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抬起了手,對準綱手。
手心處的皮膚蠕動著,睜開一條裂縫,金色的米字分格輪回眼在手心展露。
眼球在手心轉動著,視線鎖定綱手。
從沒見過這只眼睛的綱手內心一凜。
這是什么眼睛?
不,美姬她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或者說...
不管有什么底牌也不重要了。
自己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有勝算。
綱手抱著自來也,面對著美姬,挺直了身體,眼中全無畏懼。
「你最好殺了我,不然,不敢是一千次,還是一萬次,我都會對你說...」
「不!」
美姬輕笑著,說道:「那第一萬零一次呢,會說對不起,我錯了嗎。」
微小的黑立方在手心憑空出現,如心臟跳動一般,賁張著膨脹,變為拳頭大小、西瓜大小、不斷的變大,漸漸遮擋在倆人之間,猶如一道聳立的黑墻。
「你什么都做不到。」
「打敗我,才有資格對我說不。」
龐大的黑立方瞬間激射而出。
在引力操控作用下,以引力彈弓,曲率引擎的姿態激射而出。
化作一道漆黑的光,如光彈,拖著刻在空氣中的漆黑光尾。
狂暴、勢不可擋,最為極致單純的力量,恐怖的動能,以及無堅不摧的經典力學。
黑光從綱手身旁眨眼飛掠而過。
激蕩的激波勁風飛舞湍流,凄厲的風聲遲遲響起。
沒有擊中綱手。
是不小心的嗎。
是故意的。
只有當美姬保留了一部分的力量,綱手才會體會到這是什么力量。
綱手視線后移,微微扭頭向后看去。
「你引以為豪的怪力,能擋下我這一擊嗎。」
「綱手。」
蔓延了數十上百公里的空洞彈道在眼前展開,一望無際的延展,沿途的一切盡數被摧毀,猶如一塊看不見的橡皮擦拭而過,身后遠處,一座又一座大山被打穿,一線的巨大空洞彼此相連。
最后,耀眼的爆炸爆發。
巨大的火球猶如太陽一般在群山的盡頭升起,緊扣在全山之間,狂躁的激波咆哮著翻滾,樹木,雜草,碎石,動物,凌亂四射拋飛,席卷的火浪如海潮排山倒海的環狀沖擊,天空別映照成一片血紅,席卷而來的勁風下,草木倒伏貼地,瑟瑟發抖。
紅火的光照亮了眾人的臉,一派末日滅世景象。
直到一切漸漸平息,天空恢復晴朗,但巨大的煙塵猶如蘑菇沖天聳立,黑色的灰屑,猶如大雪紛飛,隨風飄落,星星點點的落在樹上,地面,眾人的頭頂,發梢上。
城市中,一些人看著這番恐怖的災難景象,忍不住失神驚恐的跪下。
「這真的是忍者能夠掌握的力量嗎。」
有人回答他。
「這就是神的力量。」
人在其面前,渺小的如螞蟻一般,面對自己無法理解也無法戰勝的力量,打從心底的感到恐懼顫栗。
緊握著拳,綱手看著美姬,咬破了嘴唇,凝聲說道:「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美姬說道:「當然是示威啊。」
「你知道那里有多少人嗎!?」綱手說道。
「當然。」
美姬當然知道,由于城市人口虹吸效應,每時每刻都有人會從全國各地匯聚到木葉,在城市中定居下來,其中自然包括以前在木葉周邊身后的農戶獵戶。
雖然山里的人少
了,但不是沒有,依然有著人家過著傳統的生活方式,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木葉繼續擴建,然后寫上一個拆字。
「你怎么敢!」綱手在發抖,為什么可以冷酷到這個地步。
「怎么不敢。」美姬說道:「快速又無痛苦,一瞬間,人沒反應過來就被蒸發掉了,然后到冥土報到,屬于意外事故死亡,大不了,我可以安排他們插個隊,盡快復活,再賠償一筆精神損失費,安置費,各種補貼福利,安排,然后到位,從結果而言,我沒有殺死任何一人。」
美姬嗤笑道:「你說我有什么不敢的,他們還得謝謝我,感激涕零的說我是大好人,你懂吧。」
「我打他一巴掌,他還得笑著換一邊臉,哭著求著我再打一巴掌。」
「胡說!」綱手大吼!
「胡說?」美姬說道:「這只是現實,不是每一個人都如你一般高尚的,生活在天上,不知地上的疾苦。」
「時代在進步,社會在變遷,乃至道德的標準也在適應演化,契合著當下的時代。」
「而所有人都在適應這個時代,搶占著各自的生態位,不想被淘汰。」
「而尊嚴能值幾個錢。」
「我給予他們實際的生存本錢。」
「你給他們尊嚴。」
「那么,你有問他們,是要人的尊嚴,還是要生的本錢嗎。」
「為什么,從戰國以來,歷代忍者都會厭倦戰爭,期望和平。」
「最底層的根本邏輯與述求,是他們想活著,僅此而已。」
「而你那套老舊的生死觀念,也是時候變一變了。」
「我是想說...」
美姬沉吟了片刻,說道:「給你腦子里的下水道堵塞疏通一下。」
綱手不是不懂,當了火影多年,經常處理這些事務,她自然是懂的。
不過,綱手要是想看看真正的黑暗的話,美姬也不介意把最赤裸的現實一面剖析給她看。
「不知靈活變通的話,腦子是會變臭的。」
「那你就可以隨意的殺死處置他們嗎。」綱手咬牙說道。
「怎么會。」美姬說道:「事出必有意,要不是你站在這里,正好站在他們前面,他們也不會這么倒霉,對吧。」
「我跟他們無冤無仇,甚至不認識,有什么理由殺他們。」
「沒有。」
「你的錯,不要推到我身上。」美姬說道:「我不是為你背鍋而生的,是你要跟我戰斗的,他們因你而死,你才是兇手,老實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你應該清楚。」
「以我們倆的戰力水平。」
「一旦開戰,制造的余波,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這樣,也要決意開戰的話。」
「最好收起你的偽善與仁慈。」
「不抱著殺死我的決心,你以為是在玩過家家嗎。」
綱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理解了一件事情。
說,是絕對說不贏美姬的。
但可悲的是,打也許更打不贏。
一邊的水戶深深的嘆了口氣。
鎖鏈移動著嘩啦作響,一手夾著自來也的尸體,綱手腳步踉蹌著向著美姬揮拳,沖了上去。
水戶扭過了頭。
隨著一聲重響,滿頭是血的綱手,更快的滾了回來。
自來也脫手而出,尸體翻滾著趴在地面上。
綱手爬起,又咆哮著沖了上去。
重復著,一次又一次。
綱手滿眼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