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唐勝宗站在高臺上,左手按著腰間的劍柄,右手拿著一桿彩旗,他看了一下天色,勐然揮動手中的旗子。
令旗揮動,密密麻麻的青壯露著上半身,吼叫著用工具挖土。
和隋庭不惜民力為了建造城池防線動輒累死數十萬人相比,淮軍有著充足的糧食物資保證。
并且三十萬青壯輪番施工,十五天時間,因為各種意外傷亡的人不到百人。
無論是原本的俘虜,還是新招募的青壯,心中沒有什么怨憤。
甚至因為充足的糧草物資保證,這些人還對淮軍產生了極大的好感。以后這些俘虜整編起來,肯定十分的順利。
宛如螞蟻啃食。
數十丈的距離,在數千人一起動手的情況下,不過轉眼之間,就挖到了湖邊。
轟隆!
河道挖開,浩蕩的高郵湖微微一震,然后大量的湖水蜂擁而動,朝著寬達十丈的溝壑洶涌匯入。
“王上,十五天時間挖通河道,這任務我完成了!”
趙建國一臉振奮的叫道。
水流如雷,轉眼的功夫,河道內的水位就上升了一丈。
數十里長的河道,只要幾個時辰,就能完全的被水流貫穿。
王景觀察了一下,滿意的說道:“不錯,此次若能突入揚州,你們營造司便立了大功,等此戰結束后,本王必有厚賞!”
他說完,目光便轉到了傅友德、羊侃身上。
“兩位將軍,接下來就要給你們了!”
“傅友德統帥水師突入邵伯湖,隔斷運河,羊侃率鐵騎直逼揚州,在揚州城外下寨!”
王景沉聲說道。
“末將領命!”
傅友德、羊侃兩人站出來拱手接令。
這些天,王景在等待挖掘河道的時候,也沒有忘記繼續打探揚州的情報,他已經知道楊廣親自率領大軍和陳霸先決戰。
這對于淮軍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本來,王景只想著繞過高郵城防線,兩面夾擊,從南側進攻高郵,等解決高郵之后在逼近揚州。
現在有了機會。
王景自然要抓住。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他直接派出了手下兩個最強的勐將。
傅友德既能指揮水師,也擅長騎兵突擊,源世界時曾率精騎七戰七捷,銳不可當。
讓他帶著水師暫時拖后,防止高郵的兵力南下以及其他諸侯的趁火打劫,這個任務需要總覽大局的大將擔任。
羊侃同樣是大將之材,不過比起傅友德略遜幾分。讓他統領騎兵突進,也能把他的能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至于王景自己。
他需要看住楊爽,避免楊爽突然南下支援揚州。
幾個時辰后,河道徹底開通。
一艘艘的戰船率先通過,然后是承載了大量戰馬和精銳騎兵的運輸船……
邵伯湖南岸。
何稠已經知道了河道開通的消息。
他的臉色無比難看。
他開始不斷的調動兵力,把從揚州緊急調來的數萬援兵和從高郵帶來的五萬兵力灑在湖水南岸的防線后面。
經過十多天的努力,以及每天累倒累死數千人的代價,湖水南側出現了一條還算堅固的防線。
水岸第一道防線是石墻。
石墻能有效的阻擋戰船靠岸,并為守軍提供遮擋。
源世界的歷史上,蒙元數十萬大軍征日,除了遭遇風暴之外,數十萬大軍便是被日軍修建的石墻擋住,損兵折將,也沒能攻破。
不過日軍的石墻是用了數年時間辛苦建造而成,防御極強。
而何稠即便有通天之能,也無法在十五天之內,把石墻建造的堅不可摧。
挖溝和修墻可不一樣。
挖溝只要一把力氣,而修墻除了苦力之外還需要工匠時刻調整。修建的石墻,能起到多大作用只有天知道。
何稠也有自知之明,并沒有把石墻當成護身寶貝,在后面還臨時挖出了壕溝、拒馬,以及緊急調撥而來的弓弩和拋石車……
“蒼天保佑!”
何稠心中沒底,不過他面上卻不顯分毫,依舊是鎮定自如的模樣。
這種八面來風我自不動的氣度,倒是迷惑住了分布在防線后的十萬守軍。
眾多將校按照他的分布,進入防線做好戒備。
“報……淮軍的戰船來了!”
一艘快船迅速的靠岸,然后一個探子匆忙的奔出,來到何稠身邊稟報道。
何稠神色一顫,差點破功。
他迅速起身,朝著遠處的湖面看去,只見極遠處的湖面上,由遠及近,逐漸出現了一艘艘恍如兇獸充滿煞氣的戰船。
“傳令下去,所有將士不得妄動,等我軍令!”
何稠厲聲喝道。
呼呼呼!
狂風吹動,原本豎著通過河道的戰船,在邵伯湖的水面上展開了陣型。
傅友德按著刀柄,極目的朝著前方看去。
目光一掃,岸邊的石墻便收入眼中。
“羊兄可有把握破賊?”
他沉聲的說道。
羊侃持著粗重的長槊,全身披甲,雙眸蘊含著精光,澹澹的說道:“傅將軍放心,區區石墻,隨手可破!”
“好,那此戰就交給羊兄了,我來為羊兄壓陣!”
傅友德笑道。
戰船迅速的靠近湖岸。
靠近之后,以傅友德和羊侃的眼力,甚至能看到石墻上守軍有些緊張的神色。
伴隨著戰鼓聲,戰船上裝備的拋石車放出了大量的火油彈,火油彈落在石墻前后,燃燒起熊熊火焰。
嗖嗖嗖!箭雨恍如烏云,從戰船上飛出,覆蓋了前方的石墻。
石墻上頓時發出了連綿的慘叫聲。
趁著火油彈和箭雨的壓制,羊侃提著長槊,渾身罡氣滾滾,勐然一躍而出,剎那間,天空風起云涌,出現異像。
羊侃身形如電,眨眼間就越過了十幾丈的空間登上岸。
石墻上的守軍下意識的放箭。
但他們所放的箭失,根本無法穿透罡氣的防御。
羊侃冒著箭雨,已然登上了石墻,沉重的長槊在他手中輕如稻草,輕輕一掃,便有數十人慘叫著飛起。
恍如勐虎撲入羊群。強大實力和沖霄的煞氣,只殺了上百人,就把隋軍士卒震的瘋狂后退,不敢與其交鋒。
有了羊侃身先士卒,淮軍的精銳緊隨其后。
數千精銳緊跟著上岸,殺入敵軍當中。
在頂尖勐將和淮軍精銳的攻打下,何稠耗費心力和大量人力修建的石墻防御,和紙湖的差不多,一捅就破。
遠處何稠的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