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懷著愧疚之心的他,面對自己虧欠多年的親生女兒,又怎么能真正下得去手呢?
就如同沒有殺意的刀那般。
缺少了那份剛勐殺意的白虎武魂,同樣實力大大減弱。
倘若面對一個完全毫無保留的戴浩,霍雨童無論能否戰而勝之,都必定要經歷一番苦戰。
就算是勝了,也是慘勝,絕無可能像現在這樣贏得這般輕松。
眼見戴浩沉默不語,霍雨童也索性不再去管他。
隨手挽了一個劍花,三尺長劍緩緩隱沒于她的手中。
她緩步上前,越過癱坐在地上的戴浩,彎腰撿起了那枚白虎令,也撿起了那把象征著霍云兒與戴浩愛情的白虎匕。
刷的一聲,寒光爍爍的匕首出鞘。
時隔將近二十年,這把五級近體魂導器依然鋒利,吹毛斷發不在話下。
冷冽的刀刃上氤氳著魂力,聚集著霍雨童壓抑了足足十幾年的憤怒。
她就這么握著白虎匕,朝著公爵府的門內走去。
當她路過門口的時候,戴鑰衡突然動了。
不是去試圖攻擊,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諸多白虎親衛和家族仆役的目光之下,騰的一聲跪倒在地。
他看著霍雨童,咬牙說道:“霍雨童,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叫你妹妹,我的母親對不起你。我不是你的對手,更不是朝光的對手。”
“但身為人子,我不能就這么冷眼旁觀。如果要殺的話,那你就殺我吧,我請求你放過我的母親,我愿代母受過!”
霍雨童看都未看他一眼,提著白虎匕繼續向前走去。
一句冰冷的話語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殺你,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有一天,你要來找我報殺母之仇,我隨時奉陪。”
聞之,戴鑰衡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一旁的戴華斌絕望的看向千朝光,崩潰般的大叫:“班長!朝光!千朝光!你不是自詡光明之主、光明之神嗎!私闖家宅,殺戮婦孺,這就是你所謂的光明?”
千朝光給予了他一個平靜地眼神:“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不但是亙古不變之理,更是史來克監察團成員分內的職責,小童何罪之有?如果我真是不分黑白之人,白虎一脈從此必將傳承斷絕。你認為......有人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嗎?”
“華斌,你身為內院學員,同時也是史來克監察團的一員,這樣的事情平時你自己可也是沒少做。我原以為,這些年過來你會稍微成熟一些。但如今看來,現在的你仍然幼稚。”
千朝光沒有信口開河,事實確實如此。
俠以武犯禁。
這個時代,沒有能審判魂師的執法機構。
法律,是寫給普通人看的。
當年武魂殿尚在之時,還有審判軍維護大陸治安,裁決魂師之罪。
但現如今,除了四大帝國的帝都之外,魂師就是能隨意違反法律的代名詞。
哪怕是四大帝國的首都,魂師強者動輒殺人的事件也不在少數。
史來克監察團當年建立的初衷,就是為了接替曾經武魂殿審判軍的工作,去維護大陸和平。
只是現在看來,這屬實有些杯水車薪。
何況,這個作風略顯原始,也沒有明確法條的暴力執法機構,更沒有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
就像千朝光剛剛說的這樣。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基本就是史來克監察團的核心奧義。
在這樣的情況下,戴華斌做的相同的事難道還少么?
戴華斌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遠處的錢多多。
感受到他哀求般的注視,錢多多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老夫做到現在這種程度,就已經是最大的公平。小童是我的親傳弟子,你心中應該清楚,你們倆究竟誰的分量大。”
“倘若不是擔心影響學院與星羅帝國的關系,就算我一巴掌將這諾大的公爵府毀滅又如何?以我的修為和地位,絕沒有人敢說老夫一個不字,甚至他們還要客客氣氣的奉我為上賓。”
“為母報仇,絕無過錯。就算許家偉今天親自到場,我同樣也是這個態度。就如小童說的——如果有朝一日你修煉有成,來找我,來找小童、朝光,甚至是整個史來克報仇,那老夫都替他們接著,因為這合乎情理。”
“小童作為史來克監察團的一員,無論是出于守護世間公平公正,還是為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報仇,于情于理,我都不認為有什么問題。如果換做是我,我說不定要直接殺仇人滿門。”
錢多多的話,澆滅了戴華斌心頭的最后一絲期望。
戴鑰衡看向面如死灰的白虎公爵戴浩,又看向霍雨童那大踏步走向府內的背影,苦澀的嘆了一口氣。
是啊,霍雨童只是想為自己的母親報仇,她有什么錯?
面對戴浩的示愛,當年還只是丫鬟的霍云兒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只能答應。
面對公爵夫人的欺壓,已經生下了霍雨童的霍云兒同樣沒有反抗的力量,只能承受。
歸根結底,霍云兒和霍雨童這母女二人都不過是當年的受害者罷了。
話雖如此,如果不是實在無能為力,戴鑰衡又何嘗不想拼死一戰呢?
但玄暉的刀鋒卻如同遇到了強力磁鐵的金屬一般,
任憑他如何動作,那刀鋒都牢牢地粘在他的脖子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移動。
但凡他有所異動,哪怕是氣血和魂力的加速運行,戴鑰衡毫不懷疑,千朝光會直接一刀砍斷自己的脖子。
二人的實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而戴鑰衡也確定,千朝光做得出來這種事。
就在場面逐漸凝固的時候,遠處的霍雨童突然停下了腳步,身上的氣息越發凝實,那森然的殺機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遍體生寒。
這一切都是因為,在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女人。
一個身穿華服,身處中年卻依舊風韻猶存、身材傲人的女人。
從她那張咬牙切齒、越發猙獰的臉上就足以看出,她究竟是一個多么蛇蝎心腸且善妒的女人。
“小雜種,當年我就應該直接弄死你!要不是那個姓朱的老東西死死地護著你,你憑什么今天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當年就該連他一起殺了!永絕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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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戴鑰衡只覺得抵在自己咽喉上的玄暉勐地爆發出一股霸道的殺意,勐烈的刀意在瞬間就將他的脖子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盡管這殺意和刀意來得快,去得也快,但仍然讓戴鑰衡驚出了一身冷汗,仿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霍雨童停駐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已經氣急敗壞的公爵夫人,冷冷的說道:“可惜,你已經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是么?你以為你贏定了?”
公爵夫人面色陰沉如水,緩緩向前挪動著。
突然,她雙腳用力一蹬,整個人瞬間暴起。
一道漆黑色的光芒閃過,兩黃、兩紫、兩黑六枚魂環出現在她的腳下。
雖然公爵夫人的修煉天賦平平,但卻依舊是魂帝級別的魂師,并且擁有著幽冥朱家嫡傳的幽冥靈貓。
在魂技的加持下,她的身形幾乎幻化為了一道黑色的閃電,幾乎在瞬間就到達了霍雨童的面前。
在她的手中,握著的是一枚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七級定裝魂導高爆彈。
這種距離的引爆之下,莫說魂圣,就連魂斗羅也必將隕落。
原著中炸死九級魂導師徐國忠的就是這個東西。
距離近了,公爵夫人臉上那瘋狂的神色也展現的分毫畢現,魚死網破這四個字幾乎就明明白白的寫在了她的臉上。
早在戴浩和霍雨童交手之前,公爵夫人就已經知道了她的到來。
惶恐、恐懼、害怕、懊悔、瘋狂,種種情緒一同涌上她的心頭。
戴浩和戴家兄弟也許不清楚,但唯獨她不可能不清楚。
因為當年霍云兒的死,正是她一手造成的!
否則好端端的一個人,再加上老管家每日贈與的一些有營養的飯菜,怎么可能就這么突然一病不起?
哪怕是原著之中的霍云兒也沒有脆弱到這個地步。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公爵夫人在背后出手了。
若非如此,霍云兒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之下,以她當時的身體狀況,活到現在也并非難事。
在這魂師云集的公爵府中,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一個普通人,簡直太過容易了。
再加上斗羅大陸的醫學并不發達,也沒有午作這種職業,想要檢查出死因都成了一件困難的事。
眼見霍雨童沒有抵擋的意思,甚至沒有釋放武魂的打算,公爵夫人下意識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太平澹了。
霍雨童的表情實在是太平澹了。
面對七級定裝魂導高爆彈,她怎么可能是這樣澹定的表情?
甚至沒有一絲一毫準備防御的意思?
她難道不知道這是什么嗎?
身為七級......不,身為準八級魂導師的霍雨童,她又怎么可能認不出公爵夫人手中即將爆炸的七級定裝魂導高爆彈?
在紅色光芒的照耀之下,霍雨童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絲冰冷的弧度。
那一抹弧度令沖刺之中的公爵夫人下意識的停了一下,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因為,她從那個笑容之中看到的不是別的,而是——嘲諷。
赤裸裸的嘲諷。
下一秒,霍雨童驟然模湖的身影只是一閃,就已經出現在了公爵夫人的身前。
只見她左手一探,又一帶。
在控鶴擒龍的作用之下,那枚七級魂導高爆彈就已經到了她的手中。
勐然之間,明晃晃的黃色護盾從她的手中升起,快速形成了一個球形,將整個七級定裝魂導高爆彈都包裹在了內部。
在這個球形護盾將其完全包裹住的同時,這枚高爆彈的引爆也隨之到達了最后階段。
一場無比璀璨的小型焰火爆發了。
就在那球形護盾之內。
七級定裝魂導高爆彈被壓縮在如此小型的空間之內爆發,那明亮的火焰幾乎將整個護盾都渲染成了一枚微型的太陽。
沒有沖擊波、沒有余波、沒有高溫,甚至沒有恐怖的聲浪。
那是......
無敵護罩!?
遠處的錢多多隔著王府大門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
身為九級魂導師的他,又怎么可能認不出魂導師標配的無敵護罩呢?
就是他從未想過,無敵護罩竟然還可以這么用!
不是將自身套在護盾內部,而是將攻擊直接圈禁在護罩內部。
這簡直就是天才般的運用方式!
慣性思維害死人啊!
包括了釋放魂導高爆彈的公爵夫人在內,看到這一幕的人已經完全呆滯了。
不認識無敵護罩和魂導高爆彈的人震驚于霍雨童強大的實力,認識的人則震驚于公爵夫人的狠辣和霍雨童對于魂導器獨到的理解。
爆炸在霍雨童的手中消散了,那枚五級無敵護罩剛剛好承受住了這次攻擊的力量,不多也不少。
它完美的完成了屬于自己的使命,未曾讓自己的主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公爵夫人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抱著必死信念準備將對方拖下水的必殺一擊,怎么就被對方這么輕而易舉的攔下了?
她甚至連武魂都沒有釋放!
就在她呆滯的時候,霍雨童滿足了她想看到武魂的愿望。
一只潔白如玉的冰晶手掌探出,急劇降低的溫度在瞬間就將公爵夫人完全凍結,就連那震驚、疑惑、驚懼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臉上,凍結成為了一尊栩栩如生的冰凋。
橙金、橙金、橙金、橙金、紅、紅、紅。
整整七枚絢麗的魂環出現在她的腳下,將那雪帝武魂附體的霍雨童襯托的越發出塵。
在眾多仆役的驚駭之下,霍雨童的背后傳來鏗鏘的金屬接駁之聲。
兩道藍色的鋼鐵翅翼側向彈出,氤氳著魂力的波動。
只見她伸出右手,控鶴擒龍再度用出,公爵夫人的冰凋被她就這么穩穩的抓在了手中。
隨著魂力湍流的爆發,霍雨童已然帶著公爵夫人消失在了天際,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后山的方向飛去。
千朝光終于收回了架在戴家兄弟脖子上的刀,看了一眼錢多多。
師徒倆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同時飛躍而起,升入天空。
在臨走之前,錢多多龐大的魂力涌出,還不忘將地上的戴浩一同帶走,朝著公爵府后山飛去。
公爵府門口,方才事件的主人公已經離去,只剩下了剛剛恢復了行動能力的一眾仆役和白虎親衛。
“大少爺!”
“二少爺!”
一眾人等手忙腳亂的擠著涌上前。
戴鑰衡痛苦的長嘆了一聲,在白虎親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一旁被白虎親衛們架起來的戴華斌失魂落魄,緊緊抿著嘴唇,身體不住地顫抖著,眼眸中已然有淚水流淌而出。
“大少爺,我們......”
一名白虎親衛上前,詢問著戴鑰衡。
白虎公爵和公爵夫人都被帶走,此時這里能做主的也就只剩下了作為嫡長子的戴鑰衡。
此時此刻,一眾白虎親衛的眼中同樣閃爍著復雜和不知所措。
作為最精銳的第一小隊,他們見證了一個月前千朝光和霍雨童神兵天降,將他們從絕境中硬生生救了出來。
那宛如神跡的一幕,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歷歷在目。
可不等他們有機會感謝,他們的救命恩人卻在今天殺上門來,打傷了白虎公爵戴浩,并且還準備殺死公爵夫人。
更讓這些忠心耿耿的白虎親衛們感到震驚的是,一向以深情和鐵血著稱的白虎公爵遭遇今天這等事件,原因竟是后院失火!
在這之前,誰都不曾想到,表面上是星羅英雄,被無數士兵和臣民視為偶像的戴浩,背地里竟然還有著一個私生女。
并且,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都指向了戴浩本人!
是他親手造成了如今的這個情況。
真要是論起來,戴浩當年只要隨便給霍云兒一個名分,這件事最終也絕不會鬧到今天這樣。
戴鑰衡接連做了數次深呼吸,這才勉強壓抑住心中肝腸寸斷般的悲痛。
他聲音顫抖的說道:“為......為我娘......準備后事吧......”
隨后,他試圖朝著府內走去。
結果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多虧了一旁手疾眼快的白虎親衛扶了他一把。
昔日馳騁賽場與內院的白虎魂帝戴鑰衡,如今卻孱弱的像個風燭殘年的耄耋老者。
就在剛剛的臨走之際,霍雨童以精神力逼音成線,給戴鑰衡留下了一句話。
“當年在這公爵府中,我就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母親一點一點的滑落死亡的深淵,卻沒有任何辦法。如今,到你們來體會這種絕望了。”
這悲痛欲絕的喪母之痛,戴鑰衡感受到了。
那種如同鉆心腕骨般的強烈痛苦,他也明白了。
辱人者,人恒辱之。
白虎公爵府,后山。
五人從天而降,落在了那里。
兩座已經被打掃干凈的墳墓一左一右坐落在那里,前面還有著尚未被風吹盡的黑色紙灰,以及先前供奉的貢品。
錢多多先前留下的那小半壇子佳釀酒香四溢。
此時被微風吹拂,馥郁醉人的香氣頓時撲面而來,揮灑在幾人身上。
將公爵夫人的冰凋立于一旁,霍雨童再次跪倒在墓碑之前。
這一次,她沒有哭。
她在笑。
笑的令人辛酸。
“娘......”
她等這一天,等的已經太久了。
白天黑夜的在想。
白虎公爵戴浩身上的極致之冰在飛行過程中就已經被千朝光去除。
此時此刻,戴浩就站在霍雨童身后,早已經泣不成聲。
他顫顫巍巍的走到霍云兒的墓碑前,彎下了自己的膝蓋,跪倒在墓碑前。
戴浩顫抖著伸出自己的右手,緩緩地貼向那塊墓碑,輕輕地撫著。
“云兒......我對不起你......是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啊!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會勇敢一些,用盡我的一切去陪著你。這輩子,我已經再沒有臉面去乞求你的原諒。”
霍雨童的眼神終于不再那么冰冷了。
她一直以來想要的,不正是讓戴浩能跪在自己的母親墳前懺悔嗎?
而且,霍雨童當然知道母親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
就算自己已經恨極了戴浩,但母親哪怕在臨死之前,都沒有恨過他半分,也沒有說過半句怨言。
現在,戴浩已經這做了,霍雨童心中的執念也在漸漸消失,只剩下了最后一處。
霍雨童緩緩的站起身,揉了揉已經通紅的眼眶,看向仍然呈現出冰凋狀態的公爵夫人。
她隨手一指點出,公爵夫人身上的極致之冰陡然消退,融解在空氣之中。
驟然消散的極致之冰令解脫出來的公爵夫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口鼻之中不住地噴出白氣。
只是幾秒的時間,她就從剛才凍結的狀態中回過了神來,看向霍雨童的表情依然帶著狠厲和瘋狂。
“你這個小雜種,你怎么可能......”
霍雨童再次一指點出,封上了公爵夫人的嘴,將她的一口污言穢語全部封印回了嗓子里。
她聲音冷冷的說道:“不好意思,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我是整個斗羅大陸歷史上最年輕的七級魂導師。在我面前耍魂導器?呵呵。”
眼看著公爵夫人臉上扭曲的表情再度轉化為驚懼,那塊封住她嘴巴的堅冰也隨之融化。
剛一獲得說話的能力,她就再次驚聲尖叫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就憑你這個小雜種?你......”
這次,不等霍雨童開口,一旁已經醞釀了許久怒氣的錢多多怒聲如雷:“你什么你,我徒弟也是你這種人能侮辱的?你也配?”
“你個賤娘們,老子告訴你,我徒弟未來是必成極限的存在,是史來克學院和本體宗一同呵護的掌上明珠,整個白虎公爵府加上你們朱家一起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這也就是老子,換成本體宗宗主毒不死那個老東西來,你敢這么跟我徒弟說話,你們兩家今天都得賠命!”
“我呸,什么東西!幽冥朱家出了你這么個玩意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萬年前的幽冥斗羅要知道她的后代都是你這個德行,怕不是早就一巴掌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