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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斯,這個愿望很好滿足,我想很快你就能得償所愿。”
天空飄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一撮流沙悄然浮現,并漸漸顯露出雷特的身影,一臉微笑地看著正下方。
“咦?父親大人,您怎么回來了?”塔克轉身抬頭,滿臉驚奇:“您不是說,獸人圣域可能會襲擊戰場,需要您去處理嗎?”
“獸人而已,已經被我和安庫斯聯手擊殺了。”雷特輕飄飄地說道。隨后落在地面,看了一眼行刑場的景象,這個時候的人數非常稀少,又瞥了眼泰勒斯身后跪了一地的殘疾獸人,輕輕點了點頭,對著泰勒斯說道:“泰勒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接下來的時間,再也不用待在這里。”
“真的嗎?”泰勒斯一只手捂著嘴唇,面色驚喜:“喔,太棒了,這是我聽到的除父親您晉升圣域以外的第二個好消息!”
“嘿嘿,既然戰爭已經結束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塔克的大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張了張大嘴笑道。
雷特看向塔克,搖搖頭說:“暫時還不可以,接下來,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
隨后他又看向泰勒斯,輕輕揉了揉蓬松的頭發,笑道:“這件事需要你的配合。”
“榮幸至極!我猜父親您一定是想向我展示圣域的魔力,我一定會做一名合格的觀眾,認真觀看。”泰勒斯故意優雅地撫了撫胸,做出一副貴族風范。
一旁的塔克雙手交叉抱胸,撇了撇嘴,嘟嘟囔囔:“裝模作樣,父親大人找你,怎么可能為了這點破事……”
“泰勒斯,被你說中了,那么,跟我走吧……”
話音落下,塔克傻眼了,抱胸的雙手垂下,愣在原地。而泰勒斯也迷茫地眨了眨眼——他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父親當真了?于是雙眸很快就被驚喜充斥,歡呼道:“好耶,我們去哪?”
“去幾個適合‘表演’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雷特模仿當初海帕斯特帶他趕路的做法,凝聚了大量土元素,壓縮成堅硬的巖甲,包裹在泰勒斯的體表,以防止極速狀態下身體素質無法承受。憑他圣魔導師恐怖的元素掌控力,可以輕松做到保持流動性的同時,又有足夠的堅硬度。
泰勒斯展開雙手,左腳右腳來回抬起,打量著自己的新‘裝扮’,顯得格外興奮雀躍。他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有圣域強者為自己親身打量造型,更沒想過這人就是自己父親。
雷特微微一笑,拍了拍塔克的肩膀,道:“塔克,在寒流營地等著我回來,接下來安心待在營地,在我回來之前,不會有人安排你外出執行任務……”
“可是,我也想跟著您一起去……”塔克眸中透著渴望,大聲喊道,可看著父親帶著泰勒斯極速飛上天空,迅速消失于天際,只得怔怔地看著天空,無奈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離開行刑場。
但忽然間,他聽著身后一些獸人的掙扎哀吼,腳步不自覺地頓下,扭頭看向那些等待行刑的俘虜,眨了眨大眼睛,心中泛起一個奇異的念頭:
“要不…我替泰勒斯當個行刑官?”
由于被父親要求斬殺魔獸和獸人的次數過多,他的潛意識總認為——這是有好處的。于是,稍加思索,他便抽出長劍走上前去,對著一只五級的牛頭人咽喉,用力刺了進去。
然而,第一次竟被粗糙如巖石般的皮膚給阻擋,從邊側滑了過去,但他也不死心,繼續奮力揮砍長劍,最終,花費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才一劍封喉。
“塔克,你在這里干什么?泰勒斯呢?他怎么不見了……”
安比魯是這次俘虜的押運負責人,他帶著浩浩蕩蕩地隊伍,以及數以千計的獸人俘虜來到行刑場時,看到塔克站在泰勒斯應該在的崗位,神色有些愕然。
又揮劍砍掉一個夜貓人的頭顱后,塔克聽到有人喊自己,看到安比魯迎面走來,神色一肅也走上前去,撫胸說道:
“安比魯長官,我父親剛剛臨時返回,帶走了泰勒斯,有重要任務執行。而我今后能否替代泰勒斯的職務,在這里擔任一名行刑官?”
“你要當行刑官?”安比魯愣了一下,不太理解,行刑官的職位雖不重要,但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擔任,原本這種事需要報備,但轉念想到塔克可是雷特的兒子,這種事情幾乎不會遇到阻礙,便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吧。但戰爭剛剛結束,你就跑來這里處決獸人,可真是夠勤奮的,格林家族的品質果然出色!”
“都是我父親培養的好!”塔克憨厚一笑,繼續揮劍斬殺獸人。
安比魯啞然失笑,看著塔克,沉吟了片刻,說道:“塔克,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聽到博米爾長官告訴我,今晚將在軍營舉行一場慶功宴,同時也是盛大的篝火晚宴。上一次舉辦這種規模的慶功宴,還是五十多年前,你是功臣的后代,今晚可一定要來參加。”
“哈哈,沒問題。”
“父親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被雷特帶著在空中飛行,泰勒斯雖然被厚厚的土元素包裹,卻依舊能看清四周的景象,不僅感嘆圣域手段的神奇。
“灰魯王國!”
“去那里干什么?難道還去幽暗山脈嗎?”泰勒斯好奇地問。
“清理獸人!”雷特用平靜的話音說道。他額前和耳畔的發絲隨著極速飛行不停飛舞。
“清理獸人?”泰勒斯把父親的話用疑問語氣重復了一邊,愣了愣,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給與獸人致命一擊!”雷特看著泰勒斯說道。
“果然如此!”泰勒斯的猜想得到證實,郁悶地拍了拍胸口,想要吐血,好不容易才從行刑場擺脫,原以為可以結束日復一日處決獸人的日期,可轉眼間又被父親帶到了另一個火坑,他抿了抿嘴唇,可憐兮兮地說道:“父親大人,這次要殺多久,能不能讓我休息幾天……”
雷特扭過頭,隔著土元素的包裹看到泰勒斯的神情,暗暗嘆了口氣:“我也想讓你們早點休息…可時間不允許啊。世界大勢到了一個關鍵點,不進則退,沒有任何一方勢力、任何人能獨善其身……”
他沉默半晌,只能輕聲說道:“等這次解決完獸人,我承諾,一定會給到你們意想不到的驚喜……”
“驚喜?難道是精彩的奇幻嗎?”泰勒斯臉上的可憐之色漸退,好奇心被勾起,睜大眼睛,轉而換上一副期許模樣。
“呵呵,不僅于此,還有更多是意想不到的。”雷特輕咳兩聲,抓著泰勒斯繞過一處山峰,回應道。
聽到這句話,泰勒斯不再吵鬧,他的眸中仿佛閃著亮光,父親說的話從沒讓他失望過,既然這樣承諾了,那就一定是值得期待的事!
此刻,他心中對解決獸人已經沒有了半點不耐,反而希望趕緊去到灰魯王國,將獸人消滅的干干凈凈。
兩天后。
深藍防線。
一處群山環繞的山林之間,無數斷木倒塌在地,數百血月狼人和暴熊人正對著幾百名騎士窮追不舍。
“嗷嗚,人類懦夫,剛剛沖鋒時不是還說,死戰不退嗎?現在怎么只知道抱頭鼠竄!”
一只血月狼人帶頭沖鋒,血影在林中閃爍,任何阻攔之物,在利爪和強壯的身軀下都迅速被粉碎,它一邊不斷嘲諷,打擊士氣,一邊對著身體兩側的影虎人做出幾個隱晦的手勢。身邊的幾個影虎人見此,幽深的眸子閃爍,體表浮現紫黑色的霧氣,眨眼間消失在了原地。
幾分鐘后,前方的騎士隊伍中,一名身穿灰色盔甲的騎士低聲用暗語交流,向旁邊的人問道:“隊長,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包圍圈?”
身旁的騎士渾身被風系斗氣覆蓋,扭頭看了眼窮追不舍的血月狼人,沉聲道:“還有一百公里,快了,那里是一處深不見底的狹小山谷,只要身后這群王族獸人敢追進去,我們就能關門打狗,將其全數殲滅!”
一旁的騎士聞言,緊張的神色得到緩解,長舒一口氣,但腳下的步伐卻越來越急促,海量的斗氣源源不絕灌輸于雙腿。
不久后,前方的地勢逐漸下墜,面對十幾米長度的深溝,騎士隊伍沒有選擇跨越,而是徑直跳了下去,在墻壁上來回彈射,平穩落在谷底地面。
此時,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咚咚咚的腳步聲在較為封閉的空間內格外響亮,甚至還有幾道模糊的回聲傳播。
陰暗潮濕的空氣充斥在谷地的每個角落,風系騎士隊長帶頭沖進之后谷底的一處狹窄通道后,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為什么有血腥味……大家小心!”風系騎士感受著空氣里極其微弱的味道,心神不地說道,周圍的騎士這時也跟隨著命令掏出長劍,神色警惕地望向四周。
“漢普,我們的援軍呢,它們到底在哪里!”風系騎士似乎是想到了關鍵之處,忽然扭頭,大聲咆哮,質問著自己的隊友。
“哈哈哈哈哈,你剛才的指揮如此英明,可到了這個時候,為什么天真地以為會有援軍呢?”一道囂張的不可一世的聲音從谷地外傳來,緊急著數百道黑點從高空落下,咚咚咚砸在了地面上,為首的血月狼人摸了摸額頭前的一撮毛發,邁著矯健的雙腿緩緩向前走去,身后的數百獸人,也如一道黑色屏障一樣,在陰暗環境下向內收縮緊逼而去。
血月狼人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一圈嘴唇,“把我們當成是甕中之鱉?現在,看看是誰陷入了重圍吧!”
話音落下,回聲在山谷里不斷重復這段震驚的消息,風系騎士肩膀微顫,難以置信地看著血月狼人,又看向了身邊的副隊長,目光死死盯著對方的眼睛,卻從中找不到半點愧疚,反而…還看出一絲狡詐。
“達洛斯,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選擇投靠獸人?它們能給你帶來什么!”風系騎士扯著嗓子發出憤怒地質詢,并在說話的同時,手中的長劍已經凝聚出了青色的斗氣劍芒,揮劍朝著副隊長的肩甲處斜劈而去。
副隊長抽劍格擋,同時借助反震之力向后跳躍,拉開了距離,臉上的神色已不見初始的緊張,轉而換上一幅冷漠,不屑道:
“為什么不選擇投靠獸人?我們堅持抵抗的意義究竟在哪里!往前倒推歷史,我們與獸人爭斗的趨勢,永遠都是敗退。如此看來,遲早有一天,人類王國終將覆滅,倒不如發揚人類的智慧,提前投靠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
“哈哈,說的沒錯,真正聰明的人類,應該放棄早晚會腐爛崩塌的木屋,選擇更加堅固的城堡!因為,我們獸人才是這個世界最后的霸主!”血月狼人發出陰惻惻的笑聲,眼眸里閃過一絲興奮。
“光在熄滅之前永遠都能帶來希望!你背棄了初心,去死吧,豬狗不如的家伙!”
風系騎士咬牙切齒,心中的恨意如滔滔海浪難以平復,言語已經無法表達此時的憤怒,被誘拐至了這里,知道今天已經難以逃出生天,即便如此,他也要將這一叛徒就地處決!
“老隊長,看在曾經是戰友的份上,我勸你一起投靠獸人,這樣才有一個更加光明的未來。”
“閉嘴,我沒有你這樣的戰友!”
劍光激射,風系騎士霎時間沖到了副隊長的身前,可對方始終無動于衷,看著他的模樣甚至有一絲憐憫。
下一刻,從通道的另一側,忽然竄出三只被黑紫色霧氣籠罩的影虎人,仿佛三道黑色流星,狠狠撞擊在了風系騎士的身上。
砰地一下,青色光芒包裹的身影橫向倒飛出去,在空中翻滾數十圈,重重落地,盔甲破裂,肋骨和大腿處彎曲凹陷,口吐鮮血,不住地咳嗽。盡管模樣已十分凄慘,他也死死盯著副隊長,仿佛擇人而噬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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