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普切人來了!
聽著天邊有如雷鳴般的馬蹄聲,貝爾納多顯得有些激動,盡管心頭有些發虛,可他仍然故做領鎮定的說道。
“先生們,不要害怕,騎兵是不可能沖過街壘的!我們只要守在這里開槍就行,況且,我們還有大炮。”
大炮,是殖民地時代留下的大炮,比他的外祖父年齡都大。
在貝爾納多鼓勵著民眾時,率領著部落里三千精銳的塞巴德,已經抵達了距離奇廉不到兩公里的郊外。
在得知奇廉有智利軍隊防守時,他并沒有和過去一樣,一頭撞上去,而是用西班牙語和蘭華部的炮兵隊長溝通了起來。
盡管身為炮兵分隊長,可龍全海說不了幾句西班牙語,在一陣雞龍鴨講的溝通之后,他說道。
“我們……大炮,大炮……”
拍了拍繳獲自智利軍隊的12磅青銅野戰炮,龍全海指著前方比劃道。
“轟開他們……然后,你們再殺進去,然后,我們再轟,你們再攻……”
“是的,是的,九是介揚。”
塞巴德酋長一邊點頭,一邊說著生硬的“花語”。
比劃了半天,完成溝通之后,塞巴德在心里尋思著,等以后一定要讓部落里的孩子們學“花語”,要不然怎么和強大的蘭花部溝通呢?還有,國王陛下說的也是“花語”啊!
只是花語實在是太難學了,學起來頭痛啊。
沒事,自家的那個三小子,平時不聽話,看著都頭痛,讓那小子去學“花語”,讓他嘗嘗他爹難受勁。
想到這,塞巴德心里那是一個得意啊!
學“花語”有好處啊,能讓那群臭小子不舒服,這可是件大好事啊。
正當塞巴德想象著那群野小子學“花語”時的頭痛難受勁時,那邊來了一個傳令兵。
“陛下有令,攻克奇廉后,每人獎勵兩杯“勝利”……”
甚至都不等傳令兵傳達完命令,酋長身邊的人就用生硬的“花語”興奮的叫嚷了起來。
“萬醉、萬醉、灌醉……”
聽著他們的喊聲,龍全海的心里盡是一陣無言,這是他們到底是喊“萬歲”,還是“萬醉”或者“灌醉”,恐怕只有天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
馬普切人的最愛什么?
當然是酒了。
吃飯喝酒打老婆,這是每個馬普切男人每天的日常生活。不過,和所有的印第安人一樣,馬普切人也不會釀酒,更不會釀烈酒。任何一個馬普切人,只要喝過一次白人帶來的烈酒,就再也忘記不了“烈性飲料”的美好滋味了,而在交易過程中,各種酒精飲料,如朗姆酒、白蘭地都是交易的硬通貨,對馬普切人的吸引力非常大。
甚至就連這次遠征,朱先海在奪取“鷹堡”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辦了一個釀酒作坊,專門釀玉米酒,就是后世東北最流行的那種烈酒。
六十八度的烈性白酒,釀成時正好是“水淹三軍”的時候,為了慶祝那次大捷,朱先海把它命名為“勝利牌”白酒,它一經推出,就立即征服了馬普切人。
兩杯“勝利牌”白酒的獎勵,足以讓任何馬普切人為之瘋狂!
當然,作為所有馬普切人共同的君主,朱先海絕對不會厚此薄彼,同樣的命令,還下達給了道。
“今后,在戰斗中有突出表現的部隊,都可以得兩杯玉米酒!”
絕對會讓馬普切人,舍生忘死的殺向敵人,即便是最膽怯的人,也會化身成為無畏的哥薩克……
南美的哥薩克……那也是要酒精刺激的!
“大炮,大炮!印第安人有大炮……”
用碎石和桌椅堆成的街壘上,盡是一片驚恐的喊叫聲,市民們緊張的看著遠處的大炮。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我們也有大……”
不等貝爾納多把話說完,伴隨著龍全海一聲吼喝,在勐烈的炮聲中,十二磅野戰炮炮口噴出一團炮焰,球形的炮彈呼嘯的沖向了街壘,盡管實心炮彈并不會爆炸,但是在擊中街壘的瞬間,仍然崩飛了大量的碎石,讓不少市民都受了傷。
“快,反擊……”
就在市民們用大炮瞄準公里外的大炮時,印第安人的大炮,又一次打響了,四門大炮,就這樣瞄準著街壘,像攻城錘似的轟擊著街壘。
不過只是兩輪炮擊,看似堅固的街壘就坍塌了,幾乎在街壘坍塌的瞬間,塞加德酋長的大兒子的何西眼前就是一亮,立即大聲喊道。
“為了“勝利”,傻啊……”
音落,何西就一口把剛分到的一杯“勝利酒”喝下了肚。
火辣辣的口感,從口腔直到喉嚨,這就是“一線喉”啊!
勝利酒入肚的瞬間,他只覺得一股熱流沖上腦門,何西隨即狂熱的喊道。
“傻啊!”
叫嚷著生硬的“花語”,一馬當先的何西率領著數百騎兵,浩浩蕩蕩的朝著街壘沖去。
馬蹄鐵踏在鋪路石上的聲響是清脆的,急促的馬蹄聲和著馬普切騎兵們的叫嚷著,在奇廉城外回響著,一下下的敲擊著守衛者的心魂。
“不要害怕,穩住……”
手持轉輪槍的貝爾納多盡管緊張的額頭冒汗,但他仍然試圖讓周圍的人鎮定下來。
可面對浩浩蕩蕩沖來的騎兵,即便是有殘余的街壘阻擋,他們中的一些人,仍然害怕了,被恐懼感籠罩的他們,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要撤退。
就在這時,貝爾納多大喊道。
“開炮!”
在距離300米時,街壘中間的大炮開火了,數百發霰彈像雨點似的呼嘯而出,籠罩了整個街道,在大炮的硝煙中,沖過來的馬普切騎兵就像是碰到絆馬索似的,轟然倒下了一片。
腥紅的鮮血,瞬間就籠罩了整個街道,受傷的戰馬和馬普切人在血泊中掙扎著,不過后面的馬普切人并沒有停止腳步,他們繼續前進,不畏死亡,不懼槍炮。
“傷啊……”
又一次,在馬普切騎兵頂著硝煙沖鋒時,等待他們又是一陣槍林彈雨,呼嘯的鉛彈再次擊倒了數十騎兵。
不過只是片刻的功夫,街道的鋪路石上盡是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