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總算是知道移魂咒的具體作用了。
隨著魔咒被激發,他只覺得整個人被一個巨大的鉤子勾住了腦門,沿著魔咒發射的光芒向前沖過去。
隨后,他猶如離水的魚兒,再度跳入水中,那種被拉扯的感覺再度變得輕松。
恍惚片刻后,他驚呆地感受著自己的軀體。
一種極為年邁虛弱的感覺從身軀深處傳來,他費力的向前望去,只見一個小巫師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是自己!
他竟然和老巫師互換了身體!
也就這時候,他才徹底看清自己穿越而來的身軀是什么模樣。
一頭紅色的頭發,比今天在對角巷看到的羅恩一家的顏色淡一點,泛著鉑金的色澤。淺藍色的眼眸,白皙的皮膚。
除了沒有雀斑,他竟然跟羅恩長得有點點像!
親戚?
安東不知道,但他總算清楚羅恩為什么盯著自己一直看了。
沒來得及看得更仔細,一股極為空虛的感覺在內心泛濫,他就好像被拉扯極長的橡皮筋瞬間被彈回自己的身軀。
再度睜開眼,只見老巫師快步的走了上來,將一杯果酒倒入他的嘴里。
眼中好似看著稀世珍寶一樣,“嘎嘎嘎,你將會是我最好的學徒,這樣的天賦,你真是太有用了。”
太有用是什么意思?
但至少老巫師對他的態度好上許多,甚至還親切的叫他去一樓的一間小臥室休息。
除了收回那根舊魔杖。
安東整整睡了兩天,這才緩了過來。
腦海里依然傳來隱隱的刺痛感,他猜測是不是他釋放了超過自己能力范疇的魔法的緣故。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虛弱,很想躺回床上繼續睡個覺。
但不行,他已經餓了兩天了,再不煮飯,他得餓死。
老巫師顯然剛剛出門歸來,身上飄蕩著淡淡的羊排和啤酒的味道。
于是,安東愈發的感覺自己餓了。
嘆氣,就別指望老巫師能讓他吃一頓好的了,簡簡單單的煮了一碗刀削面,安東直接蹲在灶臺旁吃得滿頭大汗。
果然,睡眠和進食是人類恢復自身最好的方法。
感覺精神好了許多,剛走出廚房,就又被眼尖的老巫師拉住開始處理堆滿墻角的草藥。
“壞血草只能要葉子的部分,一定要挑揀仔細,不能有一絲的根系混入。”
老巫師眼眸子射出戲謔的光芒,“相信我,你一定不想要自己喝了藥劑之后死于大量缺血。”
安東驚呆了,“這是給我喝的?”
“挑揀好后,跟斑點老虎草一起搗碎,倒入火蜥蜴的血液中,等它沸騰起來后,把這只水蛭丟進去。”老巫師打了個酒嗝,伸了個懶腰,搖搖晃晃的抓住樓梯的扶手。
“動作快點,該死,你已經浪費了我兩天時間,到時候來不及你就死定了。”
老巫師嘟囔著上樓去了。
安東撇了撇嘴,怕來不及就不能自己做嗎?
這次調配的魔藥是給自己喝的?他看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原料感覺瘆得慌。
里面竟然有一籠老鼠和幾只毛毛蟲。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喝下魔藥了,有一次安東喝了某種奇奇怪怪黏糊糊的魔藥,全身長滿了水泡,差點沒脫水而死。
“一定要有耐心。”
安東深深吸了口氣,他不能慌,一慌就會出錯。
這個老巫師可不是什么善人,僅僅是當著他的面,短短這兩個月來就殺了七八個人了。
他會不會殺了自己?這簡直是都不用懷疑的問題,這個黑巫師已經殺了不止一個學徒了,其中一次的原因竟然只是心情不好。
戴上手套,安東默默地搗著藥草。
一點一點的,將心中的恐懼和殺意搗鼓成醬汁,徹底埋入心底最深處。
這一份藥劑的復雜程度簡直超過了安東的想象。
涉及到三十幾種藥材的調制,有的甚至還要拿到太陽底下暴曬,有的要燒成灰。
中間還要間隔靜置一天和三天。
老巫師找來了一個金屬制的大十字架,用鎖鏈將中年男人綁了起來,“明天就是月圓之夜,你的時間不多了。”
這話不是對狼人說的,而是安東。
安東低頭不語,默默地拿著舊魔杖攪拌著藥劑,可以感覺到魔力沿著魔杖一點點的被這鍋湯劑吸收。
墨綠色的湯劑冒起一個個粘稠的泡泡,在魔力的影響下,一絲絲淡紅色蔓延開來。
他一邊保持著魔力的輸出,一邊考慮著自己唯一會的‘移魂咒’。
看過小說的他知道好幾種魔咒的咒語,但他不知道施法手勢,不知道調用的是什么情緒。
甚至是不是每一種魔咒都需要情緒,這都是一個疑問。
那么,移魂咒,是否可以直接當做攻擊手段?
再次給老巫師來一下,在移魂到對方身體的瞬間,抄起桌上的小刀給自己的脖子來一下?
他不知道會不會造成自己死亡,而老巫師進入自己身體獲得新生的結局。
安東對魔咒的了解實在太少了。
終于,湯劑徹底調劑完畢。
只剩鍋底一抹透明的淺紅色藥水,藥水中閃爍著墨綠色的星星點點,看起來美極了。
“哈哈~”老巫師盯著藥水樂了。
“這么高的品質,需要煉制藥劑的人心中充滿了惡意。”他的表情一半是調侃,一半是戲謔。
“只有濃郁的惡意,才能有如此完美的品質。”老巫師贊嘆著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那么,我該獎勵你一點什么呢?”
“鉆心剜骨!”魔咒的光芒沿著空氣快速翻滾前行,瞬間抵達安東的胸膛。
簡直是來不及反應。
無數的小刀子在體內瘋狂的切割。
安東發出了凄厲的痛呼聲。
“嗬嗬嗬……”他用力抓住地板的縫隙,咬著牙不讓自己再度發出痛楚的聲音。
盯著地面的目光變得極為的冰冷。
“除你武器!”
安東手中的舊魔杖飛舞,落入老巫師的手中。
“你應該學會聽從命運的安排,老老實實的。”
老巫師吹著口哨,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收拾著手稿放入行李箱中。
他轉頭看向中年人,“就剩最后一步了,哈哈,我的實驗就要完成了。”
那個中年人看著癱在地上的安東,嘆了口氣,“你不應該這樣對一個孩子。”
“哈哈。”老巫師笑了,“真是稀奇,你就是因為要襲擊小巫師才被我抓住的。”
“不,我變身狼人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本人并沒有惡意。”中年人眼里閃爍著痛苦,“我本來把自己關起來了,有人動了手腳,打開了我的房門,故意讓我出去害人。”
老巫師吹了個口哨,“很好,你感動了我。”
“我決定在實驗資料里記錄你的名字,以獎勵你對這個偉大實驗的貢獻。你叫什么?”
中年男人自嘲笑了笑,“月亮臉。”
“很棒的名字。”老巫師笑瞇瞇的拿起了鵝毛筆。
趴在地上抽搐的安東眼睛都亮了起來。
月亮臉?
這不就是盧平嗎?
這位實力可不弱,能被鄧布利多選中加入鳳凰社的沒一個簡單的。
那么,他可能需要一根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