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吉差的那一點點,也許可能是他一輩子都難以逾越而過的坎。暥
哪怕安東能跟他掰扯清楚,做不到的,福吉依然是做不到。
魔法是心靈的力量,每個心靈同樣的偉大,巫師即神靈……安東每一個研究成果都在講述著這么一個道理。
向內深挖心靈的力量,去利用自己感受到的愛,去體悟自己承受的痛苦,等等一切的心靈力量,每個巫師都可以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也許福吉越過那道坎后,他釋放出的‘白骨盾牌’魔咒甚至可以擋得住伏地魔或者鄧布利多釋放來的攻擊呢?
安東不是很確定,在他眼里,每個心靈都有無限的可能。
但要越過這道坎,顯然是極難的。
比如洛哈特教授,他也面臨一道坎,翻過了,那就是直通頂級巫師的層次,翻不過,隨便學校哪個小巫師都可以耍弄他一番。暥
安東早就跟洛哈特講得很清楚了,但明明知道的道理,卻怎么也做不到,這樣的事情不僅僅發生在洛哈特身上。
絕大多數的普通人都會有這樣的困擾,道理都懂,就是做不來。
安東曾經建議洛哈特‘釋放心靈,敞開心扉,不要畏畏縮縮的面對外界,要勇于迎接更多的挑戰’,這樣,便能‘越過心靈的層次,走向他人的心靈,在遺忘咒的基礎上,出神入化’。
沒用。
或者說,缺乏一點機遇。
比如斯內普教授,不斷地利用時間轉換器尋找救活莉莉·伊萬斯的辦法,最終甚至舍棄了自我,剝離了黑魔法,成功施展出一個離譜程度的‘守護神咒’,他終于是找到了辦法。
然后他被拒絕了,莉莉說,詹姆斯還在亡魂世界等著她呢,希望西弗能勇敢面對自己的人生,走下去,不要停滯在原地。暥
斯內普教授勇敢走向未來了,但也沒有完全走。
心扉鐵門上的鎖鏈被劈開,他卻沒有能輕輕推一把搭在門框上的大門。
差一點點,就差那么一點點。
便是天差地別。
而想要突破這一切,任何人都是幫不上忙的,人們所能祈求的,就是自己內心的力量。
是對痛苦經歷的釋然,是對虛無名利的淡然,是愿意舍棄一切為了守護的愛,是置生死之度外刻骨銘心的恨,是永遠對知識不滿足尋求大道的貪婪……
人類心靈的一切美好和惡毒,都是最強大的力量。暥
美好到殘忍,惡毒到可悲,帶有一種尖銳而輕盈的美。
安東瞇著眼凝視著這個會議室的上空,那是會議室內無數心靈的情緒匯聚,那是攝魂取念而來的無數念頭翻滾,那是集體意識那復雜紊亂如煙霧的旋渦。
是那樣的淡薄而深遠,縹緲不可知,又涌動在每個人的心頭。
這,就是灰魔法的奇妙領域。
在這個思緒翻滾匯聚的灰魔法魔力環境下,每個人都在經受著影響,那是一種比‘內心、魔力、魔法內在循環影響’更大的循環,人與人,人與環境,人與社會,人與一切。
“你在看什么?”老巫師費因斯見安東沒有理會自己,又湊了過來問道。
安東沒有回頭,只是癡癡地看著,“不知道你在使用‘巫師眼睛’觀察魔力圖像的時候,是否會看到五光十色的迷霧。”暥
“呵,當然。”老巫師撇了撇嘴,“別忘了,是誰發明了裂紋魔咒,是我!阿萊克斯·費因斯,并且還毫無保留地教給了你!”
安東咧嘴一笑,“是,我記得你告訴我,那道墨綠色的裂紋是人的情緒。”
“顯然不止是情緒呢,記憶、情緒、意志、時間和痕跡等一切涌入到我們的思維中,那便是我們觀察到的五光十色。”
“所有的一切與外界的交匯,就是迷霧。”
“紅色的電光,是一個個生命的綻放。”
“而這一切,與集體意識相碰撞,才會產生墨綠色裂紋!”暥
老巫師費因斯敏銳察覺到了安東話語中的關鍵點,他一輩子都在研究魔力圖像,實在太清楚了,“你是說,那些墨綠色裂紋,不是從我們內心滋生而出,而是我們與他人乃至這個世界交互后,出現的?”
“是的!”
安東回過頭來認真地看著老巫師,“我們內心沒來由的快樂,和觀察到外部趣事而產生的快樂,在魔力層面上來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領域!”
老巫師費因斯陡然瞪大眼睛,抽了口涼氣,“這就能解釋好多我往常理解不了的魔力圖像了,特別是……”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靠過來小聲地說著,“魂器!”
安東面色古怪地與他點了點頭,“是的,魂器!”
關于魂器的知識,老伏在當教授那段時間,當然不可能教安東了,這些內容都是老巫師費因斯教給安東的。暥
這部分的知識伴隨的就是老巫師自己研究出來的裂紋魔咒。(119章)
作為茍道大師,老巫師費因斯費盡心機去找到魂器的書籍后,可不僅僅滿足于‘卑鄙的海爾波’發明出來的魂器知識,更深入的研究,更多的思考。
當然,他的這個驕傲也害了他,讓他被安東殺死后只能以一種跟幽靈差不多的狀態存活在世間,而且一點點地朝著幽靈演變而去。
直到安東為他制作了煉金人偶軀體后,并接受了安東反饋而來的研究理論,老巫師這才做出突破,琢磨出了基于魂器之上的復活術魔法。
他并不渴望永生不死,更喜歡擁有健康正常完美的身軀活個幾百歲。
這是個人渴求的不同。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人記得伏地魔,他將不能靠著魂器復活?”暥
老巫師細思極恐,“所以‘卑鄙的海爾波’肯定也還茍活在某個角落,像是臭蟲一樣生不得死不得對吧?”
安東不知道什么時候手中已經拿著那根沒有杖芯的魔杖,微微搖晃著,讓一團淡薄到肉眼觀察不到的迷霧籠罩在他和老巫師身上,隔絕了一切的觀察和探知。
這是學自鄧布利多的手法,這種神奇的操作,甚至會在‘時間長河’中隱去,哪怕有人通過時間轉換器來到身旁,也沒有辦法聽到他們聊天的內容。
“所以這就是對付魂器最有力的辦法不是嗎?”
費因斯越說越激動,“將對方囚禁起來,毀去所有關于他的記載,徹底抹除他存在的痕跡,直到整個世間都遺忘了他,這時候將他殺死,他就會徹底死亡!”
安東微微點了點頭,不由得想起有一次化身為一條長蛇穿過帷幔去往亡魂世界,那里面的一個亡魂,也是因為所有人都遺忘而消散。
“小子!”費因斯面色變得嚴肅起來,認真地凝視著安東,“不要把這個發現告訴任何人!”暥
“知道了,知道了,你當我跟你一樣愚蠢嗎?在魔法部的會議室里毫無顧忌的談論。”安東懶洋洋地癱靠在座椅后背上,繼續觀察著會議室里的灰魔法魔力環境和福吉體內的心靈變化。
費因斯很不爽地張合了一下嘴巴,哼唧了幾下,有些理虧地轉過頭去。沒過一會兒,他又津津有味地看著臺上那些爭吵的巫師官員們,一口一口地吃著爆米花。
“打起來,快呀,打起來!”
他興奮地低聲喃喃著。
安東翻了個白眼,手中的魔杖輕輕地舞動著,嘗試著利用奪魂咒的魔力去影響這個灰魔法魔力環境。暥
也許麻瓜的社會學家、心理學家等等相關科學的專業人士能從自己的角度去解讀安東這方面的理論,但在安東看來,這就是一張更為復雜縱橫交織的魔力圖像。
它是如此的有趣,每時每刻都在變動著,隨著組成這個環境的每一個人的心靈中彌漫出來的迷霧產生變化,又與其他人的迷霧產生碰撞,又再度產生了變化。
也許落到實際上,是一個眼神,是一個意味不明的冷哼,是一個無意識地習慣性動作引發他人的猜想等等。
但這一切,都牽引著魔力,共同組成了一切。
灰魔法,就是這樣一種‘淡薄而深遠’、無法用肉眼去觀察到的魔法。
而只要給予一個支點,輕輕地去撬動它。
那么……暥
安東的施法,也將不會被肉眼所觀測到,并通過這個魔力環境層層遞進地影響到每一個環境的組成。
輕輕地……
一推!
“夠了!”
嘈雜猶如菜市場的大會議室突然響起一個壓抑地怒吼聲,身材高大的鄧布利多緩緩地站起身,銳利地目光透過半月型的眼鏡看向周遭每一個人。
頓時,整個會議室仿佛被摁下了開關,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只剩下細微的一個驚呼聲。
那是有個女士被嚇到,不小心打翻了座椅扶手架子上的咖啡杯。暥
“無休無止地扯皮,毫無建樹地浪費時間,所有人都在宣泄著無關于這個提案的情緒……”
鄧布利多的聲音低沉,是如此的疲倦和厭惡。
他輕輕地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嘆息的搖了搖頭。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遠離魔法部的緣由,這個地方似乎永遠只有扯皮和拖延,然后常常留下一個個問題,等待著誰背起這個黑鍋,或者在事后互相指責。
作為一個愛好美食美衣,喜歡做魔法研究的老巫師,如果他讓自己的日常步入這個泥潭里,就為了一個所謂魔法部部長的名頭?那是有多么想不開啊。
“現在,我只希望有一個答案。”鄧布利多沒來由的感受到一些不耐煩、急躁、和壓抑,也許是意識到這樣做過于失禮,他重新戴上眼鏡,面色溫和地看著所有人。
“很抱歉,請原諒我這個一百多歲隨時都可能一腳走入墳墓的老人,我已經沒有足夠的心力去處理這樣的事務。”暥
“但我不得不處理,我必須得到一個答案,國際巫師聯合會和各國的魔法部也需要得到一個答案……”
“到底,我們要在哪里舉辦百強爭霸賽?”
“如果連這一點都沒有辦法確定的話,我想接下來的所有議題都會變得無從下手。”
鄧布利多一邊說著自己的昏聵無力,一邊卻目光愈發地犀利巡視,“現在,馬上,不能再拖延了。”
當這位大佬變得強勢起來,所有人都不得不低下頭來,認真的思考著關于接下來說出來的每一個詞語。
一不小心,會出事的。
嘿,當大家不怕鄧布利多嗎?暥
連被鄧布利多壓得死死的,那個大家都不敢說出名字的黑魔王,大家都害怕成那樣,又怎么可能膽敢去觸怒同樣處于危險狀態的鄧布利多呢。
可惜,鄧布利多并沒有等來什么有效的發言。
就好像安東的老師老羅納爾多跟他說的那樣,辦公室守著第一條,槍打出頭鳥。在坐的各個要么是深諳政治的老官僚,要么就是沒有什么話語權、過來湊數的國際性組織頭頭。
整個會議室變得愈發的安靜了,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般。
鄧布利多剛剛強壓下去的煩躁再次涌上了心頭,他敏銳地察覺到自身情緒失控的情況,卻也沒有多想。
他是人,也有自己的情感,當然會有情緒起伏了,這很正常。
只是,終究是要有人先出來表態的。暥
鄧布利多的目光游動,最終定格在會議室大門的邊上,那里,有個高挑纖瘦的帥氣身影正要悄悄地離去。
一抹金紅色的頭發,簡直不要太顯眼。
“安東尼·韋斯萊主任!”
“我認為你這時候離開是一個很失禮的行為,畢竟你是百強爭霸賽的創辦者,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差一點!
就差一點點!
安東就一腳踏出去離開了這個會議室。暥
老鄧的魔抗真高啊,這么快就掙脫了出來,安東心中嘀咕了一聲。
他回頭看去,只見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盯著自己看,不由得咧嘴微笑,笑得很是燦爛的模樣。
“噢,問我意見啊……”
安東聳了聳肩,“我覺得,如果大家都商量不出結果來,要不然咱們不辦了?多大的事嘛。”
暥
還有更不靠譜的人嗎?
鄧布利多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實在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現在的心情,我叫你表態,不是叫你掀桌子啊,你像話嗎?啊?
不過,好像這樣還真挺安東的。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韋斯萊主任!”鄧布利多的目光嚴厲。
安東依然是嬉皮笑臉的模樣,“這樣啊,那要不魔法部承擔一些,霍格沃茨也承擔一些?反正比賽要有很多環節的,可以各自分配一點嘛。”
“而且我希望引進蛇怪、火龍、客邁拉獸等等5X危險等級的神奇動物到賽事中,還打算搞一點麻瓜的大炮和轟炸機,也許這些危險的神奇動物放到霍格沃茨并不是很妥當?”暥
你也知道不妥當?
是放到學校不妥當嗎?
是用這種可怕的神奇動物給未成年小巫師比賽才可怕吧?還有,轟炸機是什么鬼?
這是魔法比賽啊!
此刻,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一瞬間竟然都在想,要是剛剛鄧布利多沒有把安東尼·韋斯萊叫住該有多好。
這猛地一下子也太刺激了吧?暥
早知道安東你是要搞這么危險的比賽,誰特么想湊到這里搶奪比賽的話語權啊,大家都會跑得遠遠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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