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開喊了一句,身后從內庫調過來的文書立即做記錄。
胡祿聽著錢開的聲音,點點頭,這個味兒就對了。
不過典當者不服氣了,“怎么蟲吃鼠咬,光板無毛,你看這毛多鮮亮啊,又黑又濃,我一直保管的很用心。”
“你別管我怎么說,就算把它夸上天有啥用,照樣一靈石。”
“這也太摳了吧!為了除掉那只狼妖,我不僅吃了很多苦,還吃了一顆回靈丹呢!”回靈丹是二轉丹,起碼六靈石一顆。
錢開呵呵一笑,“看來這狼妖很厲害嘛,那應該有妖丹吧,把妖丹當了保證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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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錢開說起妖丹,這人做了個捂儲物袋的動作,然后他就不再逼逼賴賴了,當場完成了交易,那玩意兒對自己修行有用,他可舍不得賣。
一靈石就一靈石吧,這狼妖皮除了皮糙肉厚,普通兵器難以破防,還有御寒防火等功能外,其實也沒什么卵用,他選的是一年期,也沒想著贖回,就當是賣了,即便是逛遍修真者集會,這種雞零狗碎的東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出手的。
拿到靈石后,典當者收下了當票,當票使用了錢開和少府聯合研發的防偽功能。
但典當者的臉才是重點,將來過來的時候,需要本人出面才可以把東西領走,然后交還并銷毀當票,防止二次贖買。
這樣的好處是,很多東西最終不會被贖回,會以低于市場的價格留在仙貝。
另外就是,修真者不會因為身上持有高價值的當票而招惹殺身之禍,因為對于其他人,當票毫無價值。
“該我了,該我了!”
后面進來一個女子,又是她!
胡祿記得,這不是八弟的新婚嬌妻,雷小雨嘛,哦,小雪。
這次她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沒帶他那個哥哥。
雷小雨典當的是一個儲物袋,最小的那種,錢開也給她開到了兩靈石。
雷小雨沒有討價還價,看著寫出來的當票問,“贖回的時候要在這個價格的基礎上加兩成對吧。”
“是的。”
“那就有零頭了啊,”雷小雨直接掏出三顆靈石,“那現在我就要贖回,你怎么給我找零。”
修真界中如果遇到低于一靈石價值的東西,通常是用符箓作為添頭。
但仙貝典當行不是這樣,而是用了一種叫“靈石票”的東西,就是靈石的零錢,以角為單位,十角為一靈石。
所以錢開接過那三顆靈石,讓手下人數出六張靈石票遞了過去。
看著手上微微散發靈力的票子,雷小雨不滿道,“這對于我來說就是廢紙啊,我拿著也沒用啊。”
要知道對于普通修真者,尤其是背后沒有大勢力支持的散修,0.6顆靈石也是一筆巨款了。
錢開笑道,“怎么沒用,靈石票在仙街每一家店鋪都能使用,不收靈石票在大岳是觸犯法律的。”
“可就這么點怎么花啊?買一顆最便宜的仙丹都不夠。”
“去買仙酒,買符箓都可以啊,或者攢著,攢多一些,湊成整,在任何一家店鋪都可以兌換靈石。”
雷小雨馬上想到了這靈石票的妙用。
對于這種靈石的零錢,恐怕很多人都不想持有,那怎么辦,就只能花掉,這樣會極大增加符臨門的生意,而她知道,符臨門背后其實是皇家,其實就是幫皇家賺錢。
而如果不想花掉,那就只能持有,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持有靈石票的這部分修真者會越來越依賴西單仙街,會持續和這里捆綁。
還有一點她沒想到,就是胡祿想借此推行現金。
現在大岳只有銀票,一直沒有發行鈔票紙幣。
以前胡祿想的那是一個長期工程,可以等自己步入中年,甚至晚年后,等百姓們習慣了小額銀票,再推行鈔票紙幣。
不過現在來看,靈石票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京城的有錢人都快急瘋了,急于他們沒有靈石,對于仙街里的好東西只能干看著卻無法出手。
在這一個月內,皇權衛打掉了好幾個高價兜售靈石的團伙,富家翁們為了靈石豪擲千金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連腦子都不動了,結果慘遭被騙,什么靈石,不過就是一堆熒光石罷了。
不過從這些詐騙桉中也能看出他們對靈石的渴求,對修仙的向往。
所以等靈石票在京中流通一段時日后,朝廷會宣布銀兩和靈石票的兌換比例,徹底放開,讓普通的有錢人也能接觸到修仙世界的美好和殘酷。
當然,現在還不是時機,如今西單街上這幾家店還不夠權京城的有錢人買買買的,等仙街的羽翼再豐滿一些的時候才會啟動這個計劃。
雷小雨典當后即刻贖回,其實她只是想弄清楚仙貝典當行的運行機制,現在她弄明白了,毀掉當票,拿回自己的儲物袋后心滿意足地走了。
明天還要參加京城地區的科考呢,她對自己有信心,不過還是要溫習一下書本,若不是聽說仙貝開業,她都不會出王府的。
像雷小雨這樣問題多多的顧客并不多,江湖兒女,干脆利落,后面就快了起來。
不少過來典當的都是胡祿曾經觀想過的底層煉氣期修士,他們大部分都是散修,對靈石的需求欲更旺盛,因為靈石可以換成他們亟需的,可以提升修為的修煉材料。
而這些人也比有后臺靠山的門派人士更早認定了京城是能給他們帶來機會的寶地,成為最早的修真界京漂。
他們大多選擇一年短期,只求拿到更多數量的靈石,并沒有贖回的打算。
所以他們典當的基本都是自己不需要東西,而仙貝秉持的原則是只要你當,我們就收。
只是有些東西價值過于低廉,比如一張最最普通的驅邪符你都當,我靈石票的造價都比你高了好吧!
但仙貝還是收了,哪怕開到最低的一角靈石票,胡祿是不怕吃虧的,他只希望能引導更多的人走上這條路。
不過這些典當品里還是有些好東西的,竟然有人典當了珍貴的修煉功法玉符。
看,這個男孩叫小帥,相貌平常,穿著普通,年紀也不大,跟隔壁衛龍差不多的年紀,手里拿著玉符找上了仙貝。
錢開看了一下里面的內容,“道衍經?”
沒聽說過啊。
“這功法你煉成了?”錢開問。
小帥搖搖頭,現在他還不是一個修真者,為了獲取修真資源,他決定把這套功法當掉,他是真的當,不是賣。
“那你當什么,是不是以為把里面的字都背下來了就算掌握了這門功法,年輕人你太年輕啊。”
功法玉符里面不僅僅有文字,還有圖片,有影像,甚至有仙人留下來指引修煉的感悟。
僅僅把文字背下來,初期或許沒問題,但后面幾乎難以練成,所以之前那么多人都沒有人出賣自己的功法,因為那是立身之本。
功法玉符確實可以復制,但也不是底層煉氣修士能做到的,否則各路功法早就泛濫的滿天飛了。
錢開是好心提醒,但小帥依然堅持。
“功法這東西不好估價啊”錢開沉吟,畢竟不是誰都像胡祿那樣,看人的時候就能給對方的功法分級。
哪怕胡祿之前也不曾聽過什么《道衍經》,對于沒聽說過的功法,估值是個大問題,通常只能往死里壓價。
小帥道,“我當一年,只要十靈石。”
“哦?”錢開訝異,十靈石的話,對于一部功法可以說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你是想一年后大功修成,賺取靈石贖回自己的功法?”錢開問。
小帥目光堅毅的點點頭。
“這功法的價值我估計至少能有一百靈石上下。”
小帥,“不了,我怕錢太多我還不起。”
“那你就不怕我們黑了你的功法?”錢開笑問。
“我沒有靠山,只能靠自己,而且我相信那個。”他指了指錢開頭頂的牌匾。
“仙貝的招牌?”
小帥,“皇家兩字,我出生于福壽五年,我相信皇上肯定不會坑我一個小老百姓的。”
暗中觀察的胡祿滿意的點點頭,這些年朕還是有些口碑的。
錢開捋了捋胡須,“期待一年后見到你。”
完成典當后,小帥收好當票,直奔寶丹派,終于可以買仙丹了!
像小帥這種情況,正是胡祿開創仙貝的意義之體現。
一個一窮二白的孤兒,雖然得到了仙緣,但受限于自身條件,靈根普通,努力了好久都不曾突破,現在通過仙貝獲得了啟動資金,購買仙丹改善了體質,相信他會有光明的未來。
隔壁,多寶閣已經閉店了。
衛龍看著旁邊人山人海沒有絲毫減退的仙貝典當行,有些酸熘熘的,“我們為什么要設一百人的限制,多一些客人不好嗎。”
“有什么好的,一般人誰能買得起這里的東西是,”趙淑芬回懟了一句,“行了,跟老錢說一聲,我還要收工回去遛狗呢。”
“那倆人怎么還沒下來啊,我上去看看。”衛龍登登登上樓。
結果樓上沒人,錢開也不在。
“見鬼了?”
衛龍找了一圈,不小心碰到了墻上的一個凸起物,然后,墻上出現了一扇門,一扇通向隔壁仙貝的門!
“好你個錢開,你竟然背叛我爹!”
沖進仙貝的衛龍看到坐堂的錢開后就是一聲怒吼,幸好胡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把人拽回了多寶閣。
不多一會兒錢開也暫停了那邊的工作,過來跟少爺解釋。
解釋是多余的,利益交換才是永恒的。
“行吧,若是先生派人來接你,我幫你擋著,讓你能留在外面總可以了吧。”
衛龍嘻嘻一笑,“成交!”
胡祿眼珠一轉,“小龍啊,想不想去仙貝那邊工作。”
衛龍有些難以置信,“我,我也可以嗎?”
他很羨慕仙貝的工作量,在這邊他都閑出屁來了,而且對于鑒寶,他自認不必老錢差,他可是衛一的親兒子!
胡祿,“一開始你只能跟著錢開先生,什么時候錢開先生開口了你才能出師。”
他是想著,外面那么多人排隊,只有錢開一個人定價,效率太慢,衛龍是衛一的兒子,見多識廣,也是很好的牛馬對象。
自己甚至都不用給衛龍發薪酬,能讓他忙碌起來他就感激不盡了。
于是多寶閣閉店,衛龍站在錢開后面跟著一起負責收貨定價。
今天一整天,胡祿和趙德柱都泡在西單仙街,走訪了各家店鋪,可以明顯看到寶丹派和符臨門的生意更好了,符臨門主要是因為消耗靈石票。
胡祿還給柱子介紹認識了劉波、袁滑、斷鐵錘、邢露等仙街朋友,這讓柱子更想留在這里開創一番事業,只是依然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感覺自己除了戰斗完全沒有一技之長。
等到了晚上仙貝打洋,胡祿又進去看賬單。
老錢站在一旁給東家報數,“今日一共撒出去了3358.5靈石,收貨1024件,陛下發明的這福壽數字和小數點是真好用!”
胡祿卻蹙眉,“才這么點?”
“畢竟剛剛開始,修士們手上的好東西都藏著掖著不肯拿出來典當,或許是怕被朝廷侵吞了吧。”
若是真正的好東西送來典當,恐怕大多數人還是希望將來能贖回來,換來靈石只是為了今時今日更好的發展,可萬一朝廷不讓你贖回來呢。
這些修真者生活的年代基本都是朝廷昏聵腐朽的年代,不像那個叫小帥的年輕人,他對皇帝,對朝廷有著絕對的信任,十顆靈石就敢把自己的寶貝的功法當出去。
胡祿能夠理解,但不夠滿意,錢就是要流通才有意義,要不自己辛辛苦苦派遣礦工遠渡重洋去挖礦還有什么意義。
四清島,三清山的二清及其弟子平澹的歡迎了縹緲仙舟上的來客,滯留在這里的海軍將士就非常熱情了,不僅看到了超勇將軍,還看到了一些袍澤,袍澤們紛紛送出了自己珍貴的鐵板燒作為見面禮。
至于秦無妄,他就屬于不太高興的了,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問秦淮柔,“那小子沒有一起回來?”
那小子自然是把自己的仙女閨女拐跑的凡人小子。
秦淮柔嬌羞道,“父親,紅郎說了,什么時候修煉有成他才有臉見您,而且我這次回來也不會久留,事了之后還要跟奧屯將軍回去的。”
“留不住啊,罷了罷了,”秦無妄嘆息一聲,“那,那你大師兄呢?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