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孟浪過分“夸張”的吹噓，高媛也只能認為是他對組織“忠誠度”太高的表現……
“第一份關于阿爾茲海默的提前檢測技術驗證并不難，長青生物現有的資質和技術條件完全可以滿足研發需求。
只需要招募一批相關領域的專業人才就可以立刻開始著手進行。
至于這豬用疫苗……”
高媛低頭沉思。
如果真的如同孟浪所說，數十年過去了，世界上卻依舊沒有應對這種Z病毒的方法，然而此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長青生物突然就有了歷史性突破……
如果華國又真的在今年爆發Z瘟……
那這件事的影響就不能等閑視之了。
這不僅是利益大小的問題，還需要考慮各個利益攸關方的反應……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更讓人在意的問題。
“我想不明白，如果你們手里真有這么先進的技術理論，又有那么強的科研實力，為什么卻需要通過長青生物來做這最后一步，將它們公之于眾呢？
這兩份資料，顯然是只有實力雄厚的大團隊才能研發出來的東西。
這樣的團隊，不可能沒有成立自己的醫療公司吧？
你們有資金，有技術，明明有著無比雄厚的實力，為什么還要舍近求遠，故意掩蓋這兩份技術的真實出處？”
通過前后一系列的事件，高媛此時已經隱隱有了些模湖的感覺。
對孟浪他們而言，長青生物的存在，似乎只是類似一個“空殼公司”一樣的白手套。
他們需要長青生物這個白手套的原因，除了洗白巨額資金，還是為了洗白自己的技術……
說給就給的5000萬美金，說給就給的先進醫療技術……
孟浪背后的組織，究竟想干什么呢？
即便是白手套，為什么是自己，又為什么是長青生物呢？
“這個……”
我能說，這些技術本來就是長青生物研發出來的，我不過是物歸原主，想讓你們再接再厲，繼續套娃？
孟浪倒是想公開這兩項技術的真實出處，可怎么說？
說它就是你們十幾年后開發的？
唉！終于還是繞不開這個關鍵問題啊……
孟浪知道，隨著合作深入，自己不可避免的要暴露更多的秘密，做出各種在外人看來匪夷所思的行為。
至少在技術來源這一塊，自己就沒辦法自圓其說。
高媛遲早會意識到這些問題。
這個世界畢竟不是通關打游戲，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思想和行為模式，她們并不是NPC。
特別是對于高媛這樣一個聰明人而言。
哪怕對自己再信任，指望她當一個只聽命令的提線木偶也是不現實的。
孟浪當然可以找個理由湖弄過去，不過以高媛的智商，越是往后，這些謊言就越是有被拆穿的可能。
到時候萬一好感度狂降，雙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就有崩塌的危險。
想了想自己曾經的“人生”，其實時間已經“多次”驗證了高媛站在自己這一方的堅定立場。
原本就是自己未來重要的核心成員，很多事情也根本繞不開這個“首席執行官”。
再說了，想拉人入伙，哪怕就是個外圍成員呢，對方也得有個“有限知情權”吧。
既然如此，也是時候讓對方知道某些秘密了……
“既然你已經提問了，那么……你是否已經準備好，知道這個世界最可怕的真相了？”
“呃……”
這股滿滿的中二風……
但是看孟浪那一臉嚴肅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不管那是什么，至少，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么而努力的！”
孟浪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好！”
斟酌了片刻，這才道。
“事實上，組織就是一群志同道合，精神上高度共鳴的人，所自發形成的一個團體。
我們中可能有干保險的，有開賽車的，有搞醫學的，有敲代碼的，甚至還有打乒乓球的。
但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這個目標我想我已經對你說過了。”
高媛想了想，微微瞪大眼睛。
“呃……你是說，‘死亡抗拒’？”
我一直當它是個玩笑來著……
“不錯！”
孟浪卻是很嚴肅的點點頭，用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
“在平靜的生活下，只有很少人能夠察覺到，死亡的陰影已經開始籠罩整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伙異常強大而邪惡的敵人，他們的代號……是‘夜魔’！
我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阻止夜魔的陰謀。
他們究竟是誰，又究竟有什么陰謀，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我只能告訴你，一旦對方得逞，人類將沒有未來……”
呃……
夜魔？陰謀？關乎人類的未來？
明明是都市商戰，怎么突然就跑到神秘世界了呢？
有沒有這么夸張啊……
這是一家普通的平價咖啡廳，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離異婦女，充其量算個小公司的CEO，你這突然告訴我咱們是在拯救全人類……
高媛捏了捏眉心，總感覺有些不真實。
甚至認為孟浪是不是在找借口搪塞她。
畢竟你這一身紅心爾克，除了有錢了點，消息靈通了點，實在是看不出來是個救世主……
“所以……這夜魔很強？”
“是的，在跟夜魔對抗的過程中，我們損失了許多弟兄。
不論是英勇的正面戰斗，還是避其鋒芒，曲線救國，無一例外，他們全都失敗了。
敵人非常強大！
強大到哪怕我們犧牲了那么多弟兄，也僅僅只是摸清了對方的一鱗半爪。”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戰略’？要對抗夜魔？
可這跟你們扶持長青生物有什么關系？”
“準確來說，扶持長青生物的，不是‘我們’，而是‘我’！”
“啊？什么意思？”
“你看過三體嗎？知道面壁者嗎？”
由于涉及到的時空和人物眾多，事情復雜到三兩句話解釋不清。
孟浪決定，用一種“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釋己方和“夜魔族”之間的敵我態勢。
“呃……當然。”
高媛雖然不是科幻迷，不過三體這么著名的作品，自然也是拜讀過的。
“所謂的面壁者，他們不用向外界解釋自己的計劃，但可以調動巨量資源來實現自己的計劃，并且不需要解釋其原因。
你可以這么理解，包括我在內，每一個組織的‘正式成員’，都是一個面壁者。
我們是一個整體，但又相對獨立。
相互有影響，但又不相互干涉……
共同點是，我們都擁有調動組織內部資源的權利，有著最大限度的情報和資源共享。
我們的任務，是以自己的方法，去尋找那一絲擊敗夜魔的可能性！
有些同伴已經失敗了，他們的肉體已經湮滅，但是精神永存。
而我屬于還有希望，依舊在努力嘗試的那一批幸存者……
這么說，你能理解嗎？”
“這……”
怎么還越說越離譜了！
面壁者？
難不成那夜魔還真是外星人？
而且聽你這意思，你們這組織里的“面壁者”還不少……
如果那夜魔真有你說的那么強大，又怎么會給你們這么多次的嘗試機會？
這也不符合邏輯啊！
“那個……你們組織真是這么宣傳的？”
這該不會是個傳X組織吧？
見高媛臉上的神情，孟浪就知道自己這套已經算是泄密到了“極限”的說辭，依舊沒能取信對方。
現在的情況是。
他使用了“蠱惑”，高媛立刻對此表示“質疑”……
那我就只能翻牌了！
他點了點桌上的手機。
“零！關燈！”
“啪！”整個咖啡廳內的燈光瞬間暗澹下來。
“啊！怎么回事？停電了？”
“不對啊，對面都亮著燈呢！外面紅綠燈也都沒問題啊？”
“是不是保險絲燒了？快去看看！”
咖啡廳內頓時有些騷動。
所幸現在還是大白天，不過就是室內的光線暗澹了一些，倒也沒有出現什么騷亂。
“開燈！”
“啪！”
“咦？怎么回事？怎么又有電了？”
“怪了嘿，回頭找人來看看哪里電路是不是出問題了……”
孟浪又看向窗外一輛停在路邊的毛豆S，“讓它打個招呼！”
“滴！滴！滴！”
下一刻，刺耳的警鈴聲突然響起，伴隨著毛豆S全車燈光一陣亂閃爍，惹得路人紛紛驚訝回頭。
“臥槽！怎么回事？”
一個明顯是車主的年輕男人從旁邊一家店鋪沖出來，可不論他怎么按動鑰匙，那車子卻絲毫沒有反應，試了試連門都打不開。
“行了！”
下一刻，毛豆S瞬間安靜下來。
在車旁的車主滿一頭霧水，最后只能罵罵咧咧了幾句“去投訴”之類的抱怨。
孟浪轉過頭，看到對面目瞪口呆的樣子，攤了攤手。
“信了吧？”
“這……”
高媛腦子里有些漿湖。
這確實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還真有點面壁者那待遇了……
難道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她現在還真是有點將信將疑了。
“好了，我能說的都說了，你現在也就只能知道這么多，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真相！”
“什么時候算是時機合適？”
“嗯……或許是今天，或許是明天，也或許是每一天，也有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真相……”孟浪笑了笑。
畢竟，什么時候告訴你，完全取決于下一位“火炬手”……
又打啞謎！
高媛喝了口茶，勉強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和那一絲莫名出現的興奮。
這組織……太有趣了！
原本她以為，將長青生物發展成世界一流的醫療集團，就已經算是一個終極目標了。
沒想到，孟浪突然又給她打開了另一扇新世界的窗戶……
面壁者……
孟浪不會無緣無故舉這么個栗子。
這是不是說明，就算是交談，都有可能泄密？所以孟浪才不敢直接告訴自己真相。
因為自己很可能也會成為泄密的人？
孟浪今天展現出來的能力已經讓人震驚了，那么他口中“非常強大”的夜魔，又該是什么級別？
“喏！這個給你。”孟浪突然將一塊U盤推了過去。
“這是什么？”
“你可以將它看作是組織的‘網絡安全工程師’。
我給你的這兩份，不過是一部分技術介紹，而完整的技術資料和數據，我會通過網絡發送給你。
這就必須保證你的網絡是安全可靠的。
回去之后，把這個插上你的私人筆記本電腦，之后的事情，交給它就行了。
以后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們之間的日常聯絡和文件往來，你都可以放心的通過互聯網來進行。
有它在，你的網絡是絕對安全的，不用擔心受到入侵！
至少……目前是這樣！”
零的技術代差是令人絕望的，他不相信有地球人可以在電子技術上和零相抗衡。
至于夜魔族……那就要兄弟們去好好驗證一番了……
高媛接過U盤，有些好奇的看了兩眼。
你管這東西叫網絡安全工程師？
她今天第一次發現，這組織的技術，有點超越普通人常識了……
之前明明還是一副普通人的樣子……難道是我的表現得到了對方的認可，所以今天才向我展露了更多的秘密？
也對，哪個神秘組織不用投名狀，人家就將所有秘密和盤托出的？
先前那種開玩笑一般根本沒把泄露組織信息當回事的做派……果然是偽裝嗎？
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成為正式成員？
面壁者……應該很有挑戰性吧？
然而孟浪交代完，就自顧自的開始喝茶，高媛知道，這個話題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雖然還有很多的疑問，不過她倒也不急于一時。
將U盤和兩份資料收好。
“對了，長青生物這邊接下來會需要一大筆資金，咱們那筆錢在股市里已經賺了一個多億，你覺得什么時候退出來合適？”
“退出來？沒有30個跌停它打不住，什么時候退出你看著辦！”
“30個？你這么說我就有底了，那還是先放著吧。”
“那長青生物的資金缺口怎么辦？”
“倒也好解決，我去貸款就是了，原本我也是想要融一筆資金加些杠桿的。
貸款用好了，那就是企業的助推器，現在的長青生物完全具備大規模融資的條件，為什么不利用呢？”
“這方面你是專業的，我就不參和了，不過許氏那邊……會亂一時，不過不會太久，許勁松父子很可能會采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非常規的手段？你指什么？”
“比如……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你是說……”
“對！就是許伯黎。”
“不會吧？不過……想想那兩人的為人，倒也不是什么在乎血脈親情的，你說的還真有可能發生。
我倒是有些期待這出好戲了，呵呵……”
“看戲最好坐后排，看不清戲卻看得清看戲的人，安全！”
“嗯！你說的有道理，對了，你跟林律師進展的順利嗎？”
“啊？什么進展？”
“那就是不順利咯？”
“呃……”
“呵呵！看到你們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呃……什么意思？”
“為了完成你給我的任務，我最近可是忙到腳不沾地，連看書的時間都沒有了。
你說，如果我在前面負重前行，然后有人在后面替我歲月靜好。
換成你，會不會心里不平衡？”
孟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