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是自己，或者說，對方的心性陰暗面被無限放大，平日里自己可都是彬彬有禮，哪里會對面這家伙，囂張都寫在臉上。
當注意到路仁看待他目光如看待白癡一樣，鏡像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死死盯著路仁，良久，才緩緩收回目光。
“你會死。”
“誰不會死，只不過我覺得你可能會比我先死。”
路仁隨口道了一句，不再理會鏡像的風言風語，他就不信這個辣雞也能實時提升，不過在收拾這家伙之前，路仁得先出內景地，確認自己過了多久。
從原初之路出來，心神升騰之下，重回現實世界。
路仁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看到的，赫然是一片碧海藍天，咸濕的海風味兒讓路仁心中微微一振，一直以來緊繃的心弦在看到這樣平和的景色下，終于松緩了下來。
這里雖然是一座荒島，但位于南海區域當中，景色相當不錯。
他起身，這才發現木屋當中竟然已經起了一層淡淡的灰塵，有這樣程度的灰塵，至少得有一個星期以上才是。
看來這趟原初之路一行，渡過第一階段耗費了相當多的時間，就連他這種境界都需要花費至少一個星期的時間來走過這條路，那么那些小心翼翼，一步一趟的，怕是要是年來計量這趟修行路探索。
而且與其讓路仁在意的鏡像，不如說是他更在意的是原初之路隱藏在黑暗當中的那些詭異東西。
就連擁有天然防護罩的地球都如此，那么在其他地方，想要走進原初之路中，兩邊所展現的又是一番什么樣的妖魔鬼怪。
一旦從原初之路掉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手微微一拂，便見有一道微風自木屋內升起，將里面的灰塵盡數卷起，然后飛出木屋，消失在空氣當中。
走出木屋，路仁特地到季全真的木屋里看了看，推開門，見這木屋沒有一點進人的痕跡，里面灰塵已經有了薄薄一層，因為木屋靠近海灘的緣故，濕潤的空氣讓這些灰塵變得有些黏糊糊的。
“就壓根兒沒進來過？”
路仁話語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精神瞬間擴散下，頃刻間找到了季全真所在之處。
他腳步一踏，人若鴻毛一般，輕飄飄朝著島嶼中心地點而去。
三分鐘后，路仁面色古怪地看著前方那渾身毛絨絨的身形。
此時此刻的季全真早已經沒了人樣，渾身上下長滿了棕黃色長毛，甚至連手臂臂展都長了一截，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被扯了下來，舉手投足，行走坐臥間，和那些猿猴幾乎無一二致。
看到這里，路仁忍不住心神震動，這種潛移默化改變人認知的咒術，簡直可怖無比，充滿了匪夷所思之力。
就算是季全真知道自己中了了咒，甚至做好充分的準備自己會抵抗感受到變成猿猴的過程，但這種認知被無聲無息悄然改變下，讓路仁見了都有些頭皮發麻。
那孫悟空是真的詭異到了極點，竟然擁有這種難以探尋的咒術。
“季道長！”路仁喊了一聲。
正在拿著一顆不知名果子在自己身上毛發擦著的季全真愣了一下，抬頭露出毛茸茸的猴臉看向路仁。
“耶？！路小子你什么時候出關的，前幾日我可是在你木屋里面轉了好幾圈，發現你正在閉關我就沒有打擾你。”
季全真手腳并用，擺晃著朝路仁奔跑過來，其動作完全后那些猴子沒什么兩樣，路仁看得是眉頭深皺。
“季道長，你現在覺得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季全真將果子塞進嘴里，一邊嚼著，一邊含糊道：“還能怎么樣，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很好，而且我能感覺自己隱隱觸摸到了更上一層，尋真的奧義。”
路仁若有所思：“你對于自己身上長毛是怎么看的？”
“長毛怎么看？”季全真先是一愣，隨后皺眉道：“我這身毛不是一直都在的嗎，還能怎么看。”
路仁鄭重道：“季道長，我想要詢問一個比較冒犯你的問題，不知您是否能回答？”
季全真揉著臉上的猴毛：“說罷，你小子啥時候這么婆婆媽媽了？”
看著與他交談期間，動作就沒有停頓過的季全真，路仁直言道：“你認為自己是人嗎？”
“什么人？”季全真反而有些不悅道：“吾乃天生地養的先天靈猴，怎么能算作是人族，雖然我自認為自己是人，但我的出身總是免不了的，而且我師承青城派，修的是南極長生印，練的是九轉玄功身，拿的手混元鐵鑌棍……”
“等等等等……你讓我捋捋！”路仁有些懵逼道：“你說你修的是啥？”
“九轉玄功啊！”季全真挑眉道：“怎么著是不是想要學習這門玄功。”
他臉上露出一絲別有意味的笑意：“你要是求我的話，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教給你了路小子。”
說完，季全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路仁，很是想要看他納頭便拜的場景。
路仁此時哪里有心思去思考季全真怎么獲得的九轉玄功，而是說道：“你知道咱們當時一起去了孫悟空的封鎮地嗎？”
“當然了，怎么說？”
“當時孫悟空給你下了咒，難道你忘了？”
“我怎么可能忘，那孫悟空欲要下咒施展那托身換神之法，想要從我身軀內長出新的自己，以此而重生，脫離封印。”
說到這里，季全真狐疑地看著路仁：“你不會中了孫悟空的道了吧，怎么連這事兒都要我幫你回憶了？”
路仁有些哭笑不得，中間一定有什么環節出了問題，如果孫悟空下咒成功的話，季全真的認知已經被徹底轉變，甚至改寫了他曾經固有的記憶。
對方可是一位可稱之為高功真修的有道之士，路仁完全不敢想象孫悟空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但還有個問題，如今的季全真依然保留著自己的本我意識，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孫悟空的影響。
也就是說，孫悟空本該托世季全真，卻不知為何中途突然停止，反而讓季全真的身軀體魄，神魂性質，逐漸轉變成同根同源的靈明石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