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加入作曲家協會?”
永山直樹被芳村大友的電話弄得有點蒙圈,好好的一個上午突然這么來了這么一通電話,
而芳村大友在電話的另一面正在說著來由:“實際上,是在伊藤純子發布第二首單曲的時候,有作曲家協會的朋友問了起來,怎么直樹桑還沒有加入作曲家協會,然后說起來了這件事。”
“誒?不是說作曲家協會協會是自愿參與的嗎?一定要參與嗎?”永山直樹總感覺很麻煩的樣子,“加入之后是不是又有一大堆甚么會議之類的要參加。”
“會議應該也不多,一年一兩次的吧,更多的還是方便作曲家之間的相互交流,然后維護作曲家的權利什么的。”芳村大友說到,“像是如果對于JASRAC(日本音樂著作權協會)的分成有疑問或者感覺權利被侵犯的時候,面對這樣的大型組織的時候,有一個靠山之類的吧。”
“話說,直樹桑確實應該參與一點業內的聚會什么的了啊”芳村大友繼續說到,“你知道那個作曲家協會的朋友怎么說你嗎?”
“誒??我都不認識他吧?”
“是啊,現在作曲家的圈子里都稱呼你為‘孤僻的創造者’或者‘特立獨行的作曲家’。”
聽到這么有格調的稱號,永山直樹竟然有一點得意:“這不是干的不錯嘛,居然有了這么拉風的稱號,說不定以后還會多出‘全都是名曲的家伙’這種說法呢。”
芳村大友突然感覺永山直樹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了:“直樹桑,在日本,即使是在藝術界,孤僻、特立獨行也不算什么好的形容,被不認識的人聽到了,還以為你是什么奇怪的家伙呢。”
這才想起了日本的不出格文化.
不過,自己都已經這么宅了,他們怎么說又關我什么事?
“哈哈哈,大友桑,別人怎么說我又沒辦法決定的,就隨他們去吧”
永山直樹表示完全不在乎,但是芳村大友卻不能,他從另一個角度開始勸到:“直樹桑,其實加入作曲家協會也有不少便利之處的。”
“嗯?納尼?”
“比如說各種頒獎之類的,作曲家協會都有提名的資格,之前你的幾首曲子其實都有獲獎的可能性,就是因為沒有積極爭取,才沒有獎項。”
“誒?難道不是他們按照給錢的數額來評排序的嗎?”
永山直樹一邊自己吃著切好的水果,一邊喂著旁邊的嚶太郎,然后在電話里調侃這個行業的潛規則。
芳村大友被這句話一噎,一時間有點說不出話,最后只能干癟癟的說出了這么一句:
“額直樹桑.你也不要把社會看得這么黑暗.”
看到過眾多的打榜、排行榜、影帝影后之類的黑幕,無論是中國、日本還是美國的娛樂圈,大多不就是那么回事嘛
“哈哈哈,大友桑,這就是成年社會的丑惡啊”看穿了卻完全不在意,“不過現在還是有幾個獎項是有一定客觀性的。”
芳村大友還是盡力勸到:“直樹桑,至少加入之后,就會被認為是作曲家圈子里都一份子了,對于以后創作的曲子還是有好處的。”
雖然感覺沒什么必要,但是畢竟是芳村大友特意打電話來的,加入也不費什么事,
“好吧,我就去申請一下加入吧。”
“哈哈,這才對嘛。”芳村大友高興了,“對了,直樹桑,明天的殺青飯別忘了。”
經過一個多月的緊張拍攝,《忠犬八公物語》的拍攝部分已經全部完成,之后就是剪輯方面的事了,所以伊堂修一在明天要全組吃一頓飯。
這種形式在上一部電影還沒有呢,現在的拍攝團隊是越來越正規了。
掛掉電話之后,永山直樹正準備帶著嚶太郎出去逛一逛呢,誰知道電話再一次打了過來,讓永山直樹直撓腦袋,怎么一到空閑的時候,就會來電話呢?
“摩西摩西,這里是山櫻院。”
“啊,直樹桑你在家啊,太好了。”電話那邊的是森川邦治,他十分熱情的說到,“直樹桑,《情書》的試印版已經制作完成了,今天有空過來看一下嗎?順便可以把首批的版稅也拿回去。”
是正事啊,那就沒辦法了。
“嗨,今天有空的,那我等一會兒就過來好了。”
“等等,直樹桑,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稍微晚一點點,之前說好要請客的。”森川邦治提醒了永山直樹之前的約定。
“哈哈,邦治桑,都這么熟了,不用這么客氣的。”
“那怎么行,這可是公款吃喝,不用我自己付錢的!正好想喝酒了”
森川邦治似乎一個不小心說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讓永山直樹一時無言以對,
“哈哈,哈哈哈那好吧”
簡短的電話之后,永山直樹看著滿臉期待的嚶太郎,
“嚶太郎,你也聽到了,有人約飯,今天看起來還不能出去玩了。”
“汪汪汪!”(不講信用)
“這可是公事!而且也不是我自己想的”
“汪汪汪汪”(公款吃喝)
反正花了一頓功夫,總算安撫好了嚶太郎,順便為他準備了自己在家的狗糧,永山直樹看了一眼時鐘,10點多,差不多也時候出門了。
肯定不是直接就去小學館啊,永山直樹決定順路先去青山小店嘮嘮嗑,然后再到小學館。
現在的天氣已經是穿著短袖的時候了,
不過昭和時代,相較于多姿多彩女士穿搭,年輕男士的衣服就比較統一了。
上班族更加統一,大多數都是西服、西褲、襯衫,即使是校園的不良,穿著的也都是校服,最多就是穿得歪歪扭扭而已。
不過隨著美國文化的大肆傳播,越來越多的人也開始嘗試不同的衣服了,可以看到街頭也會有牛仔褲體恤衫、工裝背帶等等。
走在千代田的街道上,永山直樹挑著行道樹的樹蔭前進,這個天氣被太陽直射的話,已經能夠感到不舒服了。
路上的行人很少,大多數社畜此時正在寫字樓的隔間里或者工廠的流水線上坐著牢,只有時不時去小便的權利,下班后還要去居酒屋進行規矩森嚴的集體進餐,半夜才會醉醺醺的回到家,然后第二天一早重復這種生活。
也有不少其他零散的工作的人,行色匆匆的在道路上前行,沒有心情看一看旁邊商店里琳瑯滿目的商品。
“青山老爺子,我又來啦!”
永山直樹大大咧咧的推開了青山小店的門,然后就坐在店里的茶座之上,等著青山老頭給自己上茶。
“你小子,就不用上班嗎?”青山信一副嫌棄的樣子,不過還是拎來了一壺涼茶。
“上班時不可能上班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上班的。”永山直樹又說起了名言,“不過,這可不能說我是無所事事我只是抽空來看看你而已。”
“一天能見到兩三次的抽空嗎?”
“誒?哪有這么多?”
早上晨跑一次,晚上散步一次,中間的時候偶爾出去餐廳吃飯也能看見,出門做其他事的時候也會看見,總之感覺永山直樹似乎總是在眼前晃蕩。
“總感覺你經過店門口的頻率,比鄰居的店長都多。”
“哈哈,青山老爺子,這說明你這家店的客流量太少啦,所以才有空觀察門口來往的人。”
“誰說的,我家的店生意好的不得了!”
實際上,類似這種工藝品,不是高頻次的交易,也不是剛需的產品,青山信老爺子完全不靠門店來的這些散客來賺錢。
他和一些旅行社以及其他的外貿機構都有交情,時不時從他這邊進貨紀念品,或是采購一批商品出國等等,那些客戶才是大頭。
“嗨嗨生意好的不得了”永山直樹沒有繼續問下去,再打探就是人家的商業機密了,“青山老爺子,知可子桑今天不在嗎?”
“知可子才16歲!她還在上學的。”青山信皮笑肉不笑的說了這句話,語氣里依舊有著告誡的意味。
“青山老爺子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單純關心一下而已。”
“呵呵沒什么意思。”青山信喝了一口茶,“你不是在拍電影嗎?已經結束了嗎?”
“拍攝的部分已經結束了,之后就剩剪輯了。”
“那不是應該正忙的時候?你怎么這么閑?”
“那不是有別人忙嘛”
“原來是個資本家”
聊著話題就往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優越性對比上去了,
在青山小店和老頭聊天,很快就會陷入一個循環,一個嫌棄,一個厚臉皮,然后繼續對話,
說起來也很有意思,話題不論天南地北,兩人總能夠接得上來,或許就和微信群里的侃大山以及鍵政一樣,因為沒有什么負擔,所以才能不受拘束,
永山直樹和自己的父親都不能聊這么長時間,但是在青山小店里卻可以加長里短的聊上一個多小時。
“啊,已經快11點了啊”永山直樹看了店里的時鐘,“青山老爺子,今天要先告辭了”
“誒?”感覺談興正濃的老爺子好奇了,“有約會了嗎?”
“年紀這么大了,思維就不要這么活躍了”永山直樹頭上一條黑線,“是新的的事。”
“哦?已經要出版了嗎?什么時候?”
“大概6月中下旬就出來了吧。”永山直樹預估著時間,然后推門出去了,“到時候我會送你一本的!哈哈哈”
這么大年紀的人看《情書》,想想就很有意思。
邁著不慢不快的步子,來到了小學館的大樓,今天只有西原光子在前臺值班,
“啊,直樹老師,你怎么過來了?”小妹妹看見永山直樹之后,明顯很驚喜,
“光子桑,我來找一下森川編輯。”
“嗨,原來如此,那麻煩直樹老師先跟我來”
于是乎,永山直樹又被帶到了熟悉的會議室,然后再一次等著森川邦治的到來。
不一會兒,森川邦治就帶著一本書走了進來,打了招呼之后就熟悉的說到,
“直樹桑,你看這本書的設計怎么樣?”
封面是白色的,純白的雪地里,一個女孩子站在中間,似乎在呼喊著什么一樣,明顯是最后一幕的場景。
“很有意境。”對于書本的封面,一向是沒有很么意見的,永山直樹爽快得確認了。
“直樹桑滿意就好。”說完之后森川邦治就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信封,“直樹桑,這是首次刊印版稅的支票,共1200萬。”
“啊,阿里嘎多”永山直樹很高興的收下了,這就是一套房子啊
“那我們就準備去吃飯吧!順便喝一杯!”森川邦治完成了任務之后,整個人都輕松了,
永山直樹看他的樣子,心里忍不住嘀咕:
“怎么感覺這個家伙比我都想去吃飯?分明我是才是被請客的啊?”
這次的請客的地方,依舊是選擇了小學館附近的餐廳,在這個年代,如果招待不吃西餐法餐之類的外國菜,似乎就有點不上檔次,當然高級的日料店也是可以的。
不過可能是森川邦治想喝酒的原因,所以選的是傳統的日料,清酒、梅子酒、還有藥酒,今天的森川邦治似乎真的是很想喝酒,
“直樹桑,十分感謝,托了你的福,我的職位終于要上升了!”森川邦治幾杯下肚之后,已經開始臉紅心跳了,不過原來是升職了啊,難怪要喝酒。
“這是邦治桑自己的努力啊,怎么和我有關系?”永山直樹好奇到,
“多虧了直樹桑的獲獎,我才有機會參加沙龍,才有機會接觸國外的出版商.”
這是上次的獲獎后的無聊沙龍嗎?森川邦治居然搭上大腿了啊
“哈哈哈,那也是邦治桑的能力被人看重了!”
“總之,沒有直樹桑的話,這一切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我,直樹桑就是我的福星!”
“哈哈哈,那可要喝一杯”
森川邦治看樣子確實是很高興了,一杯杯不停,吃個飯而已,完全變成了喝酒,
等到飯吃完了,永山直樹才發現這個醉醺醺的家伙居然已經提前付過錢了,看樣子確實是沖著醉倒來的。
回到山櫻院之后,只是微微有點臉紅的永山直樹也休息了一陣,
酒醒了之后,永山直樹突然感覺陷入了無所事事的狀態,摸著小狗的腦袋思考著:
電影拍攝已經完成,剪輯還要幾天;迪廳裝修正在進行,估計要中旬才能好;新買的豐田世紀要6月底才能拿.
似乎這幾天是一個空檔期啊!
于是整個下午都在看電視,貌似也實在太過頹廢了,
而想做點別的什么,卻沒有什么好方法,連最能消磨時間的游戲,居然還都是像素版的
怪不得別人說,有錢人最大的問題,就是無聊
晚上簡單吃了個飯,糾結了許久,久違的,永山直樹撥通了中井沅太的電話,
“沅太桑,晚上要不要出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