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鄧布利多的魔法研究院走出來的時候,安東本來打算直接回庇護塔的,結果家養小精靈多比先找了過來。
“安娜·羅齊爾小姐讓我通知您,她要帶著大家到麻瓜世界去找一個生物學家補課。”
“什么?”安東愕然地看著多比。
多比也是一臉迷糊的樣子,“一開始是兩位雙胞胎韋斯萊先生認為庇護塔里不能無規律地飼養各種動物,打算做個規劃,漢娜·艾博小姐推薦他們看一些麻瓜生物學的書籍。”
“于是忠誠的多比自告奮勇地打算去購買,漢娜·艾博小姐又說她可能也需要一些關于植物方面的書籍。”
“然后安娜·羅齊爾小姐就建議大家干脆去系統地聽一聽關于生物學的課程。”
“她聯系上了盧平司長的妻子伊爾莎·盧平女士,據說已經為大家安排好了私教課。”
“現在他們全部都過去了。”
安東嘎嘎嘎地笑著,“他們以前還吐槽我放假的時候去補習班,看看,看看,他們這不是也去了嘛!”
這絕對是安東給小屋帶來的最大轉變了。
當然,不是什么補習班的事情。
不管是伏地魔、格林德沃還是鄧布利多,或者是那些魔法部的官員們,他們對于‘次巫師’的期待,更多的是希望這些麻瓜能在擁有魔法的時候,充分利用他們本來在麻瓜世界就掌握得很不錯的知識技能。
卻不曾這樣考慮過——巫師去學習麻瓜的知識。
安東讓多比自己先回去,想了想,干脆朝著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走去。
假期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顯得很安靜,沒有了吵吵鬧鬧的學生,就連教授們都大半離開了學校。
在這樣一個靜謐的時刻,城堡看門人費爾奇拖著一張躺椅到城堡門口的角落,躺在上面抱著洛麗絲夫人(貓)曬著太陽,顯得格外的安逸。
顯然,在很多人眼里,這里不僅是一所學校,更像是他們的家。
如果離開了這里,也許他們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將霍格沃茨當家的不只是費爾奇,還有海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也許這也是這兩位私底下跟費爾奇關系還不錯的原因——他們大抵上已經算是家人了。
在學生放假的幾個月里,在空蕩蕩的城堡群里,互相見面著打著招呼,會有莫名而溫馨的會心一笑。
當然,除了安東熟悉的這兩位,還有其他的教授也是,比如天天喝得酩酊大醉的占卜課教授特里勞妮女士。
安東無意破壞這份安靜祥和,遠遠地看著費爾奇一眼,任由‘自由風鳥’帶著他飛上二樓城堡群間的走廊,沿著樓梯走向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
來到門口,安東想了想,從巫師袍口袋里掏出鼻煙盒,睜著一只眼朝著里面看去。
登門拜訪總得帶點什么禮物吧。
當然了,不是給老斯的,他對老斯可不會客氣,是給吉莉安·尼克勞斯女士的(那個女狼人)。
翻來覆去,終于是從那些魔法材料和半成品的藥劑中翻出了幾個禮盒,這是福吉送給安東的,一些精致的魔法水果制成的干果茶點。
尼克勞斯女士因為家鄉的原因,喜歡烹煮一些奶茶,最適合這樣的禮物了。
安東敲了敲門,沒一會兒尼克勞斯女士就走過來開門。
開門的瞬間,一股獨特的魔法氣息撲面而來。
甚至讓安東整個手臂的雞皮疙瘩都爬了起來。
“呀,是安東過來了。”尼克勞斯女士微笑地看著安東,招呼著他進去,“西弗正在配置魔藥呢,你小聲點別打擾他。”
安東微笑地點頭送上禮物,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朝著實驗長桌那邊的老斯看去。
有多久……
沒有感受到這種可怕的魔法帶來的威脅了?
那是一種源自心靈深處,對于可能會對自己造成傷害的力量的畏懼本能,仿佛在面對食物鏈上游動物的恐懼一般,尤為的獨特。
斯內普教授抬頭看了安東一眼,點了點頭,又繼續低頭拿著魔杖在坩堝里緩緩地攪拌著。
不時伸出左手從旁邊的一個木頭盒子里抓起一些粉末,小心翼翼一點點地添加著。
安東湊著小腦袋探頭到坩堝上方張望了一會兒,輕輕地吸了一口,眉頭微皺著思考著這玩意到底是什么。
這顯然不是一種常規的魔藥,坩堝里一片銀光閃爍,藥液呈現出一種粘稠的銀色漿液的模樣,看起來像是水銀一般。
但安東知道,那不是水銀,也不是老斯的守護神咒之類的。
那是一種極其邪惡的玩意——獨角獸的血。
傳說中最為純潔圣潔的獨角獸,它們的血液卻帶有著最惡毒的詛咒,這種玩意早就在‘近代魔法體系’構建的時候就已經被徹底摒棄在正規魔藥學之外了。
過了一會兒,斯內普終于是將那種粉末添加完成,小心翼翼地給坩堝底下的酒精燈調整火候,又收拾好那個木頭盒子,這才用一種藍色的藥液清洗手掌,招呼著安東到一旁去。
“這是一種古代不是很常見的魔法藥劑。”
“當年為了治療你那漿糊一般的靈魂,我特地翻找這一類能作用在靈魂上的藥劑的資料,這才在圖書館一份殘破的羊皮手稿上看到這個。”
斯內普看著安東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一笑,“已經無從考證發明這副魔藥的巫師是誰了,最有名的記錄是成功調制了這份魔藥的梅利莎·西蒙尼。”
安東眼睛一亮,這個名字他在學校圖書館看禁書的時候有聽過,相關的記憶快速躍入思維中,一瞬間盡數回憶起來,“就是那個向沉睡的王子進獻魔藥的女巫,她最后輔佐王子成了國王,并當上了皇后?”
別問為什么歐洲有那么多的王子公主,這個地方的國王有時候就類似于安東前世國度的一個村長或者縣長。
斯內普微笑地接過尼克勞斯女士的奶茶,抿了一口,這才跟安東解釋著。
“是的,相傳那個王子得罪了一個路過的吟游詩人,被對方施展巫術致使昏迷。據說他的靈魂上趴著一只巨大的長鼻子怪物,王子脆弱的靈魂承載不起這樣的負荷,只得陷入了沉睡。”
“得益于這份記載,這份古代的魔藥配方才得以流傳下來。”
“古代熬制魔藥的巫婆為了保持神秘,同時也沒有向外傳播知識的需求,一般都不會給魔藥起名字,我按照它的作用將其稱為‘靈魂凈化湯劑’。”
“我沿用了你研究出來的那個‘一縷陽光魔咒’和我研究的守護神咒的辦法,以魔咒魔藥一體化的思路,改良了這份魔藥。”
斯內普揮舞著魔杖,一張羊皮紙飛了過來,上面涌動著細微的火苗,灼燒出一些字跡來。
分別是原來的配方,他研究出來的改良配方,和改良的思路。
等安東看完后,這些火苗猛地燃燒起來,片刻之后就將羊皮紙燃燒殆盡。
“不要說出口,你理解了就好,我擔心會有占卜家感應到我們的談話產生的魔力而探知到可能的命運。”
斯內普對著安東搖了搖頭。
他顯然極其的小心。
因為,這一份魔藥就是用來針對伏地魔的。
作用其實是正向的,效果就是洗滌靈魂,將靈魂之外的額外東西洗去。
甚至可以將它稱之為‘純潔的靈魂凈化藥劑’。
但越是純潔的,可能就越邪惡。
這種藥劑如果是給尼可勒梅喝下去,保證這個幾百歲的老頭瞬間暴斃。
而如果是給伏地魔喝下去,甚至可以直接摧毀老伏身上的魂器。
當然,喝下去的辦法實在太勉強了,使用霧吸式的,或者武器淬毒式的,都是極好的施藥手法。
這方面,老斯的研究可是比安東懂得多得多了。
安東挑了挑眉,再度來到坩堝面前聞了聞,最終對斯內普搖頭,“我感受到很大的威脅,但只是威脅,還達不到毀滅的程度。”
斯內普并不急,只是瞇著眼仰躺著靠在沙發的背上,“還沒有徹底熬制成功,到時候再看看。”
他瞥了眼安東,“你來得正好,給我制作一個魂器,我需要在藥劑完成后測試成果。”
“我知道,擁有魂器的人總是無懼死亡,在對危險到來時更顯得從容,反而不會拼盡一切求活,因為他們知道只要等待手下們幫他舉辦復活儀式就可以了。”
“但是啊,如果正好在他死亡前被這個……”
斯內普冷笑著。
安東抽了口涼氣,心中分外地震驚,這一個玩意,恐怕就連自己繪制收藏的‘生命存在’都可能會沒有用的!
這些巫師大佬們,一個個真的是不能小瞧啊!
“安東啊……”
斯內普坐了起來,附身靠過來,凝視著他,“別學了點什么都往外講,你得懂得留一手。”
“我知道你跟伏地魔學了很多,有些魔法體系甚至就是以魂器為基礎的,你應該懂得輕重,不要將這份魔藥配方告訴任何人。”
“哪怕是記錄原來配方的原來殘破的獸皮手稿,我也使用一些手段加速了它的破損,如今上面只剩下一半無關緊要內容的記錄了。”
“按照古代巫師不喜歡傳播知識的特性,這份手稿甚至可能是唯一的一份,你和我可能是最后知道這份魔藥配方的人。”
“你……”
“懂嗎?”
安東乖巧地坐著,瘋狂地點著頭。
懂,實在不要太懂,他只是喜歡耍點樂子,又不是腦殘,只能說,感恩斯內普對自己的關愛是如此的無私。
今天老斯真的是給自己上了一課,讓安東本來真的有的‘傲慢和偏見’都盡數消失殆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