一間鐵匠鋪,也代表著店主的姓氏。
在貔貅商會建立之前,兄妹二人的主要收入來源都源自于給這家鐵匠鋪提煉金屬。
當年老管家帶著他們從白虎公爵府搬出來之后,公爵府內的老鐵匠就給千朝光引薦了這家鐵匠鋪的店主,成為了他的第二任鍛造老師。
可以說,他的一身鍛造本領能摸索到如今這個即將進入魂鍛的地步,絕對離不來這兩位老者的啟蒙。
霍雨童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檀口輕啟:“哥,要回去看看鐵老和戴老么?”
鐵老,指的自然就是這間鐵匠鋪的主人。
戴老,說的則是當年白虎公爵府中的老鐵匠。
他雖也姓戴,但只是不受重視的、與主家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庶出。
再加上魂力修為一般,也就沒參軍,而是醉心于鐵匠這個行業。
“自然是要去的。”
千朝光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似乎要將心中的感慨一口氣吐盡。
“若是沒有這兩位老爺子傳授我這般技藝,我又何談能真正創造出這有靈鍛造法呢?走,隨我一同去拜會一番兩位恩師。”
一邊說著,兄妹二人的身影陡然從房間內部消失。
沒有帶任何隨從,也沒有擺任何排場,他們就像是普通人一樣,順著過往的人流,一步一步朝著鐵匠鋪的方向走去。
這一趟,戴洛黎并沒有來。
不是他不想來,而是千朝光和霍雨童拒絕了他。
霍云兒已經死亡多年,某種意義上來說,霍雨童也稱得上是孑然一身,無論怎么報仇也無所謂。
就算是她真的殺了公爵夫人,那白虎公爵以及朱家又能如何呢?
但戴洛黎不同。
他的生母尚在人世。
倘若他跟隨兄妹二人一起手刃公爵夫人,戴洛黎自己確實是爽了,確實也圖了一時痛快。
但他的生母以后要怎么繼續生活下去?
要以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戴浩?
戴浩又該怎么面對她?
她本人愿不愿意從此與白虎公爵府劃清界限?
這都是今后要面臨的問題。
況且,戴洛黎的母親痛恨公爵夫人,但她仍然愛著戴浩,她對白虎公爵一脈也并沒有什么仇恨可言。
戴洛黎要是真來了,那就會將她置于一種完全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于情于理,戴洛黎都是不能來的。
好在,他自己也明白這些道理,沒有人比他更懂自己母親心中的想法、
思量已久,他最終選擇跟隨史來克的交流團隊直接前往本體宗,而并非跟隨兄妹二人來到這闊別已久的星羅城。
沿途走來,叫賣之聲不絕于耳,往來賓客熙熙攘攘。
星羅城還是那個矗立了萬年之久的星羅城。
在這座喧囂的古老的、充斥著慢節奏的城池之中,一切似乎都還一如六年前那般從未改變。
來到鐵匠鋪門口,千朝光站在門口向內看去,無數爐膛涌出熱浪,伴隨著叮叮當當的敲擊之聲,火花飛濺。
他仔細尋找著那個高大而又蒼老的身影。
往日里,鐵老都會赤裸著上身,露出那一身精壯的、根本不似老者的強壯肌肉,站在鐵匠鋪門口最顯眼的地方,賣力的捶打著鋼鐵。
現如今在這一方小小的鐵匠鋪中,以千朝光的眼力竟是沒有尋到。
兄妹二人的駐足引來了鐵匠鋪內一名中年漢子的注意。
他放下手中的活計,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以豪邁的嗓門吆喝著:“大兄弟、大妹子,要打點什么?我們鐵家鐵匠鋪,那可是全星羅城里手藝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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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朝光認出了這個人。
這是鐵老的兒子,名為鐵勇。
千朝光張了張嘴,抬手指向那猶有余溫,但卻處于熄滅狀態的爐子:“我想問一下,鐵老他”
中年漢子一愣,隨即釋然的笑道:“啊,你說我父親啊?大兄弟,你恐怕有些日子沒回來了吧?他老人家在兩年前就走了,干我們這行的,年輕時透支了力氣和身子骨,都不長命。”
千朝光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要再問些什么。
鐵勇突然疑惑地摸了摸頭,盯著千朝光的臉一個勁勐看。
“我說小兄弟,我怎么看你這面相眼熟啊?我怎么感覺我好像好像”
說到這,鐵勇看了看千朝光,又看了看霍雨童,來回打量了半天,突然瞪大了眼睛:“朝光?小童?”
(不知不覺這本書也寫了一百五十萬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