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什么來阻止呢?
有如一記爆擊,讓佩雷斯一時間變成了啞巴。
他張張嘴,好一會都沒能說出話來。
用什么來阻擋他們!
軍隊?
可是軍隊在那?
“總統先生,我們必須要重建軍隊!”
佩雷斯深吸口氣,說道。
“現在野蠻人正在向圣地亞哥進攻,我們必須要阻止他們,我們必須要重建我們的軍隊!我想這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佩雷斯,蒙特點頭說道。
“這確實是最重要的,但是我們需要重新委任軍官,訓練軍隊,購買武器,這一切都需要時間,畢竟,在阿勞卡尼亞,我們損失了幾乎全部的軍隊……”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蒙特總統的心里那是一個五味雜陣。
“羅德里格斯將軍,他……毀掉了一切!”
在一聲長嘆之后,蒙特看著佩雷斯說道。
“現在,即便是赦免所有關在監獄中的政治家、軍官,委任他們組建軍隊,也需要時間吧!”
時間!
智利還有時間嗎?
看著滿面無奈的佩雷斯,蒙特說道。
“佩雷斯,再有不到一個月你就要接任總統了,我希望你能夠著手準備一切,至于時間……我來想辦法給你爭取吧!”
“總統先生。”
佩雷斯不解的看著蒙特,疑惑道。
“你打算要做什么?”
“盡我所能,爭取時間吧!”
爭取時間!
懷揣著這一想法的,并不僅僅只是蒙特一個人。面對印第安人的入侵,奇廉城內的權貴富人們,無不是紛紛逃離這座城市,它位于通往圣地亞哥的必經之路上,肯定會遭到印第安人的進攻。
在富人們紛紛逃竄時,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來到了市中心和奧希金斯廣場,穿著一身舊式軍裝他站在國父貝爾納多·奧希金斯·里克爾梅的半身銅像前,向著市民大聲疾呼著,呼喊著。
貝爾納多是智利國父貝爾納多·奧希金斯·里克爾梅的外孫,盡管他的母親是私生女,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的家族在奇廉享有極高的聲譽,畢竟,這里是奧希金斯的家鄉,他就出生在這座城市。
在他的呼吁下,有一千多個市民在市長和議員們逃離城市時,正像他的爺爺奧希金斯當年進攻這座城市時,對士兵們發出的呼吁一樣,面對這些市民,他大聲呼喊道。
“跟我來!勇敢的人們,無論是生存還是死亡,榮譽屬于你們!”
在貝爾納多率領著市民們組成的防衛軍,拿著武器庫里老舊的步槍,在城市南方的街道修建街壘時,在奧希金斯大街的一棟豪華的建筑內,一個年青漂亮的碣發女子,卻在那里感嘆道。
“真是一個愚蠢的人啊。”
“瑪麗亞,你在說什么?”
屋子里五十幾許風韻尤存的老婦人說道。
“我是說說,我親愛的哥哥啊!”
瑪麗亞回頭看著母親,美艷的臉蛋上盡是嘲諷。
“他以為他會像爺爺一樣,可以保護這座城市,保衛智利,可實際上呢?他不過就是一個只會夸夸其談的家伙。”
“瑪麗亞,你不要忘了,他是你的哥哥!”
羅沙說道。
“或許,他不像你的爺爺那樣充滿智慧,至少他擁有無于倫比的勇氣,而你呢?我的女兒,你又擁有什么呢?”
“我擁有和爺爺一樣的智慧!”
瑪麗亞傲驕的微抬著下巴,陽光灑在她的臉龐上,漂亮的臉蛋中充滿了自信。
“至少爺爺絕對不會像他那樣白白送死的,他根本就是在送死。”
面對女兒的判斷,羅莎張張嘴,猶豫了一會,然后說道。
“瑪麗亞,我們是時候離開這里了,不要浪費你哥哥犧牲自己給我們爭取的時間!”
我是在給智利爭取時間!
站在用鋪路石和桌椅筑成的街壘上,貝爾納多·里克爾梅默默的想到。
作為奧希金斯的外孫,因為母親是私生女的原因,他或許沒有繼承多少財產,但是,他一直都相信自己繼承了榮譽,他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他和爺爺是共同的,他的爺爺也是私生子,直到身為智利總督的曾祖父死后,才開始使用父姓。甚至就連同他的名字,也是用爺爺曾經使用的名字。
因為母親是私生子的關系,他一直覺得有人在背后嘲笑他,現在,是時候用勇氣去爭取榮譽了。
“先生,你會害怕嗎?”
布內爾斯看著貝爾納多問道。
看著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孩子,看著他有些恐懼的神情,貝爾納多說道。
“我也害怕,但是對祖國的熱愛,讓我不能不站出來!”
說話間,他看著周圍的市民們說道。
“如果我們不去阻止那些印第安人,那么他們就會長驅直入,越過奇廉,一路打到圣地亞哥,到時候,我們的祖國,智利就會滅亡!先生們,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淪為亡國奴!”
深吸口氣,貝爾納多激動的說道。
“先生們,我們必須要戰斗,要一刻不能停止的戰斗,我們必須要用我們的勇氣,我們的意志,去戰斗,去悍衛,去悍衛智利,悍衛我們的祖國!……”
在貝爾納多對著士兵們演講的時候,在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似乎成為了他的外祖父,他似乎看到了他的外祖父在解放這座城市時,對著士兵們發表演講的那一幕。
不過,此時聆聽他們演講的人,并不是戰士,而是最普通的市民,有白人,也有混血兒,甚至還有一些神情茫然的印第安人,那是他從自家的莊園里帶來的仆人,繼承了外祖父財產的他,莊園里的佃農有不少都是印第安人。
當年,他的外祖父,率領的軍隊也是一支這樣的軍團!
“我們雖然只有這么一些人,但是我相信,我們的勇氣和我們的戰斗將會決定我們有祖國的命運。””
看似激動的演講似乎讓很多人振奮,但就在他的話聲落下時,在掌聲中,布內爾斯這個年少的孩子,抱著比他個頭還高的步槍,疑惑道。
“先生,可以告訴我,什么是祖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