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真的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經歷丈母娘們的修羅場。
他以為最多是星舞和夏稚會拿刀砍他,沒想到是丈母娘們聯合起來欺負人
從來不做選擇題的顧辭,被迫站到了三選一的風口浪尖。
不,是刀尖。
顧辭完全不敢說話
兩位丈母娘和一位丈母娘娘還在持續給他施壓。
楊校長:“你知道千葉默默為你做了多少事嗎?”
夏母:“你知道夏稚為了給你做道菜,還專門打電話問過我怎么做嗎?”
星舞母親:“你知道星舞在家一天要念叨你多少遍嗎?”
顧辭:“”
知道知道,他都知道嗚嗚嗚。
他也喜歡星舞。
喜歡夏稚。
喜歡姜千葉。
可是這怎么說啊!
他要是敢說全都要,邊上虎視眈眈的兩位老丈人,可能當場就會把他揚了。
丈母娘們咄咄逼人,顧辭汗如雨下。
星舞的老媽真把星舞的戶口本拍到了桌子上。
“明天你們就去領證不,等會兒吃完飯就去!”
星舞媽霸氣道:“星瀾城的民政局我有熟人,一會我打電話讓他們加個班,今晚你們就把證領了,回家辦該辦的事。”
顧辭:“”
辦事?
這個好像可以有
“媽!你說什么呢!”星舞本來還在生氣,一聽到老媽說辦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星舞媽彪悍地反問:“難道你不想跟小顧辦事?”
“媽!”星舞羞得要死,掐了自己老媽一下。
哪有當著這么多人面說辦事的啊!
她就算真想,也不可能承認啊!
星舞媽才不管這些。
女孩子矜持點沒錯。
嘴硬也挺好。
可一定不能過頭。
該主動的時候就要主動。
星舞媽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是什么樣的性格。
要是顧辭不強硬一點,她也不提,這婚到下輩子都未必結得成。
傲嬌多敗犬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有她這個老媽在,星舞注定不會成為敗犬。
顧辭也不可能讓星舞當敗犬。
領證辦事什么的
老實說,顧辭微微有點心動。
辦不辦事的無所謂,主要是顧辭覺得現在這個情況,自己應該偏向星舞。
畢竟星舞是最先來的。
也是受委屈最多的。
顧辭相信姜千葉和夏稚會理解他。
可還不等顧辭開口,楊清蘭先不干了。
作為星瀾學府的校長,楊清蘭察言觀色的本領早就修煉到了爐火純青。
見顧辭眼神在星舞的戶口本上打轉,她就知道情況不對。
于是果斷拿出了長輩的氣勢。
“什么意思?當著我和姜會長的面以權謀私是吧?”楊清蘭道,“現在是過年,還在法定假日期間,民政局是國家單位,必須嚴格按照國家規定放假七天,誰也不許加班!”
星舞媽:“他們是自愿的。”
楊清蘭:“自愿也不行!”
說著,楊清蘭瞪了姜建華一眼。
姜老爺子還在吃著花生米,樂呵呵地看戲。
被楊清蘭這么一瞪,立馬
放下手里的花生殼,語氣嚴肅道:“楊校長說得對,公事公辦,私事私了,不能因為我們個人的事情影響到國家的體制。”
“那好吧,我們等初七再去。”星舞媽把戶口本推到顧辭面前,說道:“收好了啊小顧,這可是你娶媳婦的東西,千萬別弄丟了,記得準時跟星舞去民政局報道,不然別怪你媽我和你爸生氣。”
顧辭都喊楊清蘭奶奶了,他們家自然不能還叔叔阿姨的叫。
星舞媽索性跳過那些亂七八糟的流程,直接幫顧辭改了口,以媽自稱。
并從包里拿出來一個紅包。
尺寸不大,但非常厚實。
中間脹鼓鼓的,都快把紅包撐成一個方盒子了。
顧辭兩輩子加在一起都沒收過這么大的紅包。
“這是改口費。”星舞媽把紅包塞到顧辭手上道,“拿去霍霍,不夠再管媽要。”
旁邊的星舞臉色通紅,像熟透的蘋果。
從阿姨到媽的過程只用了十分鐘不到,人家閃婚的都沒這么快!
而且,就算真要領證,不也應該是把戶口本給她才對嗎?
哪有把自家女兒的戶口本交給男方的啊
夏母在心頭冷笑。
戶口本和改口紅包都準備好了,星家果然是有備而來。
今天見面之前,她們三個特地拉了個群,商量著要一起給顧辭施壓,好好教育教育某個花心的臭小子。
沒錯,在群里,她們都是用“臭小子”來稱呼顧辭。
可見面之后呢?
楊校長和星舞媽一口一個小顧,喊得比誰都順熘。
現在連媽都自稱起來了。
說好的要給那臭小子一點顏色瞧瞧呢?
真是女人的鬼,騙人的嘴!
還好他們夏家也有所準備。
“兒子!”夏母親切地喊道,拉起顧辭的手。
給顧辭嚇了一跳。
夏稚捂住臉,她就知道媽媽不可能一直保持優雅
“夏可愛說你喜歡吃辣”夏母從儲物卡里取出一個紙袋,里面放著十多個小瓶子,“這是我跟你爸親自炒的辣醬,混了牛肉粒,直接下飯或者用來炒菜都行,改天可以讓夏稚用它給你做幾道菜,保證合你胃口。”
都是一家人了,給錢多俗氣。
顧大師也不缺錢。
相比之下,明顯是她和夏司機親手制作的辣醬,更能體現出為人父母的關懷和心意。
見星舞媽和夏母都開始反水,楊清蘭也不藏了。
“小顧,我聽千葉說你事業剛起步,需要星幣?”楊清蘭道,“正好,我們老姜家別的沒有,就是星幣多。”
跟國庫沒關系。
她和姜會長都是大星卡師,但因為職位和年紀的緣故,他們已經很多年沒下過星宮,去過戰場了。
年輕時候攢下來找人制卡的錢,自然也用不上。
星幣無疑是很珍貴的。
比錢還值錢。
可跟自己孫女的終生幸福相比,再值錢又怎么樣呢?
“小顧你差多少,只管跟你姜爺爺說,不用客氣。”楊清蘭道,“你是我們老姜家的孫女婿,就算把家底掏空,你姜爺爺也會支持你的。”
姜建華:“”
我沒說過這話!
“所以初七還是跟千葉領證吧。”楊清蘭用勸導的語氣對顧辭說道,“你看她們,用一個紅包和幾罐辣醬就想打發你,擺明了沒把你放在心上,一點都誠意都沒有,還
結什么婚。”
星舞媽:“?”
開始了是吧?
比不過就詆毀?
夏母:“楊阿姨難道不知道,有個詞叫禮輕情意重?”
楊清蘭:“是嗎?可我們老姜家是禮重情也重。”
星舞媽笑呵呵地道:“還說我們沒把小顧放在心上,楊阿姨你把小顧當什么人了?一點星幣就算重?”
楊清蘭反問:“不重的話,你們兩家拿得出來?”
“為什么要拿出來?”星舞媽道,“星幣是用來干什么的?不就是買材料嗎?我們家族是沒多少星幣,可要比材料,楊阿姨不如問問姜會長,看看協會每年從國庫里取出來的材料,有多少是來自于我們星家?”
毫不客氣的說,姜家和夏家加在一起,都沒有他們星家富裕。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有錢能怎么樣?”夏母說道,“你們家的女兒有我們家夏稚會照顧人嗎?要不要問問小顧,這小半年的飯都是誰給他做的?”
“會做飯很了不起?”星舞媽道,“我給小顧和星舞請一百個五星級大廚輪著給他們做飯不可以嗎?”
“可是小顧只喜歡吃我們家夏稚做的飯呢。”夏母沖顧辭溫柔地笑著,“你說是吧,兒子?”
“”顧辭還是不敢說話。
兩位丈母娘和丈母娘娘已經從一開始的一起針對他,逐漸變成了互相掐架,可他的壓力卻絲毫沒有減少。
反而比之前更大了。
顧辭真怕她們會聊著聊著打起來
“好了,這事就先聊到這吧,先吃飯,菜都涼了。”
最后還是姜老爺子終止了丈母娘之間的初次交鋒。
其實姜建華個人挺想看繼續看下去的。
有種看老伴和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們斗嘴的感覺。
夏家星家跟姜家并沒有什么血緣上的關系,但三家之間的感情,比一般親戚還親。
姜建華心里是把夏東河夫婦和星宏夫婦當成子女看待的。
夏母和星舞媽也不見外,該爭就爭,不會因為楊清蘭是長輩就讓著她。
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讓女婿。
姜建華很享受這種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感覺。
只是今天是大飯。
再吵下去的話,就要到明年了。
不如暫停一下,明年再吵。
協會一把手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姜老爺子一喊停,三人立刻便停了,坐在位置上互相冷笑。
顧辭如獲大赦,長長的松了口氣。
一抹額頭,全是汗水。
“來,都吃。”
姜建華象征性地講了兩句話后,便帶頭動起了快子。
夏母瞥了眼楊校長,低頭對夏稚說道:“快去跟你顧辭哥坐,多給他夾點菜。”
“會不會不太好”夏稚臉色微紅。
都已經開吃了才調位置,不會顯得很突兀嗎?
夏母瞪了少女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咱們這是家宴,沒那么多講究。”
“哦。”被母親兇了一下,少女委屈的撅了撅嘴。
可那捧著碗快,歡快地跑到顧辭身邊坐下的動作,出賣了她的內心。
夏稚每時每刻都想離顧辭更近一點。
楊清蘭見狀,對姜千葉道:“你也去。”
做飯姜千葉是不太會,但給小顧夾個菜還是沒問題的。
貼貼的座位只有兩個。
姜千葉在左,夏稚在右。
兩個美少女幫忙夾菜,本該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可顧辭一點都幸福不起來。
因為星舞小姐再一次投來了大刀蘸醋的目光。
“沒事,讓她們坐那吧,一頓飯而已,改變不了什么。”
星舞媽寬慰星舞道,心頭則在暗惱自己失算,居然沒想到這里來。
真是碰上對手了。
“你打算怎么辦?”姜千葉小聲和顧辭交流。
還能怎么辦?
顧辭:“跪搓衣板吧”
幾個月不見突然多了個妹妹,星舞沒當場拔刀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飯后該坦白就得坦白。
“今晚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姜千葉想了想道。
“不用。”顧辭知道姜千葉的意思。
少女想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比如告訴星舞是她追的他,他只是不懂拒絕,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
可實際上,顧辭并不是不懂拒絕。
一個人是啪不響的。
他要是真不喜歡姜千葉,對少女沒有好感,那在意識到姜千葉喜歡自己的時候,他就已經跟少女保持距離了,不會讓老司姬天天開他的車。
喜歡就是喜歡,貪心就是貪心,在這方面顧辭一直都很坦率。
他不可能把鍋丟給姜千葉。
“我想跟你一起面對。”姜千葉歪著頭道,“我們以后是要生活在一起的,我和星舞小姐遲早需要好好聊一聊,總不能有她沒我,有我沒她吧?”
這倒是。
家和萬事興。
不管家里有多少人,顧辭追求和諧友愛家庭氛圍的目標都永遠不會變。
最好是大家都能互相給對方蓋被子,這樣就不用擔心晚上睡覺會感冒了。
夏稚聽著兩人說話,心里在想,自己好像也該跟著一起回去?
萬一打起來,她好幫忙擋刀。
畢竟顧辭哥和小姜姐姐能發展到現在這一步,跟她的默許脫不了干系。
她也有一定的責任。
所以,要死大家一塊兒死吧。
少女非常義氣的想道。
不過,得先跟家里申請一下。
正常情況下,爸媽肯定不會允許她在外面過夜,可今晚明顯不是正常情況。
按照老媽的想法,估計巴不得她跟顧辭哥回去呢。
而老媽的想法,通常就是夏司機的想法。
跟誰申請都一樣。
夏稚的座位在顧辭和夏東河之間。
趁著夏東河跟星宏聊天的空檔,少女小聲喊道:“爸爸。”
正在和姜千葉說話的顧辭下意識“嗯”了一聲:“怎么了?”
夏稚:“”
夏母:“”
夏東河:“?”
顧辭:“”
看著岳父大人逐漸黑下來的臉,顧辭站起身。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自己肚子有點疼,得去趟洗手間,叔叔阿姨你們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