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掌燈判官
徐志穹買了二十斤羊肉,一壇酒,師徒兩個邊吃邊聊。
“這附身的手段名喚魂縱之技,是我獨創的,從未傳授給別人,我看你這人還不錯,才把這手段傳授給你的,
當然,你也是和為師有緣,你經脈與我相似,經脈若是與我不相似,還想強練這技能,魂魄一旦出竅,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與道長經脈相似?
徐志穹一驚。
難道道長和我有特殊關系?
看著徐志穹求知欲極強的眼神,道長解釋了一下:“原本我們經脈是不相似的,后來我把你經脈改了,就和我相似了,你和為師的緣分還是很深的。”
徐志穹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
天賦可以創造!
緣分也可以創造!
升了七品下段,基礎屬性再次提升,速度達到了三十八粒,算上徐志穹的天賦,速度基本達到四十粒。
“宦官呢?”
“四十粒。”
也是四十粒!
這就證明判官和宦官的差距在進一步縮小,像徐志穹這種有速度天賦的判官,在速度上已經不比同品級宦官遜色了。
受宦官克制的階段,就要過去了。
力量上,七品下的判官有三十五鈞之力。
七品殺道下段有一百七十鈞之力,這個已經徹底沒得比了,但是宦官,只有十二鈞之力。
只要防住對方兇狠的技能,一擊反殺的機會,并不難找。
下次再遇到死太監,就往死里干他!
徐志穹正在得意,道長在旁提醒了一句:“七品技之強大,足以讓殺道艷羨,你想學么?”
這老道又勾引我。
他以為我真的把持不住么?
“師父,你放心,三次功勛,我很快就能拿來。”
道長搖頭:“莫夸海口,你不知道八品判官的難處。”
不就不殺人么!
徐志穹道:“弟子自當全力修行,但還有一事相求,望師尊成全。”
“何事?”
“弟子還剩下二百多功勛,我這就吃了,師尊助我升七品中吧!”
九百零八顆功勛,吃了七百顆,還剩二百零三顆。
下升中,脫胎換骨,趁著道長還沒入睡,直接把這事辦了。
豈料道長搖搖頭道:“七品升一段,需要四百功勛,你還差了一些。”
四百?
這也太狠了!
現在徐志穹知道推官這一行為什么內卷那么嚴重了。
像夏琥這樣的推官,一個月能接一兩件案子,且往好了算,按她一年能接二十件案子,一件案子五點功勛,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功勛。
升一段需要四百功勛,這就需要四年。
升三段才能到六品,這就需要十二年。
這十二年里,判案不能出錯,更不能受到上級處罰,還得防備其他推官的惡性競爭。
夏琥現在就陷入了同行的惡性競爭,除了徐志穹之外,她根本接不到生意。
徐志穹輕嘆一聲道:“若是沒有我,我那娘子只怕再有二十年也升不到六品。”
“二十年算短了,”道長一笑,嘆口氣道,“推官確是不易,一紙判詞若是寫準了,也只有五點功勛,若是寫不準,非但沒有功勛,還要留下惡名,遭同門嫌惡,又遭陰司嫌惡,今后卻再也沒人愿意上門。”
道長所說的事情,徐志穹還真聽夏琥說過。
推官判錯了案子,損失五點功勛。
但來找他判案的判官,這次獲得的所有功勛全都損失了,這肯定要抱怨幾句。
接手案子的鬼差也領不到獎賞,卻還要白費力氣懲戒罪囚,自然也要抱怨幾句。
判錯一次,倒也罷了,倘若判錯個三五次,抱怨聲多了,惡名也就傳開了,日后再也沒有人找這樣的推官判案。
在罰惡司,這樣的推官數目不少,他們且在罰惡司渾渾噩噩度日,只怕再也等不到翻身的機會。
“九升八易,八升七難,七升六難比登天!志穹,你要明白我道門的苦心,主正道,主公道,不能單靠殺戮,你要好好磨礪心性。”
徐志穹道:“師父,若是我得了三次功勛,該去何處找你?”
“莫急,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這些日子也會時不時來看你一眼,若是沒來看你,你且到我住處尋我。”
道長不再多說,專心吃喝。
二十斤羊肉,徐志穹就吃了一塊。
一壇子酒,徐志穹就喝了一碗。
“師父,今日又適逢齋戒么?”
道長打了飽嗝,消失的無影無蹤。
剛剛晉升到七品,徐志穹有些乏累,也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次日黃昏,一覺醒來,卻看見童青秋正在搬家。
“童大哥,這是要去哪?”
童青秋笑道:“要和拙荊搬去陰陽司了,本來想讓你過來幫個忙,見你睡的熟,也沒舍得叫醒你。”
徐志穹看地上還散著不少行禮,趕緊幫忙裝車,童青秋把地契和房契拿了出來,交給了徐志穹:“這房子,日后就交給你了,你若是喜歡,且將兩座院子打通,做成個大宅,若是不喜歡,便把他賣了吧,日后有事情,且到陰陽司找我。”
徐志穹推讓幾番,童青秋硬塞給了他。
“你之前向我要的藥粉,我給你做好了,志穹啊,你這差事太兇險,上次和那群蠱門交手,可把哥哥我嚇壞了,你日后千萬不能跟他們拼命,凡事都要加個小心。”
行李裝好,徐志穹將夫妻二人一路送去了陰陽司。嫂夫人今天穿了一身新霞帔,戴上了一只新打的金步搖,很有官家夫人的氣度。
她很開心,她覺得童青秋肯去當官是好事。
徐志穹也覺得是這好事,他這一身好才華,理應在陰陽司大展宏圖,雖然這違背了童青秋的本意。
從陰陽司回來,徐志穹心里空落落的,以后卻不能再去童大哥家里蹭飯吃了。
他的房子怎么處置?
徐志穹自然舍不得賣了,且像童大哥說的,拆了隔墻,修一座大宅院?
不妥,修宅院少說得一年,花費不小,還牽扯精力,倒不如去別處買座宅院。
又或者租出去?
也不妥,徐志穹和童大哥住慣了,換了不熟悉的鄰居來,徐志穹倒覺得不自在。
那可怎么辦?
這房子不能空著,沒人氣的房子,日子一長就沒法住了。
徐志穹心里煩悶,且到城北閑逛散心,本想去趟桃花棚,走到北垣一條荒僻的小路,忽聽到遠處一陣叫罵聲。
“今天若是拿不出月錢,這妮子就得跟我走!”
“康爺,我們娘倆就賣了二十個銅子,但凡多一個,也都給您了。”
“你跟我說這作甚?”
刺耳的巴掌聲傳了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正在掌摑一個賣雜貨的婦人,旁邊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正在嚎哭。
這婦人沒鋪子,只在地上擺了個小攤,這小路也荒僻,平時少有人來,若不是實在沒別的生計,誰也不會在這里擺攤。
這么偏僻的地方,還有搗子收月錢?
看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人渣。
正在打人的男子,名叫康光四,據說當年也是有名的搗子,和盧伍爭地盤的時候,被打瞎了一只眼睛,人送綽號——獨目龍康光棍。
眼睛被打瞎了,地盤也沒爭過,康光四丟了望安河的地盤,被迫來了北垣。
康光四當初也是個狠人,手上也犯過人命官司,最風光的時候,和盧伍一樣,身邊有不少打手,每個月靠敲骨髓,能賺百十兩銀子。
如今失了勢,只剩他光棍一個,生計可就不那么好找了。大點的店鋪他不敢去,只能從路邊下手,昨晚遇到個要飯的,為搶他飯碗里幾個銅板,竟把那乞丐活活打死。
今晚遇到這擺攤賣雜貨的,他自然不肯放過。
可這對母女身上確實沒錢。
沒錢怎么辦?那就得搶人了。
小妮子十二三,少說能賣個三五十兩,康光棍知道最近官府正在捕殺人牙子,可像他這樣的人,只要眼前有利可圖,完全不會考慮后果。
婦人被幾巴掌打倒在地,康光棍上前揪住了小姑娘的頭發。
“跟爺走吧!”
小姑娘拼命掙扎,婦人上前抱住了康光棍的腳踝,哭喊道:“爺,您饒我閨女,您怎么打我都行,要了我命都行,您饒了我閨女!”
“你個賤種,你給我撒手!”
康光棍一腳踹在婦人的臉上,婦人滿臉是血,還死抱著他腳踝不放。
“還我閨女,你還我閨女呀!”
康光棍又是一腳,婦人眼窩破裂,還是不肯撒手。
“你不撒手是吧,給臉不要是吧!我今兒個給你們長長臉皮,也長長記性!”康光棍抬起一腳正要踹小姑娘的臉,忽覺頭皮一緊。
有人揪他頭發。
“讓我看看,你這也沒臉呀,還給別人長什么臉?”徐志穹扯著康光棍的頭發,把康光棍摁在了地上。
康光棍破口罵道:“你特么什么人,你敢動我獨目龍……”
話沒說完,一腳踩在了康光棍的臉上。
“你還敢打我,你再動我一下試……”
徐志穹一腳踩在康光四嘴上。
“你再動我……”
徐志穹一腳踩在他鼻子上。
“你,你……”
徐志穹一腳踩在他那只眼睛上。
“爺爺,你饒了我……”康光棍認慫了。
徐志穹問道:“你有錢么?”
康光棍嚇傻了,這是遇到什么人了?怎么還向我要錢?
“我問你有錢么?”徐志穹在腳上加了些力氣。
“有,有……”康光四從懷里摸出了一袋子散錢,也不知從哪搜刮來的。
徐志穹把錢袋子交給了那對母女,示意她們趕緊離開,母女千恩萬謝,收拾滿地雜貨,趕緊走了。
康光四哀求道:“爺爺,你也饒了我吧。”
徐志穹從陰溝里撿起一團破布,塞到了康光四的嘴里,拎著他進了乞兒寨。
乞兒寨,北垣最荒涼的地方,連乞丐都不愿意住的地方,徐志穹曾在這里殺了白燈郎王世潔,這是個殺人的好地方。
今夜,他拖著搗子康光四,進了一間廢棄的房子。
這房子原來是乞丐住的花子房,如今廢棄多年,都快塌了。
徐志穹從腰間解下繩索,把康光四捆好,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點著了,開始燒康光棍的左腳。
房子里騰起陣陣焦煙,康光四想喊,卻喊不出聲音,只能在喉嚨里哼哼兩聲。
徐志穹又點了一根柴火,開始燒康光棍的右腳,一陣陣焦煙再度騰起。
一轉眼燒了六根柴火,滿身焦糊的康光四快昏過去了。
徐志穹把他嘴里的破布扯了出來,問道:“你想要個痛快么?”
康光棍點了點頭。
徐志穹把他褲腰帶扯了下來,掛在了房梁上,打了個結。
“來,自己把頭鉆進去,站穩了,我讓你站穩了,你聽不見么?
差點忘了,你腳疼是吧,沒事,一會就不疼了,你踢凳子,對使勁,踢,踢呀,快點,你看你把我給急的……”
誰說不能殺人,就不能賺功勛?
我沒殺他,是他自己死的!
這沒有什么難度,就是有點麻煩而已!
徐志穹正催著康光棍踢凳子,道長忽然出現在了面前,指著徐志穹喝道:“賊丕,這能作數么?”
道長知道徐志穹肯定有特別的想法,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徐志穹。
徐志穹也不認慫,挺起胸膛道:“怎就不能作數?”
“我叫你不準殺人,你這么做,和親手殺了他有什么分別?”
“話卻不是這么說!”徐志穹舉起一根柴火棍,點著了,看著康光四,“你說,你是不是自己想死?”
康光四點了點頭。
徐志穹道:“師父,您看,是他自己想死,我沒動手,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