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第二天安東不僅吃了頓飽飯,還得到了一雙球鞋,終于不用再凍腳了。
安東很有寄人籬下的直覺。
吃完飯后,沒等兩個妹子細嚼慢咽完,先提著桶帶著抹布開始幫忙給這個店鋪打掃衛生。
這間看起來有點光線昏暗的店鋪,其實并不大,兩邊各有一個,東西擺放得凌亂,店門進來迎面的墻壁這邊有一張大桌子。
左邊的架子上放著各種瓶瓶罐罐,看上面的標簽都是一些沒有聽過的名字——鼻涕蟲粘液、艾草浸液、嚏根草的精華糖漿、椒薄荷膏、莫特拉鼠汁、流液草溶劑
右邊架子上是各種捆扎起來的草藥、蛇皮、獸角之類的。
也就靠近柜臺的角落,擺放著幾個木雕,看起來有種莽荒的猙獰味道。
與此同時,靠近門邊的架子上,也擺著一個烏鴉木雕,整體被涂抹成黑色,有著紅色的眼睛。
看得出來,制作的人雕工很好,手特別穩,唯獨在審美這塊,可能有點
唔
頭大身小,左右也不協調,湊上去仔細一看,會有種這只烏鴉隨時要從架子上掉下來的感覺。
安東大學時代可是靠著手辦養活了自己還攢夠了學費,為此在網上學習了一些雕塑的課程,多多少少也算是入門了。
「你也會雕刻?」
安東愕然回頭,發現梅根雙手抱胸站在身后,目光深沉地凝視著架子上的烏鴉。這個看起來有股兇悍氣息的妹子竟然莫名地有種沮喪的情緒。
「額,我不會木雕,只會泥塑。」
梅根眉頭一挑,扭頭上下打量著安東,點了點頭,「如果你能成為戰斗巫師,我可以教你一點。」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頭輕輕地撫摸著烏鴉的木雕,語氣幽幽,「指引者,這是這座木雕的名字,它是古代部落戰斗女巫出行時,部落祭司賜予的法器,它能指引迷路的戰士尋找到回家的路。」
「可惜,我的手笨,根本做不出來這些東西。」
「它甚至只能用來給進店的人打招呼。」
梅根不知道想到什么,自嘲地笑了笑,「我以前一直很憤怒,我的母親讓我成為部落戰士,卻讓我的姐姐阿曼達當做部落祭司培養,我明明比她聰明。」
「離開部落之后,我被允許帶走部落所有的資料的備份,這時候我才知道,我跟阿曼達之間的差距。」
「缺乏一點「靈性」,在古代女巫部落里,很講究靈性的。
梅根突然轉過身來,手掌輕輕捏住安東的下顎抬起,湊過腦袋凝視著安東的眼睛,雙眼閃爍。
「而你,一個成年麻瓜,神奇地經歷了魔力后,竟然讓我看到了「靈性」,這簡直是對我最大的嘲諷。」
她抿了抿嘴,眼眶周圍浮現起暗紅色的紋路,一路蔓延,從臉頰到脖子,一路沿著領口向下,又彌漫到手臂上。
安東可以感覺到,這個妹子手掌溫熱的柔軟觸感,漸漸地開始升溫,帶著一種灼熱的熾烈。
「可是·····」
安東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習慣這樣曖昧的距離,掙脫了她的手掌,后退了一步。
「我不會戰斗,額,我是說,我本來只是一個程序員,甚至平時都不運動,提著一桶水都會搖搖晃晃。」
梅根搖了搖頭,「不,不是麻瓜的戰斗,我們是巫師,這些本質上是一種巫術,當然,現在大家都稱之為魔法。」
「在古老的文獻中,富有靈性的女巫們可以和無形的精靈交流,獲取能力。」
「到了近代,這才在某一代女巫的研究下,發現其實是一種獲取大自
然能力的魔法。」
「這種巫師和大自然之間的關系,讓修習的人需要有足夠多的靈性。」
「后來女巫部落經歷了可怕的「獵巫運動」,在那段時光里,女巫們的研究環境變得極度惡劣,有人開始尋找最能發揮戰斗力的辦法。」
「也許就是我們現在女巫部落成熟的戰斗魔法,源自對火焰這個自然現象的能力。」
「火焰會告訴我們怎么戰斗,火焰會加強我們的身體,火焰會指引我們的方向。」
(303章有提及)
「不過嘛」
梅根看著安東聽得入神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你不是我們女巫部落的人,我不可能教給你最根本的戰斗魔法。」
見安東愣了一下,她從領口抽出魔杖,晃了晃,「我說過了,我們是巫師,不是戰士,巫師當然需要魔杖的呀。」
「我只會教你不需要魔杖的簡單戰斗魔法,除非你以后得到我的認可,并加入我的部落,我才會傳授你更多。」
「而且,你也買不起魔杖。」
安東咧了咧嘴,當做是微笑了,簡直是悲劇哇,穿越了,依然還是要為了錢發愁。
接下來,梅根給安東展示了一個特別神奇的東西——一個可以裝得下一個大貨車物品的行李箱。
唔,作為一個看過《神奇動物在哪里》的人,安東看著這個行李箱還是很羨慕。
諾拉也吃完飯,過來幫忙,兩個年輕的妹子甚至可以扛起一根半米粗兩米長的樹干。
安東也只能幫忙照著清單在架子上尋找各種藥劑的瓶子。
然后,三人提著箱子,來到巷子深處的一個看起來是荒廢的小屋前,這里有高高的圍墻和一個不小的庭院。
翻墻進去的,顯然這里并不屬于梅根她們。
諾拉提著一些涂滿各色顏料和雕刻著詭異狗頭的木棍,用力地插入院子內四周,「這是驅逐棍,它能讓企圖窺視內部的麻瓜挪開目光,并自行離去。
安東驚嘆地看著這一切,對等下的儀式魔法更期待了。
以自己的年齡,是不可能進入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學習了,相比于攢錢后去對角巷購買魔法書籍自學,跟著這兩個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女巫學習,似乎也是個更好的選擇。
梅根從行李箱里提出一個橡木的盆子,將剛剛在架子上拿著的藥劑倒了進去,并用一根獸角攪拌著嘴里不知道念叨著什么,不時還加入各種物品。
諾拉伸著豐腴白皙的手抓住一顆鵝蛋大小的石頭,猛地手臂上浮現出暗紅色的紋路,用力一捏,石頭粉碎著灑落到盆子里。
最終,盆子里變成一種草綠色的糊糊,里面混雜著紅色的某種草藥的種子。
梅根抽出一根匕首,放在掌心,猛地一個嘩啦,血液流淌到盆子里,看得安東抽了口涼氣。
「過來。」
她染血的手掌勾了勾,安東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地靠近。
他在梅根的示意下,面色冷靜地伸出了手。
安東心中開始變得慌亂,他不是怕疼,從小孤兒出身的安東有著格外的堅韌和狠勁。
只是
他突然開始懷疑這兩個女人是不是要對自己施展什么巫術,特別是他之前聽到梅根說她要成為一個巫師的女奴來著。
該不會是著道了吧,畢竟哪里有什么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穿越之初就遇到無條件要幫自己學習魔法的人?而且看上去還使用了很多看起來就很貴的魔法材料。
可是,他似乎也沒有得選。
這兩個女人一個能輕易扛起他連挪動都辦不到的巨
大樹干,另一個可以徒手捏碎石頭。
而且還掌握著神秘的魔法。
安東沉默地看著小刀子在自己掌心劃拉,血液流淌,疼地抽搐了一下。
心中暗自告誡自己,不管這次是不是被陰了,以后再也不能隨便的相信別人了,特別是巫師,魔法啊,他都能想到無數邪惡的后果了。
他也是想掙扎一下的,在心底瘋狂地呼喚著系統。
只是這時候,系統并沒有理會他。
梅根找來一把看上去像是用什么動物毛發制作的刷子,伸到盆子里沾染著染料。
「把衣服脫掉,這個東西涂上去會感覺刺骨的疼痛,你要忍住。」
安東深深地吐了口氣,只能照做。
「全部,所有的地方都要涂抹,否則等下你走入火焰中,沒有涂到的地方會被火焰燒毀。」
諾拉搖晃著魔杖,對著木頭施展著魔咒,「火焰熊熊!」
巨大的樹干燃燒起來,化為恐怖的大火柱。
安東頓時瞪大雙眼,「我我等會兒要走進這個火里?」
沒有人回答,他不由得回頭看去,卻發現梅根拿著毛刷蹲在地上有些遲疑地看著自己,面色通紅。
她轉頭看向諾拉,「你來!」
諾拉有些慌張地搖晃著雙手,「噢,梅林的胡子,可別,我根本不會祭司的那一套,這個火焰強化身軀的儀式魔法,我連最基礎的符文都搞不清楚。」
梅根深深吸了口氣,猶豫了片刻,最終將毛刷抬起,「該死,以后我們部落只招女巫,記住了嗎!」諾拉面色古怪地看著梅根和安東,點了點頭,「可是我們好像是因為希望女巫部落有男巫,可以自由戀愛,這才離開部落的,不是嗎?」
梅根只是冷哼了一聲,「要么你來,要么閉嘴。」
這時候應該是旖旎的有個妹子蹲在自己的面前,拿著毛刷在自己身上繪制著什么。
只是,隨著毛刷上的涂料沾到安東身上,一股寒冷刺骨的涼氣將他整個人凍得僵硬了起來。
嘶~~~
安東緊緊咬著牙,拳頭緊握,克制住自己要顫抖的雙腿,他從來沒有想到,冰涼到極致,也會變成痛楚。
他用力地喘著粗氣,低頭緊緊盯著梅根活動的手。
就在剛剛調制涂料的時候,他記下了所有的調配順序和方法,此刻,他也要記住梅根在自己身上涂抹的所有符文。
全身上下一層一層的覆蓋著符文,有些地方甚至還要繪制一些圖案,安東接諾拉遞過來的木棍咬住,閉上雙眼,拼命地讓自己去體會這種痛苦。
感受著這種痛苦在身上的某個地方游走,刻畫出了什么樣的古怪文字,又繪制了什么樣的圖案。
一定,一定要將這些統統記下來。不能放過任何學習魔法的機會!
只是
太痛了!
簡直是一遍又一遍的鉆心剜骨,對,就是鉆心剜骨的感覺。
安東覺得這個《哈利波特》世界的三大不可饒恕之一的「鉆心咒',估計也就是這樣了吧。
心臟在冰冷的氣息中,飛速地吞吐著血液,帶著這股涼意,從心臟開始,沿著每一根血管,像刀子一樣沿途攪動。
可是他又暈不了,冰冷的氣息刺痛著大腦,只覺得整個人的靈魂都要被撕裂,卻又變得格外的精神。
遠處,安娜糾結地握緊魔杖,不知道是不是要沖進去。
直都沒有離開,默默地陪伴在附近,剛剛安東脫得光溜溜,梅根跪在面前的時候,她就想沖上來了。
可是她忍住了,她不知道安東為什么要制作這個身軀,又封閉自己的記憶,去重新經歷穿越后的一切。
但安東一定有自己的深意。
只是現在看著安東痛得整個人都在散發著「撕裂」和「毀滅'的氣息,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緊張地盯著安東扭曲到快要變形的臉,看著他仿佛是失血一般蒼白的臉,安娜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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