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客人》當然不完美,或者說懸疑推理類的影片,也從來都不存在所謂的完美和無懈可擊。
但是《看不見的客人》至少做到了,在邏輯方面沒有太明顯的漏洞,這就已經非常不錯。
就像網友評論的那樣,至少導演并沒有把觀眾當傻子。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也總會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喜歡挑刺。
所以當《看不見的客人》擴大點映規模之后,自然而然地就開始有人“眾人皆醉我獨醒”!
《看不見的客人》有沒有刺可挑?
當然是有的!比如案件本身。
“讓勞拉走不完了嗎。多大點事整這么多幺蛾子。假辯護人白天套到深夜真辯護人路上堵車了?男主不懷疑還越來越相信了?扯淡呢,拿著辯護人的錢罵娘。擱現實里升不讓她滾蛋我服他。自己權勢滔天沉車點安排點東西進去那不是小菜一碟,告訴她干嘛?擱你你說嗎?”
“找大律師,通過自己的私人律師,這沒問題,但是一次都沒見過,就有點假了吧?”
“簡單來說,就是男主出車禍,為了后面的劇情導演只能讓他殺人,不然就結束了,沒有任何邏輯可言。
但是這個設定是很不合理的,首先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我不懂港島的法律,但是我覺得也不會判罰太重吧?估計也就是賠錢之類的可以解決,甚至監獄都是不用進的。那么賠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非要殺人,男主又不缺錢。
有人說男主怕偷情的事情被爆出來,當時那里又沒有探頭,報警以后,讓女主下車先走,不就完事了,這個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怎么會被發現呢,為什么還要去掩蓋一起這么簡單的交通事故,妻子如果問為什么去那個地方了(因為劇情里面男主告訴妻子出差是在另一地方),就隨便找個理由說一說,做一個公司的老板,這點忽悠能力還是有的。
還有人多,交通事故爆出去以后,會影響個人和公司的發展,這個簡直是可笑。這個普通的交通事故,為什么能扯這么多。你會因為哪個公司老板出個車禍就不用他們的產品了嗎,這樣你就認為他的公司不行嗎?顯然不會。”
這些人說的有沒有道理?
肯定是有道理的,但是這就涉及到一個比較有趣的問題,那就是常規和非常規的問題。
因為不同的人,在面對不同的事情的時候,做下的決定千奇百怪。
所以,這樣的挑刺,對電影反而并沒有什么壞影響,因為合理與否,雖然對于懸疑推理影片來說,很重要,但是實際上,又不是很重要。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你說的是常規合理和常規不合理,但是問題在于,電影的男主角,本就是非常規的。
甚至都不需要宣發部門的人去說什么,很快地就有網友自發地反駁。
有個網友甚至直接在低下留言:“你的生活一定很無趣吧?”
接著又有網友說:“他不無趣,反倒很正常。假如男主和他一樣正常,就不會有后面錯綜復雜,飽受折磨的事了。一個因為野生動物而引發的交通事故,對一個正常的boss來說,有什么棘手的問題嗎不是很容易解決嗎?
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男主角他是正常人嗎?答案是否定的,正常人能白手起家創下數以億計,乃至于十億,百億計的資產?而且可以看的出來男主是個兇殘的利己主義者,所以才會有后面的劇情。容不下污點,所以想隱藏事故,因為隱藏事故,把一個可以活下去的人,殺害。因為怕自首,殺害偷情的女主。
他無趣與否我不知道,但你覺得這個過程很正常,那我有理由覺得你無腦!”
“有意思的事情就在這里了,不是有很多電視劇,里面各種各樣的霸道總裁,各種各樣的白領精英,但是實際上卻和現實有很大的區別,為什么?因為那些電視劇的編劇,或者的作者,很多其實根本不了解這些人,這些職業人士的真正的情況,一切不過是憑借自己的認知來的。
同樣的道理,富豪,企業家其實距離我們很遠,每個人都覺得他們是什么樣的,應該是什么樣的,可是實際上呢?這同樣的也只是普通人們自己的想象而已,而相比之下,質疑這些我覺得有些可笑,畢竟,人家李易導演,明顯的比我們更了解這類的人,甚至他自己就是這類人之中的一員不是嗎?”
爭議,有爭論才會有話題,這對于電影,真不是什么壞事。
事實也是如此,隨著爭議的出現,反而讓更多的人對這部電影越發地好奇起來。
而難免地,隨著觀影的人越來越多,劇透也漸漸地開始增多起來。
但是卻并沒有出現因為劇透而影響到觀眾的情況,或者說有影響,但是并不算太大。
主要原因在于,大多數時候,一些人就算劇透電影,也并不會從頭到尾給你寫一遍,畢竟,真敢那么做,分分鐘教你做人。
所以,劇透其實是零散的,再加上一些網友在里面混淆視聽,所以,讓那些看了這些評論的人,反而越發地疑惑起來。
那么自然而然地會吸引他們走進影院自己去看一看。
而影評人們和普通大眾們的著力點是不同的,畢竟,他們需要解讀出一些和普通觀眾不同的東西才能夠吸引眼球嘛。
周清泉作為《電影周刊》的主編,也是李易的老朋友了。
對于這部《看不見的客人》他可是看了好幾遍,影評也是寫了又刪,刪了又寫。
因為關于這部電影,可以討論,可以解讀的東西,在他看來真的很多。
所謂千人千面,不同的人看待同一件事都會有不同的結果,更何況是電影?
作為老牌影評人,周清泉自然不屑去劇透來吸引讀者。
所以,他細想之后,以電影的片名:“看不見的客人”作為解讀的切入點。
“人有兩面,有說人性本善,也有說人性本惡,但是這個話題并不是我們要討論的關鍵,因為,不管人性本善還是本惡,都只是一個起點。
不同的人,在經歷了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環境下的成長,經歷的人和事物不同,善惡也會出現分割點。
而電影展現的并不是一個人的人生的全部,而只是一部分,所以對善惡有明顯的界定。
《看不見的客人》這個影片的名字,我認為非常有意思。
從電影劇情來看,電影《看不見的客人》就是一場對邪惡的“客人”的審訊,故事所呈現的是生活中人性最邪惡的一面,作為真正生活中人性美的反面教材,它是一種“丑”的存在,它展現的“丑”是一個人違反了正常的社會秩序,包括主人公情欲的泛濫、非理性的殺害、制造的陰謀等違反道德令人批判的罪惡行為。
有人說過:人性的選擇和自決都不是出自意志的理性,而是出于偶然的動機以及這種動機對感性外在世界的依賴。一個人在面臨突發事件時,難免會驚慌失措而失去原本的理智,但男主陳德安在嚴重的過錯中沒有及時地懸崖勒馬,反而想方設法、不折手斷地加以陷害和掩飾,編織一個個謊言,最后需要更多謊言的彌補。成為了一場真正的人性的博弈。
看到網絡上在爭議的話題,就是認為案件的發生是否符合邏輯?
我認為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因為,現實當中,同樣的類似的案件,往往有著不同的過程和結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善和惡,而影片只不過是選擇了“惡”的結果而已。
其實影片所給觀眾帶來的是關于人性問題的探討與爭議。人性美與人性丑從來都是共生的關系,在明顯的丑陋下必定潛藏著人性美的一面。如果說“美”是合乎目的性與合規律性的和諧統一,是純粹的美,那么“丑”就是對這種純粹美的否定與破壞。這種審美觀是對事物具體的反映,它拉大、擴張了美丑之間的距離,使美的更加美,丑的更加丑。
影片中所正面敘述的人性丑惡中也夾雜著令人悸動的人性美,正如好心的路人在看見兇手遇到車禍時會熱情地伸手援助;在夜幕降臨時,遇到有麻煩的陌生人并熱情地接待幫忙修車的被害人父母,他們不都是心懷善意去面對生活嗎?最后路人被賄賂收買,往“人性丑”的方向發展,我們卻不能否定他此前內心潛在的良知美,而受害者的父母當后知后覺地明白兒子已經遭遇不測時,一路尋求說法和正義的道路上充滿坎坷,不得已精心設局、費盡一番心血最終才逼供兇手口吐真言,這不正是一場人類情感中最偉大的親情嗎?親情所呈現的不正是一種特殊的人性美嗎?
在古希臘時期,人們已經執著地愛美和追求美,但他們并未將丑從美的范圍中剔除掉。雖然人的審美已經開始區分出美與丑的界限并將美丑對立起來,但是丑烘托美,突出美的價值已經得到重視。《看不見的客人》展現的正是人性最丑惡、黑暗的一面,即“人性丑”,而能夠悸動人心并令人沉思的,毋庸置疑就是悲涼凄慘的現狀與美好期許之間的遙遠距離,當“人性美”越發引人遐想時,一顆敏感的心靈越發承受不住滿溢的悲傷,逼迫思緒往滿是荊棘的深淵探尋生命的真理。如一位畫家所言:“密葉偶間枯枝,頓添生致;紐干或生剝蝕,愈見蒼顏。”
《看不見的客人》給觀眾講述了許多個所謂的“真相”,電影巧妙的拍攝手法更是讓觀眾一次又一次對“真相”點頭。男主角陳德安弱勢的出場方式使人不由自主地認為他的確無辜,并開始猜測兇手到底是誰,又為何要這么做。哪怕在律師的步步緊逼之下,他終于說出了表面的“真相”時,我們也愿意相信,是那留著一頭利落短發,表現精明的勞拉主導了這一切,而他則不過是個為此深感良心不安的老實人。慣性思維使我們在潛意識里認為主角必然是無辜的,況且男主又長了一張喪氣且可憐巴巴的臉,誰會去揣測這樣一個老實人是否有所隱瞞呢?
這就是電影有趣的地方,因為前文說過,人是具有兩面性的,可是影片表現出來的,卻并非說男主角有兩面,事實上,他一直以來只有一面,演出來的另外一面,始終只是演出來的。
可是在大千萬物的世界中,“丑”是無處不在的,它雖然丑陋,最終必定是被人類所舍棄的,但丑作為一種抽象的形式,同樣具有審美的價值作用。關于人性丑,一方面,它不僅是人性美的反襯、陪襯和烘托作用,而且是對后者的豐富、擴展和解放去蔽,提高了人性美的價值,令人更感到人性具有的豐富內涵,更加彌足珍貴,值得人們去珍惜和珍重。
通過影片精彩絕倫的故事敘述,為我們揭開了人性的另一層面紗,我們不禁會感嘆到萬物中的一切并非都是合乎人情的美,其實丑惡就無時無刻地蟄伏在我們的身邊,畸形靠近優美,粗俗隱藏在崇高的背面,善與惡共存,黑暗與光明相擁。這種矛盾的關系,并非是浪漫主義的宣言,而是客觀存在的正確反映,它深刻地反映了現實生活的一種特殊的審美觀。
諷刺的是,盡管男主角展現出來的是人性丑的一面,可是看到那些議論,認為一條生命,在男主角的金錢和權勢的影響之下,似乎理所當然的只會以賠錢了事,這種理所當然的認知,何嘗不是一種畸形的人性?
當生命在人們的認知之中,和金錢劃上等號的時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悲哀!因為這在證明著,原來我們的審美,不知不覺地已經開始變得畸形起來。
人性的善惡,旁觀者未必清,當局著者未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