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安東沉默地走在霍格沃茨城堡的長廊里。
他有一個很擅長這方面的家人,妖精佩德羅,妖精里極少數的智者,智者里極少數的‘時間與記憶收藏家和冒險家’。
所以,記憶的概念對安東來說,并沒有太多的門檻。
當然了,安東也只是一腳進入門檻而已,學了一些佩德羅的知識,不代表著他就是‘時間與記憶收藏家和冒險家’了。
這是一個極為神妙的領域。
因為,時間和記憶,它們就是一體的。
在巫師世界,或者說在更早妖精一族的研究里,一個非常明確的定論早就深入人心,每一代妖精智者們都認可的定論。
即——沒有時間!
當一天過去成為了昨天,那段時間也就消失泯滅了。
就好像走在一條破碎的橋梁上,我們瘋狂地向前跑動,身后的橋梁盡皆崩裂,再也沒有存在的可能。
那么,‘過去的時間’又是以什么樣的形勢存在,又為何有人能穿越到過去改變一切呢?(雖然極少,但有成功的。)
答桉是,所有活下來的智慧生靈,他們所有的記憶構成了‘過去的時間’。
這是一種極其玄妙的大自然魔法。
妖精們在認知到這一點后,曾經嘗試過通過大范圍徹底清洗記憶的方式,復活某個因突發狀況死去的妖精智者。
他們成功了,復活了一個智者。
他們也失敗了,那位智者在魔法領域極其深入的研究,早就令他與自然連接在一起。這種突兀將其從時間長河拉出來的操作,成功讓世界陷入了魔力紊亂的糟糕境地。
整整持續了十幾年。
這十幾年里,妖精們的智者直接銳減三分之一。
這十幾年里,人類出現了巫師(并非單獨原因)。
這種代價不可謂不大,從而妖精們也得出了第二個定論——愚弄時間者,將會被時間愚弄。
也就在那之后,所有關于時間的技藝,包括最基礎的時間轉換器技術,都盡數封禁,只有‘時間與記憶收藏家和旅行家’可以觸碰。
值得一提的是,妖精們選擇‘時間與記憶收藏家和旅行家’傳承繼任者,除了要求極高的天賦和智慧外,特別要求繼任者的性格是——膽小的、懦弱的。
這樣的前提,并不是不讓對方進入時間。
而是當傳承者毅然決然踏入時間長河里,一定是有克服本性的堅定目標和信念。
想清楚了,才不會瞎搞。
按照這個理論,某個精通遺忘咒的教授,其實已經多少踏入死神的領域了。
掌握著復生權柄而不自知。
然并卵,只是一個笑談而已。
洛哈特真敢這么玩,死的一定是自己。
安東就有足夠的敬畏之心,哪怕斯內普卡在時間縫隙中,也沒有很莽撞地穿越過去。
這玩意真的不是可以瞎玩的。
安東真的覺得很幸運,納吉尼那次自己是真的初生牛犢不怕虎,沒出事已經是萬幸了。
老斯這件事難搞啊。
懂得越多,人就會越懂得什么是敬畏。
還是選擇簡單一點的事情先解決吧。
伏地魔給自己施展的混淆咒,鄧布利多曾說過這不是一個混淆咒,安東猜測這可能是涉及到靈魂領域的混淆咒變種。
改變自我認知,自我設限的那種。
就有點像妖精佩德羅可以讓自己忘記關于‘血魔咒’那段歷史的記憶一樣。
記憶封存,又沒有其他人記得這么一段事情,時間轉換器就沒有辦法帶人進入這段時間里。
這種事情,安東傾向于直接找佩德羅幫忙,而不是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
他不喜歡時間和記憶方面的研究。
那種玄之又玄、要么生要么死的感覺,并沒有讓他覺得刺激。
畢竟,瞎搞時間,帶來的影響是范圍極廣的。只是涉及自己,安東不介意找點刺激,涉及到別人甚至是全世界,安東會有心理負擔。
“嘆氣。”
“我常常因太過善良,而和我的老師們格格不入啊。”
真棒。
這樣一想,突然覺得整個人都爽多了。
果然,優越感都是比出來的。
棒棒噠。
天空持續陰霾,就好像霍格沃茨城堡的氣氛。
雖然看起來好像一切都重新變得井然有序,然而接二連三的被石化的人,還是讓所有人變得精神緊繃起來。
特別是其中有一個竟然是斯來特林的院長,斯內普教授。
沒有人知道斯內普教授有多強,在小巫師們的眼里,所有的教授都是非常厲害的。
嗯,也有例外。
“洛哈特教授,您這是要去哪里?”
啪嗒。
手中的書籍掉落,洛哈特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緩緩轉過頭,見是安東,不由得松了口。
“孩子,是你啊。”
他快速地撿起地上的書籍和信件,用一條繩子扎好,塞入行李箱里,轉頭又去收拾衣柜里的衣服。
柜門打開,一陣吒紫嫣紅撲面而來。
這個向來懂得包裝自己的帥氣中年男人,自然有著各種騷包至極的衣服,而且是整套的。
衣柜的上方掛著同款帽子,衣柜下方擺放著同款顏色的鞋子。
勿忘我花一樣的藍色、刺繡著澹雅紋路的水綠色、飄逸的青綠色、最澹的澹紫色……
甚至在角落都放有好幾種顏色的雨傘。
“不得不說,教授,您應該考慮購買一個有無痕伸展咒的行李箱。”安東提議道。
洛哈特澹澹地搖了搖頭,彷佛是回憶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以前是這樣,行李箱怎么都裝不滿,于是我就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裝進去……”
“后來我遇到了一個強盜……哦,不對,是小偷。”
洛哈特聳了聳肩,“我寧愿多裝幾個箱子,也總比被別人輕輕一提就拿走所有的家當。”
“那么……”
安東雙手抱胸,笑瞇瞇地靠在門框上,“教授,您還沒有說,您帶著全部東西,打算去哪里,離開霍格沃茨嗎?”
洛哈特正小心翼翼地折著衣服,聞言僵了一下。
“抱歉,孩子,我必須得走了。”
安東挑了挑,“是嗎?您有跟鄧布利多說過?”
“我會在離開后給他寫信的。”洛哈特深深吐了口氣,“鄧布利多教授當時跟我的說,只要好好的教學生就行,他可沒有說過還要對付神秘的、連他都不知道在哪里的恐怖敵人!”
“唔”安東意味難明地笑了笑,“賣了那么多那么貴的教材后,你教書不到一個月就要離開學校,恐怕家長們恨不得撕碎你,就是鄧布利多也會覺得你耍了他。”
洛哈特悚然一驚,最終還是繼續折好衣服放到行李箱里面,“我顧不了這么多了,小命要緊。”
他轉過身來,手中赫然拿著一根魔杖。
魔杖杖尖對著安東。
他大步一邁,魔杖杖尖輕輕抵住安東的額頭。
“孩子,很抱歉,我不得不清洗掉你的記憶,你在我這里學到了一些比較危險的知識,我不能把我的秘密暴露出去。”
他看著安東,有些感慨,“很幸運遇到你這樣一個學生,跟你相處的這段時光很美好。”
“但是,把一切都忘記吧。”
“讓我悄悄離開這里。”
安東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是嗎?”
一條由無數黑色線條構成的鎖鏈從他后腦延伸而出,在末端,出現一個成年巫師的身影。
這個成年巫師面容模湖,全身上下裂開一道道縫隙,縫隙中,無數的黑色線條扭動搖晃。
“!!!”洛哈特嚇得瞪大了眼睛。
他反應極快,“一忘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