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劉一辰來到了鋰電池專題的會場。
當他路過第一個報告廳的時候,一場報告會正在進行中。
看著眼門口張貼的學術海報,他發現上面的內容竟然是傳說中的鋰空氣電池,眼中頓時浮現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嚴格意義上來說,包括鋰空氣電池在內的一系列鋰電池概念,其實并不難完全算是財富領域的課題。
但就和光伏概念一樣,當一個大命題所面臨的主要問題都出在材料上,它自然就變成了材料學的命題,即便它看上去更像是新能源的問題。
悄悄地進入報告廳,在最后面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報告人講得眉飛色舞,不到一會兒,旁邊的白板上便寫滿了各種化學反應式,以及各種看似靠譜的數據。
可惜的是,到了提問交流環節,一個個犀利的問題如同一把把刀,讓報告人臉色漲紅了起來,十個問題九個回答不出來或者回答得支支吾吾,很顯然這一場報告會算是失敗了。
看了一下,是哥倫比亞大學一位教授,劉一辰搖了搖頭,看來哥倫比亞大學也不是圣潔之地,學術浮躁同樣也存在,不過想想也正常,這里面可是蘊含著巨大的利益,可能引起某個富豪或者企業感興趣,就會投入一大筆錢作為科研贊助,或者是世界出名。
看來雖然鋰空氣電池充滿著潛力,超出了鋰硫電池一大截,但是很顯然,現在距離鋰空氣電池誕生以及應用,還有相當遠的距離。
離開了報告廳,再次在鋰電池專題區域逛了逛,隨著他解決鋰電池的鋰枝晶問題,這些年鋰電池相關概念的論文呈現井噴式增長,連帶著光伏材料這些和新能源掛鉤的論文數量也出現不同程度的增長。
還是誕生了不少出色的研究成果。
在MRS秋會上,劉一辰也親自看到了經典的一幕,就是有材料家做出了杰出的成果,然后在報告結束的時候,引起一眾企業的哄搶,紛紛開出了高薪,比如高額的技術買斷費,或者高額的薪水期權。
在這個領域就是這樣,只要你作出了成績,那么想要賺錢太容易了,也許前面你還是一個一年收入十幾萬美元的材料學家,你作出了成果眨眼間你就成了年入百萬美元的富豪。
化學家、材料學家,很容易就出現百萬富翁、千萬富翁乃至億萬富翁。
這一點,倒是和數學家和物理學家不一樣。
數學家,絕大多數都是拿著一份死工資,不會生活困苦,但是也闊綽不到哪里去。物理學家,特別是理論物理學家,也是一樣。
雖然兩者地位在學術領域最高的,但是在財富上面,卻是最為貧瘠的。這一點也從各自的獎項獎金就能反映出來,數學獎、物理學獎的獎金往往是幾千美元、通常是12萬美元,超過十萬美元獎金的獎項,一只手數的過來。
但是化學、材料相關獎項,動不動就是10萬美元起步,甚至還有高達100萬美元的。
數學家、物理學家,幾乎沒有聽過誰的研究課題受到哪家企業的贊助,但是化學、材料收到企業幾十萬美元、幾百萬美元贊助的,多得是。
比如這一次MRS秋會,他就見證了一位億萬富翁、5位千萬富翁、10位百萬富翁的誕生。
對于幾乎所有的研究人員而言,他們不善于經營,也沒有錢開公司,所以賣掉專利或者進行專利授權收取專利授權費,就成了幾乎所有的研究人員的選擇
當初獲得鋰硫電池技術,如果劉一辰不是有著錢可以作為啟動資金,他同樣也沒辦法用于生產,因為這一種投入都不是小錢,幾百萬、千萬元在這個領域,甚至連一點波瀾都起不了。
劉一辰也認識了一些材料企業,比如優美科!
這些材料企業,說到市值和名氣,肯定比不上三星、索尼、松下、比亞迪這些生產電池的客戶,更比不上蘋果等市值上千億美元的巨頭。
但要說行業影響力的話,這些有著上百年歷史底蘊的化工巨頭,卻是絲毫不遜色他們。
至于原因,也很簡單。
五年的時間可以造就一個特斯拉,十年可以崛起一個蘋果或者微軟。但如果技術的進步速度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也許用不了十年他們就會被新的高科技公司取代。
然而對于那些處在產業鏈上游的企業來說,他們的前景雖然缺乏想象空間,但均攤到他們身上的風險卻是相對最小的。
畢竟無論市面上流行怎樣的產品,對于化工原料的需求,都是永遠存在的。
至于這些企業主動結交劉一辰,道理很簡單,那就是想要成為九龍時代的供應商。
雖然說,九龍時代的供應商很多,不僅僅從國內原材料供應商拿貨,同樣也在國際市場上與其他原材料供應商合作。
但是國際上供應商可是有不少,訂單就那么多,誰都想多獲得訂單,畢竟九龍時代都不會太過于壓價,也愿意遵守國際貿易規矩。
所以,這些企業就趁著MRS秋會,與劉一辰多建立私下交情。
九龍時代,作為單獨經營鋰硫電池的生產企業,在定價權這塊可謂是非常強勢,不僅僅是對蘋果、三星等廠家,同樣對于原材料供應商也表現得非常強勢。
在這場會議上,他還認識了一位人生充滿了傳奇色彩的牛人。
這個人便是傳說中的大衛·肖!
大衛·肖被稱為量化祖師爺,是學霸和土豪的典型人物。他29歲獲得斯坦福大學計算機博士學位,隨后很快成為了哥倫比亞大學教授,并且作為研究超大規模并行計算的頂級專家,他在學術界已經頗有名氣。
然而然而哥倫比亞大學地處紐約,遍地暴發都是商界精英,一分鐘幾十幾百萬美元上下,過著各種花天酒地,香車美女環繞的生活……
換一個正常的男人待在這樣的環境中,心態都是會變得。
大衛·肖也不例外,坐了幾年教授的冷板凳之后,終于坐不下去了,殺進了華爾街的大染缸。
所有人都認為,他結局可能會像那些耐不住寂寞的教授們一樣,無聲無息的淹沒在這大染缸中。
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不到十年的時間,他的名字便在華爾街成就了一段傳奇。通過自創的大規模并行計算高頻交易模式,大衛在資本市場上,狂剪41億美元羊毛,殺入全球財富榜前500。
他的身家財富高達數十億美元,成了華爾街炙手可熱的富豪,他組建的D.E.Shaw公司有一支由數學天才和科學家組成的精英團隊,在1700名員工中,有十分之一獲得了博士學位。而管理的資產規模從初創時的2800萬美元增至300億美元。
而大衛·肖對于個人財富的積累上并沒有多大的欲望,在2001年他宣布退出公司日常業務管理,全新投入科學研究。因為他發現,他不喜歡當公司的老板,處理著公司的各種瑣事,也厭倦了應酬,這種富豪的生活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而重新回到學術界的大衛·肖,根本不用跪舔NIH、NSF的官員討要一點可憐的經費,哪里缺錢他就用錢砸哪里,絲毫不在意學術之外的商業前景。他回歸學術界最瘋狂的一件事就是,因為做計算化學卻蹭不到超算,他干脆自己造了一臺。
然后,分子動力學界的‘殲星艦’,大名鼎鼎的超算Anton便橫空出世了。
當然像大衛·肖這樣的異類,在學術界是很少見的,學術界跑去搞金融的往往很快銷聲匿跡從而與學術界隔絕,因為他們會發現原來可以這么容易賺錢,生活可以過得有滋有味,燈紅酒綠的生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抵擋得了的。
劉一辰對于大衛·肖還是很佩服的,在成為超級富豪后,還能轉身回到學術界,還做得有聲有色,這種人確實值得佩服。
這一次的學術會議,足足舉辦了十天,才宣告了結束。
隨著會議結束,來自世界各地的學者,開始紛紛啟程離開,從哪里來回到哪里去。
劉一辰也不例外,他從波士頓乘坐飛機抵達新澤西州,返回了普林斯大學。
相比起波士頓的繁華,位于普林斯頓這個小鎮的普林斯頓大學,顯得特別的安靜,沒有那種繁華,沒有燈紅酒綠,沒有香車美人,這里彷佛是世外桃源一般。
“你打算下周就去東南亞?”劉一辰聽到馮琳的打算,頗為意外。
“是啊,如今我已經列好了博士論文大綱,現在就欠缺親自所見所聞。”馮琳理所當然地說道。
好吧。
雖然剛開學的時候,馮琳已經說了自己的打算,可是當這一天來臨時,依舊有些不知所措。
結果就是,劉一辰也暫時地放下自己的研究,好好地陪著馮琳,晚上則是二人膩著一起,好好地來了一下小別勝新婚。
雖然馮琳不愿意,不過劉一辰還是給她請了兩個保鏢,畢竟那里不是華夏,也不是在普林斯頓,都得做好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