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發現,當真正使用魔法的時候,才會發現他學習的魔法源頭都有屬于各自的特性。
比如他的魔法啟蒙老師費因斯,教授的魔法大多是用于研究的場景。
比如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課程,五花八門,偏向于為所有的魔法領域都打下基礎。
比如鄧布利多的課程,偏向于闡述人類和社會、環境、宇宙之間的關系。
比如伏地魔的課程,偏向于與巫師戰斗的場景。
而安東在傲羅辦公室學習的那些魔法,似乎更適合用在當前的戰斗場景里。
比如剛剛使用過的'巨物的逆流'這個高端驅逐咒,比如現在他使用的'小圓舞幻影穿梭'這個幻影移形的高級應用魔咒。
他帶著安娜走入一種瘋狂卷動的通道里,如今他已經很能適應這種'持續式幻影移形的狀態。
就好像旋轉到極快的風扇葉,肉眼看上去卻幾乎靜止不同一樣,安東帶著安娜緩緩地跟在街角那個黑巫師身旁。
「保持'隨從顯形'的施法,很簡單的,放輕松就好。」安東笑著看向身旁呼吸有些急促的安娜。
安娜咧了咧嘴,有些靦腆地笑了笑,用力地抓緊手中的魔杖。
他們兩人四周的事物正在視野中快速地卷動著,那種詭異的場景,看一眼就仿佛要帶著人一起扭曲旋轉起來。
稍有不慎,絕對會被這種'穿梭通道'甩出去,甚至可能會被甩出不同的地方,變成好幾塊。
安娜實在太佩服安東了,他就這樣面色輕松地行走在如此危險恐怖的空間亂流里。
如果要她來形容這種獨特的施法,那就是無數臺巨大絞肉機,高速運轉扇葉交錯的中間縫隙!
嚇都嚇死了!
她覺得她從來沒有這么用力抓緊安東的手過。
幻影移形系列魔法常用的有三個:離開原地的'幻影移形'、降臨目的地的「幻影顯形'、和跟隨施咒者一起移動的「隨從顯形'。
'隨從顯形'魔法并非是必要選項,但魔法部的幻影移形測試中心一度跟所有來考核獲取幻影移形權限的巫師們強調,這個魔法能提高魔法穿梭的安全性。
他們常常危言聳聽地講述這樣一個案例:小明帶著頭痛的母親幻影移形到圣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結果因為母親沒有使用「隨從顯形',導致小明只帶來了母親的上半身。直到醫院的治療師將母親的頭痛治療好后,魔法部的偶發事件逆轉小組這才給他找來了媽媽的腰部和雙腿。
當無良的羅齊爾先生講述這些嚇唬小朋友的內容之后,這個故事一度成了安娜的童年陰影。
就這樣,安東和安娜悄悄地跟在這個巫師身后。
看著他悄摸摸地扒拉在墻角探頭探腦。
看著他從巫師袍里掏出一個黑色大塊頭手機。
「喂?」
「先生,任務完成,安東尼·韋斯萊已經將那些雇傭兵都殺了,照片和錄像機都給報社發過去了。」
「哈哈哈,當然了,那可是我家族傳承的隱秘寶盒,別說是安東尼·韋斯萊了,就是鄧布利多在場,他也不會發現我放在隱秘寶盒里的魔法錄像機的。」
「遠程殺人?哦哦,您是說狙擊手吧,很遺憾,他并沒有殺了安東尼,我不敢靠近看,隱秘寶盒也被放在街道上,不清楚上面發生了什么。」
「對,那個狙擊手死了,嗯嗯,您放心,一切都非常的隱秘.....」
就在這時,一根魔杖輕輕在他肩膀上點了點,這個巫師頓時身上泛起石頭的光澤。
安東從他手里掰下那把手機。
看起來有點像是電影里的那種大哥大手機
,不過只有一半的厚度,左下角印刷著手機的名字'Sin',最關鍵的是——這玩意竟然是觸屏的。
要不是現在安東的心情不好,絕對有興趣玩一下這種可以觸屏的大哥大。
「喂,你是誰?」
電話的對面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后,徑直掛斷了電話。
安東微微挑了挑眉,他已經獲得了足夠的信息,雖然很可惜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但他聽到了對方的呼吸聲。
呼吸聲是一種很神奇的信息,尤其是以魔法的角度去解讀。
在巫師的身軀里,肺部代表的是生機、生命力,呼吸就是生命力的體現。
安東相信,只要再見到這個人,他絕對能輕
而易舉地將對方認出來。
「可別讓我抓到你啊,否則你就會知道死亡根本不可怕。
他抬起眼皮看向那個被他施展'全身束縛咒'的巫師,「看來我們有很多話要聊....」」
輕輕打了個響指,繩索憑空出現,仿佛是一條靈蛇一般,朝著對方的衣領里游動了進去,一道一道又一道地將對方緊緊纏繞起來。
「我們走吧,回酒店。」
安東招呼著安娜,而那個巫師則被繩索牽引著、邁著僵硬的步伐,一擺一擺地跟在身后。
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似乎想要說什么,只是嘴巴卻怎么也張不開。
回到酒店的時候,盧平依然沒有歸來。
他似乎真的找到辦法混進美國巫師世界狼人圈子里,不可能像上班打卡一樣每天都下班回來酒店睡覺。
一切就仿佛是命運的安排,盧平又走向了跟原著里一樣的事情,為了鄧布利多和鳳凰社,潛伏到狼人族群里獲取情報。
一切又是那么的不同。
安東清晰地感受到,戰爭升級了。
這似乎是一個必然的話題,如果安東能給這個世界帶來一些魔法上的進步,那么不僅是好人會受益,壞人同樣如此。
更不用說他提出的'麻瓜啞炮'是如此的誘人。
它就好像是巫師和麻瓜沖突之間的一個合適的爆發點,不僅清晰地給巫師人口過少提出了解
決方向,也給巫師融入麻瓜提供了某種可能。
但這些在陰謀家的眼里,又是另外一個另外一幅光景。
比如眼前的這個貨色。
安東手中的魔杖輕輕點了點他,石頭色澤褪去,這個人抽搐了一下臉頰,扭動著下顎,好讓自己盡快從僵硬中脫離出來。
「韋斯萊先生,我知道您,您想要知道任何消息我都會配合告訴您,如果您不相信,可以給我喝吐真劑!」
這個人說的話又快又急,顯然一路跟著過來,已經在肚子里不知道組織了多久的語言。
安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吐真劑成本太高了,不能浪費在你身上。」
「是是是!」
這個巫師連忙快速地點頭,「您放心問吧,我全部都會說的。」
安東依然搖頭。
他從巫師袍口袋里掏出鼻煙盒,又從里面翻找出一個黃銅盆子。
盆子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古代妖精文化的繪畫,上面鑲嵌著密密麻麻的各色寶石,酒紅色的、祖母綠的、琥珀黃的.....
這些寶石和黃銅盆子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秘的眩光,交疊在一切,散發出一種極其奇妙而古怪的韻律。
「我認識一個記憶與時間收藏家和旅行家',在他記憶中看過這樣一種簡易收藏記憶的辦法,類似于我們巫師的冥想盆。」
安東一邊說著,一邊從鼻煙盒里掏出一個窄徑玻璃瓶,將里面的清水倒入黃銅盆子里。
「但這位妖精認為冥想盆只是一種臨時使用的
手段,因為存儲在里面的記憶會被人刻意的修改,不便于真實的收藏。」
介紹著,安東從鼻煙盒中抓住一把噴嚏草往空中一揚,這些依然保持鮮嫩的葉子在半空中被一道道鋒利的魔法攪碎,最終化為一團黏糊的綠色膏體,墜落到黃銅盆子里,緩緩地與清水混雜在一起。
而后安東又找出一個盒子,從里面抓出一小瓶絕音鳥羽毛制劑,往盆子里滴了一些。
「噢~」
安東摩挲著手指頭,「也許我這時候可以加幾滴龍血,這可是鄧布利多發現的十二種用途之一,起到一種穩定而活躍的效果。」
又滴了兩滴。
黃銅盆子里并沒有經過加熱,卻開始快速沸騰起來,無數氣泡從盆底冒出來,發出噼噼剝剝的聲音。
「搞定!」安東搓了搓雙手,從桌上拿起魔杖,微笑地看著這個巫師。
「接下來,就剩下你的記憶了。」
那個巫師驚恐地瞪大眼,「什......什么?」
「嗯,你沒有聽錯。」安東手中的魔杖輕輕抵住巫師的太陽穴,輕輕地轉動,從他腦袋中抽出一條乳白色的線條。
魔杖輕輕一甩,記憶線條沒入黃銅盆子里。
頓時,盆子里好像有一頭饑餓的怪獸一般,發出吞咽的聲音,快速地汲取著這條白色線條。滋溜~
像是吃面條的聲音。而且是長壽面的那種。
怎么吸都吸不完,那個巫師太陽穴上蔓延而出的乳白色線條就一直被拉扯出來,源源不絕。
「不,不~~」那個巫師哀嚎著,聲音卻顯得如此的虛弱無力,「我感覺我正在快速地忘記很多事情,我感覺很不好,我覺得整個腦袋都空蕩蕩的..
安東面色溫和地笑了笑,認真而誠懇地跟他科普著,「是的,這是妖精種族針對叛徒的一種刑罰,記憶剝離術。你將會徹底失去所有的記憶,包括從小時候接觸這個世界的記憶,都會盡數失去。」
「配合一點哈,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你到底是為什么要拍我殺了那些雇傭兵,又為什么把這些照片和錄像發給報社的?」
「問我啊!你問我啊......」哀嚎的聲音漸漸變得低迷起來,甚至音調都在發生著變化,人生閱歷帶來給聲音帶來的情感色彩,正一點點地從他身上消退。
「嘎嘎嘎.....」
「我說了,不會勉強你的,我自己找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