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武圣過于慷慨  第191章 我能憐憫你,也能勸你,但不可能饒了你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作者:百里飛衡  書名:這個武圣過于慷慨  更新時間:2022-07-24
 
合嵐山莊!

廣場四周站滿了七宗弟子,密密麻麻,人頭攢動。

七大宗主坐鎮最前往,七人各個目光如炬,表情威嚴,猶如七座巍峨大山,俯瞰蒼生,龐大的壓迫感讓人窒息。

在廣成最中央,有個渾身浴血的中年女人。

雖然體態發福,年紀也不小了,但其眉眼之精致秀美,哪怕到了如此年紀,也依然有一番韻味。

女人給人的壓迫感,居然比七宗宗主還要更勝一籌。

或許,是這背水一戰的決絕,讓人肝膽發寒。

許元晟站在人群最中央,渾身錦衣華服,須發飛揚,從容中顯得氣勢磅礴。

他冷冷注視著易蓮琴,朝旁邊的赤履宗宗主點頭示意了一下。

赤履宗宗主上前一步,緩緩走向易蓮琴。

易蓮琴正在進行一場車輪戰,面對七宗宗主的車輪戰。

“易蓮琴,再打下去,你會死……聽我一句勸,拿出秘陣圖,我保你易蒼宗無恙!”

輪到赤履宗宗主出手。

她的眼里,終究是有些不忍。

同是女人,心里并不想為難女人,更何況,赤履宗和易蒼宗平日里也有些往來,并沒有交惡過。

可規矩就是規矩。

你易蒼宗壞了十宗規矩,你私吞礦脈財產,就是在我身上割肉。

我可以憐憫你,也可以勸你。

但要我饒過你,那不可能。

“許元晟,你把他放了!”

易蓮琴面無表情,目光淡漠。

她雖然渾身是血,卻沒有絲毫怯弱,給人一種根本沒有把生命放在眼里的感覺。

包括自己的生命。

所有弟子都鴉雀無聲,順著易蓮琴的話,眾人的視線又一次看向廣場的東北方向。

在那里,有個巨大的鐵架子高高豎立在墻上。

鐵架子上鎖鏈縱橫穿梭,里面捆著一個面目全非的血人。

易蓮琴口中的……‘他’……就是這個人。

合嵐山莊原厚生堂堂主……吳生施。

這吳生施喪心病狂,居然襲擊許雯卿,企圖挾持莊主的親閨女,來威脅許元晟。

吳生施雖然一直閉關,但他知道許雯卿已經突破四品,所以也做了萬全的準備。

可惜,許元晟昨天剛給許雯卿置辦了一件保命寶器。

這寶器來自京城,價格不菲,連其他宗門的掌門都驚訝,紛紛感慨許元晟豪氣。

寶器反震,吳生施不慎被反噬,直接負傷。

許元晟得知女兒危險,第一時間出手,活捉了吳生施。

整個云東行省都清楚,許元晟這個人對閨女的溺愛,已經到了令人難以理解的程度。

因為擔心女兒別人暗害,他甚至不惜把女兒圈禁在山莊里。

如果你偷襲許元晟本人,他心里念著一些情誼,還可能會從輕發落。

可惜,吳生施這一次惹的人……是許雯卿。

這是許元晟的逆鱗。

是許元晟的心頭肉。

果然,許元晟前所未有的震怒。

但他并沒有立刻斬殺吳生施,而是委托西月宗一個精通酷刑手段的副莊主,把吳生施掛在光天化日之下,要生生將其折磨至死。

這也是許元晟的慣例。

以前,也有人企圖通過閨女去威脅他。

那些惡徒,沒有一個能得好死。

對于傷害閨女的人,許元晟沒有姑息過任何一人。

他就是要用世界上最殘忍的手段,讓那些對女兒圖謀不軌的人,恐懼到骨子里。

哪怕死后,你的鬼魂也要繼續害怕。

這是震懾。

如果吳生施就僅僅是合嵐山莊一個普通堂主,眾人僅僅是看個熱鬧,也就完了。

但易蒼宗宗主易蓮琴的出現,就讓事情開始復雜了。

很多人隱隱約約聽過,似乎易蓮琴在合嵐山莊被人偷看過洗澡。

也有傳言,說偷看洗澡的人是吳生施。

以前,這事就是個笑柄,連真假有待考證。

畢竟易蓮琴是堂堂一個宗主,跑去合嵐山莊洗什么澡,而且被一個區區堂主偷看,就更扯了。

誰都沒有想到,本應該和鐵彎宗、水鶴谷宗主一起逃往煌云派的易蓮琴,居然會孤身前來合嵐山莊。

而她以身范險的原因,居然是這個區區三品堂主。

這兩個人直接,竟然真的有事。

十宗盟有十宗盟的規矩。

宗主有宗主的體面。

三個叛盟宗主秘密施展秘陣,已經聯合起來,先一步把礦脈封印。

許元晟他們如果強行破陣,礦脈有可能被摧毀。

易蓮琴踏上合嵐山莊,和七宗宗主立下賭約。

她愿意車輪戰,對戰每一位宗主。

七宗宗主,每人可出百招。

百招之后換人,但易蓮琴要繼續迎戰。

車輪戰之后,如果易蓮琴還活著,那十宗盟就放了吳生施,秘礦的事情,可以來煌云派商討。

如果易蓮琴死,就可以用她的腦袋,打開一個鐵盒子。

盒子里,有礦脈秘陣的破陣方式。

雖然只有屬于易蒼宗的那一份秘陣圖,但七宗可以慢慢推演出其他二宗的陣圖。

麻煩是有些麻煩,但肯定能破陣。

當然,和煌云派之間的對峙,就已經是另一回事了。

七宗宗主商量之后,最終同意了易蓮琴的賭約。

雖然許元晟恨不得把吳生施碎尸萬段,但他心里也有很多忌憚。

煌云派是一方面。

官府,也得考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礦脈被江湖門派發現,朝廷允許江湖門派采集一段時間。

到期之后,前堂司會代表朝廷回收。

江湖門派行俠仗義,替朝廷做事,會得到不少牌匾嘉獎。

平日里,這些牌匾就是精致一些的破木頭,只能裝裝門面,有時候還會被江湖中人恥笑,罵他們是朝廷的鷹犬走狗。

但如果遭遇三宗發現新礦脈這種事情,那些嘉獎牌匾就有了大作用。

采礦時限到期后,門派拿出嘉獎牌匾,可以找前堂司,去延長采礦時間。

這也是朝廷和綠林的一種默契和妥協。

雙方各退一步,都不吃虧。

表面上,朝廷可輕松滅掉任何門派,但總不能把武者都逼迫到叛軍一方,那樣得不償失。

雙贏才是硬道理。

易蒼宗之前參與了戚佅城一戰,那是朝堂都震動的一場大捷,所以易蒼宗得到不少牌匾嘉獎,也可以掌握最久的采礦時間。

因為這礦脈已經報備前堂司的原因,七宗也不敢逼迫太緊。

一旦三宗投鼠忌器,真的毀了礦脈,這也是朝廷的損失。

前堂司少了一筆收入,肯定要怪罪十宗盟。

易蓮琴已經分別迎接了三名宗主百招。

哪怕是一品武者都能看得出來,易蓮琴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她的實力,和在場最弱的始武宗宗主吳信海一樣。

七宗第一戰,就是最年輕的宗主,始武宗吳信海出戰。

眾所周知,吳信海最弱。

他和易蓮琴打的有來有回,僅觀賞性而言,是最精彩的。

可在真正的強者眼里,兩個人純粹是菜鳥互啄,所以才顯得聲勢浩大。

當然,圍觀人群中,有兩個人表情復雜。

嚴京非和裴風空從沒想過,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虛偽的人。

吳信海。

你明明已經是五品后期的強者,甚至,這畜生可能已經掌握了東獅霞火訣。

以你的實力,去對戰一個五品大圓滿都不在話下。

可他卻故意偽裝實力,和易蓮琴玩過家家一樣,玩了一百多招。

甚至,吳信海在許元晟面前還有些低眉順眼。

真惡心。

但他倆也不敢說什么。

吳信海是魏天師手下核心戰將,魏天師有令,他倆要對吳信海言聽計從。

裴風空心里一肚子火。

他才懶得看什么十宗大戰,他只想離開合嵐山莊。

這許雯卿太煩人。

易蓮琴第二戰,就踢到了鐵板。

百招過后,她受了輕傷。

第三戰,出戰宗主剛突破五品中期不久,直接打到她渾身是血。

第四戰,是赤履宗宗主。

她突破五品中期已經很久,別說是負傷的易蓮琴,就是巔峰狀態下,也有把握百招打殘她。

可惜了。

易蓮琴這胖女人,實在是太倔強。

“許元晟……你這個背信棄義的畜生,言而無信的畜生……”

眼看赤履宗宗主就要出手。

突然,廣場上空上又響起一陣凄厲的怒吼。

猶如惡魂索命。

猶如厲鬼索命。

這聲音似乎能穿透人的皮肉,直擊靈魂最深處,怨毒之氣,讓人頭皮發麻。

聲音來自處刑臺!

是吳生施。

他剛剛才被西月宗那個劊子手折磨到昏迷,現在又被秘術刺激,重新蘇醒了過來。

稀里嘩啦。

鎖鏈左搖右擺,嘩啦啦作響。

吳生施瘋狗一樣,四肢瘋狂掙扎。

只要蘇醒,就會破口怒罵許元晟。

雖然渾身是血,雖然被折磨到和骷髏一樣,可他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似乎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根本感知不到疼痛。

明明只是個區區三品,可吳生施言語中的仇恨怨毒,卻令不少五品都渾身刺痛。

“嘿嘿嘿,吳生施道友,你這骨頭,可是罕見的硬……老夫在西月宗少說折磨過幾千人,你是最能忍的!”

“看起來,得用壓箱底的手段了。”

魯叟申從懷里拿出個玉盒子。

盒子里是七八條蠕動的小蜈蚣!

“吳生施道友,這些蜈蚣會在你體內亂竄,但最喜歡去的地方,還是尿味最重的位置。”

“這一次,真的生不如此……可惜,你想死,卻沒有資格!”

魯叟申陰森森笑著。

嗖嗖嗖嗖!

蜈蚣撕開吳生施的皮肉,很快鉆入他的體內。

“噗……呃啊……呃……”

吳生施渾身捆著鎖鏈,隨著蜈蚣入體,他身軀猛地一抖,整個人和蝦米一樣弓去。

稀里嘩啦。

鎖鏈搖擺,立刻繃緊。

他的身軀想彎,卻根本彎不回來。

“呸!”

吳生施一口血唾沫吐在魯叟申臉上,滿臉的不屑。

“狗一樣的東西,你肯定不得好死!”

吳生施瞪了眼魯叟申。

他早就聽說過西月宗這個劊子手,只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落在他手里。

笑了一聲后,吳生施又重新盯著許元晟:“許元晟,你這畜生,你不得好死!”

“我兢兢業業幫你拿金經葉,你口口聲聲承諾過,只要有兩枚玉脈金經葉,就給我一枚……我幫你拿到兩枚,你出爾反爾……狗賊,你不得好死!”

“和你同流合污的人,也會不得好死,都不得好死!”

吳生施嗓子嘶啞難聽,猶如是瓷器碎片在劃。

他是真的恨。

自己爛命一條,其實死就死了,死不足惜。

可易蓮琴等不了了啊。

吳生施最了解易蓮琴的情況。

她口口聲聲逼自己去找金經葉,表面上是逼迫自己,其實不過是給自己一些希望,讓自己好好活下去。

許元晟給的金經葉雜質太多,根本不起太多作用。

這其實也不能說許元晟心眼壞,因為以前那些金經葉,全部品質都不怎么好。

吳生施又不是傻子。

他一直和許元晟合作,就是因為許元晟真的給了一些好處。

直至不久前,吳生施和許元晟驚喜的發現,最新結出的金經葉品質開始提升,甚至有了玉脈金經葉的征兆。

許元晟沒有大江舟,根本沒辦法培育玉脈金經葉。

他得依靠吳生施。

所以,他口口聲聲承諾,如果有兩枚,肯定分給給吳生施一枚。

很久以來,吳生施哪怕是連做夢,都想要一枚玉脈金經葉。

當年因為自己蠢,易蓮琴冒險生孩子,體內的傷情遠遠沒有表面那么簡單。

這幾年,她一直在耗費壽命,來維持五品實力。

如果沒有玉脈金經葉療傷,易蓮琴已經命不久矣,甚至可能死在自己前面。

她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韙,公開來營救自己,也是因為她活不久了。

死都不怕,還怕什么父親遺言?

還怕什么世俗眼光?

閨女的秘密被兩個人嚴防死守,七宗沒有人知道,易蓮琴根本就不怕死。

可恨。

吳生施那樣周密的計劃,還是沒料到,許雯卿又有了新的強大法器。

其實吳生施也不愿意去對付一個姑娘。

但想威脅許元晟,除了許雯卿,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敗了!

一敗涂地。

廣場周圍更多人是在看熱鬧,但還要一些人表情復雜。

敖宣議重重嘆了口氣,他去勸過莊主,也替吳生施求過情。

可吳生施企圖挾持許雯卿,這是許元晟根本就不可能原諒的死罪。

馮中富第一時間打暈兒子,把馮奪英死死關在雜役堂。

其實吳生施剛出關時,就來找過馮中富。

他已經預料到許元晟會出爾反爾,但他心里放不下秦近揚和馮奪英。

聽到秦近揚被逐出山門,吳生施臉上難得露出笑容。

這是為數不多的好消息。

馮奪英不可能被逐出山門,但兩個長輩不可能讓他去白白送死,以馮奪英的脾氣,他目睹師傅被折磨,真的敢去刺殺莊主。

他對許元晟可沒有多少感情。

遠遠聽到吳生施在怒罵,馮中富眼里含著淚。

他咬牙切齒,但也只能忍耐。

如果吳生施死了,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幫他去做。

吳生施還有個閨女。

自己雖然沒有本事,但還是得照顧照顧。

該死!

許元晟……你真的是夠惡毒的。

這么多年,吳生施一直給你當牛做馬,你卻連他都騙。

許雯卿站在人群中,眼里的神色也很復雜。

她其實也給吳生施求過情。

她了解父親。

吳生施肯定沒有撒謊,父親一定是出爾反爾,這才讓厚生堂堂主投鼠忌器。

但自己畢竟沒受傷,最多廢了他修為,逐出山門。

哪怕是殺,也痛痛快快的殺,何必折磨。

可父親剛愎自用,根本就不聽勸。

山莊其他堂主有些去勸了,有些作壁上觀。

吳生施性格孤僻,和堂主們關系很淡。

薛冰冰咬著嘴唇。

她去找過師傅,替吳生施求過情。

可師傅油鹽不進,連她都訓斥了一頓。

罷了。

薛冰冰也只能作罷。

她去求情,只因為吳生施是秦近揚的恩師。

僅挾持大師姐一項罪名,其實吳生施死有余辜。

小狗子他們站在人群里,各個咬牙切齒,但也無可奈何。

吳生施是秦近揚最敬愛的師傅,他們心里是清楚的。

可他們人微言輕,連求情的資格都沒有。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聲勢浩蕩的第四戰,已經拉開序幕。

到了這時候,哪怕是沒有修煉過武道的普通人,也能分辨出大概情況。

易蓮琴已經是強弩之末。

從一開始,她就在被赤履宗宗主壓著打。

很快,易蓮琴身上血痕更多。

吳生施渾身劇痛,下身更是痛到靈魂顫栗。

可他根本顧不得疼痛。

他不想易蓮琴死。

更不能死在自己前面。

“易蓮琴,你立刻離開這鬼地方,別再打了……”

“許元晟還沒有找到我的大江舟,他舍不得殺我,我今天不會死……你先別打了!”

吳生施扯著嗓子,鮮血一口又一口噴出去。

“咦……吳道友骨頭比剛才還要硬……那還得給你加菜……”

魯叟申皮笑肉不笑。

“這些油,經過特殊煉制,可以讓你體驗到被油炸的感覺,但卻不會實質性受傷……許莊主不讓你死,我肯定不能讓你咽氣!”

盧守申又把油吐沫在吳生施身上。

稀里嘩啦。

鎖鏈又是一陣瘋狂顫抖。

吳生施呲牙咧嘴,真的像是被生生丟在油鍋里的猴子一樣。

“吳生施,我許元晟待你不薄,你狼子野心,居然敢對我閨女下毒手……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

“我許元晟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敢對我閨女使壞心眼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連死都不能好死。”

“至于那玉脈金經葉,我確實答應過,給你一枚……可卻不是眼下這兩枚,而是幾個月后的那兩枚,你自己急功近利,居然還敢遷怒于我閨女,簡直狼心狗肺!”

許元晟的聲音擴散在空中,冰冷無情。

他眼角不留痕跡的看了眼裴風空。

自己畢竟是十宗盟的盟主,吳生施信口開河污蔑自己,自己總得站出來解釋一兩句,免得讓江湖中人以為自己是懼怕了。

其實他今天折磨吳生施,是要給一個更重要的觀眾看。

這個觀眾,就是裴風空……亂王爺家的世子爺。

許元晟就是通過吳生施,來告訴世子爺。

哪怕你是世子,只要你敢辜負我閨女,我照樣讓你生不如死。

裴風空感知到了許元晟的眼神,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某一個瞬間,他甚至有些后悔招惹了許雯卿。

這許元晟和有病一樣,只要涉及到許雯卿,就和惡鬼附體一樣,比魏天師還要讓人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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