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空間炸響,在紐約中央公園的樹木叢林里,安東踉蹌地走了幾步,扶住一棵大樹,喘息了好久依然覺得整個人在眩暈。
「韋斯萊先生,您沒事吧?」
多比睜著大眼睛有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安東的臉色。
安東擺了擺手,轉身靠在大樹上,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只覺得自己依然乘坐在船上,搖啊搖啊搖啊。
差點吐了。
「你們家養小精靈的幻影移形真是夠勁。」或者說,那并不是幻影移形。
要不是安東對幻影隨行的魔法掌握不錯,要不是一縷陽光魔法緊緊守護著他的心靈,要不是他掌握了極強的飛行咒,他現在絕對可能直接暈倒躺入病房不可。
從霍格沃茨學校邊緣樹林外的霍格莫德火車站,直接空間穿梭到地球另外一邊的紐約,安東怎么可能會不去嘗試看看家養小精靈神奇的穿梭魔法呢。
效果簡直是極佳他能感受到自己身軀所有的地方都在發出強烈抗議的信號,警告他不要再做這種可怕的嘗試。
家養小精靈的空間穿梭魔法極其可怕,與巫師的空間穿梭方式完全不同,竟然是不斷地前進后退。就好像有個巨人一把掐住自己的身體,像調制雞尾酒一般快速的搖晃。
先是左右搖晃,然后是上下搖晃,然后是前后搖晃,各種不同角度的來回搖晃。
那種極速拋飛和瞬間拉扯的感覺,安東實在不想再來一遍。
安東本來以為「門鑰匙'和'幻影移形'那種像洗衣機般旋轉的運動方式已經夠離譜了。真刺激!
一道道光影線條在半空中交織勾勒,這是安東在多比空間穿梭時繪制下來的魔力圖像。只是...
終究不是同一個物種,不是同一個體系,甚至可能不是基于同一個魔法底層邏輯。
安東很難用仿生魔咒去模擬出來。
顯然,巫師即神靈、魔法是心靈的力量這一套理論,并不能很好地詮釋其他魔法生物的魔法。
不管是妖精的消失柜,還是家養小精靈的空間穿梭,都有著另外一套原理。
能研究嗎?
當然可以,安東有那個自信,自己真的要去琢磨,終究是能搞清楚的。
但同樣的精力花費是巫師本身,研究更適合巫師的巫術魔法,不是更好嗎。
「走吧。」
緩過勁來的安東帶著多比朝著不遠處的庇護塔走去。
這次過來,他并沒有通知本地的官方人員或者魔法國會,他都能想到和這些人見面會有多麻煩了。
甚至因為他如今擁有了'安東學院'和打算開展的「百強爭霸賽',估計又要有一大堆的事情。
想想就煩,還是扔給珀西這個堂兄去處理吧,他如今代表小屋常駐這里,聽納威和漢娜講述,那簡直是如魚得水,春風得意得不要不要的。
「誰在哪兒,我聽到幻影移形的聲音!」
遠處有人叫了一聲,安東大概記得這是一個魔法國會的傲羅。
他一把抓住多比的小手,徑直往前邁了一步,頓時消失在原地。
「哇!」
眼前的景色瞬間變化,無垠的山川丘陵和草地河流出現在眼前,那種大自然的風光,讓多比一下子都驚呆了。
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里。「韋斯萊先生!」
多比興奮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帶有幾分不敢置信的神情問道,「這......這就是我以后工作的地方嗎?」
安東點了點頭「我跟霍格沃茨學校后廚的家養小精靈有過交流,似乎你們是白天休息的物種,鄧布利多對它們
很寬容,沒有限制它們在城堡陰暗地下寢室里休息,它們在禁林里有一片棲息地。」
「我想,你應該要辛苦一點,自己搭建屬于自己的住所。」
「不,不辛苦!」多比瞪大了眼睛貪婪地看著這里,網球大的眼球仿佛要掉出來一般,「多比喜歡這里!」
多比很滿意,安東卻看著這個地方皺了皺眉。
他緩緩地走在草地中,來到河流旁,低頭看著。
「因為當時經歷無休無止的核爆和循環,這個城市如此多人共同渴望的完全庇護所,唔,還要加上麻瓜社會流行的伊甸園和庇護所的故事,太多因素的調用促成了這個'庇護塔'的成形。」
「當然,我做了一些引導,灰魔法最重要的就是個體施法引導集體意識運作,屬于推一把的效果,我利用這股強大到匯集無數生靈的力量用'無痕伸展咒'擴充了大樓的每一層。」
「并利用飛行咒對空間的理解,讓這里的每一層,仿佛都依托著大地,面朝著天空。
「但這些河流和泥土可不是憑白變出來的。」
「那是地下河的水,流向這里,又流回地下。同樣,這些泥土同樣是來自于地下。」
或者說,以空間魔法的角度來說,其實這個大樓就是在地下。
看似不同維度的契合理論,看似大樓的幾層樓都有地面和天空,在某些角度上來說,其實就是地下一層又一層的土層而已。
其中蘊含的道理都足夠安東寫一本書了。
安東搖了搖頭,「這些水和泥土不是很適合地面上生物的生長,它們似乎帶有地下陰暗的魔力屬性。」
「更適合腐朽包容萬物,而不是滋養孕育。」
「當然,一般是感覺不出來,需要點對灰魔法的理解。
說著,他仰頭看向天空,太陽漸漸地升起,金色的光芒暈染了云層。
「它們需要更多陽光的照射。」
「陽光、清風、雨水、它們需要經歷人世間的一切變化。
「首先,讓我們拓寬一下河面......」
安東緩緩地抽出魔杖,「然后需要點高山,高聳入云的高山,讓河流蒸發后匯聚成云,在那里凝結,化為泉水匯聚成另外的河道,以供生靈使用。
「需要大草原,需要更多起伏的山巒,需要陰暗的山洞,需要沒有泉水滋養的沙漠,需要泥濘的灘涂...
嘴里念叨著,他緩緩地抬起雙手,就好像在指揮一場交響樂一般。
不,這就是一場交響樂。
源自于大自然的交響樂,風兒刮過河面,波光粼粼,蟲鳴鳥叫,聲聲入耳。
這些細微的聲音回蕩著,在耳邊愈發的清晰起來,仿佛帶著某種神奇的韻律,帶著氣象咒的施法效果,帶著妖精以音樂收藏世界的魔法韻律,帶著安東對大自然的感悟。
安東輕輕擺動著手中的魔杖,這是鄧布利多贈予的那根魔杖材質的樹枝,如今已經被削到最契合安東的尺寸大小。
魔杖輕輕揮舞,風聲水聲中,隱隱約約有人類的聲音回蕩著。
那是這個城市里車水馬龍的聲音。
有出門購買報紙和報刊老板交談某個大人物花邊新聞的笑聲,有孩童嬉戲打鬧大人呵斥的聲音,有烹煮菜肴油花的滋滋聲,有腳步匆匆一邊閃過行人一邊跟客戶打電話的聲音......
那一道道聲音匯聚著,與大自然的聲音交融著,共同構成了這片天地的人間煙火。
魔杖輕輕在這片人間煙火上一挑,勾勒起一道曼妙的幅度,挑起一絲人類集體意識的渴望。
那是所有人對于美好風景的向往。
隨著安東的揮舞,他們腳下的土地翻涌,開始高高的拱起,多比一個踉蹌,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的驚呼聲打擾到安東的施法。
極目遠眺,整個世界都在快速地變化著,山巒高聳而起、河水改道、丘陵涌動著拉伸出一大片的平原......
整個世界似乎就像沙盤里的泥土,隨著安東魔杖的揮舞,隨著隱約傳遞到耳旁的樂章升起或塌陷。
他們腳下的山丘越來越高,高到多比扒拉在邊緣向下望去,可以看到腳下的地方化為一道垂直高聳的懸崖,看得它一陣眩暈。
多比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施法。宛若創造世界。
多比的雙眼滿是震撼,它呆呆地看著被清晨第一縷陽光籠罩的安東尼·韋斯萊先生,看著他隨著地面緩緩升起,揮舞著魔杖改變著這個世界。
這樣的場景一時間讓它的心里充滿了史詩感,它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了跟隨前雇主馬爾福先生到魔法部看到的那一幕。
那個'魔法即強權碑'旁的魔法兄弟噴泉,家養小精靈彎腰恭敬仰望著那個巫師的雕像,那一度讓它覺得這是巫師對家養小精靈的壓迫。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它突然升起一個明悟,也許,當年也是有如此偉大的巫師,讓家養小精靈們忍不住心悅誠服地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