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德,國朝之內,定然會安康和諧。”董宋臣為之拜服。
趙昀打量了一下,自覺沒有什么紕漏的,便一指那緊閉的大門,訴道:“那就走吧。”
董宋臣連忙上前,將那大門緩緩推開,一縷陽光落入房中,光影橫斜、錯落有致,照出一片光明之路。
趙昀抬起足來,一步跨出,順著這光明之路朝前行徑,少頃走出房門之后,卻見門前黑壓壓的一片,而他們莫不是齊聲回道:“臣等恭迎陛下,陛下圣體安康,國運昌盛。”
見到這一幕,趙昀一時怔住。
因為許久不曾出門,那刺目的太陽晃的他眼暈,只能稍微閉上眼睛,等到視力恢復之后,方才將眼前眾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在隊列之前,那賈似道恰好就站在靠近中央之地。
趙昀一時驚訝,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陛下!”
賈似道信步上前,拱手一拜訴道:“臣等得知陛下病體未愈,并不適宜運動。而那勤政殿距離此地,也有些距離。故此我傳召眾臣來此,便是為了方便陛下,在此處理政務。”
趙昀頓覺心中一暖,蒼白臉上露出一絲血絲,笑道:“那多謝愛卿了!”凝目看向眼前的列位大臣,卻露出幾分忐忑來,問道:“只可惜因我一人之病,卻是讓爾等等待偌久,卻是朕怠慢了諸位了。”
他固然能力不行,但若論籠絡人心的手段,卻是一等一的厲害。
否則,趙昀如何能夠自史彌遠手下生存下來,并且成為掌控朝堂的皇帝?
眾臣聽了,也是潸然淚下,皆是俯首謝道:“能得陛下接見,實在是臣等榮耀。”隨后,眾位大臣卻是面生忐忑,又是詢問起來:“只是我等無能,尚有許多事情,需要依仗陛下才能完成。不知陛下可否”話語中,帶著幾分擔憂。
他們卻是害怕趙昀再度因為自己的奏折,又陷入之前的狀況。
北有蒙古,西有赤鳳軍,國朝內部更是警報連連,稍有不慎便會令整個朝廷分崩解析,不復存在。
趙昀見到這一幕,頓感心中一暖,如此場景,當然是人心已定。
于是他嘴角翹起,朗聲笑道:“自然可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在自己離開的一段時間內,朝廷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
“既然如此,那不知陛下可否幫我看看這奏折如何?”
“我這事兒關于人命,可實在是拖不得啊。”
“不管如何,這一次一定要我先來。”
眼見趙昀開話,眾臣連忙涌了上來,口中亦是叫嚷起來。
這摻雜在一起的聲音甚至刺耳,更令人感覺耳朵嗡嗡作響,什么都聽不清楚。
賈似道站在一邊,見趙昀面露痛苦模樣,當機立斷直接走了出來,將眾位大臣攔住,喝道:“各位同僚,爾等莫要焦急。要知道陛下剛剛痊愈,尚且不能受到干擾。不如列位排成一排,一個一個接見,如何?”
眾位大臣頓時恍悟,也注意到趙昀有些痛苦,連忙閉住了嘴巴,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若是因為他們的緣故,令趙昀重新生病,那只怕會被直接追究責任的。
趙昀也道:“沒辦法。朕精力有限,實在是難以應付各位。爾等不如就依照賈似道所言,一個個排隊吧。”隨后,便見那董宋臣正領著一幫太監,哼哧哼哧的自房內抬出幾張椅子,還有那專門用來寫字用的書桌,擺在庭院之中。
趙昀宛然一笑,立時走到書桌之前,做了下來。
他身體尚未痊愈,自然是不能久戰。
遠處,賈似道也大聲對著那等候偌久的大臣們吩咐道:“爾等莫要慌張,全按照前來的時間在我面前排好隊,等上一個處理完之后,自然會輪到你的。”
“看起來,這師憲當真有點本事,竟然能夠讓這些大臣遵守秩序?看來我朝之內,并非沒有能人!”看到這一幕,趙昀已然是贊嘆有加,話音之中儼然將其視作接任謝方叔的最佳人選了。
畢竟賈似道此人,既沒有如同列位大臣一般指責,更沒有以公文為名打擾自己,更重要的是能夠知曉心思,提前做好相應準備。
如此之人,若是屈曲他人之下,豈不是可惜了?
長安城已是置身于黑夜之中,但鳳還閣卻還是燈火依舊。
待到蕭鳳處理完政事回來之后,遠處天際卻已經是蒙蒙亮了,這一天她卻是一天都未曾歇息。
蕭星眼見蕭鳳疲憊不堪,心中頓生憐憫,連忙走上前,將蕭鳳攙扶起來,問道:“姐姐。為何今日如此遲?”
往日時候,蕭鳳一般都是到午夜時分方才回來就寢,但今日卻一直拖到現在,實在是讓人感到驚訝。
蕭鳳搖搖頭,苦笑道:“還不是臨安之事嗎?畢竟之前臨安變故,可是著實讓我等嚇一跳,以為開戰在即。縱然對方這一次最終放棄,但我們也不能存著無事的念頭,放棄警惕啊。”
彼此余死時,因為姚世安造謠、謝方叔推波助瀾,蕭鳳首當其沖,成為了受懷疑的對象。
為此,宋朝命令四川王堅、以及兩湖區域的宋軍一起出動,各自針對赤鳳軍,做出了攻擊的動作。
而宋軍這一番動作,自然也令赤鳳軍大吃一驚。
蕭鳳縱然篤定宋朝最終會放棄作戰,但也不可能因此而放松警惕,自然也只有調兵遣將,以及調運各處的糧食以及物資,做好充分的戰斗準備。
這些事兒實在繁瑣,所以蕭鳳才會持續到今日。
“原來是這樣?那不知臨安之中,殺死余之人,究竟是誰?”蕭星恍然大悟,又問。
蕭鳳亦感懊惱,沒好氣的回道:“是姚世安!”
“姚世安?就這么一個無名小卒?”蕭星只感不可思議。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這姚世安雖是本事不咋的,但此人既乃逃犯,卻未曾處置,反倒始終逍遙法外。若說沒有宋朝自身原因,你覺得會出現這種事情嗎?”蕭鳳嗤笑道:“也正是因此,我才不相信任何一人,只因為人這種生物,實在是太善變了。你一不注意,便會早就難以彌補的過錯。”
畢竟這種事情,赤鳳軍也曾經發生過。
蕭鳳也早已經發過誓言,決不讓這種事情發生。
蕭星嘆道:“唉!但是姐姐如此幸苦,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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