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藥劑師到軍火商,這是多么大的轉變?
其實轉變并不大。
大家都是玩化學的。而且都是同一個“藥”字。
醫藥和炸藥……都是藥!
都可以用來救人,也可以用來殺人,僅此而已。
其實,在1860年,那怕就是不去制醫藥、制炸藥。
憑借著超越時代的化學專業知識,其實也就是初高中幾年的化學知識,就能輕易獲得巨額財富,比如說幾年前發明苯胺紫,開創合成染料時代的那位,不就是憑借著染料成為世界巨富嗎?
第二次工業革命的核心是什么?
是科學!
是技術!
是一個科技創造財富的時代。
一種染料可以讓普通化學家一躍成為巨富,一種炸藥可以讓諾貝爾弄出炸藥獎。至于鋼鐵與機械,更是國力的基礎!
而這一切……咱專業啊!
又何必拘泥于區區的南美呢?
離開了房子,來到了院子草坪上,仰望著滿天的繁星。
南半球的星空與北半球是不同,躺在椅子的朱先海心情似乎有點兒復雜。
其實,他原本的人生理想就是考個在大學,能在大城市的定居,最好還能娶到一個不需要他買房子的老婆。
可現實和理想總是存在差距的,有時候還非常之大,就在他打算放棄在大城市打拼的時候,“轟”的一聲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1860年的南美。
穿越之后,雖說如果不是靠著金手指加持,恐怕早就涼涼了。
可是到現在為止一切都還順利。
至少,靠著超越時代的知識,化學也好、機械也罷,這輩子享盡榮華富貴,那是必須的。
就像現在吧。
簡簡單單弄出來的東西,就能讓他這輩子受之不盡。
豪宅、嫩模,應有盡有。
可天知道,這陣子他是怎么過來的。
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過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會這么多成語,現在卻是深刻的體會到這些成語的含意了。
不知多少次,他從惡夢中醒來。
夢里頭,那位軍事部長雖然是滿面笑容,但卻是云淡風輕的要了他的命。
即便是朱先海有超越時代的知識,又有何用?
面對絕對的權力,知識和金錢就是個屑。
即便是有錢又怎么樣?
錢和權力對比,怎么看腦袋上都頂著兩大大的字——“肥羊”。
順便中間還頂著個“死”字。
即便是請上幾十個甚至上百個保鏢,能對抗得了軍隊嗎?
太難了。
布宜諾斯艾利斯晚春,清風宜人,晚風沁人心肺。月色和著星光灑在他的身上,宜人的夜風、清新的空氣,都無法吹去朱先海內心的煩惱。
大不了……離開這鬼地方!
突然,朱先海睜大眼睛,喃喃自語道。
“科學,科學才是第一生產力!”
是啊!
科學才是第一生產力!
這個年月歐洲最標榜的是什么?
不就是科學嘛!
眼下在歐洲,科學的地位之高,是后人難以想象的,科學家們永遠是上流社會的風云人物,不知多少貴婦以爬上科學家的床為榮,比如愛因斯坦,就是典型的例子,人家不僅是科學上的大師,還是床上大師,情人數之不盡。
如果成為知名科學家,就等于擁有一層光環加持。那怕朱先海是黃種人,在歐洲也不是等閑的大人物可以擺布的。當然了,憑著領先時代的知識,別說是當個科學家了,就是當科學院院士那也是信手拈來。
另外,這個時代的歐洲統治者們,無論是國王也好,皇帝也罷,都喜歡標榜自己的熱衷于科學,都自詡科學之友。況且科學是可以轉化成生產力,提升國力的,現在歐洲,那也是戰國時代。
從普丹戰爭,到普奧戰爭,再到普法戰爭,再到……呃,雖然差不多都是普魯士打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科學決定了戰爭的勝利,決定了國家的興衰,在這種情況下,統治者們自然不會為了眼前小利,搶奪科學家的財產,那會引起公憤的,
可南美這地方的統治者,壓根就沒有這些顧忌,他們看中的東西都是簡單粗暴直接搶,那和你說那么多道理。
激起科學家的公憤?引起學者外逃?
南美有多少學者?
人家在乎嗎?
在這里什么人最牛掰,軍人。
那群丘八會和你講道理?
“哎,國家發展不起來,那也是有原因的……”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后,朱先海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布宜諾斯艾利斯雖好,但也不是必然選項嘛!
就這樣,紛亂的心緒也變得寧靜,對未來的迷茫和憂慮也從心里淡去了。
世界那么大,何處不容身?
即便如此,心里未曾沒有其他的隱憂……
忽然,一個嬌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似乎,你很喜歡躺在院子里,”
依在柵欄邊,伊麗莎白好奇道。
“是啊,因為……”
躺在躲椅上,朱先海突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了,難道說是因為他住的是樓房根本就沒有院子嗎?或者說,即便是有院子也看如此通透明亮的星空。
扭頭看著在月光下,宛如精靈的伊麗莎白,朱先海沉默了一下,笑道。
“你不覺得這樣的夜晚很美嗎?”
閃著大眼睛,伊麗莎白的并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拂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輕聲道。
“是啊,這樣的夜色很美,就像那天一樣。”
說出這句話后,伊麗莎白有點兒后悔了。
可以肯定的是,那天那首樂曲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甚至讓她的內心有了些松動。
也正是因為那首樂曲,讓她不止一次心里面揣測過這個男人,他所表現出了的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以及他展現出來才能,讓她覺得他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他會是什么身份呢?
他身上有什么樣的故事呢?
當女人對一個男人好奇的時候,往往就是她沉淪的開始。
心序有些紛亂的伊麗莎白,急忙岔開話題說道。
“其實,你并不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中國人!”
“哦?不是第一個?”
朱先海的注意立即就被轉移了,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她的那番話。
“你見過其它的中國人?在布宜諾斯艾利斯還有其它的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