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航艦隊在巴拉那河上與巴西海軍發生沖突消息傳到布宜諾斯艾利斯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盡管外界還不知道,但在消息傳來時,還是在內部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反響。
站在窗邊,朱先海不慌不忙的拿著一根古巴雪茄,用火柴點著雪茄煙后,他就在那里一邊抽著雪茄煙,一面默默地聽孫虎的報告。
然后他用慢悠悠的無聲的步子走到辦公桌邊,然后又走到地圖邊,盯著墻上的地圖看了一會,然后不慌不忙轉過身來對著兩個筆直站著的軍人,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如果我們現在和巴西軍隊發生戰爭話,我們勝利的把握有多少?”
微微收斂著目光,朱先海用冰冷的目光盯著地圖上的巴西問道。
“就目前來說,我們所面的問題是,外省還沒有完全征服,如果我們投入過多的軍隊在巴拉圭,那么,很有可能會影響我們在各地的計劃,就目前而言,消化吸收勝利的果實,才是最重要的。”
說話是左宗堂,軍官們都沒有說話。
“嗯,這個消息來的雖然有點兒突然,但是巴西人遭受了這么大的損失,他們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呢?”
朱先海稍稍提高聲音說道。
“巴西使用艦隊進行的軍事冒險現在被我們完全打了回去,再接下來,他是會選擇軍事冒險,還是選擇與我們進行談判呢?這都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但是我們必須要表現出強硬的態度。”
這些圍繞在朱先海身邊的人,沒有任何人提出反對意見。因為他們都知道——大帥對國際外交的判斷是極其準確的。他們都認為這是一個理所當然、不容置疑的事實:朱先海比他們知道得多,看得比他們更遠,只有他一個人掌握某些情報。
“巴西人進行的挑釁,可能企圖是通過某種軍事冒險,來試探我們的底線,他們用艦隊來阻止我們,并不是為了把我們拖進戰爭里去……”
朱先海的眉頭皺了一下,在他心中確立的想法——不向這種挑釁屈服!
“我們所需要的就是堅決回擊,讓我們的艦隊在拉普拉塔河口進行戰備演習,同時,再派遣兩萬人進入查科、米西奧內斯地區,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考慮進軍亞佩松。”
亞佩松是巴拉圭的首都啊。
或許巴拉圭長達五年的戰爭中經濟已經被完全摧毀,當地的人們是貧窮的,而且生活物資貴乏,但是朱先海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相比于什么經濟上的問題,他更關心當地的女人。
倒不是因為朱先海想充實后宮,是因為巴拉圭戰爭之后,這個國家一半的人口是成年婦女,甚至活下的兒童中,絕大部分也是女孩,因為男孩也被征召上了戰場,整個國家成年男性僅有區區兩萬多人,其中大多數都是老人,不僅社會傳統的精英階層在這場戰爭中被徹底毀滅,而且絕大多數成年男性都戰死在戰場上。
對于南華而言,十萬巴拉圭婦女是什么?
就是緩解南華性別比失衡的寶庫啊!
在未來的五年內,巴拉圭的女人們至少可以為南華生育四十萬子女!
所以,為了女人!
巴拉圭必須要拿下。
“那么我們就很有可能和巴西軍隊發生進一步的沖突!”
左宗堂提醒道。
“巴西人……他們壓根就不愿意和我們發生沖突,巴拉圭戰爭已經持續了近5年,交戰雙方都已經精疲力竭,聯軍看似即將贏得勝利,可是實際上呢?他們早就已經到了潰瘍潰到要崩潰的地步,聯軍內部也充滿了爭執,阿根廷人只留下一些軍隊維持占領區,根本就不再參與戰斗,烏拉圭人也撤了回來,目前也就只有巴西人還在咬牙堅持著在巴拉圭北部偏遠蠻荒的地區追捕洛佩茲,但是沉重的軍費開支,早就讓巴西不堪重負了,他們會在這個時候,和我們開始戰嗎?”
搖了搖頭,朱先海冷笑道。
“所以,他們的軍事冒險,不過就是為了試探,可,他們沒有想到,會是現在這種結果,現在我們所需要的就是表現出,我們絕不妥協的立場,而且不惜一戰,現在巴西人比我們更困難!”
對于朱先海的這個判斷,所有人都承認他的判斷是有根據的,但是誰都無法忽視其中的風險。
想了想,孫虎把頭微微向后一仰,堅決地說:
“大帥,如果我們想要展現我們的決心,那么我們就應該派遣更多的軍隊,我們在臨海,還有十幾萬剛到的移民,他們都接受了一定的軍事訓練,原本我們的計劃就是以他們作為后備軍,既然是作為實力展示,那么我們可以把他們部署到邊境,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可以進入巴拉圭,畢竟……”
孫虎往左宗堂看了一眼,然后說道。
“挑起邊境沖突的是巴拉圭傀儡政權,我們完全有理由要求他們,給予我們相應的解釋,為了避免沖突發生,我軍應該進入巴拉圭,我認為我軍進入巴拉圭的理由是充分的!”
每個人都會成長,孫虎同樣也是,在十年前他不過只是從金礦里逃出來的苦力,僅僅只讀過幾年私熟的他,即便是當太平軍那會也是被拉的壯丁,可現在呢,他已經是大帥麾下的一員大將,身為保安隊參謀長的他,自然知道大帥的想法。
大帥的目的是要奪取巴拉圭,既然如此,現在這個理由剛剛好。
至于什么巴西?
壓根就不是問題,把所有的問題都歸罪于巴拉圭就行。這么短短的一句話,實際上就已經決定過巴拉圭的命運。
“我們是有進入巴拉圭的充分理由,但是巴西還有幾萬軍隊在當地!”
左宗堂皺眉提醒道。
“我們直接進入那里,必須要考慮到巴西的威脅,現在就和巴西人撕破臉,肯定是極其不智,國雖……”
就在左宗棠想要說“國雖大,好戰必亡”時,想到那些“好戰”的列強,左宗堂改口道。
“巴西并不是我們當下的目標,我們當前的目標是鞏固既得戰果。”
“確實如此,但是巴拉圭也是咱們的目標之一,至于巴西那邊……”
朱先海默默地看了孫虎—會工夫,不慌不忙地把雪茄煙送到嘴邊,深深地吸了一門煙。慢慢地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子。
最后在那長桌邊站定,聲音不高地說道:
“向巴西方面提出抗議,要求他們對他們的艦隊攻擊我們的行為進行解釋,同時,還可以和他們討論拉普拉塔河流域的勢力劃分問題,既然咱們是強者就要有強者的做派。”
什么是強者?當然是要欺凌弱者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弱國本身就是任人魚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