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無憂輕嘆了一聲,“你說的沒錯,在這一點上,我的確比不上赤發雄。只是我沒想到,赤發雄竟然學會了說謊。”
“你錯了,赤發雄根本沒有說謊。我知道他說謊的能力很差,所以特地告訴他,來仇池寨之后,盡量少說話。如果別人不問,自己便一句話都不說。”
“他的確沒說多少話。”
“還有,誰都知道赤發雄雖然稱雄漠北幾十年,但與中原武者相比,他的戰力實在很弱,所以,他的出現,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更不會專注于對付他。”
仇無憂重重地嘆了一聲,“正是由于這個原因,赤發雄才能活到現在。那些比他強大的人,現在都死了。誰都不知道,活下來的這一個,才是最強大的。你的謀略實在高明。”
“怪只怪我的本事實在太弱,所以得耍耍小聰明。如果我能變得像你一樣強大,就不必靠這些小伎倆活著。”
“可是,比你強大的人,都死在了你的手里,你其實是一個令人可怕的人。”仇無憂無奈地說道。
“我一點都不可怕,相反,我還很善良,因為我不會為了奪別人的斧頭而殺人。”歐陽飄澹澹地說道。
“就算今天赤發雄殺了我,在一眾江湖中人的追殺之下,你一樣會死,只不過可能比我死得稍晚一些而已。”仇無憂咬牙說道,心中已是恨極。
“在任何一個地方,我都沒有打算活著離開,不過能死在你的后面,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歐陽飄澹澹地說道。
“未必。”仇無憂咬牙說道,“現在就讓我領教一下赤發雄的本事吧?”
“趕緊趕緊,我已經等不耐煩了。”赤發雄大聲說道,再一次作力晃了晃手中的大刀。
“你不打算參戰嗎?”
歐陽飄苦笑,“你知道我的戰力很弱,若是參戰只會礙事,所以,我還是站在一邊看看吧!”
說完,倒退著走了好幾步,站到了距離仇無憂與赤發雄十米之外。
仇無憂看著赤發雄,“我很想知道,你在得到刑天的靈氣之后,究竟有多么強大。”
赤發雄咧嘴一笑,“不用著急,你很快就看到了。”
話一說完,雙手握刀,撲身而上。
速度很快,攻勢也極為凌厲,一出手便見漫天刀影,漫天刀氣,但只是刀氣而已,刀上的靈氣之力并不強。
黑夔體生雄壯,以剛硬聞名。而蟬翼體生輕巧,以飄忽著稱。二者的殺人之技,完全不同。
仇無憂一直采取防御之勢,并未全力進攻。
他在等一個機會,然后逃跑。
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活著,總是比死了要強得多。仇無憂其實很不想死,他只想變得強大。
越強大的人,越不想死。
仇無憂其實犯了一個錯誤,如果他不是想著逃跑,而是傾盡全力進攻,死的便不一定是他。
因為,赤發雄始終沒有爆發出強大的戰力。可是仇無憂卻堅定地認為,赤發雄一定是在使詐。
有些時候,有些人的話,其實并不可信。
可惜,仇無憂偏偏就信了。
此時,仇無憂距離馬車已經很近,距離那個看上去老得不成樣子的趕車人也已經很近。
而赤發雄,也似是有意無意地把仇無憂往老人身邊引。
當仇無憂距離馬車很近的時候,蒼老的趕車人突然動了。
速度很快,快如閃電。
不但人快,手中的刀也快。
一把長一尺八寸窄而細長的小刀,像一道閃電一樣刺出。
仇無憂以全部靈氣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強大的結界,以應對赤發雄的夔刀攻擊。
他的后背,幾乎沒有靈氣結界的防護。
因為,他以為不會再有偷襲之人。
小刀悄無聲息地鉆進了仇無憂的后背。
一股劇疼襲遍全身,仇無憂不再動,回過頭看著趕車人。
這個老得隨時都會死去的趕車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引得他的懷疑。
不但他沒有懷疑,那些所有已經死去的人,都沒有懷疑。
因為,他的老態龍鐘,沒有絲毫破綻。
然后,仇無憂看著歐陽飄,一臉的茫然。
歐陽飄微微一笑,“你應該想到,我不會找一個毫無戰力的老人來為我駕車。”
仇無憂苦笑,“我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他偽裝的太好了。能不能告訴我,他是誰?”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而且我還會給你講一個故事。”
“你得快點。”
歐陽飄朝著趕車人揮了一下手,趕車人撕去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女人的臉。
很美。
“她叫修竺,不但不老,而且很年輕,只有十八歲。”
“她的確很年輕。”
“修竺是東城修氏世家家主修拙的女兒,三年前,你盡屠修氏世家,那個時候她不在,所以幸免于難。”
“我知道修拙有個女兒,也知道她還活著,只是我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里,而且是和你在一起。”
仇無憂說完,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修竺要報仇,卻自知不是你的對手,后來她遇到了我,我告訴她,你在仇池寨等我,我可以設法幫她殺了你。”
“你為什么要幫她?”
“我說過,我很善良。修拙的兒子不過是頂撞了你幾句,你便殺了他的全家,這實在讓人看不過眼。”
“我不會原諒一個頂撞我的人,否則就算不上強者了。”
“靠殺人成為強者,總有一天會死。”
“看來你來仇池寨之前,做了很多準備。”
“當然,因為我知道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有人在等我,所以在去任何一個地方之前,我都得想出一些能夠活下去的辦法。”
仇無憂擠出一絲苦笑,“看來你騙了我,你并沒有將刑天所在的位置告訴赤發雄,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亂我心思,真正殺我的人不是赤發雄,而是修竺。”
“我一直在騙你,如果不這樣做,把赤發雄和修竺捆在一塊,也不是你的對手,但現在,修竺殺你,只用了一刀。”
“是的,只有一刀。”
“有一件事你的確猜對了,我真的沒有將刑天的位置告訴赤發雄,因為我只會把這個信息告訴給一個人。”
仇無憂一愣,“那個人是誰?”
歐陽飄看向羅希,“他一直在。”
仇無憂用力回身,“你說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