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疼死我了!天殺的缺德冒煙的主啊!哎喲我的媽呀你們輕點……”
一邊哭天搶地,一邊不停咒罵的中年女人被醫護人員抬上了擔架。
而周圍也已經圍了一群吃瓜群眾。
“謀殺!這是謀殺啊警察同志!
昨天有人綁架我們的狗,今天就有人要害我老婆!
這肯定不是巧合,絕對是早有預謀的呀!
警察同志,我跟你們陸局可是朋友,你們可得盡快抓住真兇,不然我們這些國家干部還怎么安心做人民公仆……”
中年女人的丈夫張主任此時也已經趕到了現場,正對著負責調查取證的幾名警察義憤填膺地吹胡子瞪眼。
巧的是,來辦案的,正好就是汪兆平。
他此時有些無奈的聽著對方滔滔不絕地訴苦。
一個普通的高空拋物案,生生被他用意圖謀殺報了案。
好吧,就算那個“殺手”精通數理化,計算好風速重力加速度精準判斷了落點又超級幸運地命中了目標……
可殺人丟個蘋果算怎么回事?
鬧著玩呢?
要不是陸局親自打了電話,他一個刑警隊長怎么可能親自出警來管這種案子。
“張先生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找出責任人。”
汪兆平耐著性子盡量安撫對方。
抬頭觀察起現場的時候,不經意地往人群中掃了一眼,神色卻是突然一怔。
就在人群外,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和一對抱著孩子的年輕夫婦說著什么。
“小茹,你來負責一下現場!”
說完,他直接丟下還在喋喋不休的張主任快步走了過去……
“太嚇人了……”
年輕的小婦人緊緊抱著懷里的孩子,臉色還有些蒼白。
“沒事沒事,這不是平平安安的嗎。
也怪我,就不該去接電話的!”
瘦瘦高高,戴著副眼鏡的男人摟著女人的肩膀,有些自責地安慰著。
“這位小兄弟,實在是太感謝你了!”男人看向孟浪,一臉感激道。
孟浪聽到男人的話,擺擺手笑了笑。
“謝我干嘛呀,我就是見寶寶可愛,隨便聊了兩句而已,躲過一劫,那是你們福大命大,呵呵!”
他可沒打算滿世界宣揚自己又造了幾級浮屠。
做這些,不帶功利,只求心安。
“按照我們當時的速度,如果沒有小兄弟這兩句話……情況可能就糟糕了。”
男人看了一眼那邊的現場,卻是一臉的后怕,仿佛就認準了孟浪是救命恩人一般,這反倒是讓孟浪有些愣神。
“呵呵!行吧行吧,那這謝我就領了吧,都是緣分!
對了,你們平時都是在這個小區里散步的嗎?”孟浪突然問。
他其實很想搞明白,為什么前幾集就沒有提到過“高空墜物”這事兒。
近在咫尺的小區里如果發生這種足以轟動一時的惡性事件,沒道理自己會不聞不問吧?
難道歷史,又被自己撞了一下腰?
“我平時都是在小區外的那個公園里帶寶寶散步曬太陽的。
可是昨天聽說那附近有人大白天的抓了人家的狗,我擔心安全問題,今天就只敢帶著寶寶在這小區里面走走了。”
雖然不知道孟浪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但小婦人還是如實回答道。
呃……
居然是這樣……
這么說,應該是自己撞了程彪,程彪又去撞了那條狗子,那狗子撞了這對夫婦……
夠曲折的這個!
孟浪忍不住捂臉。
我原以為,歷史本如此,才有了我的故事。
沒想到是因為有我,歷史才如此……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又是一次成也孟浪敗也孟浪的典型案例。
這變幻莫測的命運喲……
“孟老弟!真是你啊!”
就在感慨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很耳熟的聲音。
孟浪轉頭,就看見一身警服的汪兆平擠出人群,頗為興奮的朝他這邊走來。
“誒?汪隊,你怎么在這兒。”
汪兆平今天一身警服,混在警察堆里,孟浪剛剛倒是一時沒認出來。
“巧了,我在這兒出警呢。”汪兆平笑了笑。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么在這兒啊?我記得你不住這兒吧?”
“哦,我搬家了,剛搬來的。”
汪兆平愣了一下。
搬家?這可是個高檔小區,你這階級跳躍有點快啊……
不過想到對方是個暴發戶,也就釋然了。
再說了,國寶人說找就給找了,可能缺錢嗎?一切都是偽裝啊……
見旁邊還有旁人,汪兆平咳嗽一聲。
“咳!孟老弟,方便單獨跟你聊聊嗎?”
“哦!行啊,去那邊吧。”
孟浪看出對方是有事找自己,指了指遠處。
隨后轉身,笑著摸了摸小家伙粉嫩的小臉蛋。
“那我們就先走咯,小凡凡再見喲!”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男人怔了好半晌,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女人。
“我們剛剛……有提過凡凡的名字嗎?”
“汪隊長,考駕照那事兒還沒多謝你幫忙呢。”
兩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孟浪笑著道謝。
“孟老弟,你可別寒磣老哥了,插個隊算哪門子忙?”汪兆平苦笑。
“一個獸首,別說一個駕校插隊名額,你就是想要我給你當司機,那都不是問題啊!”
這收獲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他第一次覺得,人情欠的有些壓力山大。
“獸首?”孟浪愣了一下。
這詞兒怎么聽著有點耳熟。
“你說的……不會是最近新聞上炒得沸沸揚揚的那個蛇首吧?”
都上頭條熱搜了,孟浪想不知道都難。
“是啊,要不是你,我們哪兒能找到它?”汪兆平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他看著孟浪驚愕的神情,疑惑道,“怎么?你不知道?”
“呃……”孟浪臉色有些尷尬。
是了,上次給汪兆平秀完一頓“風水學”,嫌人家切割的太慢。
加上當時一門心思都在研究《狂人日記》上,所以根本就沒看到最后就把視頻給掛斷了……
過了這么久,汪兆平沒聯系他,孟浪也就只當是東西找到了,也就沒再過問過。
沒想到對方在那“石象”里找到的居然是件國寶!
這秘密,果然夠“驚天”的……
“你……”看到孟浪的反應,汪兆平頓時一陣無語。
你給的線索,你現在告訴我你不知道那是個啥?
好吧,就算事先不知道,你事后好歹倒是問一嘴啊!
合著你費那么大功夫幫我們找到的東西是什么你都不上心的嗎?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的意思?
你這淡定的都讓我有些蛋疼了……
“咳!你都不知道自己想找的是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找到的是什么,這也正常吧?”
你說的這么有道理我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駁……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片刻,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孟老弟,你這消息渠道有點神啊。
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那宅子里藏著寶貝的?
按照那物主的說法,這蛇首就連物主的妻兒都不清楚它的存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汪兆平明知不該問,可該死的好奇心實在是讓他百爪撓心,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這懂風水也就算了,總不至于還能掐會算吧?
“呵呵!真相,不過是時間的產物而已。
只要你有耐心,沒多少真相是能夠被歷史埋葬的……”孟浪一臉神秘。
說了基本等于沒說……
汪兆平心道這肯定是友好度還不夠啊!
“對了,你不是有事情想找我說嗎?”孟浪扯開話題。
“呃……這個……事實上呢,還真是有些事。”汪兆平有些扭捏道。
“我們想找的那個東西,之前不知道是什么,不過最近收到了準確的消息,這回知道了……”
孟浪愣了一下。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們想要找的,不是蛇首?”
“呃……不是,又搞錯了……”汪兆平有些不好意思道。
孟浪無語。
汪兆平一直沒聯系他,他還以為這次找對了呢。
不過……是我搞錯了,你不好意思個什么勁?
“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不過能者多勞嘛!呵呵……
當然了,那絕對不能讓孟老弟白白幫忙,顧問費保證不低于這個數!”汪兆平伸出5個手指。
“500萬?”
汪兆平臉色直接囧了。
合著你覺得轉賬的基礎單位就是500萬?
孟浪也覺得自己問的有些過分了。
國家目前主要任務還是脫貧,不是致富。
唉!財富增長太迅猛,有些脫離群眾了啊……
“咳!呵呵!我知道這點錢孟老弟肯定是看不上的,你肯定也不是那種看重錢財的俗人。”
汪兆平干笑一聲。
“孟老弟幫了我這么大忙,又是破案又是立功,升職加薪也是指日可待,我這無以為報的……
你看你最近有沒有什么煩心事。
大家都是朋友,千萬別跟我見外!
只要我能辦到的,絕無二話!”
得!話說到這兒,孟浪哪兒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這是嘗到甜頭了,饞雞蛋呢……
不過汪兆平這個紅道中人還是值得搞好關系的,而且……
“巧了,我最近還真有件事得麻煩一下汪隊長。”孟浪笑道。
“哦?”汪兆平眼睛一亮。
不怕你有事,就怕你沒事啊!
“嗯……不會又是關于考證之類的吧?”
“那倒不是,作為熱心群眾,我平時除了學習,其實最大的愛好……還是匿名舉報。”孟浪嘿嘿一笑。
“呃……合法合規的吧?”看到孟浪的笑容有些古怪,汪兆平還是問了一句。
“放心!不僅合法合規,還懲奸除惡呢!”
“是嗎?哈哈!果然還是你孟老弟的風格,那沒問題了!”
“你先說說,你們想找的那個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汪兆平看了看四周,低聲道。
“我們要找的……是一個佛頭,明堂佛頭!”
“明堂佛頭?”
“嗯!應該和蛇首差不多大小,據說是武則天時期的東西,異常珍貴。
那伙文物販子正在物色國外的買家,正準備將它偷渡出去。”
“嗯……”
知道名字和形象,那倒是好辦多了。
孟浪摸了摸下巴。
“可以!不過老規矩,我不保證消息準確哦。”
孟浪還是提前給他打了個預防針。
“明白明白!你盡管出錯……哦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盡管提供消息,對不對那實在是太次要了!”
汪兆平一聽孟浪肯繼續幫忙,哪還有挑三揀四的道理。
倒不如說,他巴不得孟浪再“錯”幾次呢!
上次錯了,一次弄了個謀殺現場,一次陰差陽錯找到蛇首……
誰知道下次錯了,會不會直接搞出傳國玉璽呢?
那不是賺翻了?
破個案,找到開盲盒的刺激感,就很離譜!
“汪隊!”
兩個人剛暗搓搓達成交易,這個“互幫互助角”就小跑過來一個女警。
“咦?孟先生?”
秦曉茹一眼認出了孟浪。
“呵呵!秦警官,真巧啊!”孟浪笑著打了個招呼。
打過幾次交道,孟浪突然發現,自己跟刑警隊的人莫名其妙就熟了起來。
“是挺巧的,最近辦案總能遇到孟先生呢。”
“呃……”你要這么說,我還真是反駁不能。
袁厲案、人販案、高媛案、高空拋物案……
怎么解釋呢?
有時候是案子找上我,有時候是我找上案子,大家基本屬于相愛相殺的關系……
總覺得這么搞下去,某萬年小學生的“死神體質”莫名其妙就上身了?
走哪兒案子跟哪兒的趕腳……
“孟先生怎么在這兒?”
“哦!我剛搬到這兒來,這不正好路過,就差幾步就砸到我了,好懸沒把我嚇死。”
“哦?這么說孟先生還是目擊者?”
“啊!是啊。太沒公德心了!
也就是放現在,要過兩年,高空拋物那得負刑事責任的!”
說的那么篤定,你立法院,還是人大代表啊!
秦曉茹心里有些無語。
“那正好,能不能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那個蘋果摔的太徹底了,很難從上面取證,附近也沒有角度合適的攝像頭,如果可以的話……”
“3號樓18樓。”
“啊?什么?”秦曉茹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蘋果是從3號樓18樓丟下來的。”
“呃……”這回連汪兆平都懵了。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秦曉茹明顯不信。
誰走路還能仰著脖子啊?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最近我沒事總喜歡仰望星空,思索人和宇宙之間的關系。
我與罪惡,就這么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