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痕跡’魔法到底有多強大,這連安東都不是很清楚,畢竟他只是剛剛琢磨出來。
關于這方面,也許伏地魔知道的會比他多。
老伏的目光復雜,凝視著被小天狼星的爆破咒炸毀的浴缸和浴缸里的魔藥藥水,這些東西仿佛是被施加了恢復咒,以時間倒流的方式重新恢復如初。
恢復咒可不是萬能的。
浴缸和里面的魔藥能恢復,可這其中牽涉到的被破壞的復活儀式的魔法,恢復咒卻是沒有辦法恢復。
可是在安東的這個事件循環里,它正以某種神秘的方式重新出現在老伏的面前。
“涉及了時間魔法!”
伏地魔低聲喃喃,感嘆了一聲,走向浴缸,掀開巫師袍躺了進去。
他可不想等會兒被魔法影響著倒退,被無形的力量扒拉回浴缸里,那種感覺實在太掉價了。
——我還是不夠強大啊!
老伏雙手交錯放在肚子上,安靜躺在魔藥藥液中,心中久久回蕩著這一句話。
那因為足夠與他親愛的教授鄧布利多抗衡而懈怠了繼續進步的心,再度活躍了起來。
好像……
學生時代發明了飛行咒,學會了古代黑巫師‘卑鄙的海爾波’發明的魂器魔法,他的魔法道路已經停滯不前很久很久了。
有幾十年了吧?
畢業之后為了儀式感,費盡力氣去找各種最有名的寶物去煉制成魂器,其實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算起來反倒是普普通通的筆記本更為強大。
甚至可以是普通的一塊石頭,煉制成魂器后,隨便扔到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禁林的某個角落,能有誰有辦法找到呢?
為什么要這樣做?
老伏們心自問,大概也不就是覺得自己已經跟鄧布利多一樣強大,已經在魔法的道路上登頂了,再研究下去也沒有意思,所以要將這些魂器做到最完美,最有逼格,僅此而已。
可是他如今看著安東一個個的成就出現,發現了‘麻瓜啞炮’并提出解決辦法、研究出了抵御索命咒的‘物品活化精靈咒’、發明了好多美食咒、研究出了‘時間的痕跡’這樣強大的魔咒……
太多太多了。
安東哪怕現在就被自己殺死,似乎也會在魔法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自己呢……
老伏想了想,也許更多年后,自己也會像蓋勒特·格林德沃一樣,寥寥幾筆的書寫著當年曾經掀起的戰爭。
好不甘啊。
他甚至比不上‘卑鄙的海爾波’,發明了那么多強大的魔法,培育出強大的蛇怪……
不僅僅是老伏有這樣的想法,很多人都有。
安東做出的成績震撼了很多巫師大老們的心靈,就連尼可勒梅都在積極籌備煉制第二塊魔法石了,打算再多活幾年。
核爆轟鳴,席卷了整個城市,紐約中央公園的庇護塔里,大家都在議論著大樓外可怕的爆炸。
“我的上帝,我們竟然可以身處核爆的正中心,直視核爆產生的光亮!”科學家們都瘋了,他們將蓋勒計數器擺滿了庇護塔的大大小小的角落,卻沒有聽到半生機器的鳴叫聲。
這哪里是巫師的巫術啊!
簡直就是神跡啊!
恢復咒、遺忘咒、魔藥神奇的治療能力……
哪怕經歷了那么多的神奇魔法,依然會被戰爭核爆中間靜靜看著核爆發生的感覺刺激到整個人顫抖不已。
這種震驚是雙向的。
這次的‘紐約大核爆’徹底摧毀了很多巫師的驕傲,過往覺得一個‘麻瓜驅逐咒’就足以保護自身駐地的巫師們,震驚于如此可怕的攻擊手段。
那顆核彈才多大啊,瞬間就摧毀了整個城市。
就問,哪個巫師能在這樣的爆炸下不死?
幻影移形也許可以躲掉,但也要知道有核爆啊。核彈在城市西部爆炸,巫師生活在城市東部,難道還能知道發生了什么嗎?
不可能的,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不僅僅是核彈,就說那些可怕的導彈,威力巨大的炸藥、超遠程的狙擊槍、瞬時全球通訊的電話、漂浮于星球外注視一切的衛星……
太多太多讓巫師們目瞪狗呆的東西了。
他們只是被《國際巫師保密法》庇護著離開麻瓜社會三百年,怎么這個世界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在小巫師的睡前童話故事里,麻瓜們身穿厚實鎧甲、舉著重斧頭、架著弓箭、騎著大馬,不應該是這樣的畫風嗎?
時代變了!
變得如此的面目全非!
隨便一個身軀羸弱的麻瓜,只要拿起槍械,就足以屠殺一個普通的巫師,這一點是所有人都清晰確定的事實。
真要計算實力,巫師依然是歷史上那個無法正面對抗,只能躲在陰暗角落里耍巫術的邊緣人群。
強大且弱小。
還有最近成為熱搜的‘次巫師’這個群體,他們能施展單一的魔法,也能使用槍械,這樣的組合,似乎不僅僅是‘次等巫師’那么簡單了。
很多人都在思考著‘麻瓜啞炮’這個群體的潛力。
“阿不思……”
紐約城市的上空,一道若隱若現的帷幔飄蕩著,帷幔下,格林德沃面色有些復雜地俯視著這座城市。
如果沒有安東的這個‘時間的痕跡’魔法,他也許在第一次核爆之后,就應該徹底進入亡魂世界了吧。
作為一個半輩子都在牢房中度過的革新者,蓋勒特·格林德沃一度以為自己可以澹然地面對死亡。
可時間的一次次循環,一次次讓他瘋狂游走在現實世界和亡魂世界,竟然讓他開始有些畏懼死亡的到來了。
更不用說……
格林德沃的異童凝視著這片城市,看著安東化為那種類似于默默然模樣被核彈的爆炸撐開到覆蓋整個城市,看著爆炸后的回縮,突然有了太多太多的想法。
“我打算回去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卡卡洛夫那個雜碎在湯姆·里德爾歸來后扔下學校跑了,至今沒有人知道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很多人都在祈求我回去,他們都愿意到德姆斯特朗去成擔任教授,繼續為我服務。”
“我本來已經累了,不想再摻和這種事……”
“可是如今看著這個世界的變化,我突然又萌生出了太多的期待。”
“你看,在安東催生出的那棟有生命的大樓里,麻瓜和巫師并非不能和諧共處,我們已經錯過了奴役麻瓜的時代,如今麻瓜靠著科技崛起了,也許未來可以是合作的時代。”
鄧布利多微笑地看著他,點了點頭,“從合作到融合,這一直是我的渴望。《國際巫師保密法》將兩個社會割裂減,以此減少了人類內部的戰爭,卻也漸漸不再符合這個時代的變化,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格林德沃輕笑了一聲,斜眼撇了眼鄧布利多,“哈,我一直以為你是《保密法》的擁躉。”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如果沒有安東的到來,《保密法》依然是最適合維護麻瓜和巫師之間關系的最好屏障。”
“安東,改變了這個世界啊……”
這種變化,好像是從安東被抓入阿茲卡班之后,在監獄里開始寫書開始,一點點的,這個世界就變得鄧布利多都開始陌生了起來。
往昔期待的那些有趣的變化,真的在眼前徐徐展開了。
是如此的充滿了可能性。
“阿利安娜,不好意思,不能去陪你了,我好像……”
鄧布利多喃喃著,遠遠望著庇護塔,“也不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