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長桓古城,周家店。
昔日顧客盈門,來往的江湖之人眾多,酒籌交錯,喝酒的喝酒,吃茶的吃茶,更有走江湖的說書人談天說地,好不熱鬧。而今,卻是冷清無比,哪怕是新的風云榜和至尊榜公布天下,也有諸多空位。
老掌柜雙手籠在棉衣之間,口中吐著白氣,站在樓梯拐角處,看著遠方的天際連連搖頭,長吁短嘆:“唉!這年頭,是真的不行了,生意不好做嘍!再這么下去,怕是要關門了!”
從鄉下新來的伙計提著茶盞,眨巴著眼睛,茫然地看著掌柜,疑惑無比:“這是怎么了?又沒有徭役,又沒有北方金帳王庭入侵,咋的生意反而更差了呢?”
老掌柜滿懷心事地長嘆著,心有郁結,一被觸動就打開了話匣子:“你是農村的娃,從鄉下來,才當了幾天伙計,平時對于江湖之事也了解甚少,自然是不清楚的。如今的天下,可是亂的很呢!”
“這大隋皇帝都歸天了,天下無有徭役。北方的蠻子也被打跑了,十八路的草頭大王也在四明山之戰中被青州的那位大王給殺光了!我聽說,那可是殺的血海漂流,尸塞遍野,幾十萬人都丟掉了腦袋,老慘烈了!現在,又出啥大事了嗎?”伙計兩眼光,滿面的好奇。
“三年前,昏君隕落于揚州府中,天下義軍于四明山前,為陳休大人屠戮殆盡!彼時的中原,只有六大勢力:占據長安的大唐王李淵,坐鎮豫州瓦崗的魏公李密,統帥大隋舊將的洛陽王王世充,坐鎮遼東的夏王竇建德,自稱為許王的宇文化及,以及手握十萬朝廷精兵,威壓天下的青州王陳休。”老掌柜的目光投向窗外,陷入了回憶之間,似是自己也經歷過那場震撼江湖的大戰。
他緩緩開口,話語低沉:“瓦崗大軍于洛陽之外大戰宇文化及,誅殺了三萬大隋驍果軍,斬殺宇文化及,宇文成都不知去向,李密的氣勢達到巔峰。于此之時,他統帥百萬大軍,發兵于洛陽城下,日不移影,連戰王世充近乎百日!最終于邙山之戰一敗涂地,百萬大軍化為烏有。千軍萬馬潰散于虎牢關,昔日瓦崗諸將,或是降于李淵,或是歸于王世充。如今的瓦崗寨,也被徹底夷為平地。魏公,也從此成為了歷史!”
老掌柜的話語之間,有著無盡的唏噓。
“然后呢?”伙計聽得兩眼放光,連聲追問道。
老掌柜沉默了一下,緩緩道:“然后,天下就徹底動蕩了!!王世充起兵五十萬,聯手竇建德,決戰李世民于河谷之上。連日烽火,殺戮不止,諸多的世家門閥和江湖宗門或是利益牽動,或是仇恨因緣,皆是下場。而此這時,江湖之中有著流言傳出:法身之下近乎無敵的青州王陳休,決心閉死關,凝練無量法身!!青州王麾下十萬鐵騎,由破空劍姬無情統帥,奉陳休之命,結盟于李世民,決戰于河谷疆場!這一戰,便是打了近乎兩年有余,波及神州千萬勢力,天下眾多的武者匯聚!”
“那結果如何呢?”伙計有些安耐不住地問道,話語間滿是激動之意。
“唐王李淵的運氣很不錯,他生了個兒子,叫做李世民。”老掌柜輕聲開口,話語間有著無盡感慨:“這位李世民,堪稱人間軍神,幾有昔年‘兵仙’之風范。百萬大軍,于他的掌握之間,甚至還在兵家諸將之上!鐵騎揮師,策馬揚鞭,于河谷之戰,將王世充和竇建德的鐵騎精銳,盡數剿滅于河谷之間!那一戰,震撼天下!李世民聲威到達極致,大唐王李淵也是封無可封,加封為天策上將軍,并秦王之命,賜九錫!!他的風頭,如今于江湖之上,毫不遜色于再世霸王陳休!”
“嘶——”伙計此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寒氣,心中又是震撼又是羨慕。
一人統帥百萬之君,滅盡了王世充和竇建德的鐵騎精銳,更是封無可封,加為天策上將軍!!
這是何等的氣魄?昔日神漢時代的漢武大帝,也不過如此吧?
“這次的戰斗,可是多少世家豪門下場,江湖武者隕落不計其數。你說,咱們的生意怎么可能會好呢?”老掌柜吧唧著嘴巴,又有幾分哀傷地道:“希望來年春日,能夠一切安定。”
“掌柜的,那照您老這么說。如今的中原之地,是唐王李淵一家獨大?”伙計有些明悟,驚聲道:“那豈不是意味著,新的帝王要登基了?”
老掌柜輕輕吐口氣,意味深長地道:“這可不一定呢!!你不要忘了,陳休可是存在于世的!這位可是如今神魔榜第一的純陽天尊親傳弟子,還是江南府三大世家認可的存在,和江湖之上諸多宗門情深面熟!更重要的是,法身不出,這一位近乎無敵!!李唐的天下能不能坐穩,還得看這一位的面子!若是他妄圖逐鹿天下,怕是還得有一場大戰呢!!”
伙計有些出神。
他的眸子掠過那遠處滾滾黑煙,依舊街頭買二賣女的窮苦百姓,微微凝眸:還要繼續打嗎?
“店家,溫一壺熱酒。”
清朗的話語響起,伙計如夢初醒,吆喝道:“來嘍!客觀,您二位里邊請!”
他微微側眸,看到的是一位披著黃金鎧甲的青年,面容俊朗,氣質霸道剛硬,一看便是修行有道的世家公子。
另一位,身材魁梧高大,一席黑衣長衫,氣息內斂而平靜,似是凡人?
這樣的兩種人,居然會有交集。
伙計嘟囔著,給兩人上了一壺溫好的熱酒。
“這三年間,你去哪里了?真的如姬無情所言那般閉關了嗎?”王伯言有些迫不及待地問出了心中之言。
陳休輕飲了口酒,淡笑著道:“你難道忘了嗎?我,去了天庭啊!我在那邊,待了好幾天吧。只是沒有想到,真的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王伯言的眸子一亮:“你,你一直待在天庭?收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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