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胡祿的神念依然無法視物,他很想繼續觀感,但也知道昨晚自己冷落了新人,經過這么一遭,估計她被嚇壞了,急需安撫。
那就翻楚采女的牌子吧。
“等等!”胡祿剛要動手,突然感覺到不對勁,“這五塊牌子怎么都是楚采女啊!”
紅桃表示,“另外四位貴人覺得陛下昨晚沒能洞房,殊為遺憾,所以今日把自己的牌子撤掉了。”
胡祿哼了一聲,“其他人或許會這么想,蜜果兒肯定不會,定是太后逼迫她們的。”
紅桃不敢接話。
“就這一次,下不為例。”胡祿站起來,撣了撣屁股上的土,“記得以后在這里擺張椅子。”
他一走,侍衛隊和少府的工程隊就開始干活了,皇上想上樹,可以,但安全必須保證。
胡祿拿著葉子擺駕太平宮,中途繞道去了一趟儲秀宮,他覺得中午用膳的時候冷落眾人了,尤其是有孕在身的小魚兒更需要愛的呵護。
見到皇上造訪,虞之魚忙讓櫻桃葡萄把那些新奇的瓜果擺出來,以前總是吃些葡萄櫻桃的應該吃膩了。
兩人一見面就是親親抱抱,不敢舉高高,現在虞美人可是金貴,磕了碰了太后就饒不了他。
“夫君,你看!”虞之魚把果盤推了過去。
“這是什么果子,怎么以前從沒見過?”
“臣妾也不知道叫什么,總之是極好吃的,你嘗嘗。”
櫻桃立即道,“這是貴人家里的晚輩送來的,說是對孕婦胎兒有好處,可貴人還偏要給陛下留一些。”
“好吃嘛。”
胡祿心下歡喜,“那朕就少吃一點。”
嘗了一口,嗯,一般嘛,“哇,真的太好吃了,果然神果,我再嘗嘗那個。”
這個也一般啊,“哎呀,這個更厲害了!”
全都品嘗了一遍,胡祿感覺也就是一般帶點甜味的水果,并不見得多么神奇,只是可能恰好符合小魚兒的口味,所以她喜歡的都要翹腳腳了。
見她吃的歡喜,胡祿就開心,“這是哪個親戚送來的啊,有心了。”
小魚兒放下瓜果,“是紹言娘子的侄女,叫孫巧兒,她如今在宮里當宮女呢。”
聽到這個名字,胡祿動作一滯,好家伙,這個女人還是進宮了,哼,虞紹言,想讓朕叫你姑父,想都不想要想了!
胡祿漫不經心地問,“那算是你侄孫女了,她如今在哪里當值啊?”
“好像是在御花園。”
御花園啊,胡祿覺得不太好,自己偶爾也會逛御花園,萬一碰上了,那就有可能迸發火花,必須及早把苗頭扼殺住!
于是他道,“御花園多累啊,怎么能讓侄孫女干這種活呢,紅桃,你安排一下,讓人去御膳房吧,好吃好喝,輕輕松松多好啊。”
虞之魚忙替孫巧兒謝了皇上,她又道,“夫君,巧兒在宮里有個好姐妹,也是在御花園的,能不能兩個人都調到御膳房啊。”
胡祿自然是沒什么不答應的,“一并辦了吧。”
隨后胡祿又檢查了虞美人的功課,就是那個“引氣訣”。
他不修仙,但老婆孩子要修啊!
若是小魚兒在孕期修煉有成,說不定蹦出來的娃直接就煉氣了呢。
“好了,你練吧,但也不要太辛苦,朕轉場了。”
“那今晚就辛苦夫君了。”說著,小魚兒把一本畫冊塞到胡祿手上。
“我看完了,給楚妹妹看吧。”
人家比你可大,不過先來后到,確實小魚兒算是姐姐。
“來了,來了!”幺雞一直守在門口,看到皇上的儀仗隊忙回去給金玉珠報信。
本是大馬金刀坐著的金玉珠被幺雞掰成了淑女坐,現在她更緊張了。
今天該怎么應付他呢。
皇帝進來了,金玉珠起身行禮。
胡祿攙著她的胳膊,“酒醒了嗎?”
“早就醒了,昨晚幺雞喂臣妾喝了許多醒酒湯,結果也沒有等到陛下回來。”
“朕怎么聽出了一股等的心急火燎的味道呢。”胡祿笑道。
“沒有,真的沒有!”金玉珠感覺皇帝貼自己太近了,忙后退兩步,她想找幺雞幫忙,結果那丫頭已經退出了房間,現在這里只剩他們兩個。
金玉珠忙轉移話題,“陛下今日怎么自己來了,平日里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呢?”
“哦,你是說起居娘蔡芯啊,”胡祿嘆道,“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說是要修煉,一直沒見她,平時倒是寸步不離的。”
“修煉?”
胡祿微微一笑,“對,修仙啊,我這起居娘是有修行天賦的,最近在修煉修真功法,傳自以為兩百多歲的老者。”
金玉珠倒是并不吃驚,楚憷跟她講過的,楚憷就是個修士,她之前所在的門派叫百合宗,楚憷就是被百合宗派來潛伏進皇宮的,還被下了毒藥,她一直想報仇來著,本意是讓自己離開皇宮之前揭露了百合宗的陰謀。
想到楚憷,金玉珠忙問,“那把劍呢,就是平日里起居娘背著的那把?”
我們不是正在聊修仙嗎,你怎么轉移話題了?而且轉的這么硬!
不過胡祿還是回答了,“被蔡芯帶在身邊呢。”
以前胡祿很重視那把劍,現在就興趣缺缺了,原來自己耍劍那么威風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純粹是劍靈在發揮作用,他這個絕靈體是完全無法使用法器的。
若非里面住著一個劍靈還算有點意思,胡祿早就把劍還給平安了,到時候看那趙老太太好不好意思要回去。
包括楚家的功法傳承,胡祿都是為了自己的身邊人在算計謀劃。
“太可惜了,”金玉珠嘆道,“我還挺喜歡那把劍的,真想看看是怎么打造的。”
胡祿順勢把話題拐回自己想要的方向,“對了,看你的資料,你家以前是打鐵的。”
“對啊,我是河西好劍山莊楚家的近親旁支,莊主一家對我特別好,待我就像是親生孩子一般。”金玉珠笑道。
這也是楚憷交代的,要在皇帝面前表現的和好劍山莊很密切的樣子,這樣等自己逃離皇宮,皇帝就會把氣撒在好劍山莊身上。
然而聽到這話,胡祿就在心里犯起了嘀咕,這和梟十郎調查的完全相反。
這么大的事,十郎不可能出錯,那么,就只能是眼前的楚憷有問題!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不是刺客,起碼現在她對自己沒有殺機。
于是胡祿干脆問,“楚憷啊,你知不知道你們楚家老祖宗是什么人啊?”
金玉珠搖頭,“臣妾不知啊。”
胡祿,“你不知道也正常,這樣,我們在床上慢慢聊。”
什么,要上床了!
金玉珠徹底慌了,她終究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拒絕理由。
生理期?不行的,若到了生理期,她的牌子就是紅的了。
幸好這時候幺雞敲門請示,救了她一命,“陛下,娘娘,熱水好了,要不要洗個湯浴?”
金玉珠松了口氣,“陛下,讓你去洗澡呢。”
胡祿問外面,“可是兩人大桶?”
幺雞,“是的。”她這么機靈的人怎么可能犯那種低級錯誤。
胡祿再次看向金玉珠,發出邀請的信號。
金玉珠不愿從他,“陛下,我,臣妾不習慣在人前光著,而且臣妾身上也不臟,不用洗的。”
“那好吧。”出乎金玉珠的預料,這皇帝竟然沒有強求。
不過胡祿塞給她一本小冊子,“開卷有益,你先看看這個,稍后會用得上。”
說完就轉身去泡澡了。
見只有皇上一個人,幺雞怒其不爭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只得一聲嘆息。
“什么東西?難道是劍譜?”
沒什么文化的金玉珠不愛看書,最喜歡看連環畫了,從連環畫上看到了很多英雄好漢的故事,并夢想有朝一日能撿到一本神級劍譜,還必須是只有圖片沒有文字的那種。
然而打開第一頁,金玉珠的臉就唰的一下子變紅了,并直接把書扔了出去。
“狗皇帝,就是狗皇帝!”她咬著銀牙暗罵。
不過平復了一些后,她又重新把畫冊撿了起來,雖然這畫冊不堪入目,但或許真的是洞房時候需要的,許是教導皇帝女人如何服侍皇帝的吧。
以前皇宮里都有人教導宮里的新貴人這些知識,但胡祿上臺后都撤掉了,他享受自己教導的快樂。
金玉珠縮到床上耐心看起了第一頁,翻第二頁的時候手都在抖,她緊張地縮著腿,抱著膝蓋,試圖從這圖冊中找出一種可保全自己清白的方法。
別說,還正讓她找到了。
在23頁里,圖冊里的男女就沒有真的做那事,只是苦了女子的腳丫子。
木桶里,胡祿爭分奪秒地繼續觀想法。
他舉起那片紫色,眼睛瞪圓,精神集中,一動不動。
許厚祖,朕想知道更多關于你的信息!
你是哪里人?
你是怎么死的?
是誰殺了你,而你又殺過誰?
因為他全情投入地看了進去,水涼了都沒感覺,這也讓金玉珠有時間把那本圖冊看完之后還復習了一遍。
終于,她認定了,自己唯有使用23頁之辦法才能保證清白身全身而退。
至于腳,以前又不是沒踩過狗屎。
她躺在床上,試著踩了兩腳,覺得不太對,太像是踢人了,再看看圖冊,分解圖中的每一個動作,漸漸找到了一些感覺。
“楚憷啊,你在做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終于穿著貼身衣物過來了。
他心情不錯,剛剛觀想有所得。
這次不是文字,而是圖片。
隱隱約約的,他仿佛看到了這片大陸的地形圖,很模糊,很簡略,而許厚祖所在位置應該就在中原行省或者周邊地區,離京城并不遠。
果然,只是名字和生卒遠遠沒有把一片葉子看透,小小的葉子里有大玄機!
暫時停了修煉,胡祿過來洞房了。
金玉珠緊張地把圖冊塞進枕頭底下,“臣妾腳抽筋了,抻抻腿。”
“你是練家子吧,怎么還犯這種低級錯誤?”
“大意了,大意……”
話音未落,胡祿的一只手就放在了她的腳腕處,另一只隨手就把帷幔放了下來。
現在這張床成了一座孤島,雖然只有薄薄的帷幔,但金玉珠感覺自己出不去了。
不過她發現,這狗皇帝可能真的對jio情有獨鐘,他都按好一會兒了。
“陛下,已經好了,而且臣妾只是一只腳抽筋,沒必要兩只腳都按的。”
嘿,不知好人心,胡祿收了手,“穿這么厚干嘛,睡覺能舒坦?”
這話也在理,金玉珠開始背對胡祿脫衣服。
感覺差不多可以了就進了被子里。
胡祿和她挨著躺下,手掌放在她的腰處,金玉珠緊張地繃出了馬甲線。
“陛下,你不是要說臣妾老祖的事嗎,跟我講講唄?”
金玉珠希望胡祿能把他自己講困。
胡祿沒有按時間線從乾末大亂講起,而是從自己發布尋仙令找到林嘯天開始。
“這個林老頭在朕面前自稱是乾末起義軍領袖戴綠夫手下四大天王之一……”
金玉珠一聽這,頓時來了精神,“我知道我知道,戴教主嘛,他會法術的,民間有很多關于他的傳說,我們……”
差點把我們鹽幫說出口,金玉珠忙改口,“我們江湖人士不少都特別崇拜他。”
“崇拜他什么,崇拜他造反?”胡祿輕輕掐了一下金玉珠,“果然是俠以武亂禁!”
金玉珠已經無力分辨,因為胡祿掐的太是地方了。
她抓住皇帝的狗爪,臊著臉道,“我錯了,陛下你接著講。”
胡祿繼續道,“戴綠夫手下有四大天王,林老頭大名林嘯天,他是一個,還有一個叫楚傲天的,據朕調查,應該就是你們楚家的老祖了。”
金玉珠:原來楚憷家里如此顯赫啊!
“那林嘯天隱居在一個村子里,村子里修士眾多,可你們好劍山莊似乎并沒有什么傳承,但朕猜測,并不是傳承遺失了,可能只是沒有合適的傳承人,楚憷,你學過你家的修煉功法嗎?”
金玉珠搖頭,楚憷或許學過,她又從哪去學。
胡祿嘆息,實話實說道,“其實當初你能被選入宮,便因為你是楚家后人,朕希望從你身上獲得楚家的傳承,楚家沒有人才,但我皇家有的是!”
聽到這話,金玉珠心中就是一個霹靂。
原來,原來自己被選入宮,又被他封為采女,并不是因為自己多么漂亮,也不是因為他多么喜歡自己,只不過因為她頂著“楚憷”的名字,有一個楚家后人的身份!
她本就從來沒對狗皇帝有什么感情,不恨他就不錯了,可這一刻的幻滅還是讓她忍不住有些不好受。
必須要走,不僅要走,還要把那些金銀珠寶,那些棗生桂子都卷走,賠死他!
哼,從明日開始就要謀劃了,如果真的見不到楚憷,那自己就一個人走好了,這個皇宮她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楚憷”胡祿叫了一聲走神的金玉珠。
金玉珠直接道,“啊”
胡祿摟住她的肩膀,“你不會怪朕是因為這種原因才選你入宮的吧。”
“沒有沒有,只是我也沒能幫上皇上,要不你把我休了吧。”金玉珠的話里明顯帶著氣了,這倒是讓胡祿有些好奇她進宮的目的。
胡祿哈哈一笑,“昨日儀式都辦過了,你便是朕的女人,朕如何會舍你而去,既然你沒有學過楚家的功法,那朕這里有一門功法,應該跟楚家是同源,你就先學著吧,沒準你也是修真奇才呢。”
胡祿決定再放個魚餌,有沒有收獲。
說著胡祿掏出功法玉簡,“朕是毫無修真資質的,朕希望自己身邊的女人孩子能夠有所成就,也不枉生在這樣的好時代。”
金玉珠以為狗皇帝只是把自己當成了工具人,沒想到竟然會大方地分享修煉功法,那自己還走嗎?
算了,學成之后再走吧,修仙耶,到時候自己和楚憷就有共同話題了,說不定還能活到她重獲新生的那天。
這應該是真的吧,手指一按就會憑空出現一篇文字,只是她大多都不認識,看的她頭大。
胡祿見她皺眉的學渣樣子,哈哈一笑,“太晚了,就先不看了,明日朕安排你和隔壁的虞美人一起修煉,睡吧。”
說著就要親吻她的臉蛋。
這個動作刺激到了金玉珠,她以為皇帝是要做那事,于是猛地伸腳。
“啊!”
“你要干什么,你要行刺朕嗎!”胡祿悲憤地喊了出來。
金玉珠也慌了,“不是啊,臣妾只是為了讓陛下快樂啊!”
“你覺得你這么做朕會快樂?”
“對不起,我力氣大了些,我重新來過吧。”說著她又要伸jio。
畢竟身高一米七,又常年跑江湖,金玉珠這雙叫板那是相當了得的。
胡祿一個翻滾下了床,武當警告她道,“今日朕只睡覺,不做其他的,你莫要再來招惹朕,知道了嗎!”
啥?只睡覺的嗎?真的沒有其他娛樂項目?
見胡祿表情認真,不像是扯謊,金玉珠心下大定,忙邀請皇上重新上床。
“我不弄了就是。”
胡祿還是不放心,“罷了,你先睡,朕還要看一會兒東西。”
看東西?
金玉珠想了想,從枕頭下面把那畫冊摸了出來,“是看這個吧,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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