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法抗普!
置身于陛下的書房里,任化邦和劉同樞兩人顯得有點兒緊張,緊張之余更多的卻是激動!
從學堂畢業之后,終于又見到陛下了。從五武備學堂畢業的他們,在心里有一種潛意識……陛下就是他們的父親!
打量著有點緊張和又有些激動的青年軍官,朱先海問道。
“你們是武備學堂畢業的?”
“啟稟陛下,微臣是第三期,陸軍上尉任化邦。”
“微臣也是第三期,陸軍炮兵上尉劉同樞。”
聽著兩人的回答道,朱先海笑道。
“這里沒有外人,你們稱我校長就行,我說武備學堂出來的,都是我的孩子!”
“武備學堂”說是武備,其實就是少年軍校,在那里就讀的都是移民中的孤兒,建立武備學堂不僅為軍事院校培養優秀的生源,同樣也為普通中學提供生活。學生除了學習普通教育的內容之外,還要學習大量的軍事知識和軍事技能,其中的優異者考進軍校——南華武備學校或者海軍學校。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考進專門學校,現在的武備學堂經過長達九年的發展,差不多有寓理工商醫人才于學堂作用,南華有60的基層軍官和士官,出身武備學堂。各行各業出身學堂的專門人才也有很多。
在南華,武備學堂的地位是超然的,朱先海不僅親任校長,而且在南華初建時,朱先海本人至少一個禮拜去學堂兩次以上,每次去的時候,總是會向有關人員提出不少問題,所以,學校方面對校務都不敢稍有閃失。即便是他沒有時間,尹麗莎白和夏洛特每周都會代替他過視察。
這也是為什么,學堂里出來的孩子會視他為父親的原因。當然他也視這些孩子為自己的孩子。
“你們是三期的,我記得64年,我從北河回來的路上,專門去了一趟學堂,正好趕到你們吃飯,還和你們一起在食堂里用餐,和一家人沒有什么分別,所以,不要那么緊張。”
聽著校長提及舊事,任化邦和劉同樞兩人的眼睛險些沒流出來,他們當時就坐在后排。自然記得當時他們在食堂里一起用餐的場景。
但是怎么也沒有想到陛下居然會去記得這一切。激動之余,他們急忙說道。
“校長和夫人養育之恩,我等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自古忠孝難全,只要精忠報國就行,牢記校訓就好!”
示意他們坐下來,然后朱先海才問道。
“援法抗普是你們提出來的。”
“啊?是的,是的,”
任化邦和劉同樞兩人連連點頭道。
朱先海看了一眼桌上的報告,這份考察報告是他們去年到法國考察陸軍時得出來的結果。
“你們從法國回來后寫的,那么肯定是有原因吧,說說看,你們為什么會覺得法國必定會失敗!”
面對陛下的詢問,任化邦和劉同樞自然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說了出來,當然,他們更多的是從軍事觀點上去分析,什么軍事的動員啦,什么法國的軍隊充斥著五十多歲的老兵油子啦,漫長軍旅生涯讓他們紀律敗壞,士氣低落,嗜酒如命,憤世嫉俗。什么法國的軍人或許是優秀的射手,但不是優秀的士兵之類的的分析。
在他們從軍事觀點去講解這些問題時,朱先海并沒有去打斷他們,只是用心的聽取著他們的講解,當他們提到法國的參謀部中充斥著一群被按資排輩的升遷路徑以及軍事長官的專橫獨斷會逐漸磨去一切熱情的參謀,把法軍的參謀部變成養老院時,朱先海笑了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的參謀部是充滿熱情的。
在南華的參謀部中有不少年青軍官——軍校畢業生的前十名,都必須要到參謀部實習兩年,其中一年半是參謀部作見習參謀,半年赴外地甚至國外進行參謀旅行。
任化邦和劉同樞就是這樣的經歷。他們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之后,盡管他們沒有進入參謀部,但是卻得到了到國外去進行參謀旅行的機會。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所謂的參謀旅行就是要對那些國家的軍事力量,以及戰爭潛力進行充分的了解。
“哦,陛下,對了,我們在法國的時候,發現盡管因為西班牙王位問題,法國與普魯士關系嚴重惡化,但是他們壓根就沒有準備與普魯士之間的戰爭,他們甚至都沒有一張普魯士的地圖。”
甚至直到現在在提到這件事兒的時候,劉同樞都感覺像是在講述一個笑話。
“這幾乎是難以想象的,既然是鄰國,出于安全考慮,也必須要擁有相應的軍事地圖。”
這一點南華和法國是截然不同的,在南華陸軍參謀部的地圖是有著通過各種渠道獲得的秘魯,巴西等鄰國的軍用地圖。
不僅如此,南華還會派出人員在周邊的鄰國經商旅行,然后在旅行地圖上充實南華的軍用地圖。
就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年來,南華一直在處心積慮的準備著和周邊每一個鄰國的戰爭。
當然,這是一種防患于未然。誰也不知道戰爭會在什么時候爆發,但可以肯定的是,戰爭必定會在明天爆發。
今天去準備明天的戰爭,沒有任何錯誤。
“是的,還有就是武器,盡管法國的夏斯波步槍相比德來塞針槍的先進,法國人還會使用著落后的前裝青銅炮,普魯士軍隊裝備的卻是克虜伯鋼制后膛90mm炮。它比法國青銅炮有著兩倍快的射速和三倍長的射程,而且法國火炮沒有瞬發引信,只為通常彈設定了兩種定時引信:1500米和2800米,1859年法國人曾靠著火炮優勢讓奧地利人損失慘重,而現在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火炮優勢。”
任化邦深吸了口氣,然后沉聲說道。
“既沒有動員優勢,也沒有兵員優勢,甚至就連武器優勢也沒有,唯一的優勢就是步槍,可,陛下,現在是大炮的時代,普魯士人的鋼炮能撕碎法國人的一切!我相信,最多一個月法國人就有可能戰敗!”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里,任化邦的話聲在房間回響著,朱先海坐在椅子上,椅子非常舒適,面帶微笑的他,看著作出這一判斷的年青軍官。
法國人確實敗了,而且敗的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
“所以,你們才寫出了這個報告,然后建議“援法抗普”?”
“是的,因為一個強大的法國是符合南華利益的。”
任化邦的話音剛落,讓劉同樞立即糾正道。
“化邦,應該說是一個強大的但卻被英國牽制的法國盟友是符合南華利益的,只有英國和法國互相牽制,南華才能夠不受干涉的在南美大陸展開任何行動。”
“你們說都對!”
劉同樞的糾正,讓朱先海哈哈大笑道。
“確實,只有英國和法國互相牽制,南華才能夠不受干涉的在南美大陸展開任何行動。一個失敗的法國并不符合南華利益,如果第二帝國贏得這場戰爭,那么,整個歐洲大陸的局勢都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作為第二帝國的盟友,我們也可能獲得極其豐厚的回報,現在,唯一的問題是……”
笑看著他們,朱先海問道。
“我們怎么辦才能實現“援法抗普”,幫助法國贏得這場戰爭,圓滿完成這一件棘手的任務。畢竟,我們都知道,法國是注定失敗的。”
在說“畢竟”這兩個字的時候,朱先海加重了語氣。
“想讓勝利者失敗有點困難,可是想讓注定的失敗者贏得戰爭,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朱先海接著說,
“而且,我們都很清楚,我們不可能向法國派出軍隊,至少不可能派出大量的軍隊,在這種情況下,你們告訴我,我們要如何才能圓滿完成這一件棘手的任務。”