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游輪上最高戰力只有八階。
而且只有林克一個。
這就是顧辭敢肆無忌憚帶著姜千葉上船的原因。
林克還打算打不過顧辭,就把姜千葉抓來當人質,卻沒想過,顧辭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進了大師決斗場,再出來時差不多就是個死人了。
不存在其他可能性。
顧辭完全不擔心自己會輸。
林克可能都沒想過自己會被強迫打牌。
畢竟比賽是比賽,跟在外面突然碰上的打生打死不一樣,沒那么多所謂的戰術可言。
就算林克看過世界杯,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湊夠了四十張卡牌帶在身上,顧辭也不怕。
打牌他是專業的。
卡和套路都是。
沒有人可以在顧大師開發的決斗場里打敗顧大師。
哪怕讓林克三個回合,林克也絕不可能贏。
顧辭至少有一百種方式,可以臟到林克在桌子上找有沒有投降鍵。
顧辭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倒不是有什么調戲敵人的惡趣味……好吧,有那么一點。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顧辭想借機看看,巫袍人的遠古星卡在決斗場內是什么效果,到時候好進行針對。
前三回合顧辭一張卡沒出,一直過。
從客觀角度來講,機會是給得夠夠的了。
可惜林總不爭氣。
不僅卡沒帶夠,點還背。
林克是真沒想到顧辭身上還有八階禁忌級的大師決斗場。
他和正常戰卡師一樣只帶了十多張卡,而他的運氣,比當初的赫菲斯托斯選手還要倒霉。
同樣是連炸八下。
赫菲斯托斯選手好歹還抽到了幾張自己的卡。
可林總呢?
起手五張卡全是寂寞炸彈。
三回合再抽了三張。
顧辭是一張卡沒出,他手里是一張卡沒有。
跟放煙花似的,直接被炸成了皮皮蝦。
林克都沒反應過來。
他只聽到顧辭說自己會打牌,然后便被一股躲都躲不掉的力量暴風吸入到了決斗場中。
緊接著就是自動摸牌,瞎卡拉卡嘣嘣嘣。
經過顧辭的二次改造,八階決斗場的規則和效果已經全面升級。
修復了不少bug。
比如之前奧林匹斯隊五人沒發現的,可以通過不摸牌來規避寂寞炸彈,現在就不行了。
入場方式也做出了較大的改變。
用空間之力形成的風力漩渦來吸人,范圍極大,比之前更難躲。
基本上當你看見對手拿出這張卡的時候,你人就已經進去了。
林克就是這樣。
腳跟還沒站穩,就被一波五連炸給炸懵了。
頭發燒卷,腦瓜子嗡嗡的。
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想著給林總一個機會秀出遠古星卡風采的顧辭,又“啪”一下按了個pass。
于是又一張寂寞炸彈自動撲進了林總的懷抱。
顧辭發誓,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哪知道林克的臉這么黑啊……
接近40的概率,林克硬是一張自己的卡都沒抽到。
“砰!”
第三回合后,決斗場發出碎裂的聲響。
空間如鏡子般支離破碎,林克如遭重擊,身體彎成弓形,像廚師顛勺用力過猛,從鍋里彈起來的龍蝦一樣倒飛出去,重重砸在了夾板的圍欄上。
顧辭看著慘兮兮林克,一時陷入了沉思。
好像、似乎、大概……自己以后有跟別人吹牛的資本了?
一位頂尖的八階戰卡師,他站著不動掛了會機就搞定了對方,這是什么水平?
“顧大師真棒。”姜千葉好像看出了顧辭在想什么,瞇著眼睛夸贊道。
棒個錘子!
林克不服!
打牌欺負人算什么英雄好漢?
有本事真刀真槍的打一架,看看到底誰死誰活!
林克在心底憋屈的狂吼,嘴上卻說不出話。
八階的決斗場可不是拿來玩的。
輸牌的懲罰比六階嚴重得多。
六階決斗場不死人,是因為顧辭刻意控制了傷害,沒加多少毀滅之力。
八階不一樣,不管是規則上的傷害還是物理上的傷害,都足以秒殺一名九階以下的星卡師。
只是顧辭在其中融入了一絲光明規則,強制鎖血為1點,林克才能留下一口氣。
但沒死是沒死,林克的身體卻已經被暴躁的毀滅之力摧毀了個七七八八。
這種程度的內傷,除了蘊含生命規則或時間規則的治療卡,沒有其它手段可以恢復。
林克不說話,就是在極力壓制身體的劇痛和涌上喉嚨的鮮血。
顧辭走到林克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可以幫你恢復傷勢,放你離開。”
做夢!林克在心里罵罵咧咧,呸了一聲。
“回答問題”這四個字一出來,林克便知道,顧辭多半已經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只是還不夠了解,所以沒有立刻殺他。
林克不會說的。
隨便顧辭怎么問。
顧辭真誠道:“我認真的,說放你走就一定會放你走,只要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
這句話林克相信。
可是,放他走他又能走到哪去?
一大船貨物被搶,他作為隨行護衛卻安然無恙。
就算顧辭不殺他,他回去之后也沒法和大人交代。
橫豎都是個死,區別不過是在于死在誰的手中罷了。
顧辭明顯是知道這點,才會用活命來作為條件和他交換信息。
顧辭不是想殺他,而是想套完他的話,讓他被自己人殺。
這個可惡的人類不僅卡臟,心更臟。
見林克不肯開口,顧辭也懶得再問了。
巫袍人向來嘴硬,他只是隨便試一試,問得出就問,問不出拉倒。
“蹬蹬蹬……”
一陣腳步聲傳來。
郭副局長和假扮阿珍阿強的紙鳶黑貓等人處理完其他人,也來到甲板。
他們身上沒有探測卡。
為了避免殺錯人,就把所有人全部打暈綁了起來,扔到一個房間里,留了三名大星卡師看守。
只有幾個拿出本命星卡,操縱黑霧企圖反抗的船員,被郭副局長扣下扳機當場擊斃。
當郭副局長掏出腰間的手槍時,那幾個船員還在嗤笑。
子彈這種東西,并不能傷到的以霧氣形式存在的腐朽遺魂。
只能傷到他們。
可他們又不是笨比,當面開槍,怎么可能被子彈打中?
即使不用加速卡,躲個子彈也輕而易舉。
這是絕大部分六階戰卡師都能做到的事。
只是他們沒想到,從郭副局長的槍里射出來東西不是子彈,而是一道幽綠色的閃電。
阿瓦達索命。
郭副局長的目標也不是他們,是腐朽遺魂。
這是顧辭昨天才根據第八局的槍械全新研發出來的對霧特攻武器——大瓜槍。
彈匣不是子彈,是阿瓦達啃大瓜。
專打巫袍人。
這把槍目前還不完善,只能算個測試版,還有許多地方可以優化升級。
但主要功能是沒什么問題的,打幾個六階巫袍人綽綽有余。
事實也是如此。
幾個巫袍人自信腐朽遺魂不懼子彈,往郭副局長的槍口上撞,結果自然是當場gg。
郭副局長看了一眼癱坐在護欄邊上,捂著胸口的林克,走過來問顧辭道:“有問出什么嗎?”
“沒,一個字都不肯說。”顧辭說道,“他可能是看不起我們吧,連狠話都沒放一句。”
林克拳頭硬了。
那是他不想放狠話嗎?
那是放不了!
嘴里全是血,怎么開口?
“我去試試。”郭副局長走向林克。
審訊是第八局最擅長的事情之一,很少有犯人能在落到第八局手上后,還依然保持嘴硬。
紙鳶向顧辭匯報了一下戰況,又接著說道:“人都抓起來了,我們現在是不是該留面具收尾了?”
顧辭點頭:“多留幾張。”
事后留下白色面具,是怪盜gx的一貫作風。
雖然他們現在已經不太需要名氣了,但標致性的行為習慣,能保留的還是保留一下。
重點是,這艘郵輪會繼續開往奧倫三角。
得讓巫袍人知道,這事是怪盜gx干的。
歡迎來找他們報仇。
林克看到紙鳶手里的白色面具才反應過來,原來顧辭就是怪盜gx的主謀。
前不久林克才接到過大人的電話。
大人沒明說怪盜gx是顧辭,但說了如果收到預告函,一定要第一時間上報。
語氣十分嚴肅,林克自然也不敢掉以輕心。
可預告函呢?
他沒看見船上哪里有預告函啊?
瀟灑劍客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說道:“大哥,我們好像忘了一件事。”
顧辭:“嗯?”
瀟灑劍客:“忘記發預告函了。”
顧辭奇怪地反問:“為什么要發預告函?”
瀟灑劍客:“……”
這把他給問愣住了。
怪盜gx作案之前,不都是會先發預告函嗎?
國內國外那么多人崇拜怪盜gx,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人都是仰慕強者的。
告訴你我要來偷東西,你也攔不住。
這就是強大的體現。
光明正大的來,光明正大的去。
從容而優雅,非常有范。
要是讓粉絲們知道他們不發預告函直接行動,怪盜gx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形象不就破裂了嗎?
顧辭看著瀟灑劍客,覺得這人有點傻夫夫。
“我問你,我們現在是不是在海上?”顧辭道。
瀟灑劍客:“是。”
顧辭又問:“那今晚劫貨的過程,會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瀟灑劍客想了想道:“不會。”
除非他們自己說出去。
不然別人只會知道這艘郵輪被搶了,不會知道是怎么被搶的。
“那不就對了。”
顧辭拿出一疊預告函,拋向天空。
海風吹來,白色信紙飄然落下,灑在甲板上各個角落。
還有一張貼在了林克臉上。
“我們如果提前發預告函,他們就會有所防備,說不定還會叫幾個九階的外援過來幫忙,處理起來很麻煩。”顧辭說道,“不如先辦事,辦完再來補預告函,反正沒人清楚具體過程,誰知道這些預告函是我們什么時候發出去的呢?”
過去的上百起案件,早已讓人們對怪盜gx有了一個固定的印象。
即使預告函是最后才補上的,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也只會認為預告函出現在事發之前。
“我明白了!”瀟灑劍客悟了。
只要結果是對的,過程如何不重要。
人們會用慣性思維去腦補。
再大的漏洞,他們都可以用自己的邏輯填上。
不愧是大哥,想得真周到!
而一旁聽到顧辭是故意不發預告函偷襲郵輪,林克只覺一股氣血直沖腦門。
你媽的……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臟的人?!
假設顧辭提前發了預告函,大人必然會親自來船上押貨。
有大人坐鎮,結果將和現在完全不同。
可顧辭偏偏不發預告函。
他們本身具備和怪盜gx抗衡,甚至擊殺對方的能力,就因為顧辭臟了這么一下,導致他們這艘郵輪全軍覆沒,毫無反抗之力。
不僅如此,這個男人親破了自己定下的規矩,完事后還要偽裝成一切正常的樣子,繼續維持怪盜gx優雅從容的形象。
算計……全踏馬的是算計!
林克再也憋不住,“哇”一聲張開嘴,噴出一大口夾雜著內臟碎片和森森黑氣的鮮血。
全落在了剛走過來準備審問他的郭副局長的皮鞋上。
郭副局長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最后一滴血也被顧辭給氣沒了,林克的身體化作黑煙消散,只留下郭副局長站在原地,任由海風將他假發的劉海吹得凌亂飄揚。
所以什么意思?
這家伙是被氣死了?
顧大師這么能耐??
郭副局長轉頭看向顧辭。
顧辭無辜地攤手:“不關我事,是他自己要聽的。”
他是在給瀟灑劍客解釋,林克自己要豎起耳朵,他也沒辦法不是?
所以說人啊,有時候知道的太多,真的未必是件好事……
林克一死,郭副局長也沒法審訊了。
剩下那些小嘍啰他都懶得去問。
嘴硬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算他們愿意說,也不見得能說出什么東西來。
紙鳶等人回了船艙,拿著面具四處擺放。
顧辭還記得姜千葉說餓了,便帶少女去了廚房找東西吃。
郭副局長則回屋子洗了個澡,換了雙新的皮鞋,隨后來到船長休息室,開始和顧辭跟姜千葉兩人分贓。
不對,是分配合法繳獲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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