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威,我聽說你在安東的小屋學習了很多。”斯內普凝視著納威,把這個孩子嚇了一大跳。
他從桌上捏起一片纈草根的縱切薄片,微微點了點頭,“處理草藥的手法終于達到了標準。”
就在這時,納威的坩堝爆出一陣紅色的火光,白色混雜紅色的霧氣冒了出來。
“然而熬制魔藥依然毫無天賦。”
他將薄片扔回到盤子里,“我想我剛剛有說過,讓月長石粉溶解到藥水的過程,不能讓液體沸騰起來?”
納威害怕得一個哆嗦,用力抓緊了自己的魔杖。
他知道,他又要害格蘭芬多扣分了。
然而斯內普教授只是嘖嘖了一聲,轉頭走到講臺前,看著所有的小巫師們,“哈瑞破特!是否別人的愚蠢,會讓你覺得自己這個超級大英雄格外的聰明?否則你為什么會偷笑?”
“我……”哈利波特猛的面色漲紅,“我沒有!”
“那么你來告訴我,為什么溶解月長石粉,不能讓液體沸騰起來?”
“如果你不是腦袋里單純得只剩魁地奇的話,就應該記得這是去年學過的內容。”斯內普看著這個小孩滿是厭惡。
是的,莉莉在魔藥上多有天賦的一個人,怎么會生出這么一個小孩。
全身上下就只剩那對眼睛一樣了?其他的就只剩他老爸的那些糟糕的一切?
那么這雙眼睛,也就沒有了靈魂。
斯內普覺得很失望。
他本來覺得至少應該對這個莉莉的小孩做些彌補,畢竟去年他是這么的針對他。可是啊,哈利波特簡直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糟糕,實在讓他沒有辦法喜歡起來。
甚至都比不上他那個令人厭惡卻優秀的爸爸。
“由于你的愚蠢,還有你對知識的傲慢,哈瑞破特,格蘭芬多扣十分!”
安東挑了挑眉。
哦,老斯還是這個味。
太沖了,一點都沒有變。
不過,他更關注眼前這鍋魔藥。
真知藥劑,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玩意其實是一副高端藥劑,記載于圖書館禁書區的某一本魔法書籍里。
而且主藥是火蜥蜴的腦花。
顯然,斯內普這個魔藥大師把這副藥劑進行了大幅度的修改優化,甚至連主藥都變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它的復雜度,從極難的高端藥劑變成了適合二年級學生掌握的配方,不愧是是大師啊。
安東覺得學會這副魔藥最大的收貨,應該是將兩個版本配方都煉制出來,進行橫向對比,用于揣摩斯內普改進魔藥的思路。
這種思路,才是一般魔藥課程學不到的寶貴知識。
終于,在藥液冒出帶有紫色光澤泡泡的時候,將磨碎成粉末狀的蛇牙撒了進去。
蛇牙粉末在藥液中左右滾動,最終化為一道道湛藍色的電光。
這種電光……
像極了‘格林德沃的眼睛’魔咒的那種電光!
果然,老巫師說得對,魔藥和魔咒在很多時候都是共通的!
安東驚嘆地看著它。
使用漂浮咒讓坩堝里的魔藥漂浮到試管中,安東癡迷于這種藍紫色的魔藥,里面的湛藍色電光太魔法了。
斯內普大步走了過來,凝視了片刻,嘴角勾了起來。
“很好,安東率先做出了這種魔藥,斯萊特林加十分!”
在所有人的羨慕眼神中,斯內普又指點道,“真知藥劑的保存時間非常短,一般只有一天到三天的時間,這取決于調制魔藥的手法。”
“當里面的心靈閃電變得暗淡時候,也就說明這種魔藥的品質正在降低,直至沒有。”
安東愕然,“也就是說剛做好的時候效果最佳?”
斯內普微笑地點了點頭。
那還等什么!
直接一口悶!
咕嚕咕嚕,安東只來得及在座位上坐下來,整個人就被帶著在五光十色的迷霧中穿行。
陰暗潮濕的地窖,青苔爬滿了石墻。
石頭縫隙延伸出兩條鎖鏈,將安東幼小的身軀掛在半空中。
“鉆心剜骨!”
魔咒的光芒在昏暗的地窖中閃爍。
隨著老巫師走遠,安東陷入了沉睡,過了不久,他緩緩地醒了過來。
一道信息在他的心中涌動著——是什么讓你咬牙堅持著?不肯放松了那口氣?
這不是廢話嘛,當然是為了活著了。
——還有呢?
還有……
安東回憶著這個最初穿越過來的場景——還有對魔法世界的向往,對魔法的向往。
老巫師每一次對他釋放魔咒,他就愈發的渴望接觸魔法世界,了解魔法,學習魔法。
接下來,仿佛是為了驗證這一番言語,魔藥的力量帶著他一路穿行在記憶之中。
就好像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帶他重新審視接下來做的每一件事。
一種極為神奇的抽離感堅定地將他和記憶分隔開,認認真真的觀察著每一個神情和動作。
這時候,很多過往的一切都有了新的模樣。
比如他殺了老巫師這個沒有人性的科學怪人,又選擇跟他一起共處,沒有去想過將這個幽靈消滅,而是沉浸于對方講述的魔法之中。
比如他在很弱小的時候,面對游走黑白的斯內普,依然決然抽出魔杖,擋在盧平面前。
這種審視,猶如看著電視劇的錯覺,會讓他更容易去評判這部電視劇中的主角‘安東’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圣母?好像圣母得不夠。
壞人?好像也壞的不徹底。
但他會覺得,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這種有人格魅力的人,在電視劇里注定不是個平凡的角色。
不像前世的他,是那樣的平凡、平庸、普普通通、斤斤計較、患得患失。
他可以感受著這個電視劇主角‘安東’……
渴望活得偉大,不是圣母的那種偉大,而是生命的那種偉大。
就像絢爛的煙花一樣,耀眼,璀璨。
是啊,重活一世,穿越了,就好像有了一個奇妙的選擇——讓我們去活得自己想活著的樣子。
于是,這種偉大讓他擔起了責任,養活家人,解救納吉尼,想辦法治療納吉尼和盧平。
這樣的經歷,也讓他收益極大,他的魔法之路走得又快又穩。
這樣的經歷,一直到給伏地魔制作魂器之后。
他的心變了。
因為他變強了,于是開始了驕傲,有了自滿,他開始滿足于現狀。
就好像在說,哦,之前一窮二白什么都沒有,當然可以隨便浪,當然可以活得偉大。但有了收獲了,就再也不想活得偉大,不想活得那么累了。
于是……
他變成了個樂子人。
什么都看著樂子,什么都置身事外,總想著給事情添油加火。
他好像,從那時候開始,變得不想活得那么偉大了,不想活得那么不平凡了,只能在混淆咒的影響下,做著一些刺激自己心跳的事情。
仿佛這樣才是生活的意義一樣。
但是啊……
他的魔法,好像已經好久沒有進入到那種高速進步的狀態了。
研究‘仿生魔咒’只用了那么短的時間,研究一個‘一縷陽光’魔咒,卻經歷了漫長的時光,才僅僅只是搞懂它本身的含義。
按照往前的進步速度,他早就在嘗試著在各個領域琢磨‘陽光咒’的各項應用了。
想想那段時光,他獲得了魔法,獲得了家人,獲得了太多太多。
而如今,他最大的收獲‘魔法石’,依然還不屬于他,畢竟鄧布利多的論文還在緩慢的整理之中。
這是一種從‘主動面對生活’到‘被動面對生活’的差別。
他的選擇,同樣也代表著他的收獲。
于是,這么一個震撼他自己的疑問浮出了水面——影響這一切的,真的只是伏地魔的混淆咒嗎?
答案,已經清晰明了了不是嗎?
魔藥的威力繼續,帶著他繼續一路向前。
是的,沖破了時間的限制,繼續一路向前,無數的信息在腦海中翻滾著——他的記憶、他所有曾經心頭涌動的思緒情感、他的學識、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