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那就打幾槍
這一天下午，鋼七連在靶場上搞起了射擊二練習。
鋼七連的靶場——不，準確地說，其實是702團的靶場，702團的所有連隊都來這里進行射擊訓練，所以這個靶場的使用頻率是相當高的，而且不是你想什么時候用就什么時候用，要申請，得排隊。
因為是最近一些年才建起來的，所以這個靶場還是很新的，面積也很大，比新兵連的那個靶場好太多了。
而且這個靶場的保養和維護都很到位，團部專門有一個部門負責靶場的相關管理。
靶場距離鋼七連有些遠，大家排著隊，走了快要一個小時。
這個靶場只是步兵的射擊靶場，除了這個外，702團還有一個裝甲車的射擊靶場，那個靶場的位置就更遠了，面積也更大。
靶場上，戰士們被分成了兩撥，一撥是老兵，老兵早就學過射擊二練習了，所以他們是直接開打，直接訓練，另一撥是新兵，新兵還未學過射擊二練習，所以被組織了起來，統一學習射擊二練習的相關知識和技能。
射擊二練習由一排長張楊負責教導。
“射擊二練習，簡稱二練習，在課目名稱上叫做無依托射擊，也就是說，你們不會像一練習那樣有沙袋給你們支撐自己的槍管，你們所有的依托就是自己的身體，你的手、你的膝蓋還有你的肩和你的肘！”
張楊認真地講解著。
他的聲音不大，音調起伏和情緒起伏都不大，所以要是不認真聽，會聽得有點兒昏昏欲睡，不過如果專心聽的話，卻會發現他的講解其實條理非常清晰，邏輯化很強，一步一步深入，而且清楚明了，哪一個地方是關鍵，哪幾個地方要注意，哪些是重點，等等等等，他都講得非常清楚。
而且他性格比較溫和，哪怕是許三多做錯了很多次，他也沒有像伍六一那樣破口大罵，而是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講著，糾正著。
“射擊二練習是最基礎的射擊訓練，我們七連是偵察連，后面還有三、四、五幾種練習，跟那些練習相比，二練習并不算難，但是大家切不可大意和輕視，如果連二練習都打不好，那后面的那些射擊訓練，那就更不可能打得好了！”
張楊不厭其煩地強調著，一遍又一遍。
陳飛之前并不了解張楊，士兵突擊的電視劇里并沒有見過這個人，小說里也沒有這個角色，所以對張楊的了解，陳飛談不上深，但通過短短的幾次接觸，他發現這個人還是不錯的，雖然不出彩，沒有伍六一那么優秀的專業成績，也沒有史今那么得了高城的歡心，但他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甚至有些任勞任怨。
他也許會有委屈，也許會有不滿，但該干工作的時候，他還是認認真真地去完成，他的未來也許不會光明，干上幾年，年齡到了也許還升不上去，沒有耀眼的成績，沒有深厚的人脈，到時候只能長嘆一聲，不甘地轉業回去了。
這樣的人，才是部隊基層干部的多數，在他的身上，陳飛看到了大多數基層軍官的影子，所以，他的心里對張楊多了一絲同情，也對他的處境，感同身受，不知不覺的，他就覺得張楊和他之間的心里距離，拉近了不少。
“瞄準目標后就不要再動了，二練習是有時間限制的，每次半身靶的出現的時間只有10秒，10秒內，你們必須將一組3發子彈都打出去，并且命中半身靶，錯過了機會，就只能拿零分！”
“和一練習射擊不同的地方在于，二練習不但講究準頭，還要講究時間把控，必須做到以下幾個要領：發現快、瞄準快、擊發必須均勻果斷！”
張楊一邊講解一邊繞著一群新兵轉圈，看到誰出了問題，連忙上去糾正，手把手地教，溫言細語地講解。
像許三多這樣的兵就喜歡張楊了，不過像成才這樣學得快的兵，可能就有點兒討厭他，覺得他太啰嗦了。
陳飛雖然早就學會射擊二練習了，但還是認真地聽著，專心地練著，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也沒有像成才那樣急著想去打靶。
叮——你專心地聽著排長講解射擊二練習的動作要領，你認真地思考和領會射擊的訣竅，你還認真地進行著相關訓練，你的射擊技藝越發精湛了，你的射擊+2，體能+2
系統的聲音在陳飛的腦海里響了起來。
這一天下午七連都在進行射擊二練習，老兵打靶，新兵主要是基礎訓練，練到了下午四點，新兵們終于是可以進行實彈打靶了。
新兵們乒乒乓乓的槍聲響了起來，絡繹不絕。
老兵則站在后面，指指點點，興奮地討論。
新兵們的射擊打到了第二輪的時候，高城來到了靶場。
之前他去了團部一趟，有點事情，現在才回來。
他一口氣跑到了指導員洪興國的面前，迫不及待地問：“那幾個新兵打了幾輪了？”
“才打了一輪。”
“這么慢？”
“中間靶子出了點問題，耽擱了一下。”
“陳飛打得怎么樣？”高城急忙問出了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
“陳飛？”洪興國愣了一下，隨后笑了笑回答：“中規中矩吧？”
“中規中矩？”高城一愣。
“嗯？九發彈，上靶六發，脫靶三發。”
射擊二練習，只要上靶五發彈，就算合格，如果有六發上靶，就算良好，七發就算優秀了，所以陳飛的這個成績，真的并不算特別突出。
“這小子？”高城聽了，哭笑不得。
“老高，怎么了？”
“這小子怕是又玩控靶的把戲了！”
“不至于吧？”洪興國詫異不已，新兵連的時候他沒在，所以對于陳飛的事他并沒有親眼看見，只是聽說，沒有親眼所見的事，自然就會有所保留，有所懷疑，畢竟那件事實在是太離譜了。
不過高城沒有回答他，高城只是大喊了一聲：“陳飛——”
“連長，你喊我？”
“過來——”
陳飛連忙小跑過來：“連長，什么事？”
“你小子是不是又控靶了？”
“沒，沒有。”
“沒有？”
“真的沒有！”陳飛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
高城看了他一眼，見他一點躲閃的眼神都沒有，只得敗退下來，片刻，他抬起頭問：“你第二輪還沒打嘛？”
“沒打呢，連長，還有三個才輪到我！”
“那——這樣——一會兒的活動，由你的射擊成績決定，你要是打得好，打得讓我滿意了，那我們打完就回去了，晚上還有加餐，但你要是打不好，那咱們先來兩組五公里，然后晚上沒有加餐！”
“連長？”
“就這么定了！”高城拿出哨子，嘀地吹了一聲，然后大聲地道：“宣布一個事，我們一會兒的活動由陳飛的射擊成績決定，他要是打得好，我們打完這一輪就收工，而且我讓炊事班加餐，但他要是打得不好，那打完這一輪后先來兩組五公里，晚上正常用餐，就這樣！”
陳飛看了看高城，但高城只是瞪了他一眼，沒再理他了。
好吧，既然高城都已經下令了，那他也就管不得那么多了，打就打吧，八十八個射擊屬性的他，還會怕一個小小的射擊二練習嗎？
而且，此時，他不想好好打都不行了，老兵們新兵們一起圍攏了過來：“陳飛，加油啊，一定要好好打！”
“是啊，陳飛，晚上能不能吃上飯，就看你的了！”
“陳飛加油！”
新兵老兵都眼巴巴地看著他。
陳飛無奈，只得點頭道：“大家放心，我一定盡力去打！”
“不是盡力去打，而是一定要全部上靶！”伍六一不滿地說道：“你要是打不好，我們全都得喝西北風！”
“不但要喝西北風，而且還要跑幾個五公里，兄弟，我們也怕跑五公里啊——”
老兵們也哭喪著臉。
“好的，我一定好好打！”陳飛只得再次表態。
過了一會兒。
“預備，開始！”
聽到開始的口令，陳飛立即舉槍，瞄準，剎那之后，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九個點射，三組完成，一氣呵成。
每一組之間的間隔很短，速度飛快，看起來就像是扣著扳機不動一般，好像是連射，連續開火！
一組與一組之間的間隔也很短，最多也只有一點五秒。
叮叮當當！
一百米外，一百五十米外，兩百米外，九個目標靶全部中彈倒地！
咔噠！
陳飛卸了彈匣，一拉槍栓，做完安全檢查了，這才啪的一聲轉體，面向高城：“報告連長，射擊完畢，請指示！”
高城沒有先回答陳飛，而是看向了洪興國，有些得意：“怎么樣，老高，我沒騙你吧？”
但洪興國呆呆的，已經不會說話了。
更遠一些的地方，一班的幾個戰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家一起看著班長李剛。
李剛把嘴里的枯草噗的一聲吐到了地上，然后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瞇著眼睛看了三四秒，他咧嘴一笑：“看走眼里哈，原來這小子真的是個狠角色”
“班長，那咱們？”
“看來咱們不能輕敵了，要是連一個新兵蛋子都比不過，那可就真的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