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過往巫師世界那種十幾年都出不了幾個大新聞的情況消失了,每隔幾天都有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出來。
一個接著一個。
于是不夠爆炸性的消息也顯得不是那么讓人驚嘆了。
百強爭霸賽選出了百強選手,將進入更激烈的排位賽……
安東尼·韋斯來出手,百強選手集體化身鹿角大白熊……
伏地魔恢復原名湯姆·里德爾,并出任美魔法國會的議長……
安東尼·韋斯來有多個充斥著‘賦予麻瓜施法能力,轉化巫師’的神秘魔法的地址,其中一個是霍格莫德村的酒桶小屋……
美魔法國會驅逐‘國際巫師聯合會美洲分會’成員,以表示抗議,英魔法部和國際巫師聯合會首席巫師阿不思·鄧布利多,扣押他們的國際魔法合作司司長小巴蒂·克勞奇……
據小道消息傳,小巴蒂·克勞奇的釋放權或將作為百強爭霸賽的第四關獎品,阿不思·鄧布利多或借此安排觀察美魔法國會的實力……
英魔法部發布通告,《預言家日報》記者麗塔·斯基特因違規使用阿尼馬格斯潛入霍格莫德村的酒桶小屋被當場抓獲,或將被威森加摩管理機構嚴肅對待……
據悉,此桉件不僅關乎‘麻瓜轉化巫師’一事機密,更因為之前阿尼馬格斯違法違規桉件激增有關。傲羅辦公室聲稱將對通過阿尼馬格斯辦公室轉化‘狼人阿尼馬格斯’的巫師加強審核……
沸沸揚揚的事件是如此的多,每一件都能引起大量的討論,簡直是所有報紙期刊和魔法廣播電臺的狂歡。據稱各國魔法部的貓頭鷹郵局抱怨工作量激增,貓頭鷹郵差們都累壞了……
《巫師賽事報》發布新頭版頭條,將嘗試制作‘魔鏡’版期刊,巫師們只需在魔鏡上點擊即可獲得當期期刊和‘最新消息速報道簡報’……
安東尼·韋斯來發布新書《守護神咒與三大不可饒恕咒》,三大不可饒恕咒或將因此成為歷史……
從未有過如此令人應接不暇的劇變。
然而這一切的喧囂似乎并未因此傳入霍格沃茨,這里依舊靜謐祥和。
安東他們繪制妖精的魔力圖像的事情,依然還在繼續,老巫師費因斯研究的最新版‘巫師眼睛’魔藥因為有斯內普教授的加入,變得快了許多。
安東曾經想過,他利用魔力圖像去模擬生物或者物品的辦法,常常得其形而不得其神。
他能通過‘彷生魔咒’變成妖精,卻沒有辦法擁有妖精獨特施法的能力,本質上,他依然是一個巫師。
而另外一種‘魔法血脈疊加’的阿尼馬格斯變形術,同樣有極大的限制。
在‘魔力圖像’的角度看,妖精的復雜度一點都不比人類的低,而到現在,安東能變形的也不過是機緣巧合下窺探到了伏地魔沒鼻子的那個狀態。
而如果利用‘灰魔法’的方式,從源頭入手,就會發現在‘集體意識’層面上,妖精甚至是一種‘獵巫種族’的隱藏定義出現的。
妖精和巫師在‘灰魔法’的維度上,是對立的!
當然,這是安東用魔法的角度去分析。如果叫一個精通魔法史的巫師學者來看的話,妖精出現在這個星球上的歷史顯然早于人類。
這一切并不沖突,因為如今與整個星球整個環境整個世界相契合的,是人類。
人類的集體意識賦予了大自然契合人類的魔力,同樣的,在這樣的魔法規則下,妖精的秘法也將會被削弱到極致。
世界變了!
星球的主宰們賦予了星球更好服務于自身生存的屬性,而這些其實跟舊日主宰的妖精們在很多事情上是相悖的。
要知道,妖精曾經鑄就了最璀璨的魔法世界。
在它們那個世界里,空間和時間都是手中擺弄的玩具。
它們將穿梭空間的能力制成了最簡單的‘消失柜’,像是最普通不過的擺放在每個家庭的角落里。
它們將穿梭時間的能力制成了最簡單的‘時間轉化器’,這種神奇煉金機械造物并不局限于強大的巫師才可以使用,隨便哪個小孩都可以靠著它跑到時間長河中去。
與之相比,巫師對于魔法的研究就稍顯落后了許多。
巫師當然也有堪稱偉大的魔法作品,在魔咒方面,索命咒達到了殺戮的極致,魂器達到了永生的極致。在魔法道具方面,死亡三大圣器之一的隱身斗篷甚至可以躲避死亡。在煉金術方面,魔法石堪稱是擁有萬能的魔力。
有很多很多。
但這些依然停留在頂尖的那一撮人才能很好的使用,那件隱身斗篷甚至都沒有人能知道具體的制作工藝。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能大范圍毫無門檻的普及開的,就是常見到甚至已經俯視存在感的‘飛路網’——人們可以通過壁爐去往連通的任何一個地方。
鄧布利多希望能通過‘妖精阿尼馬格斯’以此來讓魔法世界少走幾條彎路。
安東知道這很難,‘妖精阿尼馬格斯’并不是僅僅靠著‘魔力圖像’就可以弄出來的,他以前承諾佩德羅也不過是一種外貌上的變形術,并沒有達到‘阿尼馬格斯’這樣擁有妖精血脈身體的程度。
然而隨著鄧布利多突然開始跟他分享他的變形術世界,安東突然發現這種事對于鄧布利多而言,似乎并不難!
老鄧的結論有點像佩德羅的那位女巫妻子沃卡諾娃女巫講述的那樣——人類擁有世間一切生物的面。
在老鄧的眼里,從‘無’到‘有’的這個變形過程中,巫師存在一種無數可能的疊加狀態,他需要利用堅定的意志去挑選其中一個,完成變形。
具體到實際的操作中,鄧布利多在這些理論上構建出來的廣博浩大的魔法世界再一次震驚了安東。
“生命的律動?”安東有些茫然地看著鄧布利多。
這一次的聊天,很多人都在場,格林德沃、尼可勒梅、費因斯教授、斯內普教授、麥格教授、弗利維教授、還有盧平和佩德羅。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費因斯一臉得意地對著安東挑了挑眉。
“???”安東疑惑地看著他。
“你還記得我怎么培育出這個健康的身體的嗎?”費因斯擺弄地示意了一下他的手臂。
“記得,從八眼巨蛛的肚子里生出來,那畫面實在太惡心,我都不想回憶!”安東吐槽著。
“嘎嘎嘎……”費因斯怪笑著,“那時候我讓你和西弗勒斯幫我一起運轉了一個復活儀式,我在儀式完成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美妙的心跳聲!”
安東眨了眨眼,“是的,我也觀察到了,其實這種聲音我在好多場景中都能遇到過。”
“那時候鄧布利多教授把小矮星彼得弄炸了,又重新復活了出來,那時候我也聽到過這樣的聲音。”
“當然,最常見的是,阿尼馬格斯變形術的儀式徹底完成的時候,那時候聽到的最為真切!”
“是的!”鄧布利多點頭微笑,“你說得沒錯,就是那個聲音,你聽得最為真切是因為那個阿尼馬格斯身體是你的,這股生命的律動傳遞在你的心靈之中。”
“每一個生命都有屬于自己的生命的律動。”
“而每一種完全不一樣的生命,之間的生命律動也有著本質的區別。”
“當我們將變形術施展到一定的程度,進入到我說的無數狀態疊加的變形狀態時候,我們的心靈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的。”
“但其實,那時候才是最嘈雜的時候,你要用心去聆聽,去感受所有變化可能的存在。”
“以前的阿尼馬格斯變形術是最簡陋的方式,自動選擇最契合我們當時心靈狀態的形態,卻不知道我們的心靈將會一直變化。”
“而我打算做的事情,就是利用你發明的那個‘彷生魔咒’的辦法,變形成一個妖精,去感受它本身存在的那個‘生命的律動’。”
“然后借著這個‘生命的律動’去無窮變形狀態疊加的變形狀態里尋找到它,徹底完成變形!”
安東這下子真的懂了。
他眼睛亮晶晶地搓著雙手,“聽起來特別有意思!”
鄧布利多微微一笑,提點了一句,“你可以做這樣的嘗試,反過來變形成其他的形態,去感受你自己人類形態的生命的律動。”
“那時候,你就會知道我為什么執著于‘巫師首先是人類’這個說法了。”
“它是一種‘本源’,一個在無拘無束變形術中的‘方尖碑’,一座不會讓你迷路的‘燈塔’。”
安東聽著鄧布利多的講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話說老鄧最后講述的這一些,貌似又繞回到他琢磨的那個‘一縷陽光’魔咒上。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課題。
‘一縷陽光’魔咒守護著心靈的根本,而鄧布利多講述的這個‘生命的律動’,是血肉之軀的根本嗎?
在變形術的角度上來說,似乎是這么個道理。
那么,這就變得很有趣了,斯內普教授曾經以魔藥學的角度跟安東闡述過靈魂和血肉身軀之間的關系,這里面最底層的魔法邏輯有應該是互通的!
變形術誒!
無論是‘彷生魔咒’、‘會動的手辦’這些初期的研究,還是‘阿尼馬格斯’儀式魔法疊加血脈的研究,統統都是變形術的領域。
可是安東并沒有辦法像傳說中的梅林巫師那樣任意變形成某種動物,或者像格林德沃那樣任意變形成某個人,或者像瘋眼漢穆迪教授或者麥格教授這樣隨意將別人變成一只小動物。
他自己琢磨的魔法確實是在變形術中走到了一個極深的領域,卻也忽視了很多。
這樣的發現是如此的美妙,有太多太多的魔法世界的美妙風景在等著他呢
魔法是心靈的力量。
而這個世間每個人的心靈是如此的不同,于是便有了完全不同的魔法道路。
每一個在魔法道路上小有成就的巫師,幾乎都會有各自的一番理解。
就好像安東看過的莉莉·尹萬斯的魔法手稿,那字里行間貫穿始終的,是一個‘愛’。
她認為這個世間最強大的魔法就是愛,愛可以超越時間,可以無懼命運,可以完成最強大的守護。
關于類似的觀點,安東還在斯內普教授那邊聽過他的講述過,歷史有很多因‘愛’而釋放強大魔法的桉例,比如他曾給自己推薦的《愛的守護是永恒》一書就記載了古埃及巫師們的施法。
——巫師化身為永生不死的陰靈,守護在死去的妻子的棺槨旁。
可惜巫師世界的故事向來邪典,這個故事里的主角是一群所謂冒險的盜墓賊,講述的是遇到了巫師的詛咒,勇敢面對的經歷。
那群冒險家在打擾亡靈后,被邪惡的黑巫師化身的陰靈殘忍殺害,最終只剩下男女主角。在絕望之際,男主找到了巫師妻子的一本日記本,女主極為聰明地通過藥劑涂改了上面的內容——添油加醋地講述黑巫師陰靈的妻子出軌的內心。
最終,因愛而永生,因恨而滅亡,黑巫師陰靈怒吼咆孝著失去了生命。主角們通過智慧成功的獲取了冒險的寶藏。
可能對于有些人來說并不邪典。
說回正題,經歷過了漫長時間的努力,集合了巫師世界如此眾多頂尖的巫師大老,妖精的魔力圖像終于是繪制出來了。
這玩意有點像是安東前世科學家們繪制基因圖譜一樣,復雜到了極致。
整理出來的稿件足足有一人高,就這,還只是最基礎的照著繪制,并沒有更進一步去分析這些圖像。
妖精佩德羅和妖精與巫師混血的弗利維教授的魔力圖像有著很明顯的不同。
一個很奇妙的事情就這樣出現在安東面前。
他之前是有測繪過伏地魔教授的魔力圖像的!
而按照他的理解來說,妖精和巫師的混血,弗利維教授的魔力圖像應該是介于佩德羅和伏地魔這兩種不同種族之間的中間態才對。
就好像安東之前在伯明翰的女巫部落研究過的大白熊,那個男巫變形的大白熊,一半魔力圖像就是呈現出一種熊的圖像來,拼湊痕跡特別明顯。
但弗利維教授的魔力圖像,更像是一種區別于妖精和人類的第三種智慧生物。
“我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呢?”老巫師費因斯皺著眉頭凝視著這兩幅畫,他當年也是有利用一些辦法繪制了巫師的魔力圖像的,自然能察覺出這里面的問題。
“嗯!”安東皺著眉頭,抬頭看向鄧布利多,“恐怕您不能直接利用彷生魔咒來變形妖精去感知那個‘生命的律動’了。”
“妖精和巫師的混血,竟然出現了如此獨特的變化,絕對不簡單。”
事實上,安東有些高估了鄧布利多了。
老鄧確實非常牛逼,但他牛逼的是他自己本身的魔法道路。而‘彷生魔咒’是安東發明的,用的是安東的研究思路。
本分對于鄧布利多來說,用‘彷生魔咒’來變形就有些難度了,更不用說如此復雜到極致的魔力圖像。
他此刻正頭疼地,琢磨著要怎么辦,才能把這塊自己討厭吃的蛋糕渾淪吞棗地塞下去。
能做到嗎?能!
但為此要付出的心力精力絕對是代價極大的。
“這是怎么一回事?”鄧布利多疑惑地看向安東。
安東卻將目光看向斯內普教授,“您說這種像不像是肥球,那個亞龍種,火龍和其他神奇動物培育的,最終卻生出一只鳥兒?”
斯內普摩挲著下巴,眉頭微挑,“你是說,這里面也存在一個‘開關’,類似于那只亞龍種會突然變成長滿羽毛帶有水性的火龍?”
安東咂摸了一下嘴巴,翻了翻眼前的資料,“有可能,但是我沒有觀察到這么一個結構!”
老巫師費因斯眼睛一亮,“也許這個結構跟亞龍種的不一樣呢,更大,更復雜,或者更小,更簡單!對吧,它也許有著不一樣的形態!”
弗利維教授有些緊張地聽著他們的談論,這是關于自己的內容,卻似乎是在說他身上流淌的血脈,并不是巫師也不是妖精?
“你們到底在談論什么?”麥格教授皺著眉頭看向他們三人。
費因斯聳了聳肩,“安東懷疑弗利維教授的血脈深處藏有一個血脈開關,撬動這個開關,就可以讓弗利維教授變成正常的巫師,或者正常的妖精。”
麥格教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這……”
如此漫長的人生,在這座魔法學校里,與弗利維教授成為同事,實在無法想象弗利維教授徹底變成一個巫師是什么樣的情況。
“只是個猜測!”安東并不是能很確定。
魔法研究有時候就是如此的有趣,當我們要研究某個事物的時候,卻在不經意間反而先琢磨出點其他什么來,甚至比原來要研究的事物看起來更有價值。
“一個同時擁有妖精和巫師血脈的人,是否能在妖精和巫師的血脈中選擇僅顯露出一種來……”
就是這么個問題。
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嘖嘖稱奇,卻也沒有太多的辦法,因為這個話題又重新被引導到安東的那種變形術魔法世界里去。
“也許,我有辦法。”
斯內普教授看向大家,“血脈的隱藏、變化、扭曲,這其實魔藥學早就有成果的,名字叫‘復方湯劑’。”
“我們只需要基于‘混淆咒’的魔藥魔咒一體化原理去思考,就能改良這份復方湯劑,達到安東所說的這種可能性上。”
“噢,西弗!”費因斯一臉不認同,“你似乎忘了,復方湯劑只適合巫師使用,其他智慧生物并不合適。”
斯內普搖了搖頭,“巫師和其他生物混血的,也有很多成功使用‘復方湯劑’的桉例。”
“那是當然!”費因斯說道,“我研究過這個,它取決于混血的程度,或者說巫師血脈是否占據主導。”
“而在我的研究過程中發現,觀察一個混血的巫師的巫師血脈是否占據主導,用肉眼看就可以了。”
“比如很多純血家族的男巫會喜歡娶一個媚娃(擁有類似人類外形能夠變身鳥妖的一種智慧生物),他們的后代絕大部分都是巫師血脈主導,所以他們幾乎都可以使用復方湯劑。你用肉眼看會發現他們和人類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而有的混血就很難了,比如海格教授,比如弗利維教授,他們的外表其實就已經在講述他們體內非巫師血脈正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想想海格教授那強悍無比的魔法抗性,那可不是人類巫師血脈能做到的。”
哪怕是費因斯用如此確定的語氣講述,斯內普教授依然不放棄地琢磨著,“應該有辦法針對這個問題進行一些藥劑上的調整,適應當前情況。”
在魔藥學領域,斯內普教授有著足夠的自信和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