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枚又一枚重磅炸彈的落下,在劇烈的爆炸中,在樓倒房塌的同時,城市場被硝煙吞噬了,就像是火山灰吞噬了龐貝古城似的。
這些炸彈的威力之所以龐大,是因為在炸彈內裝了大量的高能炸藥。對于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他們頂多也就是見識過南華生產的“硅土炸藥”,但是南華的炸彈里卻裝著威力更為強大的苦味酸炸藥。
而且他的裝藥系數幾倍甚至十倍于與普通的炮彈,對于威力如此龐大的炸彈,這個時代的人們無疑是陌生的。
他們無不是稱目結舌的,看著一棟棟熟悉的建筑在劇烈的爆炸中化為廢墟。
在城市被滾滾濃煙籠罩著的時候,無論是城外那些衣冠楚楚的像是赴宴似的上層人士,還是拉普拉塔河上的英國軍艦上的英國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原本還喝著酒的,亨利斯少將這會兒已經忘記所有的一切,他就是那樣眼巴巴的看著看著遠方,如果有人注意的話,應該會發現他的手指在顫抖著。
“上帝啊!這,這是戰爭嗎……”
亨利斯少將的內心在不住的顫抖著,他不知道如何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作為一名職業軍官,他非常清楚的知道武器威力的極限。便是最強大的火炮,也不可能造成如此慘重的損害。
他甚至無法想象在戰場上那些可憐的士兵將怎么樣在這樣勐烈的轟炸之中生存下來。
現在他似乎明白了,阿爾西納將軍為什么會投降。并不是他愿意投降,而是他在面對這樣的轟炸時,除了投降,根本就是別無選擇。
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在轟炸中被全部炸死。
這樣的爆炸絕對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該死的,他們是怎么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武器?上帝呀!”
亨利斯少將的心里不斷的自言自語道。
“如果全世界僅僅只有他們擁有這種武器的話,那么戰爭的規則就會從根本上被改變,沒有任何人能夠承受得了這樣的轟炸,哪怕就是軍艦也不行。”
甚至在這一瞬間,亨利斯甚至有點兒慶幸了,慶幸他之前做出的那個選擇,讓軍艦遠離港口。
萬一要是炸彈落在軍艦上的話,毫無疑問的,必定是艦毀人亡。
他們瞠目結舌的注視著不斷炸起的煙柱,他們親眼目睹了毀滅,或許不是城市的毀滅,但是他們卻目睹毀滅——空前的破壞力所帶來的災難性的毀滅!
“我的上帝啊,難怪他們要讓我們提前出來,難怪……感謝上帝,他們還是仁慈的!”
愛德華·桑頓忍不住劃起了十字架,第一次他真正在內心深處感激著那些南華人,因為他們的提醒!
其實,他并不知道,之所以會提前通知,并不是因為仁慈,而是因為廣告!
南華需要通過人們的口口相傳把飛艇的威力宣傳出來,所以才需要讓人們親眼目睹作為見證,當然,這樣的旁觀肯定沒有身處其中感受更為直接,可是旁觀者才更會添油加醋的描述轟炸的效果,他們會把這一切變成自己的談資。
這并不僅僅只是普通人的談資。更重要的是,普通人對轟炸的添油加醋,會給全世界造成一個錯覺,南華擁有一種其他任何國家都沒有的。威力極其強大的武器。
這種武器不僅可以帶來巨大的殺傷,而且還可以從根本上改寫戰爭的結果。
只有在這種情況下,那些歐洲國家才會心甘情愿的花大價錢從南華購買飛艇,然后投入巨額的資金去發展飛艇,甚至像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的英德一樣展開一場空中的軍備競賽。
“仁慈!愛德華,你想多了,他們不是仁慈,他們是在炫耀!是在向全世界范炫耀自己的新玩具,上帝啊,怎么能讓他們掌握如此可怕的武器呢?”
即便是作為軍人,亨利斯的看法與愛德華是截然相反的,他甚至覺得這是南華人的陰謀。
這個陰謀再簡單不過,不過就是為了告訴全世界,他們擁有一種其他人無法對抗的武器而已。
“你看,他們提醒了所有人,他們會轟炸城市,他們為什么會提醒?是因為他們需要目擊者,需要目擊者告訴世界,這座城市是如何毀滅的,或許,這座城市不會毀滅,但是在世人的口中,布宜諾斯艾利斯已經毀滅了!而且這種毀滅是不宜諾斯艾利斯人無法對抗的,他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城市一點點的毀滅。”
盯著被硝煙吞噬的城市,亨利斯的目光變得有點兒復雜。
他能夠想象得到那些不宜諾斯艾利斯的人們看到城市就這么毀滅時的心情。那種絕望足以讓意志薄弱的人陷入崩潰。
世界上讓人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絕對不是戰敗!
而是在戰爭的時候,弱者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強者去毆打他,70他而沒有任何還擊的余地,他所能做的僅僅只是忍耐。
這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就像一個男人的妻子被惡人蹂躪的時候,那個男人只能在一旁站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惡霸蹂躪。
就像現在的不宜諾斯愛麗絲的人們一樣,無論他們是什么樣的身份或者地位。在這場轟炸之中,他們所能做的僅僅只是在一旁看著。
看著自己所熟悉的一切被摧毀。
這種無奈和絕望將會刻在每一個人的心里,讓他們在未來的日子里根本就不敢抗拒南華人。
“他們不是在轟炸城市,他們是在轟炸所有人的意志,或許城市不會被摧毀,但是不宜諾斯愛麗絲的人心卻被他們給摧毀了……”
最后他長嘆一口氣,盯著空中的飛艇喃喃道。
“上帝啊,難道未來真的屬于飛艇嗎?”
對于旁觀者來說,他們所感受到是一種震撼與驚訝,而對于身處其中的人們來說,他們的情感卻是復雜的。
隨著爆炸越來越近,碼頭倉庫里天花板下的懸掛著的馬燈搖晃了起來。
在猶如雷鳴聲一般的爆炸中,倉庫里的人們不時的發出一些驚恐尖叫聲,但是在更多的時候,他們是好奇,而這種好奇之中卻夾雜著恐懼!
“是下雨了嗎?是不是在打雷?”
安娜有點兒驚奇的說道。
地面上響起了沉重的轟隆聲,轟隆聲就像是雷鳴一般,讓人們產生某種錯覺。伴隨著這樣的轟隆聲,一道道刺目的閃光不時從窗戶射進倉庫里。
與此同時,墻壁在抖動,倉庫頂部不斷的直往下掉灰塵,透過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壓迫感十足呼嘯聲,愈來愈清晰地聽見重磅炸彈轟隆隆的爆炸聲。
在灰土落在人們身上的時候,一些膽小的人會忍不住發出尖叫聲,他們知道這絕對不是夏天的驚雷。
而是炸彈!
會奪走所有人生命的炸彈!
“上帝保佑,保佑我們這些無知的羔羊……”
在神父的祈禱聲中,人們都沉默著,也有一些人跟著神父祈禱。但是在這個時候祈禱又有什么作用呢?
更多的人僅僅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聲不吭的坐在那里,機械地拂去從房頂掉落在頭發上的灰塵。
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但是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
在昏暗的油燈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張張面孔、顯得蒼白而緊張,似乎大家都在努力自己平靜下來,突然,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如同排炮般的爆炸,像協奏曲似的從遠處傳了過來。
在這一瞬間,大地甚至都在顫抖著,很多人甚至驚恐的大聲叫喊起來。因為他們發現房屋似乎也在那里顫抖著,就連磚墻也在那兒發出了怪叫,大有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彈藥庫!”
突然有人叫了一聲,然后他不停的搖著頭,喃喃道。
“肯定是海軍的彈藥庫爆炸了!一點兒沒錯!我敢說,肯定是那,肯定是!”
就在他話聲落下時,附近的什么地方也響起了勐烈的爆炸聲。在這一瞬間,大地似乎都在抖動,桌子移動了位置,房頂上直接掉下來一整塊灰泥。
令人窒息的濃煙從窗口沖了進來,搶的倉庫里的人無不是紛紛發出劇烈的咳嗽。
“屠夫!”
突然,有人大聲叫喊了起來,
“這是屠殺,他們想要殺死我們所有人,上帝啊,詛咒那些該死的南華人,讓他們下地獄吧!他們就是一群魔鬼!”
站起來的人在那里叫嚷著的時候,外面的爆炸聲已經越來越響了,在不斷炸起的煙云中,隨著轟炸轉移到碼頭一帶,伴隨著一個巨大的煙云升至半空,劇烈的爆炸直接將方園數百米內的建筑都摧毀了,甚至就連置身于軍艦上的亨利斯也感受到了沖擊波的沖擊。
“我的上帝啊,是軍火庫,軍火庫炸了!”
看著騰空而起的煙云,亨利斯忍不住說道。
“那一帶還駐扎著近千名海軍官兵,他們根本就沒有撤離……現在好了,愿上帝保佑他們!”
其實在城市中還是有很多人的,許多軍人沒有撤離城市,他們還在“守衛”著城市,可是結果呢?
等待他們的也就是死亡而已。
死亡,在這樣的爆炸中,那些人會留下什么?
愛德華·桑頓也忍不住對那些人深表同情了,必定是灰飛煙滅了!
盯著空中的飛艇,聽著轟轟作響的聲音,他的心里忍不住冒出了一個念頭——真是一種可怕的武器啊!
何止是可怕,簡直就是顛覆的戰爭的形態。
“將軍!”
愛德華·桑頓突然開口說道。
“你覺得飛艇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什么?”
亨利斯想了想,盯著空中仍然在投著炸彈的飛艇,說道。
“你相信嗎?南華人的大軍還在幾百英里之外,可是他們卻可以用飛艇把炸彈投到這座城市,擁有飛艇的他們可以輕易的摧毀一切,所有的一切,他們完全可以不加任何警告的轟炸城市,只要他們愿意,沒有任何人能夠在空中阻擋他們,甚至所有人只能像現在我們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切被他們所毀滅。先生,戰爭的方式已經發生了變化!”
將軍的回答讓愛德華·桑頓點了點頭。
“是的,戰爭的方式已經發生了變化,無論我們是否愿意面對,飛艇已經成為了戰爭中最重要的戰爭機器,而且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擁有飛艇的一方必定最有可能贏得戰爭勝利的一方。”
“可是,愛德華,我們并沒有飛艇。”
凝視著空中肆無忌憚投擲著炸彈的飛艇,亨利斯說道。
“上帝可以作證,飛艇肯定就是未來最厲害的武器,盡管我不愿意承認,但是我想說,也許軍艦已經被淘汰了……”
突然,亨利斯指責港口上升騰出來的一個巨大的蘑孤云,驚訝道。
“我的上帝啊,那里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