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海的某個辦公大樓內的一個會議室內,幾十個人正圍在長條的會議桌內旁開會。
而坐在主位的,是一個大概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在男人背后的墻上,寫著
“歡漢傳媒”四個大字,在字的上面,是一個印章樣式的logo。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但是我警告你們,最好收起不該有的心思,包括讓你們手下的藝人都也收起不該有的心思。徐清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出任何問題。我心里清楚,咱們公司嫉妒人徐清的,嫉妒人家胡馨的大有人在。說句實話,我也嫉妒徐清。可嫉妒歸嫉妒,人家就是有這個本事能把很多咱干不成的事情給干成咯,這點就足夠讓我服氣了。我都對人家服氣,你們有什么資格不服的?所以,麻煩有些人私下里好好照照自己的臉,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能取代徐清給咱們行業創造這么大紅利的。如果不能,那就別在背后搞什么小動作,讓我知道了,我會讓他知道知道我吳長祥的手段。聽懂了沒有?”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一邊說話,一邊瞇著眼睛掃視著會議室里的眾人。
在場的眾人沒有用語言回應,而是在面對吳長祥的目光的時候,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看到這番場景,吳長祥稍稍松了一口氣。從昨天凌晨徐清和胡馨傳出緋聞之后,公司里的一些人就開始躁動起來,吳長祥在得知這種躁動之后,差點沒驚出一聲冷汗來。
現在是什么時候,這個時候自己公司的人如果躁動搞點什么動靜出來,那就是和華國娛樂聯盟的整體利益過不去。
聯盟成立,九國同播的陣仗大家已經看到了,效果好的不得了。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徐清和丸子團還能不斷開拓更多的市場出來。
也就是說,徐清是華國娛樂產品出海的先鋒軍,而且是目前不可取代的先鋒軍。
這個先鋒軍能啃下多少市場,自己這些人跟在后面,就能吃到多少市場的好處。
而徐清的能力在華國娛樂聯盟的所有人看來,遠遠不止如此,他應該還有更大的可能性。
在這種更大的可能還未實現的時候,華國娛樂聯盟的所有成員,都不會允許徐清被這種屁事影響的。
在吳長祥看來,這真的是個屁事。徐清就算是把星堂所有的女演員都睡了,也不算個事。
不行把自己歡漢的女演員送過去給徐清挑,也是個屁事。肉體交易,在娛樂圈,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還有一點,聯盟的成員已經投資了不少錢,徐清要是出問題了,那投資的收益就要出問題了。
會議結束之后,眾人離去,吳長祥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隨后掏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響了幾聲之后被接通,吳長祥率先開口道:“老李,我這邊已經搞定了,你們公司可別出什么問題。”
“放心吧,我們公司能出什么問題,哎喲,你說這徐總也是,沒事學什么小年輕玩浪漫呢,還深夜逛街,現在是逛街的時候嗎。等過段時間,我把我們公司那些個年輕漂亮的,都送到他旁邊去,幾十個人陪他好好逛,把腿逛斷都成,非得現在來這一出干嘛呢。”聽到老李的話,吳長祥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后開口道:“這話你跟我說不著,你要不去勸勸徐總,讓他別學小年輕。”
“算咯算咯,人家本來就是小年輕,不像咱們一把年紀,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一夜三七二十一啊,徐總還是比較收斂,他是個懂養生的。”
“凈他媽吹牛逼,我可聽說你三十歲就微軟了。”
“老子現在還是個硬特爾,倒是你老吳,怕不是只能靠聯想了。”
“我看咱們這八家應該都處理的差不多,就看光影那個姓張的懂不懂事了,他要不懂事我們就幫他懂事。”吳長祥轉移話題道。
“與其指望姓張的懂事,不如咱們現在集中力量,把徐清和胡馨的事情給翻個篇先。”
“咱們手里的資源幫他翻篇不成問題,可這個翻篇得有個翻篇的話題啊,不然有力氣沒處使。”吳長祥說著腦海里開始思索了起來。
“老王公司的那個關黎你知道吧?”
“關黎?”吳長祥愣了一下,然后接著說道,
“知道,他們公司最火的那個男愛豆嗎,怎么了?”
“這小子前年火了之后一直不聽話,現在身上的約也差不多到期了,老王的意思是把他給點了幫徐清那邊轉移點話題算了。”
“這有用嗎?轉移話題只是一時的,這《來自星星的你》還要播很久呢,只要在播,徐清和胡馨的事情就一直下不去。”
“有用,這小子身上的事情不少,現在點一次轉移現在的輿論,等下次輿論冒頭的時候再點一次。這樣等《來自星星的你》大結局了,讓徐清和胡馨兩個人低調一些,淡出觀眾的視野一段時間,這事也就過去了。”
“聽你這么一說也不是不行,反正下部劇是那個易蘊儀演的,下一次的話題估計要在她身上,徐清和胡馨淡出一下也不顯得刻意。”吳長祥思索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
“行,那我就去準備了,等老王那邊弄了動靜出來,咱們幾個多配合一下啊。”
“行,我這邊沒問題,其他人你再打打招呼。”吳長祥點了點頭,隨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問道,
“這事,咱們真不用和徐清講?”
“講什么呀,有些事辦了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我們借人家的名頭打擊光影的事情,你看人家有反應沒有?說不定啊,現在人徐總正等著我們的態度呢。人家帶咱們吃肉,咱們也不能光長膘不干活啊。”
“也是,對了,還有個事啊····”這邊吳長祥和老李正在打著電話,那邊的石智,也在和杜楊青梅打著電話。
“6號包廂是吧。”
“對,我已經在里面了。”
“馬上到,馬上到。”
“行,先這樣說。”對話到此結束,杜楊青梅放下電話,翹著的二郎腿又換了個姿勢。
早上她打電話給湯倩那邊溝通了一下,按照要求把對徐清說的內容和湯倩那邊重復了一遍。
重復了一遍之后,湯倩先是讓她去南培一趟。就當她準備訂機票去南培的時候,湯倩那邊又打了個電話過來。
說讓她不用去南培了。并且留下了一句
“有些事情你自己可以做,多想想之前的事情。”說真的,回想起湯倩的這句話,杜楊青梅終于明白了自己為什么玩不過徐清,因為她從來沒有一次被人一句話點透的感覺。
那種對面雖然說話像個謎語人,可卻能讓自己瞬間領悟的味道,自己從來沒有在其他人交流的時候遇到過。
這是一種對雙方智商的信任。這種信任感,讓杜楊青梅體會到了一種全新的感受。
而提供這種感受的,還是徐清手下的一個人,人家手下都這么厲害,自己怎么和他玩?
因此,雖說湯倩沒有明說怎么做,可杜楊青梅還是明白了湯倩想讓自己干什么。
無非是讓自己演一出戲,把石智背后算計的內容當著一個偷拍的攝像頭講出來,然后再當著大眾的面幫徐清澄清一下。
說一些什么
“圈里人都知道因為徐清是孤兒,相對愛情他更迷戀親情,所以徐清一直把她們當妹妹”之類的話幫忙洗一洗。
然后再說點什么
“自己不屑于干這種事情,上次已經錯了,不想再錯一次”的話,幫自己洗一洗。
這種情況下,徐清那邊的事辦了,自己洗白的事也給辦了,還能借著這個視頻刷一波
“浪子回頭”的好感。所以,為了保證這個視頻的說服力,自己不能去南培,甚至也不能在視頻里有太過明顯討好徐清的表現,以后也盡量別和徐清有什么交流。
這樣一番操作下來,自己絕對有重新出山的可能。想到這里,杜楊青梅身上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是一種類似高潮的酥麻感。
過了一會,房間里響起了敲門聲,杜楊青梅收回心神,調整了一下情緒對著門的方向說道:“進。”伴隨著這聲
“進”的,是一陣推門聲,石智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杜楊青梅的樣子之后,他忍不住一愣。
因為杜楊青梅的模樣太憔悴了。不對,不是憔悴,是一種虛弱病嬌的感覺,因為杜楊青梅憔悴卻并不難看,反而這副樣子更添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青梅,你怎么成這樣了?”雖然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可石智還是故作關心的問道。
杜楊青梅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最近失眠太嚴重了,睡不好吃不好的,可不就成這樣了。”
“要注意身體啊。”石智一邊問候一邊坐到了杜楊青梅的對面。
“哎!”杜楊青梅苦笑的嘆了一口氣。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這聲嘆氣,用盡了她全部的演技。
她雖然是失眠,可一夜沒睡的她在和徐清那邊和解之后,心情大好之下,不僅不困不憔悴,反而神清氣爽,有種容光煥發的味道。
可現在正是賣慘的時候,怎么能煥發呢。于是乎,杜楊青梅給自己整了這一套病嬌妝,在展示氣色不好的同時,又不至于讓自己看上去會顯得丑。
“心情不好也不能折磨自己啊。”石智繼續關心道。
“不說這個了,你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說的那個事情···”杜楊青梅不想和石智在這里假惺惺的客套下去,于是乎直奔主題道。
“昨晚說的那些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石智也不想客套,也直接接上了這個話題。
接了一句后,他繼續說道:“我跟你說青梅,這是絕佳的機會,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說實話,我最近整個人都挺恍惚的,你昨晚說了那么多,十句我忘了八句,真的不知道怎么給你答復,要不算了吧。”杜楊青梅見石智上套,故意說道。
“怎么能算了呢,說實話,昨天在電話里很多細節也沒法說,現在剛好咱們當面,我再把計劃詳細跟你說說。”石智急了。
今天杜楊青梅答應見面,他還以為是同意了呢,怎么臨了又算了?怎么能算了?
“算了吧,真的,我現在頭很痛,而且,你玩不過徐清的,上次的事情也是你一手策劃的,最后的結果大家也看到了。算了吧,真的!你那個計劃別說了,說了我也不想聽。”對于石智,杜楊青梅是相當了解。
她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是石智最聽不得的。越不讓他說話他越要說。越說他玩不過徐清,他越要證明他可以。
與此同時,杜楊青梅更是趁機把上次造謠徐清的事情全部推給了石智,她相信,這個語境下的推脫,石智是不會注意到的。
果然,石智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句推責任的話。而是有些炸毛的對著杜楊青梅說道:“青梅,上次完全是個意外,你聽我說,這次不一樣,我的計劃是這樣的····”石智為了證明自己可以,開始滔滔不絕的對著杜楊青梅講著自己的計劃,完全不給杜楊青梅插話的機會。
而杜楊青梅也相當配合的裝虛弱,裝沒力氣反駁。十多分鐘后,石智終于把自己的話給闡述完了,這次由于是他自己闡述,所以和昨天的內容有些不一樣。
沒有杜楊青梅對徐清和丸子團關系的反問,他也沒有再去探討徐清和丸子團到底有沒有不清不楚的關系。
一切的計劃,都是基于徐清和丸子團不清不楚的前提說的。這也讓杜楊青梅松了一口氣,因為這樣就不用剪輯了,一鏡到底的視頻可信度到底是要高一些的。
見石智終于說完了,杜楊青梅也趁機開口道:“圈里人都知道,徐清是個孤兒,相對愛情他更享受的是親情的味道。所以,他一直都把丸子團當妹妹當家人去愛護,這事更是誰都清楚。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回事,哥哥妹妹別說挽個手,徐清就算是一路公主抱也代表不了什么。你這么中傷他沒人會信的。”石智被杜楊青梅這話說的有點懵。
這什么跟什么啊?圈里人哪就都知道徐清一直把丸子團當妹妹的事情了?
有這回事嗎?我怎么不知道?剛想開口,就聽到杜楊青梅繼續:“石智,我這段時間想了很多,上次的事情,是我錯了,我不該背后算計人。我原本可以靠著自己的努力腳踏實地的往前走,但是我卻一時鬼迷心竅的走向了邪路,后果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非常后悔。我一直在想,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絕對不會去背后造謠算計徐清。萬萬沒想到,這個選擇這么快又來了一次。我不會干你說的那個事情的,我勸你也別干,真的,徐清是個很厲害的人,他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他應得的。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石智看著面前這個臉色蒼白的杜楊青梅滿腦子都是問號。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杜楊青梅嗎?她什么時候會承認自己錯了?她不是一向挑別人毛病的嗎?
杜楊青梅卻不管石智是怎么想的,她的目的已經完成了,多說無益,她一手抓過了放在桌面上的包包,然后在石智茫然的目光下就那么扣上帽子和墨鏡,離開了這個包廂。
一直等關門聲響起的時候,石智終于回過神來。回過神后的石智,臉色非常難看,實在是忍不住的罵了一句:“媽的,你個傻逼不干有的是人干。”而在門外的杜楊青梅,七拐八拐之下,在停車場里找到了自己的車,坐上車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把頭趴在了方向盤上身體開始控制不住的抖動起來。
在外人看來,她或許是趴在方向盤上哭泣。可實際上,她的臉在狂笑。
笑了一會之后,她轉頭看著那個被自己放到了副駕駛座上的包包,包包里有個有藍牙連接功能的小型攝像機。
通過手機軟件的連接,可以在手機上實時的看到拍攝的畫面,以供鏡頭的調整。
剛剛在和石智對話的時候,這個包包的攝像機在自己提前調整好的情況下,一直以一種從第三方非正常拍攝的角度對著自己的臉。
自己那張病嬌到讓人同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