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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殘破的一家廢棄醫院里頭,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被隨意地放置在一張床上,在他后腰處的左右兩側被人用黑色馬克筆劃了一條直線,周圍還沾染著有些發黃的碘液。
這幅陣仗,顯然就是典型的“割腎客”準備下手的作案現場。
這個男子突然雙目圓睜!
一雙完全沒有焦距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鏡頭。
下一秒,他就像是被開水燙到一般猛然掙扎了起來,一臉地驚慌失措,第一時間就是摸向自己的后腰。
沒有傷口,沒有縫合線,也沒有痛感。
這不由地讓他舒了一口氣。
然而他的神情依舊驚慌。
鏡頭重新給了變得格外邋遢憔悴的吳孝祖一個大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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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本來清澈透亮的眼睛此時已經變得渾濁灰白。
這次明顯不是偽裝,而是真的被人弄瞎了。
而從他赤裸的后背那處簡陋的“術前準備”,也在顯示出,他在此前面對著的是怎樣的危險。
“醒了!他醒了!”
吵雜的聲音打斷了吳孝祖的思緒,他像是應激后遺癥一般迅速蜷縮在了鐵板床的角落,瑟瑟發抖。
此時他的眼睛,和之前通過戴上特殊的隱形眼鏡偽裝出的盲人狀態幾乎沒有過多的不同。
但是很明顯的,從那雙幾乎看不到瞳仁波動的眼睛里,卻從來沒有那么真切次透露出一種面對黑暗和未知的極度恐慌。
“啊啊啊!別過來!別過來!”
一邊說著,吳孝祖還一邊揮舞著雙手,明明身形依舊是那么地健壯,但是那種從骨子里流出的脆弱和不堪一擊的感覺確實那么地真切。
原來,吳孝祖這個時候在和蛇蝎美人陳夫人的在后續的斗智斗勇中,棋差一著,被真被對方將計就計給損傷了視網膜,真的瞎了。
而且屋漏偏逢連夜雨,在被弄瞎之后,那個大胡子奸夫狠一狠心,還想潛入吳孝祖的家里殺人滅口。
結果被吳孝祖踉踉蹌蹌地逃了出去,昏倒在地,反而又被一般在泰國里平日拉車,業余“割腎”的一家子給“撿”了回去,準備賣給泰國當地的黑市醫生。
“咔!”
不遠處,傳來了蔡文的聲音。
“這個情緒太完美了!”
瞬間,本來安靜的場子瞬間吵雜了起來。
小胖上前打算給丁炙披上衣服。
被他擺了擺手拒絕了,“不用,先看看這條怎么樣。”
言下之意,如果他覺得不行了,還得重拍,就不用費事再脫一遍了。
此時的丁炙在鏡頭面前那種脆弱恐懼的感覺卻是一掃而空,此時呈現出來的感覺,明顯就是片場上最靚的崽的風范。
只見他三兩步走到了監視器后面,想了想,又伸手往那明顯渾濁不清的眼珠子一抹一扣,把那明顯會遮擋著視線的美瞳給摘了下來。
小胖識趣地立馬拿了過去保管好來。
然后,丁炙此時才聚精會神地看起剛才那一條戲。
這一場戲其實角色看似很多,尤其是那個醫生,實際上也是丁炙的老熟人,就是之前在港島認識的盧慧光,就是那個在那場監獄戲里頭,被丁炙狂揍的那個“監獄大佬”光頭。
但其實整體的戲眼都在于丁炙身上。
要演出此時真的瞎了后,和之前裝瞎時的不同感覺,又要在喪失光明后,在剛出虎穴又進狼窩時那種強裝鎮定,和那一家子歹徒以及醫生斗智斗勇的層次感給詮釋出來。
無疑是吳孝祖這個角色比較大的情緒戲之一。
其實在此之前,這段戲已經拍了好幾次了,甚至有好幾次,包括蔡文本人都已經覺得非常滿意,感覺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但是丁炙卻不停地要求保一條,保一條,再保一條。
這段戲短短的十分鐘不到的戲份,已經拍了快有三個小時了。
一開始,還有對手戲的演員在糾結是不是自己出了問題,后來發現,丁炙就是在和自己較勁。
奇妙的是,每一次丁炙似乎都能表演出完全不同的層次感和模式。
像是這一刻,不但是其他演員,就連導演蔡文,都有些眼巴巴地看著丁炙,生怕他又有哪里不滿意。
“好了,這條過了。”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蔡文,“導演,對吧,這次滿意了吧!”
“滿意了滿意了!這條絕對的好!”
蔡文連忙把頭點得跟搗蒜似的。
他也很無奈啊,雖說工具人當得已經成習慣性了,但是他也還真的仔細觀察過丁炙。
發現這位“戲霸”不單單是嚴于律己到近乎苛刻的程度,而且每次的動作都是有的放矢的。
不由地讓蔡文感慨道,這世界是真的有為電影而生的人。
在開拍這段時間里,他一開始從心里頭抗拒,到現在躺平接受后,反而真的在丁炙的一些操作上品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而且,只要把心態放平,似乎也沒啥的。
大不了就是再當一次副導演嘛,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在多少位大導手下當過讀作副導演,寫作工具人助手了。
聽到丁炙終于松口,蔡文也不禁松了一口氣。
“修整十五分鐘,進入下一個場景拍攝!”
蔡文順便也叫起了中場休息,畢竟方才連續拍攝了近乎三個鐘,也就是丁炙這體格撐得住,看上甚至還能再戰三百回合,咳咳,任何意義上似乎都行。
而其他別說是搭戲演員,就連那些燈光,收音,乃至攝影師和場務們,都需要歇上一口氣。
不過也好在丁炙除了特定的幾場戲份,也不是說所有的戲份都抓的這么地緊,所以那些工作人員們除了會感慨道“二大王”果然比“大大王”大之外,其實也沒有多少抱怨聲。
畢竟說起來,不少人也是從《窺探》就開始跟丁炙到現在的“老班底”了,丁炙性格好,從不耍大牌,在微末之時就和大多數幕后人員相處融洽。
現在當老板了也大方,相知如今這種出國拍攝,類似像“出差補貼”之類的從不會虧待。
只要條件允許,在劇組成員的衣食住行上也絕不克扣油水。
對于這種性格豪爽,私底下為人處世利落,又出手大方的一把手,難道真的會有人因為他在工作時過于認真而心生抱怨嗎?
如果有,那里肯定不是丁炙有問題,而是那個人出現問題了。
“炙哥,剛才你還在戲上的時候,瓊姐來電話了。”
在真正的休息時間,小胖才把電話遞了過來。
顯然,已經在丁炙身邊待上不少日子的小胖,對于自家老板和經紀人之間的默契也頗為熟悉了。
像是丁炙一般在外出拍戲時,梁瓊如果要和他商議一些比較一般且不太緊急的情況時,都是掐著他下戲后的點來商談討論的。
一般是先發微信信息過來,丁炙得空了就會回過去。
像是如今這種直接把電話敲過來的,那肯定是有一些比較緊急的情況。
丁炙接過手機,看到來電還是兩通,有些皺了皺眉,回撥了過去。
“嘟”
“嘟”
“喂!”
“喂,瓊姐,什么事?”
“下戲了?有沒有關注在國內的娛樂新聞?”
丁炙和小胖都走到了角落,他伸手捂住話筒,“小胖,搜一搜國內新聞,娛樂版塊的。”
“恩,這兩天太忙,沒有關注,怎么了?”
小胖在旁邊也拿出了iPad,調出國內新聞的版塊,很快就找出了娛樂版塊。
“李文峰那邊出了點事了。”
丁炙很快就在熱搜榜上,看到了一條熱搜。
#李文峰被抓#
#開拍吧導演#
等等。
顯然是劍指李文峰。
這條詞條的熱度還不算太過高,大概在熱搜榜十幾之后。
其實即便李文峰拍攝過《窺探》和《隱秘的角落》,實際上也是屬于比較沒什么人知曉的幕后人員。
也就是最近剛剛接近尾聲的《開拍吧導演》,以及前段時間火爆出圈的《調音師》,讓他的大眾認知度有了一些提升,
丁炙點開詞條,看到里面的內容大概就是說,今日凌晨,在一家KTV的一起群體斗ou事件中,被抓獲的幾名犯罪嫌疑人似乎有一個李姓著名導演,完了最近還參加了一檔熱門綜藝,就差沒有把李文峰的身份證號碼給復制黏貼出來了。
泰國和國內的時差大約在一個小時左右,如今的泰國在早晨的七點多左右,而在國內明顯是八點,此時正是許多上班族在通勤時間刷微博,看頭條的時間點,這等八卦事項顯然多少會吸引住不少人的眼球。
尤其是
丁炙滑動的手指突然一頓,只見不少營銷號還是把李文峰和丁炙捆綁在一起來作為標題。
什么“最佳拍檔”,“慧眼識珠”、“多年好友”
“怎么回事?”
丁炙皺了皺眉,“文峰那貨真進去了?”
“斗毆的其實是隔壁包廂的,李文峰就是去看熱鬧,結果被酒瓶子給砸到了”
聽著聽著,丁炙皺起的眉頭逐漸松開,嘴角甚至還抽搐了一下。
原來李文峰就是個倒霉蛋,在閑暇時候和朋友去KTV唱歌,結果因為看熱鬧被砸傷了。
后來警方出動,抓到的那幾個斗毆的主要人員里面,有一個也特么叫做“李文峰”的貨。
說起來,明明這名字也沒有“張偉”那么常見,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撞名了。
結果不知道為啥,后面通報事件的時候,犯罪嫌疑人里面有“李某峰”的字樣,然后倒霉蛋李文峰導演頭破血流上醫院的照片也不知道被誰拍了下來,兩兩結合,陰差陽錯之下,這事還上了熱搜。
而這還不算完,也許是前些時候,塌房的藝人頻發,導致一些那些塌房藝人參加的綜藝損失慘重。
這次《開拍吧導演》的節目組反應迅速,立馬登出了一個似乎是發和李文峰撇清關系的聲明,結果在五分鐘后又刪除了,這下子整件事情頓時有些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緊接著,乘著導演李文峰被抓的詞條熱度上升后,更多的營銷號卻是把他和丁炙聯系到一起。
而丁炙無愧為流量密碼,和他這么一捆綁,整件事情的議論度頓時就上升了起來。
那其實歸根結底,這件事情解釋清楚了,也就是個笑談罷了,如果運作得好,說不定還是個名梗。
丁炙覺得一陣好笑之余,也明白了,這件事情側面反映了“九爻傳媒”這家在外已經有幾分名氣的公司,要開始正式擴充了。
像是這次李文峰有些好笑的事件里,如果公司里有專門的公關團隊,這種簡單澄清就能夠搞清楚的“謠言”,就不會以訛傳訛地沖上了熱搜了。
要說起來,不就有人會說,丁炙本身不就是有一個梁瓊組建的公關團隊嗎?
但明顯,丁炙的公關團隊,并不是九爻的公關團隊。
甚至九爻如今除了簽下了李修緣,李文峰和李峰這“三李”之外,并沒有其他更多的行政人員,就連張嵩文、文姐姐、張羽、鄒姑娘這些早是丁炙囊中之物的幾位潛力股,實際上都還沒有正式簽約。
但現在,顯然許多事情都需要提上日程了。
“這是沖著我來的?”
丁炙卻知道,今天這通電話沒有那么簡單,不然梁瓊也不會特地打一個越洋電話過來和自己說起這件事。
“恩,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第二件事了。”
“現在又開始有人要針對你開始興風作浪了。”
“恩?知道是什么人嗎?”
實際上,隨著丁炙的“防火墻”
但現在,顯然許多事情都需要提上日程了。
“這是沖著我來的?”
丁炙卻知道,今天這通電話沒有那么簡單,不然梁瓊也不會特地打一個越洋電話過來和自己說起這件事。
“恩,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第二件事了。”
“現在又開始有人要針對你開始興風作浪了。”
“恩?知道是什么人嗎?”
實際上,隨著丁炙的“防火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